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聰明的孩子也還是孩子,載恂就是這樣.他已經忘記了,今天是載灃約他來宮裡的,再說載灃不僅是他長兄,爵位更是比他尊貴的多。他帶著有點興奮的感覺搶在載灃前對我說道:「好些日子沒見皇兄了,宮裡太監們傳出去的事儘是不實,今兒個哥哥說皇上大愈了,我高興的來不及,和哥哥給太后老佛爺請了安,太后特准我們來瞧您的。」『是嗎,呵呵,我還以為你和府里的那幾個洋奴才折騰的歡,把哥哥給忘了呢?『載詢聽了這話有些不好意思了.
「皇上說到奴才府里的洋人,正讓奴才想到個事.劉瑞芬大人五月按朝廷之命於英京和英國人換了條約。法國人也與我換立了條約。哼!臣弟想著,朝廷與各國條約具都許了准其傳教,但有一事似有不妥,曾濟則曾對奴才說,天主教羅馬教宗,與各國皆有聯繫,直接任命各國之大主教,今我朝之天主教務俱由法國人操持,所有教務由法人代為向教宗交涉。想那法人寇我安南屬國,哪安的什麼傳教的好心我想向皇上請個差使,摔使團往羅馬與之交涉,使教務由我朝教民執掌。臣弟還有個想法,臣願週遊西方諸國,考察風紀,以得洋務強國之策!」
乖乖是我改變了歷史,還是歷史欺騙了我啊,我的一個弟弟居然想和羅馬教廷建交,還想考察歐洲,五大臣出洋可應該是二十多年後的事啊,和羅馬教廷建交應該是到民國以後的事了吧。但是我很欣賞他,為什麼不呢,我的願望,我的決心不久是推動歷史的發展,讓偉大的祖國早日走向強盛之路嗎?
我正想說話呢,看著那邊載灃在不以為然的搖頭,臉上還掛著譏笑呢。我知道,你想說的話都寫在臉上了。不就想說載恂這是本末倒置嗎?載恂比你好多了,你都腐朽了,他好歹算個開明地主階級,人家運氣好不定還能變成資產階級民主派呢,不長進的東西,別看人比你小,比你先進多了去。
於是我沉吟不語,想了會,向載灃問到:「不知醇親王對此等事宜,有何看法呢?」說實在的我也不知該如何稱呼面前的這兩個弟弟,畢竟不能連這等事,都去問林莫水吧,我是皇帝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
載灃征了一下,他肯定在那打著什麼鬼主意,我暗想。
載灃心說:「這個皇上弟弟,大病一場後,怎麼變的越發聰明了呢,不答載恂的話,倒先來問我的意見。」他想了想,又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後才答道:「鎮國公所議也是不無道理,法國人與我交戰二年,敗而求償,原是無恥之極。不過現現下兩國已和,復定條約也不必再生事宜。再說那洋教的事,本就是其傳入我朝。在臣弟看來與我並無益處,由我民操之,若是被亂黨所乘,那就不妙了。至於出洋考察之雲,臣弟竊以為不妥。畢竟我乃天朝上國,師事四夷原無必要,但現今朝廷推動洋務,師夷自強,具體如何還請皇上、太后與諸大臣議之。」
「他奶奶的,你不如直接說好了不就是什麼都不同意嘛。何必拐彎抹角的說了一大堆。」我又想了想「讓我和太后議之,好咱一塊見見太后去。正好說說我病中見了太祖太宗的事,我要用神秘主義的力量來壓死你們這些個保守派!」
「聯這幾日大病,一定勞煩太后操心了,今早聯一醒來,太后便來探望聯了,說起來聯今日還沒給太后老佛爺請安呢,你二人也一同隨我去給太后請安吧。」說完我也不理他兩的反應,吩咐林莫水安排鑾駕。帶著兩位被我弄的暈頭轉向的兄弟徑直望太后寢宮去了。
來到了慈寧宮,好大的一片池塘,近黃昏了,水面上稀稀拉拉的結了些薄冰,看著清冷的景色我的心情也有些緊張起來,西太后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呢,是象歷史描述的陰險,狡詐,貪婪而且愚蠢的一個十足的反面人物,還是一個平平常常的和藹可親很理智的老奶奶—就象早上探望我時給我的印象那樣呢。我對這樣一個主宰了中國命運幾十年的傳說中的女強人,該使用什麼樣的戰略戰術呢,真該讓小林子給我弄本《孫子兵法》惡補一下才來。
我們弟兄三人恭恭敬敬的給老太后請了安。老人家躺在靠椅上愜意而慈祥的看著我。牆邊香爐里的裊裊薰香漫漫的都飄向她,好似騰雲駕霧一樣,還真挺象個老佛爺呢。
「皇帝的氣色比今兒早上神氣多了,想那古之賢人有雲『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勞其筋骨啊,只有身子骨強健,皇帝才能更好的去治理國政,沒事的時候啊,皇上也應當騎騎馬,去圍圍獵,畢竟咱滿洲是馬上得的天下啊。我也老了,到了明春,祭告了天地就詔告天下,歸政皇帝吧。皇帝年齡不小了,該自個兒去為大清的江山社稷擔責任了。」
看來歷史的天空是真的因為我這隻「蝴蝶」的振翅,有了新的可能!
