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瑟定定的望著眼前這個眉眼帶笑的男子,他的語氣不像是玩笑,唇角微微上揚起的弧度讓人看不出他的想法,更覺恐怖危險。
「恩?違抗本王的命令可是重罪」他說的輕描淡寫,如幽深的深淵般的黑眸里的笑意越發濃烈了。
「三哥」一旁的景堯不理解他兄長的做法,但看著此時柳瑟極為不願的神色,不免為她擔憂了。
景牧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滿著警告的意味。
「是,柳瑟遵命。」柳瑟回答的極度不甘心,身旁的紫衣男子並不在意她的態度,他要的只是結果。
他想得到的東西,還從未失手過。
柳瑟看著他眼底浮上來的勢在必得,這個時候,她不適合和他對著幹,於她自己沒有任何好處。
即便是坐同一輛馬車就如何,她是絕不會搭理她的。
柳瑟早已在心中暗下決定。
從景堯身邊經過的時候,景牧別有深意的望了他一眼,眼裡的笑意深切,而景堯也明顯感覺到了他藏在眼底的一絲得意與快感。
直覺告訴他,他的三哥對這個丫頭有好感。
這也是讓他擔心的一件事,他自幼和他三哥一起長大,但對這個不苟言笑的兄長,他從來都是敬而遠之。
他向來喜歡獨處,性子奇怪的讓人難以捉摸。但他也是他們眾多皇子裡最聰慧的一個,他是尊貴的太子,早晚有一天會登上皇位。
只希望他能將國家治理的井井有條,讓百姓遠離戰火紛爭,過上平穩安定的生活。
這是他目前最大的心愿,可恨他生於皇室,有太多的無奈與無助,比起錦衣玉食的華貴,他更喜歡閒雲野鶴的自在生活。
景堯望著這個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好一會兒他才收回目光,邁步朝著另一邊走了去。
柳瑟幾乎是被景牧強行帶到馬車裡的,如他所言,馬車雍容華麗,裡面寬敞的很。
他先俯身上了車,隨即遞過來只手想要拉她上來。
柳瑟對此置之不理,在一旁丫鬟的攙扶下才坐上車。「你這身子骨還真是柔弱。」景牧瞧她自己艱難爬山來的費勁樣,免不了損她一句。
柳瑟淡淡看了他一眼,便將目光落在車窗外。
他們的馬車跑在最中間,卻也是最為華麗的那一個,無意中看到身後那道熟悉的倩影時,她不覺略微遲疑了會兒。
什麼時候姜雅琴和姜馥儀的關係這麼好了
「在看什麼?」坐在她旁邊的景牧總是有意無意的搭話。
柳瑟看也不看他,仍是保持著不理睬的態度。
景牧好笑的看著身側這個要強的丫頭,這還是他第一次產生這麼強烈的征服欲。
還真是有趣
馬車已經行駛開來,路上確實有些顛簸,柳瑟本就瘦顛的她感覺身子骨都要散架了,身子也不免左搖右晃。
有好幾次都往景牧那邊倒去,嚇得她趕緊穩住,又坐直了身子。
車內的空間很大,沉默的氣氛卻略覺尷尬。
柳瑟調整了下心情,好讓自己不再那麼緊張。
這還是時隔那麼久她第一次與這個男人相處,她不由想起第一次見他時的場景。
那時他已是當今皇上,而她也不過是眾多佳人里要被選出為妃的那一個。
他意氣風發,但也有些壓制不住的戾氣,他的容貌生的極好,硬朗的臉部輪廓,深沉的黑眸像深夜一般。
不知怎麼,她有點怕這個男人,仿佛一個不留神就能被他捏得粉碎。
毫無緣由的,她被選入後宮,冊封為妃,也不過數月時間,她便正式封為皇后。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成了無數人的眼中釘,包括那個囂張無禮的姜馥儀。
她是女人,她怎麼會感覺不到他對她的感情,他從來未曾喜歡過她,看她也從來都是冰冷的眼神。
她從不敢正視這個男人,所謂的夫妻不過一個名分罷了,她也知自己從未愛過他。
她也恨,這個男人明明不喜歡自己,卻要將自己捲入這陰暗的宮廷鬥爭中來。
直到死,她也沒有得到一個答案。
他當年為何封她為後
往事被牽扯出來,柳瑟想的有些出神,渾然不覺旁邊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柳瑟好容易回過神來,合上雙眼似乎想要休息一會兒。
她是有些累了,但現在不是她鬆懈的時候,她輕閉上眼睛只是在想事情。
其實她的體質較從前好了太多,她暗中學武這件事沒有一個人知道,很多時候她都會藏起自己的鋒芒,故意裝作羸弱的樣子。
然而直覺讓她感覺到危險的靠近,她不免驚呼道:「小心。」
在她喊出這句話的同時,一根不知從什麼地方射過來的長箭筆直的穿過他們的馬車,從他們身側擦了過去。
她感覺到像是有股力量把她往後推了推,不然她極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事發突然,柳瑟驚魂未定,儘管表面上一如既往的鎮定,但卻心跳加快,好一會兒才平復下來。
柳瑟往旁邊看了看,紫衣男子氣定神閒的端坐在那裡,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他的黑眸只是注視著被風帶起的帷幔,繼而雙眸微眯,低沉沙啞的男音隨之響起:「他們的目標不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