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竟想到一塊去了,沈懷言還想著溫沅喜穿素淨淡雅的衣服,想去做一套與之相襯的。
「聽你的,按照沅沅的喜好來就行了。」兩人甜蜜的樣子刺激到黑皮小公主的某根神經了。
只不過她還來不及說話,兩人就手牽著手走了,臨走前溫沅還不忘吩咐下人,「這馬驚到本郡主了,牽到郡主府去,本郡主找人好生調教。」
「你敢!這是我進貢給皇上的!」
「本郡主自會向皇伯伯說明,不會牽連到你,你就放心吧。」溫沅白了那公主一眼,不屑的眼神看得黑皮小公主心中不滿。
可是她沒辦法,自己只是個小部落的公主。納納哈一族若不是得龍國庇佑,早就被其他國家生吞了。
而這個郡主,又是這個國家的皇帝的親侄女,她招惹不起。
雖然心中有怒氣,但,女孩只能隱忍,「阿爹說,部族外面的世界很大,如今,我算是見識了。」
一個在部落人人敬畏的公主,到了天子地界,也只有讓人奚落的份了。
「走吧,到了地方將養幾日,就要入宮面聖了。」公主有預感,自己還會見到剛才的那位氣勢凌人的郡主。
*
「剛才那個公主,好像喜歡你。」
溫沅一個人走在前面,沈懷言則被她甩在後面。
男人停下了腳步,望著前面那曼妙的背影不禁輕笑,這丫頭竟然還有這麼可愛的一面,真是沒想到。
他疾步趕上,一把握住了溫沅的手細細揉捏起來,「竟還吃起醋來了,不論誰喜歡我,都是她們的事,我只管你中意我,我也中意你,就行了。」
「愈髮油嘴滑舌,你說,這些話你還對誰說過。」
「我的好沅沅,這些話自然只能對你說。以前那些姑娘,也不過是含糊幾句罷了,怎麼能和我現在的肺腑之言相比。」
「好啦,自然是說來唬你的,從前你對誰好過,我都不在乎,但往後,只能對我好。」
「沅沅即使不說,我也只對你一人特殊。」
二人逛了一上午,沈懷言給溫沅買了不少她喜歡的小玩意兒,只是依然沒有尋得他看得上的首飾送給溫沅。
溫沅逛得身子累不想再逛下去了,可現下時間還早,她也不想回王府,索性帶著沈懷言回了郡主府。
郡主府氣派不輸給定南王府,只是更清幽雅致些,沈懷言倒是很喜歡這裡的風景。
溫沅一回郡主府就鼓搗她院子裡的小魚池,一刻閒不下來,沈懷言見了都忍不住調侃,「方才還渾身累得慌,現下怎麼全好了?」
「我得看我這些魚都養得肥不肥美啊。」
肥美?
這話可真把男人逗笑了,「幸虧這些魚兒聽不懂你的話,不然肯定翻肚皮給你看。」放下手中的茶盞,沈懷言牽過溫沅的手將她抱在懷裡坐著。
時間好像停在了這一刻,風聲蕭蕭,帶走二人肩上的落花。
過了一會兒春花走進院裡,「郡主,這是宮裡送來的宴帖,三日之後,花燈月宴。」
「看吧。」溫沅接過那帖子,邀功似的遞到沈懷言眼前,「我就說又有宮宴了,沒想到來得這麼快。」
她吩咐下去,「秋月,你去將庫房裡那兩匹皇上賞的水波緞拿出來,裁兩身衣服,順便將公子帶去量量尺寸。」
沈懷言離開後,溫沅坐在池邊飲起了茶,幽深的雙目盯著池中各色的魚兒,似乎在思慮些什麼,但下人們也不得而知。
只是覺得,郡主不快樂,可為什麼呢,明明,沈公子在呀。
「郡主在想什麼?」春花和其他那些丫鬟下人不一樣,她自幼服侍溫沅,所以有的話只能她說,「是在擔心公子嗎?」
有她在身旁,溫沅總算是得個貼心的人,將那宴帖收好,「我擔心他會不適應那樣的場合。」
畢竟沈懷言怎麼說也是一隻雲遊四方的狐妖,活了九千年了,或許會受不了宮裡的風氣,也不喜居於人下吧。
「奴婢倒不覺得,沈公子遇事鎮定,想必就算是在皇宮,他也能泰然自若的。」
「希望如此吧。」溫沅嘆了口氣,繼續望向池中游弋的魚兒。
*
到了花燈月宴那日,郡主府的馬車與定南王府的馬車一同出發,上次的事還讓定南王耿耿於懷,所以三個兒子今日的任務就是保護溫沅。
雖然溫沅身邊有了沈懷言也用不上他們了。
到了宮門口,各家小姐公子們手裡拿著宴帖排隊準備驗明正身後進去。
「你們看,郡主府的馬車到了。」有個女子閒來無聊四處張望,第一個注意到了郡主府的馬車。
