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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迅速收拾好情緒,夾了一塊醋溜魚片放到雲霄碗裡,笑臉盈盈,「你也吃啊,我最討厭自己吃飯了。」
雲霄心中微微一動,默默地吃了,順手也給她布菜,「多吃點。」禮尚往來,非常的理所當然。
屋頂上的兩人眼睛瞪得老大,眼珠子都快掉到彼此臉上。
啥叫禮尚往來?主子的原則是有仇報仇,人欺我一尺,我還人一丈,就沒聽過什麼以禮相待的。
而且雲霄一向不近女色、有潔癖、獨來獨往、不管人閒事,今日來一趟水月軒,這些慣例通通打破了一個遍!
這兩人都是雲霄的心腹,功夫最高的是赤炎,玄蒼次之。
除了擅長偵察隱蔽的青洛以外,還有一個通曉醫術、機智聰敏的白辰。
幾日前,赤炎跟玄蒼跟著雲霄出門辦事,風塵僕僕地回到城裡,屁股都沒坐熱,青洛就屁顛屁顛的回來,一五一十向主子匯報了蹲守心得。
只見主子臉色變得很難看,連口茶水都沒喝,捎著他們三人就又出府去了。
堂堂四大護衛,除了在家裡坐鎮的白辰,其他三人跟雜耍一樣,捧著大包小包,追著主子一路飛檐走壁來到四王府。
基於無條件相信主子是對的,主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們從來不質疑雲霄的任何決定,赤炎跟玄蒼自動自發的上屋頂去望風盯哨,嚴防任何人接近。
沒想到.…..主子就是來陪吃飯的?
眼前這莫非是個假的主子?
兩人還在風中凌亂,不遠處就響起鳥鳴聲,兩短一長,正是暗衛的暗號。
迫在眉睫的正事要緊,兩人互看了一眼,極有默契地分散開來,赤炎迅速沒入夜色之中,前去一探究竟。
玄蒼一躍而下,輕輕敲了下門,低聲道,「主子,有人往水月軒來了,極有可能是四王爺。」
突然聽到陌生人說話的聲音,慕榕手一抖,驚訝地抬了抬眉毛。
好傢夥,什麼時候在屋外埋伏了人,她竟然毫無知覺?
雲霄默默,許是她餓傻了吧,連警戒心都下降了。
慕榕皺了皺鼻子,現在不是追究此事的時候。她啪的一聲扔下筷子,柳眉倒豎,挽起袖子就準備大幹一場。
特麼的煩不煩?還讓不讓人好好吃飯了?
被訛了三千兩還不夠肉痛,那慕小姐不介意讓四王爺知道什麼叫做皮肉痛!
「你們先走吧,本小姐去吵個架、揍個人,不送。」
她飢腸轆轆地望了眼桌上的飯菜,滿臉悲憤,該死的墨景熙還真會挑時間。
頃刻間,院門口已經隱約傳來紛亂的腳步聲,看來聲勢浩大,絕壁是來找碴的。
慕榕深吸了一口氣,大吼道,「朱兒!開門放狗!」
呃,貌似沒有惡犬。
無所謂,開門放慕榕,效果也是一樣的。
雲霄見她鬥志高昂,莫名有點想笑,微微頷首,「去吧,那些人不是妳的對手。」
欸欸欸,慕榕有點不爽的轉頭瞪他,你大爺的也把她當小狗?
「早點解決,繼續吃飯。」雲霄輕描淡寫地囑咐完,身形一閃就竄出窗戶,消失得無影無蹤。
......少俠好身手。
慕榕在內心默默鼓掌。
有機會的話一定得把輕功練好,至少要能上房揭瓦爬樹抓鳥,最好還能翻牆越獄,那才叫一勞永逸。
畢竟長久被困在四王府也不是辦法,這麼受人宰制的感覺實在太不爽了。
方才待在自個兒房裡對著冷飯菜發愁的朱兒,一進屋就看到滿桌豐盛的菜色,不禁咕嘟一聲咽了口唾沫,驚詫道,「小姐,這是.…..」
她隨即意會過來,露出迷妹笑容,「莫非是三少爺送來的?」
慕榕很遺憾地搖頭,示意她不可多言,這會兒不能再推託給三哥了。
還來不及串供,墨景熙就臉色陰沈地踹門進屋,一群侍衛分散開來,緊緊地圍堵住門口。
「王爺?」朱兒一怔,連忙躬身行禮,心裡突然湧上了不祥的預感。
王爺擺出這等陣仗,分明是來尋仇的呀.…..
慕榕倒是淡定得很,坐在椅子上斜睨著墨景熙,「不知王爺有何貴幹?」
她雖心知肚明他所為何來,卻仍好整以暇的等著看小白臉要如何興師問罪。
墨景熙一進門就打量著屋裡的一切,陰鬱的眸光落在桌上的食盒跟飯菜,忽然一怔,那不是.…..
十玉齋,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樓,尋常一桌酒席動輒要價三百兩,
位於醉月湖畔,雖坐攬湖光山色,卻因行事低調,蒙上一層神秘的面紗。
店家非常注重隱私,無論是宴請客人,還是想私下談點事兒,都有雅致的包間層層隔開,也因此受到達官勛貴的追捧,日日座無虛席。
十玉齋還有一個秘而不宣的傳說,最頂級的三層廂房不僅能俯瞰湖景,還有專門的廚子製作菜餚,據說比宮裡的御廚手藝還精湛。
而且這間廂房從不接受預訂,老闆只招待有緣之人,想要一窺究竟,還得想辦法拿到十玉齋的貴賓牌才行。
墨景熙死盯著那食盒,臉色越發陰沈。
按照慕榕缺錢缺得要死的德性,怎可能揮金如土,吃上一桌要價三百兩的酒菜?
他冷冷地一字一字質問道,「誰給妳送的十玉齋飯菜?」
慕榕輕哼了聲,單手支頤,涼涼地說道,「老規矩,一個問題一百兩,不過現在是晚餐時段,服務費另計,廢話一千兩起價。」
說這話單純只是想挑釁墨景熙,她沒指望這腦殘的蠢貨會跟下午一樣豪爽掏錢。
畢竟人家擺明了是來找麻煩,總不可能還會乖乖的先付費、後砸店吧?
「放肆!妳以為我還會任由妳擺布嗎?」墨景熙大踏步上前,臉上陰鷙兇狠的表情讓人不寒而慄,「告訴妳,做夢!」
他伸手就想抓住她的肩膀,「小姐!」朱兒驚呼一聲,剛想攔在慕榕身前,卻被懷遠迅速制住,反剪著雙手不能動彈。
懷遠下手重了些,朱兒小臉都皺成一團,「放開我!」她死命掙扎,卻被抓得更緊,眼眶都痛得泛淚。
慕榕眸光一沈,豁地起身,「想發瘋沖我來,這樣欺負一個小丫頭,算什麼男人?」
想動她的人,還得問問她的拳頭同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