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遺忘 第99章 最好的安排
錦瑟掛斷了沈追憶的電話，對於那件事到調查仍然一無所獲，沒有任何痕跡。之前的那些人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所有的信息都消失了。如果不是留下來的人，這個人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雖然他們現在的身份也是假的，真名早就已經拋棄了，反正對於錦瑟來說，她本來就是沒有什麼本名，那是她這輩子都不想再提起的名字。
消失的名字，消失的身份，消失的人？
也許，他們又換了個身份重新開始，當然這是最好的結果，又或者，是那個最壞的結果。
她看了一眼時間，便起身朝廚房走去。手機響了一下，她看了一眼，是蘇已然，剛才是她發的信息，也是詢問調查的結果，一無所獲。
到底是怎麼做到的呢？
錦瑟一邊做著飯，她覺得自己最近的生活太過安逸，好像自己身邊的一切都停滯下來了一樣。沒有任何任務的指示，上面似乎知道自己的身體受傷，所以一直沒有安排，她問過沈追憶他們，他們也一直賦閒在家，她們沒有自己尋找目標，上面也沒有安排目標，這讓她突然開始有些不習慣。自己的身體早就已經恢復的差不多了，也早就已經恢復了鍛煉，就是為了準備突然而來的任務。明天出去走走吧，自己的確已經很久沒出門了。
錦瑟剛把燈打開，就聽見了院子內開門的聲音，她便走了過去直接打開了門。
藍玉煙剛下車，就看見錦瑟站在門口，快步走了過去，「今天怎麼這麼早？」
錦瑟的話還沒說完，藍玉煙就直接將她抱進了屋裡，親吻著她，「說是晚上有雪。」
「哎，你放開我。」錦瑟拍打著他的背。
這就是身高差的劣勢，他輕易就能將自己抱起。
「嗯，讓我多聞一會。」藍玉煙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將頭埋進她的脖頸處，用力的呼吸著。
「你怎麼了？很累嗎？」錦瑟被他弄得脖子有些發癢。
「有點。」藍玉煙抬起頭看著她，「所以需要充電。」
「你還真是。」錦瑟覺得有些好笑，「那現在好了嗎？可以去吃飯了嗎？」
「吃什麼？」他說著仍然不停的用嘴唇蹭著她的脖子。
「你沒聞到嗎？」
藍玉煙抬起頭用力的聞了聞，「火鍋。」
「不是說有雪嗎？天氣這麼冷，當然是吃火鍋了。」她說著揉了揉他的臉，「去換衣服，我去準備一下。」
藍玉煙又在錦瑟的身上蹭了蹭，才戀戀不捨的放開她，朝樓上走去。
不知道簡一弦現在怎麼樣了，有好好吃飯嗎？往年的這個時候，他們都會去吃火鍋，因為自己愛吃，所以他就會一直陪著自己。
如果有異常的話，沈追憶他們會告訴自己的，別亂想了。
藍玉煙換好衣服走了下來，錦瑟已經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今晚，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吃飯的時候，藍玉煙突然說道。
「什麼事？」
「吃完飯再告訴你。」藍玉煙說著站了起來，「我想喝點酒，你喝嗎？」
「嗯，喝點吧。」
藍玉煙直接拿來一瓶紅酒，倒進了已經準備好的杯子。
「紅酒配火鍋，有點奇怪啊。」錦瑟看著眼前的菜，有點好笑，「你要早說要喝酒，我就準備其他的了。」
「這樣也很好，你喜歡的，加上我喜歡的，很完美，就像我們一樣。」
「你這是誇我呢，還是誇你自己呢？」
「當然是誇我們。」藍玉煙笑著說道。
一瓶紅酒很快見底了，錦瑟只喝了一杯，剩下的都是藍玉煙在喝，他起身又去開了一瓶。
「你喝太多了，差不多就行了，都沒吃多少東西。」看著他一杯又下肚了，他的臉很紅，已經能看到明顯的醉意，但是手仍然倒著，錦瑟便阻止了他。
「今天，就今天，你就讓我多喝點吧。」藍玉煙拿開了她的手，「要不，我說不出來。」
錦瑟看著他，鬆開了手，起身去做了一些沙拉，放在他的面前，將桌上的其他東西都收了起來，這期間，藍玉煙一直喝著酒，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要是太難受，就別說了，我不一定非要知道。」錦瑟在他旁邊坐了下來，往他的嘴裡塞著沙拉，他一直都沒吃，只是在喝酒，這讓她有些擔心。
