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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輕歌,你好歹毒啊!」容家主顫巍巍的手指向輕歌,悲傷的眼淚淌落在臉頰,痛苦地望著年輕的女帝。
東洲閣樓前陸陸續續匯聚了聽聞風聲而來的修煉者們。
不過須臾時,女帝暴揍幾個小孩的事已經傳遍了明遠山莊,就連被剝奪主持權力的紫雲宮主也有所耳聞。
只是沒有人想到,葉、容兩府的小公子們,竟然真的被女帝給活生生打死了。
不多時,神域李元君,四部殿主等人,以及天啟夫婦、鍾林沐如歌全都來到東洲營地。
楊宏欲言又止,嘆氣數聲,看了眼出現在東洲閣樓里的九辭,有些為難地開口:「九殿,祭天儀式正在進行時,心智未成熟的小孩們難免有紛爭。女帝就算看不慣小孩子之間的紛爭,意思意思就行了,把八個小孩活活打死,有些殘暴了。若傳到了九界口中,只怕對女帝不利啊。」
楊宏苦口婆心地說。
諸神天域人人都知映月樓主寵妹狂魔,而今又由他主持祭天儀式,就算楊宏看見孩子們的屍體再是憤怒,也只得委婉地開口。
九辭雙手環胸,背靠著木柱,一身黑衣如墨,漸漸隱入黑夜,自陰影里抬起一雙狹長的眸,陰鷙冷漠地看著閣樓前側的諸多人。
「我的兒啊,你好慘啊,才這么小,人生還未開始就已經結束了」貴婦抱著兒子的屍體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楊宏見九辭沒有搭理自己的意思,終是朝輕歌開口:「女帝,你若真的殺了這些孩子,若傳去九界,帝位不保。而且現在證據確鑿,我有權力勒令你和東洲退出祭天儀式。祭天儀式延續傳承,數百年來為芸芸眾生祈福,每個前來明遠山莊的人都應該心懷敬意,對生命和自然的敬意。女帝,你的確是個很有天賦的奇女子,但也如世人所說,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暴君。他們還是孩子,你用鞭打死,未免太殘忍了些?」
輕歌往前走去,靠近孩子們的屍體。
貴婦瞪著輕歌,忽然站起來要朝輕歌打去,只是還沒有接近輕歌的身,就被一道風力丟了出去。
眾人全都不約而同地看向人群背後的小孩,深濃的夜色,昏暗的燈光,古老的閣樓前,院落里奇花清香。
吵雜的聲音不絕於耳,屍體傷口傳出的血腥味刺鼻得很。
白寒握著拳,狂風纏繞在他的四周,病弱的身軀似乎能爆發出無盡的力量,一雙小手可控風,天地乾坤,萬象自然,風術大道,可抵萬馬!
輕歌抿唇深思,回過頭溫柔地望著白寒。
被那些孩子打掉半條命的時候白寒不曾出手,而今她受了委屈,白寒倒是毫不猶豫。
三三兩兩的貴婦聚集在屍體旁,穿著奢華的錦衣,頭戴閃耀的珠釵,塗脂抹粉,優雅地跪坐在屍體旁,握著孩子冰冷的手,哭得傷心欲絕。
真是美麗又冷漠的畫面。
她們看向輕歌的眼神里充滿了仇恨,恨不得將輕歌給生吞活剝,千刀萬剮。
然,輕歌緩步往前朝去,竟無一人敢靠近她。
輕歌垂眸觀看八具屍體的情況,冷冷一笑。
圍觀者們看著輕歌唇邊的笑,心生寒意,而兩府貴婦和二位家主,勃然大怒,指著輕歌的鼻子罵:「孩子們死不忍睹,你竟還能笑出來,你這個女人一點良心都沒有。」
輕歌呼出了一口氣。
人性啊,真是可怕
她留下的鞭傷,的確道道見骨,但都避開了致命的要害。
可能要躺床上靜養個把月,但小孩子年輕,若服用好的丹藥,很快就能恢復。
造成死亡的也是鞭傷,卻不是出自輕歌的手。
