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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與刀的碰撞,震徹天與地。刀刃之間火花四射飛濺,後側的一張臉,絕色秀麗,凜冽清寒的眸,倒映出極端閃爍的刀光。
七殿王用盡畢生之力的一刀,竟被那把看似平平無奇的明王刀攔截下來。
輕歌雙手攥著明王刀的刀柄,足部踩在半空,猛地用勁,將氣力灌入刀身,再一個震顫過去,七殿王低吼一聲,連人帶刀翻飛了出去。
輕歌穩穩地落在高牆,虎口有些發麻,她扭頭看了眼閻碧瞳,「幹得漂亮。」
閻碧瞳恍然,發愣地看著突然出現的輕歌。
黑鴉尖啼聲響起,九辭從群鴉中走出,落在閻碧瞳身旁的另一側,居高臨下地俯瞰著這座王府:「七殿王,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算什麼真男人?」
手無縛雞之力?
府門前圍觀的眾人,看了看遍體鱗傷的七王妃和兩位郡主,再看看高牆上英姿颯爽手握權杖的閻碧瞳,俱是吞咽了會兒口水,一言難盡。七殿王攥著刀柄,冷漠地望向了輕歌:「夜輕歌,本王知道她是你的母親,上亭公主的解藥源自於你,但是凡事都要講究個理。閻碧瞳是赤炎靈女不假,可她不能仗著赤炎靈女的身份在神月都作威作福,縱是當年的雲神,也不會狂妄到在神月都一手遮天,更何況是她閻碧瞳。夜輕歌,今日,就算你來了,這筆賬,本王也要跟她閻碧瞳算清
楚。」
「七殿王,我的話也撂在這裡了,你敢動她一下,今日,我血洗你七王府,絕對不留一個活口。」
「不信,你大可試試,看看今夜死的是赤炎府的人,還是你七王府。」
狂風四起,掀起女子的衣擺,陰鬱的眸夾著戾氣睥睨王府。四下里一片譁然,不可置信。
這個來自人族的凡女,未免太猖獗了些,不過是個高等位面的修煉者而已,竟敢在神月都王府前放肆。
閻碧瞳擔心此事於輕歌不利,暗暗壓了壓眉,拉了拉輕歌的衣角:「歌兒,大人們的事,你不要摻和進來。」
七王府好歹也是雲神的親家,她是氣不過才來找七王妃算賬,輕歌這番話,卻是拂了雲神的顏面。
若被雲神得知,只怕輕歌沒好果子吃。
輕歌不以為然的笑了笑,「娘,世上的恩怨,不會因為時間的流逝而被遺忘。」
七殿王聽到輕歌囂張至極的話,驀地笑出了聲,嗓音如洪鐘般響徹在此處,手中寶刀怒指輕歌:「好,好,好!」一連三聲好,音調不斷拔高,可見七殿王的憤怒。
「夜輕歌是吧,天堂有路你不走,既是如此,休怪本王不客氣了。你是閻碧瞳的女兒,她傷我妻女,你們母女二人,又怎能完好無損的走出這七王府?」七殿王大怒。
九辭挪了一步,冷笑:「七殿王,你動她一下試試。」
九辭亦知,眼前的這個神月都王爺是他的外公,但他心中沒有半分無情,如野獸般冷血。
若七殿王敢傷及閻碧瞳和輕歌,他能頃刻間化身野獸撲去,不要命般的啃噬七殿王。
漫天的黑鴉飛舞,呲牙咧嘴,凶神惡煞,發出的尖啼之聲,刺激著他們的耳膜。
七殿王氣極反笑:「不過一個人族凡女,不過一個九界使者,竟敢在本王府前鬧事。夜輕歌,那便看看,今日誰死誰活!」
七殿王灌入無盡的氣力於刀中的,只見寒光凜冽的寶刀,驟成一把火紅色的權杖。
權杖脫離了七殿王的手掌,懸浮在七殿王的面前高空,周圍的火焰越來越強,直到王府四周的溫度驟然上升。
七殿王雙手合十,抬眸看去,嘴裡念念有詞。
精靈族人的力量,多數來自於權杖。
他們不像人族,能開發出丹田真元,也不像是龍鳳麒麟,有著血脈的天賦力量。相反,在所有的種族裡,精靈一族的種族天賦是最糟糕的。
但,精靈族的美貌無與倫比,那種美,是驚心動魄的,高貴,神聖,冷艷,絕美。每個種族都以娶神月都的精靈為榮。
從而,精靈族想要自身強大,演化出了權杖。權杖有著高低不同的階級,譬如七殿王手裡的權杖,便是王侯級別的權杖。
「不好,七殿王要使出毀滅之印。」程鳯來到輕歌的身旁,低聲蹙眉道。
五王雷神嚇得拔腿就跑:「七王,你來真的?」跑到一邊,似覺不大好,又硬生生把腿給拔了回來。
他還得跟著師父學藝呢,師父若死了,誰來教他發大財?
本著守財奴的心,一向貪生怕死的雷神,這會兒倒是正義凜然,渾然不懼了。
雷神祭出王侯級別的雷霆權杖,召喚出恐怖如斯的滾滾雷電,暗青色的電光匯成一條潛龍,雷霆自天的盡頭髮出咆哮嘶吼的聲。
震耳發聵。
遙遙聽去,宛如龍嘯!
毀滅之印是王侯權杖的三十二重境地力量,可毀天滅地屠城殺人。通常來說,只有生死一刻的危難,或是國破家亡,王侯境的精靈們才會使出毀滅之印。
不曾想,七殿王對付一個人族凡女,一個九界使者,竟使出了毀滅之印。於在場的大多數精靈而言,無非是殺雞用了牛刀,原是不必如此的。
南熏眸色一抹紅,戲謔地看著立在牆頭的輕歌,那一襲紅衣,真是刺眼。
她的眼中,容不得這樣的沙子。
她曾想成為青後,成為精靈族的驕傲。還以為最大的敵人會是神女,沒想到是一個不起眼的人族女。
猖獗的代價,終是走向滅亡。
毀滅之印一旦出來,有死無傷。一個人族女再強,如何應對王侯權杖?如何應對三十二重毀天滅地?
倒在血泊的七王妃咬牙切齒。
她早便在降龍領域先皇舊府遭受了奇恥大辱,雲神那裡又失了面子,如今就連閻碧瞳都騎到了她的頭上來撒野。
這口氣,這份怒,吞不下去!
七王妃感受到王侯權杖傳出的毀滅之印,染血的臉上浮現了勝利者的洋洋得意。
那笑,綻在眉眼間,狠辣,冷傲,又不屑。
她再是狼狽,也是高貴的王妃。那個祖爺,給她提鞋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