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迎東看看他的槍,還有不整的襯衫,眼裡的怒火更旺,強壓著自己的情緒,直呼其名,「秦天遠,我看你是活膩了!」
又拍拍陶然的背,「進去吧,小提琴我帶來了,看看喜不喜歡。」
她聲音溫柔酥骨,「不看我就知道會喜歡。」她挽上江迎東的胳膊向宴會廳走去。走了沒幾步,她又回頭看秦天遠,對著他挑挑眉,給他一個小樣兒,看我以後怎麼弄死你的眼神!
秦天遠把槍收起來,把襯衫整理好,這才陰狠狠的看向阿城,「你特麼玩我?竟然拿我開涮!」
阿城無奈聳聳肩,「你不是之前一直鬱悶沒有機會挑釁六哥嗎?我怕你死了後也沒法閉眼,就給你創造個機會,是不是感激涕零?」
秦天遠上前兩步伸腳就要踹他,阿城後撤幾步,躲開了,「就你這身手和智商,一定會被陶然玩的很慘。」
秦天遠一怔,「剛才那個女人是...陶然?」
阿成點點頭,「六哥的心頭肉。」
秦天遠摸摸心臟,它還能跳到明天嗎?他剛才算是調戲了六哥的女人,六哥不會輕易放過他的。他指著阿城,咬牙切齒,「阿城,虧我還一直當你是兄弟!」
阿城斜了他一眼,小聲說了句,「明天記得到我那裡磕頭謝恩。」抖了抖西裝,轉身離開。
秦天遠盯著阿城離開的背影,沒來由的可憐他,跟六哥待久了,不僅自閉,還成幻想症兒童,要命呀。
陶然回到大廳,廳門口還放著一個不易察覺的檢測儀器,還好她來的早,包已經放在裡面,否則就是檢測這一關她都過不了。
賓客陸續到達,江迎東請的大多都是生意場上的人,慕時豐和林百川也到了,正在和人閒聊著,那個男人就是當初在江迎東母親追悼會上看到的中年男人,也是被他們列入頭號嫌疑的二號大毒梟,也就是今晚要解決的人,沒想到他們倆這麼快就跟那個男人勾搭上了。
慕時豐和林百川看到她時,對她笑了笑,她指指鋼琴的位置,用嘴型告訴他們,「我先去彈琴啦。」
江迎東和來的賓客打了聲招呼,又走到陶然身邊,小聲說著,「你這是兩手抓,兩手都硬,一個都不想放?」
她沉默片刻,嘆口氣,「我突然發現我好像捨不得離開林百川,結婚那麼久,我怎麼可能對他一點都不動心。我之前離家,跟他鬧離婚,其實就是吃蘇瑩的醋,只是我不願承認而已。蘇瑩的事處理好了後,他主動跟我道歉,求我原諒,求我回家,我竟然會莫名的開心,開心他沒有不要我。」
她的視線又落在不遠處慕時豐身上,「至於時豐,我害怕他跟大多數男人一樣,我沒離婚時,他信誓旦旦的要娶我,一旦我離了婚,他就沒有下文,說不定還會嫌棄我是二婚女人,所以我現在都不知道要怎麼辦。」
江迎東沒再說什麼,眼神暗淡不少,「去彈琴吧。」
她點頭走向鋼琴,在心裡暗暗舒了口氣,剛才他這麼問時,她一下子傻掉了,差點都不知道要怎麼圓謊,還好這個說法也算說的過去。只是可憐了慕時豐,又被她黑化。
江迎東看著她的背影怔神,那天她跑去別墅為了林百川的事對他又打又鬧,開始的那刻他是莫名的開心,喜歡她對著他撒野撒嬌,可是想到她竟為了林百川發狂成那樣,心裡的苦澀四處漫延。
派對開始前,江迎東做了個簡短的致辭,最後他又說道,「剛剛大家一直聽的鋼琴曲都是由我們美麗的林太太彈奏的。」他把視線落在陶然身上,又瞬間收回,難得他幽默了一回,「我覺得此處應該有掌聲。」
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陶然都有些不好意思。
江迎東示意掌聲可以停下來,「和我接觸過的朋友都知道我只聽一首曲子,今晚有幸請到林太太為我的生日派對拉奏一曲。雖然今天這個熱鬧的場合不適合聽悲傷的曲子,可只要是用心喜歡的,無關悲喜。」
他向陶然做了個請的手勢,小提琴版的《天空之城》讓在場的每一位好像都陷入了淡淡的哀傷里,一時都無法自拔。
一曲完畢,所有人都還沒有從悲傷的情緒里走出來,直到陶然鞠躬致謝時,他們才回神鼓掌。
