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暮之雲 一輩子侍奉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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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慕榕澄澈的雙眸真摯而溫柔，仿佛想藉此給小蕊一點勇氣和支持的力量。

    小蕊卻怔怔的流下眼淚，雙膝落地跪在慕榕面前，「小姐是不是不要小蕊了？小蕊知道自己笨，不像其他姐姐們那麼聰明，但小蕊會改，真的會改......」

    她抱著慕榕的腿，悲傷得泣不成聲。

    只怪自己不爭氣，終究還是成了小姐的累贅，小姐不要她了！

    慕榕沒料到小蕊反應這麼大，可心疼了，連忙把小丫頭拉起來，摟在懷裡細細安慰。

    「妳哪只耳朵聽到我不要妳了？妳這動不動就下跪的習慣才要改一改，乖，不哭了。」

    慕榕掏出帕子仔細擦去小蕊臉上滾滾而落的淚水，溫聲開解，「小蕊，妳從小無父無母，被人販子賣進洛家的時候才七歲，受盡欺負，從沒過過一天好日子，是也不是？」

    她差人去尋找過小蕊的親人，卻發現這孩子從小就是孤兒，原先被城南的慈幼局收留，後來因為一場大火，許多孤兒們都被人販子趁亂帶走，小蕊就是其中之一。

    小蕊抽抽噎噎地說道，「是......是小姐救了我，小蕊想過，要一輩子侍奉小姐，報答小姐......」

    她從小顛沛流離，吃盡苦頭，就算被賣到大戶人家做牛做馬，也遠比在街上流浪好多了。

    如今來到太師府，不僅主子們客氣有禮，從不虐待奴僕，幾個姐姐還把她當成親妹子一樣看待，毫無私心的傾囊相授，小蕊早就偷偷的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每天都幸福得像是在作夢。

    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小姐為什麼就不要她了？

    小蕊哭得眼睛都快腫成核桃，慕榕嘆了口氣，這丫頭心眼實，要是她不把話說清楚，恐怕有可能半夜跑去投井。

    她輕拍著小蕊瘦弱的背脊，溫聲道，「傻孩子，是我應該要報答妳才對。在四王府，當所有人都想置我於死地，只有妳勇敢站出來照顧朱兒。還有在大牢，如果不是妳冒著生命危險來找我，恐怕我根本逃不出去，早就死得不能再死。」

    這份不離不棄的情義，她銘記在心，立誓絕對要還。

    慕陽微微動容，隱約猜到小妹的心意，便默不作聲的旁觀。

    慕榕眼珠子轉了轉，嘿嘿一笑，「就拿顧旻那混蛋來說好了，雖然他禽獸不如，但還算有上進心，多讀了那麼一點書，幹了一個沒啥了不起的官。重點是，他也曾經跟妳一樣流落街頭，還被本小姐往死里揍過一頓。」

    慕陽：「......」說好的溫馨路線呢

    顧旻跟小妹這仇結得還真不輕啊！他哪裡就禽獸不如了？正三品的大理寺卿還算小官的話，其他人都不用混了？

    小蕊聽得一愣一愣，「可是......顧大人是男子，怎麼就打不過小姐了？」

    慕榕一窒，咳咳，重點被她自己帶跑偏了。

    她清了清嗓子，「哎呀這不重要，我想說的是妳很勇敢，又聰明，在我身邊當個小丫鬟太可惜了，我三哥好歹是個讀書人......」

    呃，行醫算是讀書人嗎？慕榕轉頭望向一臉蔫蔫的慕陽，求正解！

    他無力的擺擺手，妹子說什麼是什麼，說他是目不識丁的土匪流氓都認了。

    慕榕嘿嘿一笑，繼續給小蕊洗腦，「我想送妳去私塾讀書識字，順道跟著我三哥學醫。小姐我畢竟是個大家閨秀，不能老這麼氣我爹，日後我遠大的發財計劃就指望妳打理了，懂嗎？」

    某大家閨秀坑丫鬟不手軟，見小蕊迷惘的表情漸漸染起一絲光亮，慕榕連忙打鐵趁熱，積極的連哄帶騙。

    「等妳長大些，如果真沒興趣學醫或者從商，我也不逼妳。不過身為一個女子，有個一技之長傍身，到時候誰也不敢小看妳，京城出色的男子任妳挑選，這不是很爽嗎？」

    慕陽斜睨了她一眼，太過了，這灌輸的都是啥亂七八糟的思想？

    慕榕才不管三哥的眼刀，態度坦然而篤定，她是打從心底認真這麼想的呀。

    小蕊怔怔地看著慕榕，這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女子？

    她容貌明媚絕美，神采飛揚的模樣像是會發光，刻畫在骨子靈魂中的自信與驕傲，讓人不由自主地仰望。

    這些話若是從別人口中說出來，肯定會被笑是痴心妄想，但就因為她是慕榕，好像就天經地義，理所當然。

    小蕊從未想過自己的一生，除了當個命運受人擺布的丫鬟以外，還能有別的可能。但慕榕的話語卻像是在她小小的世界打開一扇門，好像只要她敢不顧一切踏上征途，命運必定截然不同。

    「小姐，您真的覺得......我可以嗎？」小蕊怯生生地開口，眼神卻好像有什麼被點亮了。

    小姐如果覺得她行，有可能她是真的行吧？

    「當然可以。」這次說話的是慕陽。

    他笑得有如溫暖的初陽，低頭注視著小蕊，「小妹說妳可以，妳就一定可以。不過想當我的徒弟可沒那麼容易，妳要是敢偷懶不認真學習，我就找妳家小姐算帳。」

    小蕊稚嫩的臉上慢慢綻開一個笑容，眼神清澈乾淨，恭恭敬敬地跪下磕了三個頭，信誓旦旦地說道，「小蕊會努力，一定不會給三少爺添麻煩，不會給小姐丟臉。」

    遲疑了片刻，小蕊臉上泛出一抹憂愁，小聲地問道，「小姐，那小蕊還可以跟在妳身邊嗎？小蕊不想跟小姐分開，還有朱兒姐姐她們......」

    凝玉軒的姐姐們是她僅剩的家人了。

    慕榕卻一臉莫名，奇道，「妳不跟在我身邊，難道要去住在三哥那個破鋪子啊？」她想想就著急，連忙擺手道，「不行不行，妳還未成年呢，我好歹也是妳的監護人，妳依舊給我住在凝玉軒，聽見沒有？」

    小蕊頓時綻放出雨過天晴的笑容，歡天喜地的又磕了個頭，「謝謝小姐。」

    慕榕伸手拉起小蕊，瞥見三哥陰惻惻的瞪著她，不禁呼吸一窒。

    唉喲喂，一時嘴快，不小心說出內心真實的想法了。

    她吐了吐舌頭，撒嬌道，「我那只是一種比喻，三哥的妙生堂可是全天聖國第一啊！」

    補拍個馬屁總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