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孔繁權要今天就將劉家的事兒了結,夭拐有些奇怪:「孔局,這事兒你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是「看到」了之前的一切,才明白這事兒的前因後果,但是孔局明明什麼都不知道才對啊。
孔繁權隨口「恩」了聲:「把東西都帶好,我們該下去了。」
夭拐摸摸鼻子,麻利的收拾好了本就不多的東西,跟在孔繁權下了樓去。
下面還挺熱鬧的,夭拐左看看右望望,不單單是劉鴻和劉傑明在,就連之前只有過一面之緣的劉琨也在。
劉傑明的心情跟之前比起來好多了,看見孔繁權和夭拐的時候,顯然更為愉悅,吩咐傭人開飯,面對著劉鴻和劉琨的時候,也更為和藹了些。
孔繁權很自然的落了座,夭拐坐在孔繁權旁邊,孔繁權率先道:「劉老闆,你父親的事情我已經弄清楚了,想來今日就能夠徹底解決。」
劉鴻十分驚喜:「如果是真的,那就太好了,那我父親的身體是不是會越來越好?」
孔繁權頓了頓:「自然。」
等到傭人將飯菜都端了上來,劉鴻揮退了飯廳內留下來伺候的傭人們,只留下了桌上的幾個人:「孔局,不知道我父親的病,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孔繁權卻沒有回答劉鴻的話,轉而問了另外一個問題:「劉老闆,你的妻子今日還是沒有回來嗎?」
夭拐奇怪的看了眼孔繁權,孔局怎麼問起劉鴻妻子的事情了?可不像是這般多管閒事的人,還是說劉鴻的妻子她……
劉鴻笑道:「我夫人出差了,這幾日去了h市,恐怕要有一段時日才能回來。」
孔繁權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來:「哦?是要由一段時日才能回來,還是……永遠都回不來了?」
劉鴻一怔,繼而皺起了眉頭:「孔局,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夫人只是出差,哪裡有不回來的道理?」
夭拐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偷偷地看了眼劉傑明的神色,發現劉傑明臉上也帶著困惑,而劉琨的臉上則是一如既往的笑容,似乎是發現了夭拐的目光,劉琨微微側頭,目光跟夭拐對上了,用眼神跟夭拐示意了一下,夭拐打了個哆嗦,重新將目光放在了斜對面的劉鴻身上。
孔繁權輕聲道:「昨天晚上,我聽到了你夫人跟你吵架的聲音,唔,我想想,應該是在凌晨兩點左右吧,持續了不短的時間,劉老闆,我說的對不對?」
夭拐:……喂喂,明明是我聽到了,不是你聽到的好吧?
——等等,劉鴻和他夫人吵架的聲音?可是那聲音,不是從四樓傳出來的嗎?而且四樓的鐵門,一直都是鎖著的啊。
劉鴻失聲喊道:「怎麼可能?」
陷入沉思的夭拐被嚇了個激靈,忙去看劉鴻。
劉鴻自知有些激動,掩嘴咳嗽了兩聲,笑道:「孔局,昨日我夫人根本就沒有回來,凌晨兩點的時候……那個時候我自然是在熟睡中,怎麼可能跟我夫人吵架呢?孔局,應該是你聽錯了。」
孔繁權面無表情:「可能吧,可能是我聽錯了也說不定,畢竟我聽到的聲音可是從四樓傳出來的,那時候是深夜,想必劉老闆也不會去空無一人還上著鎖的四樓去跟夫人吵架。」
劉鴻整個人都僵住了:「四,四樓?」