只是在那之後她又多嘴多舌地道:「如此奢華,這位郡主當真是好大的派頭。」
幸好溫沅沒聽到,否則就要和她爭辯起來了。
馬車在人群邊上停下,守門的嬤嬤見是郡主的車駕,急忙迎了上去,表情可和剛才不一樣,堆笑的臉上不少褶子,「晅陽郡主到!」
「讓老奴伺候郡主」後面的話還沒說完,溫沅就讓他站到了一邊去。
人們還以為馬車裡會下來溫沅,可誰知第一個下來的,竟然是一絳紫長衫的男子。
身形頎長,面容似雲中月清冷,儒雅從容,舉手投足盡顯尊貴,「慢些」
溫沅下馬車的時候動作大了一點,還被沈懷言說了一通,「在馬車裡還說會小心,怎麼一出來便渾忘了?跌下去了怎麼辦?」
「哎呀好了好了,我知道了嘛。」溫沅微微努著嘴裝得很委屈。
沈懷言見她這模樣,也不忍心再說什麼,大手覆上溫沅的臉,眼裡只有她,「你啊最會撒嬌了。」
兩人視周圍的人群為空氣,引得一些小姐不滿,「將閨閣之趣當眾置於人前,簡直不知羞恥。」
「是啊。原以為晅陽郡主是個清心寡欲之人,沒想到竟然是個狐媚子,也不知嫁不出去的這裡面,在幹什麼呀。」
一些人說話實在難聽,縱使溫沅想當耳旁風,也是不行了。
她走上那兩個女子面前,盯了她們一會兒兩人便大汗淋漓起來,妝都花了,不過這才合溫沅的心了,「貞嬤嬤,這二位小姐妝都花了,本郡主擔心她們到了皇后娘娘面前,會引得皇后娘娘心生煩躁降罪於她們。所以不論是為了皇后娘娘還是這二位小姐,今日實在不是她們進宮的好日子。」
溫沅三兩句話就將兩個女孩打發了,那貞嬤嬤心也跟明鏡似的,趁二位小姐不注意拿走了她們手裡的宴帖,「奴才恐二位小姐殿前失儀,還是參加來年的花燈月宴吧。」
可她們要真這麼回去了,會被家裡人看不起,更會成為其他小姐的笑柄。
兩人還想再和溫沅爭辯幾句,就見她身後一直沒有出聲的男人牽過了溫沅的手,眉目柔情,聲音泠泠動聽,「沅沅犯不著為了這點事在烈日下曬著,先進宮給皇上皇后請安才是正事。」
還以為是給她們兩個求情的!沒想到是拉著溫沅快點走!
不過這二人也好玩,為什麼覺得沈懷言會給她們求情,素不相識的。
走了幾步,溫沅想起她們剛才議論自己的那些話,突然停下了腳步,扯住一旁沈懷言的衣襟,沒有防備的沈懷言被扯了個意外,猛地貼近溫沅。
與溫沅的距離不過一個鼻尖,還以為溫沅會吻上自己,可二人的嘴唇正要貼上的時候,溫沅卻突然轉過了頭。
沈懷言好歹是個男人,哪受得起這般撩撥,一隻手摟住溫沅的腰,另一隻手摁住了她的頭,將溫沅往自己懷裡帶,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已經親了上去。
這些溫沅一早就算好了,她和沈懷言這種無言的默契正是讓她感到驚喜和意外的地方。
溫沅舔了一下嘴角,意猶未盡地對著那兩人說:「如此,才是閨房之趣。」
要說勇還是溫沅勇,女子們就算和心悅的男子在大街上牽個手都覺得害臊,她竟然直接和沈懷言當著那麼多人的面親了起來
不過,沈懷言是妖,沒有那麼多人類的心思。而溫沅面對這種事情早已經看開了,只要不是過分的,偶爾在人前秀秀恩愛,也沒什麼。
這件事很快便傳到了其他後來的小姐的耳中,就連宮裡的皇上和娘娘們也都知道了,皇子公主也不例外。
「沅沅當真如此?」皇上聽得樂呵,不過還是覺得這樣不妥,「唉,原本朕還和她父親著急,如今也不必了啊。」
皇上想了一會兒,問貼身太監,「那男子如何?可配得上沅沅?」
「那位公子氣度不凡,儀表堂堂啊,是配得上郡主的。」貼身太監自幼侍奉皇帝,見過的優秀男子也不在少數了,能讓他如此眉飛色舞地誇獎一個人,想必真是如此優秀。
溫允仁那裡也收到了宮人傳來的消息,原本還對妹妹抱著幻想的他,如今也不得不放下這份執念了。
罷了,到底還是要看看她選的那位夫君如何的,只希望,配得上自己這天人之姿的妹妹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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