「不行，今天不說的話，下一次的話，就是一年後，我不知道那個時候你還在不在這裡，我沒那個信心，也許也沒有了勇氣。」藍玉煙抬起頭看著她。
錦瑟拿開他手裡的杯子，將他摟進懷裡，輕撫著他的頭，「我們換個地方，去沙發那裡吧。」
藍玉煙點了點頭，錦瑟便扶著他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去倒點水。」
等錦瑟再次在沙發上坐下來的時候，藍玉煙喝了幾口，便直接在她的腿上躺了下來。
錦瑟沒有說話，直接輕撫著他的頭髮，她很少會看到他在她的面前露出脆弱的樣子，但是今天卻不是，一點偽裝都沒有，完全的暴露著自己的軟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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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小時候被綁架過，我上次和你說過吧。」藍玉煙突然開口說道，他睜著眼睛，視線直直的看著眼前，沒有聚焦。
「嗯。」
「就是今天，相同的一天，和今天也是相同的天氣，預報著下雪，然後在傍晚的時候，天空就開始飄著雪。那年我十二歲。我和你說過，我很幸運，能夠擁有現在的一切，不是因為我有多大的能力，而是我的家裡很有錢。」
「嗯。」
「我有時候在想，這到底是幸運，還是不幸。我的確會比大多數人幸運，過著別人羨慕的生活，看上去好像是這樣子。但是，我的家人沒有什麼時間陪我，他們都很忙，所以我從小就很獨立。也不怎麼和別人交流，所以也幾乎沒什麼朋友。也許就是因為這些，我才會被別人盯上，在這樣一個日子，在放學的路上，我被人綁架了。然後，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被關了很久，我不知道是幾天，我只覺得時間過得很慢。後來我才知道，那是一間地下室，我被關在那裡整整一周。」
藍玉煙說著身體蜷縮起來，緊緊的抓住了錦瑟的手。
「雖然已經過去很久了，也做過很多的治療，基本上都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我仍然保留著開燈睡覺的習慣，這個我已經改不掉了，只要一關燈，我就會恐慌。」
錦瑟也終於明白這個原因的由來。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喜歡你的原因嗎？或者說，不是原因，應該是開始，認識你越久，就越會喜歡你。」
「這個開始，不會是和你被綁架有關吧？」
「嗯，你知道我是怎麼逃出來的嗎？」藍玉煙突然問道。
「不是警察救你出來的嗎？」
「不是，是你，是你救我出來的。」藍玉煙說著翻了個身，平躺著，直視著錦瑟。
「我？」錦瑟驚訝的看著他，「怎麼可能？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雖然一開始我也不確定會有這麼巧合的事情，但是，看到手臂上的胎記，我就確定那個人是你。」
「哎，你等一下。」錦瑟看著他，然後抬手看了一眼，「我不明白，我怎麼救你的？為什麼我對這件事一點印象都沒有。」
「你提到過一個乞討的兒童拐賣組織吧，和孤兒院也有聯繫的那個。」
「嗯，我說過。你不會是被那個組織的人給綁走的？」
「嗯，回頭想想，我在被抓的時候我就一直很奇怪，為什麼綁匪不問我的父母要錢，而是只是把我綁在地下室，每天除了送一些水和食物來，從來沒讓拿下我的眼罩和我說過一句話。後來逃了出來才知道，他們不是有目的的綁架我，而是那天我恰好出現在了那裡，代替了另一個孩子被綁架。他們一直不知道我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直到有一天我聽見他們的聊天，才知道的。」
「你消失了那麼久，你家裡人沒找過你嗎？」
「我父母很忙，幾乎很少回家，那段時間他們已經出差一段時間了。」
「那你的學校呢？」
「放假，就是現在這個時間。」
「所以，你一直一個人生活，沒有人照顧你？」
「嗯。父母也是為了培養我的獨立，所以我也差不多已經習慣了。其實也沒覺得什麼。但是，後來想想，一切好像都是故意安排好的一樣。好像我故意要經歷這一劫。」
錦瑟低下頭，吻了一下他的額頭。