我瞄了一眼身後的兩兄弟,一臉驚嘆的表情,一個有點興奮、一個有點失望好象還有點別的什麼,我一會也說不上來。
不想被動就得自己主動,「太后這萬萬不可啊,國家之事。。。。」「皇帝不必多言了,大清的江山之責,皇帝是不能不去面對的。」
趁著大夥都頭暈,再丟個重磅炸彈沖一衝。得讓事情按照我的計劃來啊。壓下心頭迷茫的興奮。我把今天的事給老太后做了個簡單詳細的「匯報」.
讀歷史的時候,我一直都以為百日維新之所以失敗,更多的原因恐怕是康有為對慈禧的低估和敵視,皇帝的懦弱和偏激。我不會象他們那樣生硬的變法一激進的態度對待既得利益者.雖然我很想快點使中國的政治經濟近代化,甚至是現代化,推翻帝制創立共和。但是咱得慢慢來,政治是藝術,政治是妥協,政治是一個一個的交易。希望我不會成為一個無恥的政客。現在我得把一天的所作所為都告訴老太太。可不能讓他從太監或是宮女那知道後才告訴她,那大家以後就有的猜疑了。畢竟皇宮裡是沒有秘密的。
聽了我的「病中奇遇」和我與翁同龢的對話,我發現老太后看我的眼神里除了驚奇外居然還夾帶著讚許。這是智著的眼光啊,看來老太太也因為我的到來不象原來的歷史上那樣固執而保守了嗎?
趁熱打鐵吧,我又把載恂剛才提的那個連我都吃驚的建議告訴了太后,她不至可否的望著我,我說了好多話,自己的思緒也有些亂了。於是呢就乾脆裝呆不做聲。這時我才注意到,我那兩兄弟自進來請安過後根本沒說過話,看來老太太對他們的威懾力比我大多了。
成名非僥倖啊!
乾等著不是個事,太后老人家是在等我表達自己的看法吧。
「聯以為鎮國公所奏不無道理,但是事有輕重緩急,正如醇親王所說當以選派有司赴西洋考察為先,洋教之事為後,我朝現今行洋務,當上下一體:「師夷長技以自強。」知其根本定對我朝行洋務有諸多裨益。洋教之事畢竟非當務之急啊,士民大夫對其也知其甚少,二來我與法夷才立條約,暫時不宜再起事端。」太后點了點頭:「皇帝之言乃老成謀國之道。哀家看不若由載恂上個摺子仔細些,發給軍機處議議,聽聽奕忻、李鴻章他們怎麼說」。看來如無大的意外事就這樣成了。看來我的溝通策略還是挺有效的。大清的維新變法可能要提前十三年了。呵呵,國家之幸啊!
回到自己的寢宮,坐在書桌旁,我重重的嘆了口氣「清醒後的第一天過的真累啊,作皇帝難啊,作一個想在這樣的亂世里有所作為的好皇帝更難。興奮和苦惱搞的自己是要多昏有多昏,既來之則安之,咱也不多想了,讓雙兒伺候我用了點東西,咱睡覺去了。又沒電燈什麼的,不睡覺幹嗎?難不成叫兩太監來湊一桌大麻將啊,呵呵很有趣但是不現實。
新的一天會有新的開始,我有信心,歷史給了我一次機會我會讓他展現一片更加亮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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