「夜輕歌,殺人償命,血債血還,今天你走不掉的。」容家主道。
「這幾具屍體,造成死亡的鞭傷,都是打在了臟腑。」輕歌淡然從容地說:「而且是一鞭斃命,這一鞭,不是我打的。」
「那麼多人看見是你出的手,你說不是你打的,有人會信嗎?」葉家主嗤笑。
輕歌蹲了下來,指腹輕點男孩屍體右側心房的傷口,「這八個孩子之中,只有他的心臟在右側,而他的左側胸膛沒有鞭傷,這說明殺人兇手知道他的心臟在右側。若非親人,誰能知道?」
「你是個煉藥師,你肯定能知道的。」容家主道。
藥宗主負手走出:「容家主,此言差矣,我等煉藥之人,可沒這等本事,一眼就能看穿別人的心臟。」
「女帝,就算如此,也證明不了什麼。」楊宏說道。
白寒無比謹慎,不安地看向輕歌,小手緊絞著衣袖,害怕輕歌因此而出事。
輕歌笑了笑,輕拍了拍另一側男孩的肩膀,「醒來吧,不要害怕,我會保護你,告訴他們你看見了什麼。」
在圍觀者們目光震驚地注視之下,只見一具屍體睜開了眼。
那男孩恐懼地看著周圍,害怕的抱著頭,「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是誰要殺你們?」輕歌問道。
男孩是容府的小公子,突然指向了容家主:「是爹,爹要殺我,爹說用八條命扳倒女帝,是很划算的事情。」
輕歌望著男孩,微抿了雙唇。
朝這些男孩出手的時候,她將一縷魘北寒煙和一道雪靈珠治癒之力灌入了男孩的體內。
掐算著時間,用治癒之力保護他的心臟,再以魘北寒煙封閉他的鼻息,偽裝出『假死』。
當然,那一鞭男孩是實實在在承受了的,只不過是治癒之力暫時護住一條命罷了。
既是假死,也是真昏。
男孩之所以能醒過來,便是輕歌不經意間再施加了治癒之力。
「這孩子一定是瘋了,肯定是幻覺,虎毒不食子,我是他親生老子,怎麼會為了利益對他下手?」容家主怒道。
葉家主亦點頭附和:「這世上哪有父親對親生孩子下手的?」
楊宏皺眉,眼下的情況,實在難說。
「楊莊主,事情發生在四部營地的閣樓大院裡,當時我在九樓窗台看得真真切切,我能為女帝證明。」殿主說道:「女帝下手雖狠,但鞭傷都不至於致命。而且,這幾個孩子心臟處的鞭傷,如女帝所說都是一鞭造成。試問,這樣一鞭下去,幾個孩子當場死亡,諸位現在才來找女帝要公道,未免太慢了些?當時還有其他的修煉者,應該都看見了,幾個孩子雖說奄奄一息,半條命沒了,但都是活著被抬走的。可沒見過哪個孩子當場死亡。」
最後,殿主似是擔心旁人不信,加了一句:「我願以四部和項上人頭,為女帝證明。」
輕歌扭頭看去,與殿主對視時,看見了殿主眉眼間盛放的笑。
在那溫柔而血腥的夜色里,殿主一側唇角勾著邪笑,朝她挑起眉梢,示意她安心。
「爹,不要殺我,不要」
那個還活著的孩子,一路狂奔,沖了出去。
「楊莊主,她們所說的不能算是證據,而且這孩子一看就是瘋了,他的話也不可信。」紫雲宮主和上官睿並步而來。
輕歌輕輕地嘆息一聲,邁步走向了容家主,「我有一整粒的神級真元,適才我用鞭時,興許沒人發現,鞭上殘留了真元之氣。容家主,讓我看看你的手吧。」
「容家主,伸出手讓大家看看,好給你清白。」楊宏說道。
容家主咬咬牙,把雙手伸了出去。
那淡淡的神級真元之力,在與輕歌重新釋放出的真元之力相遇時,才會明顯的出現。
果不其然,容家主的手上是有真元之力的。
明遠山莊內有數萬人,擁有神級真元者,可就只有夜輕歌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