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清婉綾搬了小凳坐在門前,懷中窩一個小暖爐,手上拿著曾經最心愛的寶石碧璽花簪對著浩瀚的天空發呆。樂筆趣 www.lebiqu.com
她兩指轉動簪身,寶石碧璽組成的牡丹在雪白之中剔透無暇,一如她此刻的表情,乾淨單純,如新生的月,柔柔照進心底。
若兒倒一杯熱茶,塞到她手中,自己也搬一個小凳坐下,仰頭看到那支花簪,朝天翻了個白眼,「送都送人了,你還要回來做什麼?這種沒意義的東西,留著給自己添堵嗎?」
她不明白事到如今,夫人不過某人的替代品,對那段感情還有什麼好留戀的。
屋裡有暖融融的火不烤,成日搬一張小凳子在外面吃冷風,難道還盼著王爺曉得她受傷的消息前來憐惜一番嗎?
見清婉綾不說話,若兒撇撇嘴,苦口婆心的勸慰道:「放下吧,就像這紅紅的炭,如若緊緊捏在手中不但會燙傷你,也會減弱它的火勢,與兩敗俱傷,倒不如隔著一段距離,再回想彼此的曾經,也能給對方留下一點溫暖回憶。」
「嘎?你說什麼?」
清婉綾忽然回頭,看到若兒一臉感傷,疑惑的撓了撓頭。
若兒:「……」
說了大半天,這貨根本沒有聽?
她呵呵一聲,撇頭懶得搭理這沒心沒肺的。
頭一撇,餘光看到蒼茫的白之中,一抹黑扎眼非常。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的男子,如夜色般的發用發冠固定,溫順的熨帖在耳後,隨他的每一個健步盪一下,再盪一下,但並不激烈,微微晃動的頻率襯托他的劍眉星目,更有幾分山川巍峨,逆風而行卻巍然不動的堅毅。
男子的身邊照例沒有太多侍從,只跟了個少年,也是一臉嚴肅,但終歸是個少年,比起男子,那嚴肅里沒有久經磨礪的沉澱,反倒生出幾分稚嫩的老成。
若兒「懶得理你」的表情瞬間轉笑,立刻迎上去行禮,「奴婢見過八王爺!」
湛行風面無表情的從她身邊走過。
伏兮一臉嫌棄狗腿子的樣子,轉頭剛好領教了一翻若兒的變臉術,她轉笑為厭,正對著八王爺的背影翻白眼吐口水。
四目相對,伏兮一怔。
若兒也從沒怕過他,表情坦然仿佛在說——我就是看不慣你主子,咋滴?
她是他的未婚妻,他自然不能把她咋滴,雖說之前她打賭輸了,兩人算是私下解除了婚約,但他還沒把玉佩寄給父親,長輩不知道,他們就還是未婚夫妻,為人夫自然要保護好自己的妻子,他忍讓她些也是應該。
這廂清婉綾沒有起身迎接,只抱著小手爐睜大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走到近前。拉長的黑影罩住她,一時不太適應光線,看不清他的臉。
「跟本王進來!」湛行風忽然將她從凳子上拉起來。
她還沒站穩,便被他強硬的力道往屋裡拽。
清婉綾身子輕飄飄,踉蹌了幾步,來不及調整步伐,被門檻一絆,跟個風箏一樣一飛。
若兒下意識跑過去護她,可門忽然「啪」的一聲重重關上,碰她一鼻子灰。
隔絕了本便不大明亮的光線,屋裡越發黑沉。
湛行風驟然停下,清婉綾便悶悶磕在他背上。鼻頭有點痛,懷中的小爐也因為起身倉促落在了外面,她本就身子單薄,此刻屋內沒有火,沒一會兒小臉就被凍得冰涼通紅。
面對夫君的粗暴,她只是皺了皺眉,站穩後沒有說話。
濕冷的空氣里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聲,時快時慢,時而合拍時而分離……
想起彼時情投意合有說不完的話,到如今相顧無言竟連開口都不知從何說起。
她默默的等,等了半晌,湛行風終於開口,嗓音依舊低沉無波,「事到如今,你還是我的王妃嗎?」
清婉綾立在原地,滿眼是他熟悉又陌生的背影,手中緊握寶石碧璽花簪,卻笑得一臉輕鬆,「是與不是,其實王爺心中已有答案。我不過一顆被你用來慰藉心靈的棋子,你將這顆棋子棄與留,並不需要參考我的想法吧。」
湛行風身形一頓,音色幽幽,「其實本王知道,你並沒有失憶,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報複本王,你怪我沒能兌現承諾,怪我沒能護你周全,怪我沒有做一個合格的丈夫,但你之所以會怪我,是因為你還愛我!」
清婉綾,「???」
你確定我愛你?
哪來的自信?
