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的視線定格在門口的位置很長時間才移開,臥室的門一直關著,她聽不見裡面的任何聲音。
接下來,要去解決另一件事了。藍玉煙想著,踩下了油門。
「你晚上不會真的打算去做吧?」一回到錦瑟的房間,簡一弦就直接問道。
「你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錦瑟在桌邊坐了下來,抬起頭看著她,情緒已經平靜了下來。
「那你為什麼要答應他?他可是什麼都做的出來的。」
「你是不相信他,還是不相信我?」
「我……」簡一弦遲疑了一下,移開了視線。
「你這麼愛懷疑我的毛病看來還是沒有改掉,即使過了這麼長時間了,即使我們在一起這麼久了,你依然是這個樣子,你什麼時候才能成熟一點?」
「我沒懷疑你,我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怕他真的會對你做什麼,就像剛才那樣,我怕你真的會受到傷害,而我卻來不及去救你。」
「我們又不去其他的地方,只是在這裡而已,你會來不及嗎?」
「我怕萬一。萬一你出事了,不能對我發出求救的信號……」
「那就是我的原因,我會自己承擔的,這個你不用擔心。到時你要是嫌棄我的話,分開就好,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不是這個意思。」簡一弦直接握住了錦瑟的手,蹲了下來,「不管發生什麼,我都不會離開你的。」
「那是你現在這麼想的。不過即使到時你後悔了,想要離開,我也不會怪你的。畢竟這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錦瑟抽出了手。
「錦瑟,你知道的,我不是那樣的人,我從來不會用有色的眼睛去看你的,至少這點你要相信我。」
「我知道。」錦瑟看著他,眼神黯淡,她沒什麼精神。她想著要不要問簡一弦關於藍玉煙的事,但是卻始終無法開口。她實在無法開口問他另一個男人的事。
「我想一個人待會,你能出去嗎?」錦瑟有些疲憊的說道。
「我在這陪你,我不會打擾到你的。」
「不用,我想一個人待著。」
簡一弦沒再堅持,他了解錦瑟的性格,便起身走了出去。
「那你有事就叫我。」
錦瑟擺了擺手,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
簡一弦又看了一眼,才緩緩地將門關上。但是他卻沒走開,而是在門邊坐了下來。剛才發生的事讓他心神不寧,他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他想去質問蘇已然,但是現在卻不放心錦瑟一個人在這裡,並且蘇已然也不知道去了哪裡。
還以為這樣的事再也不會發生了,還以為蘇已然已經對錦瑟死心了,沒想到又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所有的事,到底指的是什麼?
錦瑟趴在桌子上,想著剛才蘇已然的那些話。那些話是真的嗎?如果是假的,他又有什麼目的?她不相信蘇已然會真的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也許他們之間的開始不是很好,但是記憶中,她幫了自己很多,雖然不確定,但是她就是不相信。所以,她反而相信他說的那些話。
那個男人,那個叫藍玉煙的人,真的是自己的丈夫嗎?可是為什麼自己對他卻一點記憶都沒有呢?但是那種奇怪的感覺卻一直縈繞在心頭,怎麼也揮之不去。那種愛恨交織的感覺,她說不出理由,但是卻刻骨銘心。尤其是他的吻,她那麼熟悉,以至於讓她遲疑了很久才下嘴去咬。
錦瑟突然想起了什麼,想起了她來這裡的原因,想起了她在參與一個藥物試驗,難道是那個藥的原因嗎?她記得他們好像和自己說過,但是自己卻不記得了。蘇已然好像也說了這樣的話,難道你是連這件事也忘記了嗎?
