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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江水淹沒,體內流動著雄鷹的野性,不屬於她的鮮血和骨骸好似隨時都會破體而出。
她承受著泣血的疼,懷揣著滔天恨意,才能走出困境,堅持活下來。
當她從娘子江里爬出來,奄奄一息,被一個男人帶走。
那男人也是韋慕蘭的愛慕者之一,他想在韋慕蘭虛弱的時候占有她,韋慕蘭寧死不從,終究抵不過男人的強硬。
至今為止,北鷹都無法忘記她是如何哀嚎,是如何崩潰的,她僅存的希翼之火,被一盆冷水澆滅。
衣裳撕裂的聲音,像是鋒銳的刀子割開皮肉,如此之痛。
她反抗過,卻是徒勞無果,只為引來更為厲害的暴行。
那段時間,她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好肉,蹂/躪,毆打,慘不忍睹。
那個男人,時而把她當成寶一樣寵著,時而暴戾對她拳打腳踢,直到有那麼一日,男人的朋友發現了這個秘密,發現了韋慕蘭,竟是灌醉了男人,也走進那個小黑屋
隔日,男人發覺此事,並未找朋友,反而把一切都怪在韋慕蘭身上,說她狐媚,說她是妖精。
男人在廚房裡磨刀。
到了晚上,他拿著匕首大小的短刀,走進小黑屋,在韋慕蘭臉上胡亂的劃,甚至將燭台打到她臉上。
你知道凌晨五點半的絕望嗎?
你知道鮮血流出傷口被火燃燒的滋味嗎?
家破人亡,浪跡天涯,從美人到醜女,從書香閨秀到殺戮之神,說的便是她韋慕蘭。
也就是北鷹。
當那張如花似玉的臉被毀後,韋慕蘭理智全無,沉浸在體內火雲雄鷹的鮮血、骨骸與她身體完全融合。
她力大無窮,將綁在四肢上的粗繩崩斷,走過去,在昏暗的小黑屋裡,將那個男人的脖頸拗斷。
咔嚓——
骨頭斷裂的聲音,是那麼美妙。
北鷹一路往北,跌跌撞撞,因醜陋外貌,所有人都嫌棄的看著她,她像是過街老鼠,無家可歸,像個乞丐,在街上流落。
直到遇見梁浮,在邊境的相依為命,他從未嫌棄過她半分,當梁浮與她表明心跡時,梁浮說:「我為了你,負了另一個姑娘,我愧疚,卻不後悔。」
北鷹害怕這種接觸,於她來說,男人皆是以貌取人,更在乎女子的清白,她將在小黑屋裡度過的日子跟梁浮說,梁浮有一瞬間的錯愕,更多的,卻是憐惜,心疼。
他說,朝陽是一國公主,能得到萬千寵愛,韋慕蘭卻只有梁浮。
劉府舊宅里,百花之香在空中瀰漫,輕歌坐在床榻上,沉默地聽著北鷹的故事。
那般血腥,如此可怕。
人性醜陋,演繹的淋漓盡致。
北鷹看著輕歌,道:「我想,上天給我了這麼多災難,就讓我自私一回,不去想什麼朝陽,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份感情。」
「王上,我別無所求,只願報得血海深仇,與如意郎君神仙眷侶即可。」
北鷹站起身子,右手攤開置於左胸膛,她彎下腰,而後轉身走了出去。
打開門,門外的梧桐樹下,梁浮站在那兒,不知想著什麼。
聽見開門聲,梁浮雙眼一亮,走上前,拉住北鷹的手,「手怎麼這麼冷,話說完了嗎?」
「說完了。」北鷹抬頭,看著梁浮,淡淡的笑了。
她伸出手,抱住梁浮,把臉埋在梁浮胸膛里,溫暖安心。
梁浮抬起手,揉了揉北鷹的腦袋,寵溺的道:「都叫你加件衣服了,現在冷了吧。」
屋內,輕歌看著門外的梁浮和北鷹,嘆了口氣,躺在床榻上。
「朝陽教會了梁浮成熟,而北鷹恰好遇見成熟的他。」輕歌揉著眉心,若有所思的道。
「頭疼了嗎?」一道身影,神出鬼沒,立在床榻前。
輕歌抬眸,朝蓮華看去,下意識皺眉,道:「習慣就好。」
蓮華順其自然坐在床榻上,伸出修長如玉雙手,就要為輕歌揉捏太陽穴。
輕歌翻身一滾,躲了過去。
蓮華不解。
輕歌臉上揚起笑,「男女授受不親。」
「我以為你不在乎世俗。」蓮華道。
「世俗與我何干,我在乎的是我未婚夫。」輕歌道。
蓮華與無憂不一樣,無憂雖說天天要她生孩子,但也只是調侃而已。
「你,討厭我嗎?」蓮華雙瞳古井無波,淡然冷漠。
「怎麼會?」
輕歌坐了起來,順勢拿過那本古書。
「可我感覺得到,你不喜歡我的接近。」蓮華道。
輕歌放下手,凝視著蓮華,「蓮華,你是善,我是惡,我只是希望,你不要被我染髒,懂嗎?」
「這樣嗎?」
蓮華若有所思,站了起來,往前走去,門外的月光灑落進來,他踏進那月光之中,身影寂寥,甚是落寞。
孤獨慣了的人,一旦接觸溫暖,便會眷戀貪婪。
姬月如是。
蓮華亦如是。
屋子裡,只剩下輕歌一人。
輕歌把藏在空間袋的白蘿蔔拿出,蘿蔔上面結著冰,厚厚一層。
輕歌捧著個蘿蔔,吐了口氣,「魘,其實,我也沒有那麼壞,對嗎?」
「你啊」魘無奈出聲。
他想說的是,與那些謀財害命殺人放火的人比,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壞。
輕歌小心翼翼把蘿蔔藏回了空間袋,感受到空間袋裡的九千萬靈氣丹,心情便有好了起來。
有了這九千萬,她組建魔獸軍團的事,可就方便多了。
輕歌在後院木桶里沐浴,躺了一段時間後走出,換上乾淨衣裳。
洗了個澡,人也清爽多了。
頭痛症好似也得到了緩解。
一夜,無眠。
次日清晨,鑼鼓喧天鞭炮齊響,熱鬧非凡,輕歌幽幽醒來,婢女們等候已久,為輕歌梳洗打扮,換上正裝。
劉坤身為玄月關第一文官,大婚之日,當然不能馬虎。
金色的龍鳳袍,高高束起的鸞鳳髻,雍容華貴。
輕歌走到府邸門口時,殷涼剎、北鷹等人都在。
林崇笑眯眯的道:「咱老大一去,那絕對是驚才艷艷,艷冠群芳,都能把劉坤那十個『新娘子』的風頭給壓了。」
輕歌橫了眼林崇,林崇當即改口:「當然,要是有姬公子在,那就更好了。」
輕歌啞然失笑,無奈搖頭,隨之坐上前往劉府新宅的驕攆。
今日,可是大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