而後就是開場舞,陶然和林百川跳了一支,抱在一起時,她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句話,他眼神不滿,可知道是阻止不了她想要做的事,她什麼臭脾氣,他現在摸得一清二楚,只能選擇配合她。
跳了兩支舞后她感覺有些累,就到休息區歇歇腳,又拿了點甜品吃起來。
她假裝漫不經心的隨意看著,看了眼那個中年男人,他身邊站著阿城,阿城順帶給了她一記警告威脅的眼神,她也不甘示弱的回擊,只是心裡越發沒底,他們比她想想中考慮的還要周全,身邊站的幾個侍應生都是保鏢,簡直是寸步不離的跟著那個男人,找不到一點下手的機會。
慕時豐也坐了過來,語氣不滿,「剛才跳的很開心?」
她差點被噎到,回頭看他,「不開心,很累。」她起身,「我去拿點水果過來吃。」
還沒走到食品區,她突然感覺小腹一陣熱潮湧過,然後感覺完蛋了,她站在那裡不敢動彈,身邊又沒有帶包,沒法打電話,幸好江迎東和別人聊完了天,她趕緊喊他,「六哥。」
江迎東聞聲過去,看她臉色發白,幾步走過去,「怎麼了你?」
她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來...親戚了,感覺衣服..濕了。」
江迎東愣了下,隨即又明白過來,也顧不上周圍有人看著,脫下自己的西裝就在她腰上系好,「你現在去洗手間,我馬上讓服務員過去找你。」
「不用,我包里備好了東西,我拿一下就好。」她的包放在舞台那邊,她拿了包直奔洗手間,到了裡面,她看了看護墊,有點血,但是衣服上根本沒有蹭到血。
出了洗手間就看到江迎東在門口等她,她還是稍稍吃驚了下,他不該是陪著客人的嗎?
她裝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大驚小怪了,沒有弄到衣服上。可是我有點冷。」
「衣服你先穿著吧,只要林百川沒意見就好。」這時侍應生又給江迎東送來件西裝。
江迎東還是顧及著她的身份,穿好衣服後先去了宴會廳,陶然將西裝穿在身上,袖子過長,將她的手都罩在了裡面。她在外面等了一小會兒才進去,掃了一圈熱鬧的人群,看到那個男人還是跟阿城站在一起,於是徑自走過去。
阿城側首就看到她緩緩而來,四目相對時,又是一番惡戰,然後他面前的那人就倒下了。
忽的人群里不知是哪個女人尖叫了一聲,然後大呼『死人了』。
阿城回頭,那個中年男人躺倒在地上,胸前中了兩槍,直穿心臟,其實一槍足以斃命,打槍的人害怕會出紕漏,又補了一槍。
阿城來不及思考,立即命人將宴會廳的大門關上,又打電話報警,宴會廳一片混亂,膽子小一些的女人都被嚇哭了,可誰也不能離開,因為在場的都是嫌疑人。
來賓里沒有人認識這人,既恐懼現場的氣氛,又好奇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江迎東趕緊安撫那些快要失控的情緒,「大家別慌,嫌疑人應該已經離開,死者是我在國外認識的一個朋友,他是律師,一直幫弱勢群體打官司,也得罪了不少有權有勢的人,之前跟我說過收到威脅信,也沒放在心上,沒想到...」說著,聲音開始哽咽。
躁動的人群才漸漸安靜下來,他們都非富即貴,對於報復這樣的事也是屢見不鮮,聽說是仇家報復,不是無目的的殺人,懸著的心算是落下。
阿城看了眼林百川,他一直都在跟秦天遠聊天,肯定沒機會下手,他又轉頭找慕時豐,慕時豐正在休息區一派悠閒的喝咖啡,他也是沒機會的,因為早前就安排好保鏢扮成侍應生盯著他,要是有個風吹草動,幾個保鏢就會發現。
那麼人是誰殺的?
放進來的人都是社會名流,就算是攜帶的女伴他們也早就查過,沒有任何生面孔,且進來時都是經過精密儀器檢測的,沒法攜帶槍支進來,至於侍應生都是他親自安排的。
問題出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