她想著拿起桌子上的書,撕下了一張便簽紙,寫下了這句話:明天吃藥記得問關於實驗的事。然後合上了書,將它放在了隨手可拿的地方。然後開始靜靜地等待著天黑,慢慢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陳玉瑛並沒有跟著蘇已然,他知道他還會回來的,所以他一點也不擔心。反而留下來的人,讓他不放心。他便在院子裡坐了下來,守著他們。他不確定剛才的一切是他們故意而為,還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但是很大程度上應該都是和見到藍玉煙脫不了干係。他很好奇他要怎麼去聯繫藍玉煙,但是如果因為好奇這個而丟失了錦瑟的話,那一切可就完了。
蘇已然再次走進了森林,他回頭看了幾眼,確認沒有人跟過來。他一邊走著,一邊朝房子的方向看過去,確認著方位,再看著周圍的樹木分布,那些區域可以遮擋視線,這樣可以為之後的一些事做些準備,免得什麼都暴露在監視之下。
明明才剛剛和藍玉煙分開,他就要立刻聯繫他了。藍玉煙和他說過丁燃大概的方位,他找了一個可以避開陳玉瑛監視的位置,對著那個方向做了三次約定好的手勢,便朝著約定的地點走去。
陳玉瑛為什麼要見藍玉煙?他是想要和他做什麼交易?藍玉煙說的他會來解決他的,又是什麼意思?現在想想他當時的表情,感覺藍玉煙似乎知道陳玉瑛早晚會聯繫他一樣,那種信心滿滿的感覺。難道一切已經在他的控制之中了嗎?他早就已經投下了誘餌,只是在等待魚上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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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自己為什麼要幫他?他自己都已經說了不介意,雖然他能看出那句話有多偽心,可是,這和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反正怎麼也輪不到自己,怎麼也和自己無關,自己又為什麼要做這些事?又為什麼讓錦瑟更加憎恨自己?
因為嫉妒嗎?嫉妒簡一弦?因為羨慕嗎?羨慕藍玉煙?還是因為只是錦瑟,只是不想讓她後悔,至是想讓她獲得真正的幸福,只是因為她愛的那個人是藍玉煙?
該死,他已經弄不懂自己到底在想什麼了,他只是一直在順著自己的心走而已。他根本就沒想傷害錦瑟,可是卻還是不自覺的那麼做了,心中的不甘總是在讓自己失去理智,他有點像要離開這裡,離開錦瑟了,他想要擺脫她了,這樣他就不會失控的總是想要得到她了。
藍玉煙在去往實驗室的途中,路過一家商店,將早上剛買的衣服直接扔掉,重新換了一身。他實在無法忍受那上面有高敏的氣味,那個氣味讓他作嘔,如果可以,他也想洗個澡,但是還是忍住了,他得先去實驗室辦完正事。
一進實驗室的大門,他就徑直朝沈教授的辦公室走去,這個時間點,不出意外的話,他一般都在那裡。他門都沒敲,就直接推門走了進去,此時的沈教授聽到聲音,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看向這個突然闖入的人。
「有什麼事嗎?」沈教授禮貌的問道。
「我要看那份加密的實驗數據。」藍玉煙直接說道。
「抱歉,那個只有老闆藍鈺有這個權限。」
「我知道你也有,別給我找藉口。」
「那也得徵得他的同意才可以。」
「你就當我不存在,你看你的數據,也沒什麼影響吧。」
「你別讓我為難。」
「我今天必須看到數據。」藍玉煙站在沈教授的辦公桌前,直視著他,目光堅定。
「抱歉。」沈教授合上了電腦,「你知道這裡的規定,我不能這麼做。」
「必須要讓我動手嗎?」藍玉煙繞過桌子,站到沈教授的身邊,低著頭看著,眼神變得寒冷起來。
「抱歉。」沈教授沒有一點的懼怕,依然用平靜的語氣說道。
「沈墨!別逼我,我現在心情很不好,沒有時間和你在這浪費時間。我今天必須看到。」
「那就請你先聯繫你的父親吧,只要他同意,我就讓你看。」
藍玉煙憤怒的看著他,伸出了手,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但是沈墨卻依然平靜,只是臉色變得有些難看而已。藍玉煙無奈,只得鬆開了手。
「那個樣本,是不是錦瑟?」藍玉煙放棄了,直接問道。
沈墨沒有說話,但是卻點了點頭。
「她的數據,是不是出問題了?」
沈墨再次點了點頭。
藍玉煙的眼睛裡突然有了光,這麼說也許還有希望。
