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話不是這麼說的……」
見自己三位志大才疏的哥哥吃癟,聶素言咬著嘴唇,就要反駁。
又是被聶羽一句話給懟了回去:
「素言姑姑,你雖然是聶家的人,但畢竟是個女人,此等牽扯到族長選舉,關乎我聶氏全族未來五十年命脈的大事,你還是不要開口的好。」
「這……」
聶素言臉色一白,也只得閉嘴。
聶氏恪守古禮。
女人,再怎麼有能力,也得不到認同,得不到尊重。
否則以她的能力,若是能夠掌握話語權,也不至於讓聶仲康這一脈,不堪到此等地步。
聶仲康見自己兒女接連吃癟,知道已是大勢難違,嘆了口氣:
「罷了,我老了,也是時候卸下擔子……」
眼看大勢已定,聶正村和聶羽父子對視一眼,眼裡都是極為得意。
聶仲康退位,選下一任新族長。
肯定要在中生代中選。
姑蘇聶三個嫡子,志大才疏,不足為慮。
其他兩脈,雖也有傑出人物,卻比不上聶正村這個地級市的常委副市長。
下一任族長位置,聶正村勢在必得。
就在此時,一個清冷聲音響起:
「各位,你們要我外公退位,選什麼新族長,問過我的意見沒有?」
接著就見聶仲康那個廢材外孫陸霄,站了起來,目光幽冷,環視一周:
「我不同意。」
一石激起千層浪。
眾人心裡一股邪火在冒。
什麼叫你不同意?
你一個外戚,又是個大廢物,有說話的資格?
聶羽眼神冰冷,隱有殺氣,說道:
「陸霄,你一個外姓人,也敢在這種場合說話?」
其他三脈的人,包括請來的貴賓們,也跟著冷嘲熱諷。
不知天高地厚的黃口小兒,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大人物?
「霄兒……」
聶仲康和聶素言,要拉著陸霄坐下。
大勢已去,爭不過的。
他們怕陸霄吃虧。
陸霄卻只擺擺手,示意外公和姑姑,不必驚慌。
他環視一周,重複道:
「我說了,我不同意。」
眾人沉默片刻。
接著又是鬨堂薈萃的大笑。
你不同意?!
你很牛逼嗎你不同意!
你以為你是誰?
口含天憲的謫仙大人嗎你不同意?!
嘲笑聲此起彼伏,極為刺耳。
就在此時——
外面傳來朗喝聲:
「有客到!」
眾人循聲望去,便見一身材曼妙的絕色女子,與一身材高大英俊倜儻的青年,聯袂而來,遙遙看去,只如神仙璧人。
這對男女,氣度卓然,甫一進來,便牽動所有人目光。
「京城葉家嫡長女葉傾城,與遼東蕭家嫡長子蕭冷,特來給聶族老太爺賀壽!」
「送上賀禮……」
司儀道出了這對金童玉女的身份,頓時引來眾人驚呼!
「這……」
「竟然是七大家中的葉家和蕭家?」
「我的天,葉家嫡長女,蕭家嫡長子,這是什麼樣的身份地位,竟是會來給聶仲康祝壽?!」
「姑蘇聶家,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地位?」
眾人無比震撼,全都驚呼。
聶仲康和聶素言,看著葉傾城與蕭冷,臉色卻都變得無比難看。
他們不傻,猜得到葉傾城此行目的。
多半……
是為退婚而來。
當著半個江東名流的面,退掉她跟霄兒的婚事……
這……
絕對是對霄兒最大的羞辱!
整個姑蘇聶,也會顏面無存……
想到這裡,
聶仲康和聶素言,俱是臉色煞白。
看著葉傾城這個他名義上的未婚妻,陸霄眼瞳變得幽冷。
他當然猜得到葉傾城帶著蕭冷,來參加外公壽宴,是為哪般。
葉傾城這麼做,已經觸到了他的底線。
……
葉傾城與蕭冷二人,按照禮數,送上了賀禮,接著又上前給聶仲康拱手祝壽。
聶仲康強撐著還禮。
接著,就聽葉傾城說道:
「聶老,今日傾城不請自來,是有件對我很重要的事。」
聶仲康自然知道葉傾城說的是什麼。
他嘆了口氣,看著葉傾城:
「葉姑娘,真的需要如此麼?」
「你可知道,今日葉姑娘你開了這個口,我外孫陸霄,便會淪為全天下的笑柄,他所有的驕傲和尊嚴,都會被你扯下來,撕得粉碎。我整個聶家,也會顏面掃盡,淪為天下人口中的笑柄。」
眾人這才察覺到氛圍的詭譎。
窸窣議論。
「怎麼回事,看這架勢,葉姑娘和蕭冷世子,不是單純來給老太公拜壽?」
「區區姑蘇聶,哪配跟葉家和蕭家攀交情?裡面絕對有貓膩!」
「我倒是聽到些小道消息,說聶老太公這外孫,來歷不簡單,原本為京城陸家的世子,跟傾城姑娘有婚約呢。」
「我那個去,真的假的?這陸霄看起來平平無奇,竟是七大家之首,京城陸家的世子?那他父親,豈不是神榜第三的陸天神陸野狐?這身份,完全配得上傾城姑娘啊!」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傳聞,這陸霄是個喪盡天良的貨色,曾爬上了自己同父異母妹妹的床,行不軌之事……陸天神盛怒之下,將他打得半死,逐出了家門……」
「什麼?他強暴了自己妹妹?這不是禽獸不如嗎?!」
「那傾城姑娘此行,怕是為退婚而來……嘿嘿,有好戲看了!」
他們看著陸霄,看著聶仲康這個老太公,目光中已經多了抹譏諷與嘲笑。
陸霄這小子……竟是個強暴親妹妹的禽獸。
此事傳出去,這小子便會顏面掃盡,這輩子都別想抬起頭。
整個聶家,也會被這小子連累,淪為天下人的笑柄。
聶仲康也不可能再擔任大聶族的族長。
沒那個臉。
隨著議論的人,越來越多,「真相」慢慢浮現出來。
聶族其他三脈的人,還有諸多賓客,眼神都變得譏誚諷刺。
聶燕歌、聶燕青、聶燕南三人,陸霄三個舅媽,諸多表哥表姐,表妹表弟,都用無比怨毒的目光看著陸霄。
他們覺得,是陸霄這個廢物,害了他們。
連累聶家,淪為天下人笑柄。
……
聶仲康道:
「葉姑娘,老朽懇求你……三思。」
「這……」
見聶仲康一個古稀老者,用近乎哀求的目光,看著自己。
葉傾城明顯猶豫了一下。
她本不願如此。
只是陸霄這個廢物,再三激怒她,才讓她做了這樣的選擇。
「傾城,當斷則斷……想想那天在幽篁茶莊,陸霄這小子是怎麼說的,他說……要當著全天下將你休掉,才同意解除你跟她的婚事!」
蕭冷壓低聲音煽動,添油加醋。
葉傾城猶豫一陣,目光掃向陸霄。
陸霄也在看著她。
眼神無比淡漠。
如九天之上的神祇,在看著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看著這樣的眼神,她心中泛起無來由的怒火!
你陸霄,一個大廢物,七大家子弟中的笑柄,一個喪盡天良,強暴自己妹妹的禽獸,有什麼資格,拿這種眼神看我?
看我葉傾城這個天之驕女?
天下男兒,除了謫仙大人,誰有俯視我的資格?!
葉傾城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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