「難怪你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成熟很多。」
「可是，我又是怎麼救你的？」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當時很虛弱，我最後的記憶是一雙拉著我往外走的手，拉著我一直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最後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然後你把我留在了那裡，然後就離開了，後來才知道那是警局。我不記得你的樣子，但我記得你的手，你手臂上的胎記，還有你說話的聲音，以及，知道是個女孩子。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已經在醫院了，而那時父母也在我身邊。」
錦瑟看著他，沉默了許久，她好像想起了什麼，然後有些震驚的看著藍玉煙。
「是你，那個又瘦又小的孩子，我一直以為是個比我小的孩子。怎麼可能？和那時完全不一樣？」
「你想起來了？」
「那是我幾歲來著，太久了，我記不清了，好像是有過那麼一件事吧。我也是偶然發現的那個地下室。我並不知道裡面有人，所以看見你的時候還嚇了一跳。感覺你當時的樣子太嚇人，我能想到的做法就是那個了。可是，你知道我當時為什麼會在那個時間出現在那裡嗎？」
「為什麼？」
「那是我第一次從孤兒院逃出來，我不認識路，我只知道要一直跑，只要逃離那裡，去哪都好。誰知道會遇見你，把你放下之後，我又跑了，但是只隔了一天，我就又被抓回去了。」
「既然你都已經到了警局，為什麼還要離開呢？」
「因為那地方的警察和孤兒院很熟悉，我怕他們認識我，我怕他們會把我送回去，所以，我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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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你找到我的時候，周圍沒有人嗎？我記得一直有人看管來著？」
「沒有人，那個地方好像很偏僻，夜晚那裡根本沒有人，我也是為了避開大路，偶然間跑到那裡的，要不，我應該也發現不了你。」
藍玉煙看著她，伸手捧著她的臉，「好像一切都是安排好的一樣。」
「什麼安排好的？」
「安排我們遇見。」
「啊~」錦瑟咧了咧嘴角，「是嗎？安排我像天使一樣來拯救你嗎？」
「嗯，你就是上天安排給我的天使。」
「啊，好肉麻，別說了。我看你是真的喝多了。」
「嗯，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可是那個時候，我是個連自己都沒辦法拯救的人。」
「那你那個時候為什麼要救我呢？」他坐了起來，開始親吻著錦瑟。
「我不知道，也許是想到了自己，看到你當時的樣子比我還要狼狽，也許心裡在想，啊，這個人看上去比我還要可憐，也許我應該幫一下他，或許就是這樣吧。」錦瑟喃喃的說道。
「是嗎？那個時候你不是一直在逃跑嗎？為什麼還要管我呢？你那樣的話，有可能就跑不掉了？」藍玉煙褪去了衣服，將錦瑟壓在身下，撩起了她的衣服，繼續親吻著。
「我也不知道，我當時根本想不了那麼多，我想著，既然要跑，多一個人和我一起，也許我會沒有那麼孤單吧。」
「那為什麼中途又將我放下了呢？」
「因為你的狀況太差了，雖然我不懂，但是我有種直覺吧，我不能這麼一直拉著你，那樣我們都會被發現，那樣我又會被抓回去，有可能還會連累你，至少，你和那個地方無關，我不能把你也拉入地獄吧。」
「你當時想了那麼多嗎？」藍玉煙抬起頭看著她。
「沒有，這些是我後來被抓回去關起來的時候，一個人想的。至於當時我到底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我根本記不清了，也根本想不了那麼多，也許就是本能吧，或許吧。」錦瑟低垂著眼睛看著他，微笑了一下。
「我喜歡你的本能。」藍玉煙說完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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