湛行風淡笑一聲,繼續道:「婉淩,趁本王對你還有一絲愛憐,收手吧!」
因為她,如今皇上危在旦夕,皇長孫也命不久矣,一個代表至高權利的人即將消失,一個代表血脈延續的新星也將隕落,朝中那些不安分的惡狼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他們結黨營私,慫恿人心紛紛站位,朝廷明面上一派融合,個個為聖體憂思難安,但背後涌動的浪潮卻一浪高過一浪,更有甚者藉機挖出多年前前太子妃意外被火燒死過於蹊蹺一事,想藉機彈劾太子……
而這一樁樁一件件的源頭,都有清婉綾的影子!
第一,在後山發現湛羽以後,他派人查過整件事情的經過,雖得到的過程並不完整,但他知道,湛羽被抓走的期間武功盡失,是因為被人下了毒,而那段時間有機會對他下毒之人,除了清婉綾,再無其他人選。再者,湛羽被發現時七竅流血,醒後便得了瘋症,他認為絡國的人販子沒有這個本事,且從他們對湛羽「詐屍」的反應來看,也不可能是他們,據他所知,反倒是月朝宗曾經有一種奇藥,能使人短時間內功力大增,但相反的,藥效一過,便會反噬自身,並且也有人用藥後得瘋症的先例,而恰巧清婉綾當年就是月朝宗最出色的關門弟子,身懷禁藥也不足為奇。
第二,皇上喝了她的血以後,便開始渾身發熱,久病不起,而且症狀和那晚她在王府被罰跪大堂時一模一樣!
他不相信一個痴傻之人僅僅通過偶然能做到這個地步!
所以,這一切都是她謀劃好的,想要一步步動搖樂國的江山!
而她也真正做到了!
皇帝和皇長孫同時病倒,朝中動盪,南關樊國動作越發頻繁,就連絡國也在借兵一事上趁火打劫再加籌碼,甚至要求樂國割讓三洲才肯出兵!
她明明知曉他為了國家可以付出一切,可她卻一步一步動搖國之根本,讓樂國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且到了此時此刻,她居然還在笑,一聲淡笑如風似雨綿綿動人,可他卻感到寒冷入骨,笑得他感到憤怒,厭煩!
「嘎?收手?收什麼手?」清婉綾一臉懵逼的盯著他,把手交叉放進袖子裡,「這樣嗎?」
湛行風轉身,看到她乖乖揣手的模樣,頓時胸口一堵,差點吐血。
本王跟你談正事你跟本王揣手?
哈?!
耍猴呢?
他額角青筋暴跳,猛然抓住清婉綾的手,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事到如今,你還有裝的必要嗎?」
他抓得用力,清婉綾的手很快充血變紅,她疼,但是歷來不叫,只是微微皺眉問,「你還是不相信我已經失憶了?」
老生常談的話題,就算是傻子也能懂了。
湛行風居高臨下俯視她,「你說你傻了,忘了,那胤兒和父皇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的話,清婉綾沒有聽懂。
「小皇孫和皇上的病跟我有什麼關係?」
話音剛落,似逆了湛行風的鱗,手腕猛然一痛仿佛要被勒斷,她嘶一口氣,倔強將淚花壓在眼底,不肯示弱。
「需要本王提醒你?月朝宗曾經最得意的天才弟子!」湛行風眸光一暗,似寒潭深深,低頭一寸寸逼近她,「胤兒是服用過屍香丸,皇上喝過你的血!」
湛羽服用的是屍香丸她知道,因為後來若兒告訴過她,她懷中一直藏著一顆緊要關頭用來保命的藥丸。
可皇上喝她的血是什麼意思?
皇上什麼時候喝了她的血?她怎麼不知道?
清婉綾怔忪片刻,忽然想起那夜回來後手腕突然多出的傷痕,傷口平整,明顯是利器割開所致。
她問過若兒這是怎麼回事,若兒也說不知道,只喃喃可能是君子言為她治病割的。
可如今看來,並非如此?
她抬頭,惑人的眼攝住湛行風,「那夜你讓我回府,就是為了取我的血?是你將我迷暈,這傷口也是你做的是不是?」
清婉綾以為自己的心已經冰封了,但此時此刻它居然顫了一下。
那種被深愛過的人設計利用,連一滴血都不放過的極致痛忿,在看到湛行風緘默不言,卻表情確定,毫無顧忌承認事實的一瞬間爆開。
「啪!」一聲脆響。
就連守在屋外的若兒和伏兮都聽得一清二楚。
若兒:瑪德,我家夫人被打了?
伏兮:王爺怎麼打王妃?
接著便聽見清婉綾道:「湛行風!除了利用,你對我到底還剩下什麼?!!」
二人的心揪緊了,裡面卻沒人回答。
良久,只聽清婉綾又道:「這一巴掌,是你欠我的!」
若兒:啊~原來是王爺被打,幹得漂亮!
伏兮:瑪德,怎麼是我家主子被打?測試廣告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