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暮之雲 聊勝於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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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高風亮節，仁義冠絕古今，在下佩服佩服。」白辰陰陽怪氣的說道，滿臉生無可戀。

    做夢也沒想到姑娘報復的手段如此......下流，要是被白雲老人知道他今晚都幹了什麼混帳事，肯定分分鐘被逐出師門。

    慕榕頗為讚許的點點頭，一語捅破那層窗戶紙，「我懂你的意思，你就想拐著彎兒說我無恥嘛，但我也想自己動手，你主子不讓呀。」

    姑娘無辜的一攤手，笑得純真可人，童叟無欺，一副她也是百般不願意的模樣。

    白辰頓時好想哭，他都造了什麼孽啊！

    下藥這種齷齪事，主子自然不肯讓姑娘親自動手，他除了自動請纓還能怎麼辦？難不成還要幫墨景熙搖旗吶喊助威嗎？

    雲霄已經徹底無言，今天是她的生辰，自己又理虧在先，不管小女人想報復誰，忍一忍就過去了。

    慕榕見雲霄一聲不吭，倒是有點過意不去，扯扯他的袖子，笑吟吟地說道，「陪我看看老朋友去。」

    意會到她說的是晴雅苑那位老朋友，雲霄頓時如釋重負，迅疾如風的飛掠離開了梅苑。

    再逼他聽墨景熙的牆角，他不保證會不會失手掐死這個不省心的小姑娘。

    赤炎很自動的前去掃平障礙，讓沒什麼用處的四王府暗衛舒舒服服的睡一覺，只留下白辰蹲在梅院牆角畫圈圈。

    蒼天啊！大地啊！這個世界還有沒有天理啊！

    姑娘臨走前不僅坑走他身上的存貨，還雙眼發光的交代了，務必要做到公平，每一個姨娘都不能放過。

    既然要幹大事，就得轟轟烈烈的干，雨露均沾，人人有獎。

    沒辦法，她答應過太后要讓墨景熙弄出一堆小重孫，自然得要信守承諾。

    雲霄只是冷冷哼了聲，也不表示意見，小姑娘高興就好，想把四王府連根拔起翻個三翻，他都無所謂。

    前提是這種下三濫的事別讓他動手。

    借著夜色掩護，兩道身影悄無聲息地落在晴雅苑的屋脊上。

    小心地挑開幾塊瓦片，慕榕好奇地探頭張望，不知道一別多日，楚小白還是一樣白蓮花屬性堅強，作死本領高超嗎？

    過去曾經夜夜紗帳春暖的閨房，依舊是暗香浮動，燭光朦朧，不過如今卻增添了幾分寂寥。

    晴雅苑原本就是墨景熙精心為楚晴嵐打造的住所，比起水月軒，那是雲泥之別，完全不能相提並論。

    就連屋裡的擺件也都是難得一見的珍品，可見側妃娘娘是多麼的受到四王爺恩寵。

    慕榕倒也不吃味，人的心本來就是偏的，更何況墨景熙原本想娶的人就是楚晴嵐，說到底是原主自作多情，橫插一腳，搶了楚晴嵐的心上人。

    這也是為什麼楚小白一再暗算於她，但慕榕卻始終沒對她下狠手。

    慕榕絕不是宅心仁厚，而是她覺得白蓮花與渣男太般配了，這等互相折磨的組合，簡直天上人間少有，她做啥花心思拆散他們？

    許久未見的楚晴嵐斜倚在酸枝鑲石板貴妃榻上，輕搖一柄緞繡牡丹塗漆柄團扇，若有所思地望著門口。

    她清減了許多，以往嬌柔惹人憐愛的臉上撲了不少脂粉，怕是沒少操心勞累，看起來有點兒憔悴。

    不過她身子骨一向弱不禁風，入秋的夜裡，竟還穿著一身輕薄的煙紗羅衣，半露香肩，婀娜曲線若隱若現......嘖嘖，這用心昭然若揭。

    慕榕從瓦片縫隙看到這一幕，下意識就想捂住雲霄的眼睛，要是害他長針眼怎麼辦啊？

    沒想到這位高風亮節的大爺坐在她身邊，逕自抬頭望著天空，視線完全沒有一絲歪斜。

    她頓時起了捉弄他的心思。

    「欸，你來瞧瞧。」慕榕笑嘻嘻的扯了扯他的衣袖，嘴角往屋裡努了努。

    雲霄清冷的瞥了她一眼，他看起來很容易上當？

    光從她壓抑不住上翹的唇角，就知道她沒安好心眼。

    「妳不介意？」雲霄微微挑眉，在她開口說話以前，慢悠悠地繼續抬眼望天，「可是我介意。」

    不是每個女人都值得他正眼相待。

    慕榕繃不住笑意，不錯不錯，這男人挺上道的，還知道女人的話不能信。

    她淺淺一笑，掏出剛剛從白辰那挖來的一管合歡香，囂張地在他眼前晃了晃。

    雲霄嘆了口氣，眼神完全沒有移動半分，默默貢獻出火摺子。

    在今天以前，他一直以為自己還算格調很高，誰知道如今竟然淪落到上房揭瓦，給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藥？

    雖然只是助紂為虐，但傳出去估計會活活嚇死不少人。

    不過小姑娘玩得正開心，四王府又個個都是曾經欺負過她的仇人，怎麼說都是罪有應得。就算她想往死里坑，雲霄都會默默遞刀。

    這就是所謂的毫無節操。

    慕榕七手八腳的將合歡香塞進屋瓦縫隙，笑嘻嘻地等著好戲上場，門外腳步聲雜沓，丁香慌慌張張的推門進來。

    「娘娘，不好了......」她臉色煞白，眼中溢滿驚恐。

    楚晴嵐美眸薄眯，秀眉一豎，嬌聲喝斥道，「大膽，沒看到本妃正在等候王爺嗎？大呼小叫的，成何體統？」

    她攏了攏鏤花紗裙，纖白長腿隱約可見。

    慕榕撇撇嘴，瞧瞧這囂張的氣焰，一個小小的側妃娘娘，想借著美色上位，八字都還沒一撇呢，架子倒是挺大的。

    不過這麼拎著合歡香，手指都快發麻了，她再度輕扯雲霄的衣角，眨巴著清澈的大眼睛，表情無辜。

    雲霄想了想，從懷裡掏出一疊銀票遞過去，用這個扇吧，聊勝於無。

    不過休想他會動手幫她，他還是有底線的。

    銀......票...…？

    慕榕抖著手接過，憋笑到快抽筋了。

    這麼厚厚一疊，少說也有上千兩，此等囂張的土豪行徑，估計放諸天聖國，也沒幾個人幹得出來。這外掛真是太強大、太好用、太有才了。

    慕榕眉尾飛揚，拋給他一個嘉許的眼神，雲霄卻毫不客氣的還她一個白眼。

    她也不看看自己現在什麼樣子，大喇喇地蹲在屋頂上，一手拿合歡香，一手拿著銀票扇啊扇，怎麼看都覺得......

    哎，他的女人果然特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