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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榕調整好心態,毅然決然的抬起頭,「兄弟,那晚的事是我不對,想要我怎麼補償儘管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突然想到什麼,她弱弱的補充道,「你放心,這事只有你知我知,我定會守口如瓶,絕不會損你清譽。」
至於她嘛,名聲什麼的早就如浮雲,都是身外之物,根本不需要在意。
雲霄嘴角一抽,強忍著笑,神情肅穆的點點頭,「嗯,那就多謝妳了。」
他舉起空空如也的茶杯,皺眉道,「這茶...」
慕榕馬上跳起來,殷勤的斟茶倒水,「委屈你了,前些日子被大廚房下藥,我那是將計就計,怕茶會衝散藥性,讓朱兒泡得淡了些,一時改不過來,下次注意哈。」
「唔...」雲霄微微蹙眉,似乎略有不滿,「朱兒?」
慕榕一個激靈,抱著茶壺堆起笑臉,「下次我親手泡茶給你喝,不是我吹,我認真起來連自己都怕,別說沏茶了,我會的活兒可多得呢,你儘管說吧,我一定給你辦到!」
身為做錯事的一方,慕榕能屈能伸,姿態擺得非常低。著急忙慌地爬耳撓腮,恨不得把心都掏出來證明自己的誠意。
雲霄唇角微揚,借著喝茶的動作掩飾笑意,「妳很怕我生氣?」
笑話!慕榕嗤了一聲,他也太小看她了吧?
她一向有仇必報,有恩必謝,有錯就認,這是外公從小就灌輸她的觀念,跟怕不怕雲霄生氣有啥屁關係?
慕榕維持著禮儀小姐般露出八顆牙的燦笑,努力從喉嚨里擠出聲音來,「本小姐這輩子還沒怕誰生氣過,這是做人基本原則,你少得寸進尺,想讓我做什麼就說,別廢話一堆!」
那燦笑已經隱隱帶著殺氣...
再繼續逗下去,只怕小姑娘要炸毛了,雲霄很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便從善如流地放下茶杯,「暫時想不到,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須臾之前,赤炎和玄蒼已經到了,今晚怕是個不平靜的夜,他無暇久留。
要不是急著想知道她找他什麼事,只怕此刻三人已經又運起輕功出城。
雲霄正要站起身,慕榕卻拽住了他的衣袖,頗為不滿,「喂,我是認真的,你在煩惱什麼呀,說出來聽聽?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這傢伙久未露面,看得出來行色匆匆,風塵僕僕,恐怕這幾日都在四處奔波。
雖然他一如以往沉著冷靜,但慕榕卻感覺得到他心有旁騖,想必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事,而且還懸而未解。
她誠懇的說道,「就算不是為了彌補我的過錯,我也是真心想幫忙,畢竟你幫了我那麼多次,偶爾也讓我替你分憂嘛。」
朋友之間不都是這樣嗎?
雲霄深深地望著慕榕,沒想到她觀察力如此敏銳,竟察覺得到他的刻意隱瞞。
這件事說不定與她有關,但是在還沒有釐清疑點之前,他沒有十足的把握護她周全,所以並不打算將她牽扯進來。
雲霄破天荒地迴避了她真摯明亮的眼神,淡淡說道,「妳不僅幫不上忙,還會拖累我,到時候這帳又該怎麼算?」
不想看她失落的樣子,他瀟灑起身就要離去,誰知慕榕再度用力扯住他的衣袖,不僅沒有感到受傷,澄澈璀璨的眸子還蕩漾著笑意。
「反正債多不壓身,我都不愁還不了,你還怕我欠?」慕榕笑嘻嘻的耍無賴,明媚的笑臉下卻透著股執拗。
她雖然沒有探人隱私的癖好,但這會兒還真的跟雲霄槓上了。
啥叫拖累他呀?要是她真幫不上忙,雲霄根本不會故意放狠話逼退她。
「你少瞧不起人了,我沒你想像的那麼沒用。」慕榕囂張的揚起下巴,說起大話面不改色。
雲霄一張冷臉平靜無波,內心卻瞬間閃過千萬種思量。
她是真想證明自己的能耐,還是單純不想欠他人情?
他從未表露過自己的身份,她就如此相信他,不怕被捲入未知的危險?
屋頂上,等候多時的赤炎跟玄蒼相對無語,女人就是麻煩,還真會挑時機耍脾氣,主子也真是的,一掌劈暈了走人多省事啊,還跟她廢話作甚?
半晌,雲霄終於淡漠的開口,「妳不怕死?」他烏黑如墨的眼眸冷冽無情,似是要確認她的決心。
慕榕態度坦然,「當然怕死,但你是我朋友,於情於理我都不想袖手旁觀,如果真遇到危險,你也不會見死不救。所以你就別跟我磨磨唧唧了,說吧,什麼事?」
「…...」
磨磨唧唧?
「到時候妳就別哭。」從未被嫌棄過的雲霄咬牙說道,拎著她躍上房頂,風馳電騁地掠過大半個京城,往郊外的山區疾行而去。
一路沿著起伏的山脈上騰下躍,雖然皎潔的月色不利於隱藏行蹤,他又帶著個人,卻絲毫沒影響速度,赤炎跟玄蒼都凝神提氣才能勉強跟上他的腳步。
如此機密的行動,雲霄竟然帶上了慕榕?他們詫異歸詫異,卻也不敢多言,只能提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謹慎防範任何意外發生。
御風騰雲般疾行了許久,四人終於悄沒聲息地落在京城外的一處山坳,借著樹林掩護身形,窺視著前方的動靜。
那山坳左右兩側皆是參天峭壁,甚為隱密,一整排木屋沿著山壁而建,井然有序,隱約可見有幾盞燈火搖曳。
這已經是第二次見識雲霄的輕功,慕榕適應能力超凡,非但根本不緊張,反而興奮的感受了一把出任務的刺激感。
「什麼情況?」她眨巴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難掩期待,大腦也快速地運轉起來,分析著眼前的情勢。
雲霄卻不答反問,「說說看妳有何發現?」
慕榕白了他一眼,這男人問話的語氣比軍隊裡的教官還欠揍。
這種沒頭沒尾的隨堂測驗最煩人了!
雲霄全程不發一語,連個前情提要也無,況且他們落地不過一盞茶的時間,且離山坳還有一段距離,能有個屁發現?
她眸光微凝,注視著穿梭在木屋之間規律移動的火光,如實答道,「不多,只知道那些房子裡住的不是平民百姓,而是刻意藏匿於此的軍隊。」
玄蒼一怔,忍不住低聲問道,「姑娘何出此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