「是不是藥物出了問題?」
沈墨搖了搖頭。
「那是發生了意外的事情?」
沈墨點了點頭。
「什麼事?」
沈墨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藍玉煙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他想了一會,才再次開口。
「可能是意外導致了實驗結果的異常?」
沈墨點了點頭。
「她的記憶還有恢復的可能?」
沈墨再次點了點頭。
藍玉煙的臉上終於露出了難得的笑容,不自覺的鬆了一口氣。
「繼續吃藥,還會對她產生影響嗎?」
沈墨想了想,皺了皺眉,然後搖了搖頭,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
藍玉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現在讓她恢復記憶的話,藥物會繼續保持原來的效果的嗎?」
沈墨皺了皺,再次露出了不確定的表情。
藍玉煙看著他,想了一會,便轉身走了出去。
他已經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雖然無法完全相信沈墨的話,但是從他剛才看自己的表情,應該沒有說謊。他的辦公室應該有監視,所以才不能說話,只能那樣回答自己,這樣應該已經最大的限度的幫助了,並且從之前看過的那些數據來推斷,他應該沒有說謊,他也應該知道,自己說謊的話,從以往的數據來看,應該很快就會發現端倪。
那麼他會幫自己嗎?
藍玉煙離開實驗室,朝家趕去,剛到家裡,就收到了丁燃的信息。
蘇已然留下了信息:陳玉瑛要見他。
看來還是被他發現了,自己還真是小瞧了他。不過這樣也好,既然他要見自己,就說明他並沒有將這件事向藍鈺匯報,說明之前放下的誘餌已經開始起效果了,魚已經咬餌,就要上鉤了。
「明天辦完事我就過去。」藍玉煙給丁燃回復了過去,在看到回復了一句「知道了」,他便放下手機,走進了浴室。
藍玉煙洗完澡直接來到了客廳,小錦玉一個人趴在地上玩著玩具,在看見藍玉煙的之後,便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朝他爬了過去,嘴裡不停地喊著「爸爸」。
「抱歉啊,最近爸爸太忙了,都沒時間陪你了。」藍玉煙蹲了下來,將錦玉抱了起來,笑著說道,朝陽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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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闆,現在吃飯嗎?」方婷走了過去。
「嗯,你做吧。」藍玉煙應了一聲,便抱著錦玉來到了花園。
方婷站在陽台上,看著藍玉煙臉上掛著笑容,即使他的臉上莫名其妙的多了很多傷痕,但是一點也不影響他的形象,反而更加增添一種別樣的氣質。尤其是現在這樣看著他哄著孩子的樣子,讓她甚至有些恍惚,自己已經是這裡的女主人了。畢竟這段時間,這裡只住了他們三個人,如果是不知情的外人,一定會自然的認定他們就是一家三口,老公在外上班,老婆在家照顧孩子,其樂融融,和睦的幸福的一家。
藍玉煙感覺到了視線的注視,他抬起了頭看了過去,發現方婷仍然站在那裡,似乎在走神,並且視線一直在看著自己的方向,臉上掛著奇怪的表情,那個笑容讓他感覺很不舒服。
「在發什麼呆呢?」藍玉煙直接朝方婷走去,她竟然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他站在陽台外,冷冷的說道,方婷才從失神中反應過來,有些慌張的看著他。
「還不去做飯?」藍玉煙提醒了一句。
方婷立刻轉身朝廚房跑去,藍玉煙走進陽台,看著她走進了廚房,才轉身再次返回了花園。
等處理完事情,是時候將她調離這裡了,免得再生事端。她看向自己的感覺很不好,他太熟悉那種視線里所包含的東西,他在很多人的眼裡看過,那是他最厭惡的。除了錦瑟,他厭惡所有用那種眼神看向自己的人,但是偏偏錦瑟,卻很少用這種眼神看著自己。如果不是現在身邊沒有什麼可信任的人,上次發生的事,早就已經將她調離這裡了,又何必等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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