孔繁權沒再說話,而是專心致志的開始吃起面前的午餐,孔繁權還有胃口吃飯,劉鴻就食不知味了,更是坐立不安,疑惑孔繁權的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劉傑明在一旁皺起了眉頭,沉聲道:「說起來,我也有一段時日沒看見我大兒媳婦了,這段時間,她真的有這麼忙碌嗎?公司的事情,不是差不多已經都教給了大孫子了嗎?」
這話明顯是問的劉鴻,劉鴻沉默了半晌,最後嘆了口氣,聲音悲痛:「事到如今,看來是瞞不下去了,爸,其實……」頓了頓,「其實鳳香前段時日不幸出了車禍,傷得很重,如今還躺在醫院沒醒過來呢。」
劉鴻的妻子名鳳香,姓王。
劉傑明瞪大了眼睛:「怎麼會?」
劉鴻苦笑一聲:「這段時間爸你的身體也一直都不好,我擔心你接受不了這件事兒就瞞了下來,想著能瞞多長時間就是多長時間,這事兒二弟也知道,也同意我這麼做。」
一旁的劉琨頓了頓,點了點頭:「沒錯,這事兒我也知道,我覺得大哥做得挺對,要是當初告訴了爸你,恐怕你的病會更加嚴重。」
劉傑明猛地拍了下桌子:「對個屁!我看你們就是故意不告訴我的,說,鳳香到底是怎麼出的車禍?」
劉鴻神色更加低落:「這事兒說起來也都怪我,那天晚上我和鳳香起了爭執,吵得很兇,鳳香氣得不行,最後一怒之下就開車離開了家,誰知竟然沒過多長時間我就接到了醫院的電話,說是鳳香開車撞到了路邊的大樹上,傷勢很嚴重,讓我立刻趕去醫院,打那天起,鳳香就一直昏迷不醒。」
劉琨在一旁插嘴道:「爸,你也別怪大哥,大哥也不想的,大哥已經很自責了。」
夭拐還以為劉傑明會大鬧起來,他也發現了,劉傑明對兒媳婦的態度,明顯對劉鴻和劉琨好,所以兒媳婦出了意外,相比劉傑明也很擔心,不過出乎意料的是,劉傑明只是罵了幾句就沒再提這事兒,而是將目光轉向了孔繁權:「你能解決這件事情?」
孔繁權趁著這個功夫已經吃了不少,聽到劉傑明的問話,慢條斯理的擦了擦嘴:「自然。」
劉傑明站起來:「很好,那麼就儘快解決這事兒吧。」
劉鴻看了眼劉琨,也跟著劉傑明站了起來:「也好,事情早點解決,我父親的身體就能更早的好起來,孔局,麻煩你了。」
「那麼,」孔繁權拉開椅子站起來,「我們去二樓。」
孔繁權走在最前面,劉傑明和劉鴻緊隨其後,夭拐剛要走,就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劉琨站在了自己的身邊:「我們一起?」
夭拐不知怎麼,總覺得有點害怕眼前這個劉老闆的弟弟,勉強擠出一抹笑,忍住後退的*:「好,我們也上去吧。」
倒是一直走在最前面的孔繁權皺著眉回過頭來:「過來。」
夭拐一愣,繼而知道孔繁權這是在叫自己,也顧不上旁邊的劉琨,幾步就越過劉傑明和劉鴻走到了孔繁權的身側,劉琨也不介意,笑了笑,跟在了劉鴻的身後。
幾人很快走到了二樓,孔繁權的腳步停在了劉傑明的臥室前,只遲疑了一下,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跟最開始堅決不允許他人進入不同,這一次劉傑明什麼也沒有說。
站在臥室的中央,孔繁權環視一圈:「介意將上次的那本書拿出來嗎?」
劉傑明沉默片刻,沒有拒絕孔繁權,拿出了上次的那本書,孔繁權隨手翻了翻,從中拿出了一張照片,放在茶几上:「前段時間的一切,都是從這張照片引發的。」
屋內的幾人都去看茶几上的那張照片,那是一張黑白照片,上面是一名年輕男子,眉眼清秀,嘴角含笑,夭拐一震,這人不是段瑋儒,又是誰?
劉鴻有些疑惑:「照片?是因為這照片?」
「你不需要懂為什麼,只需要知道一切都是由它引起的就可以了。」孔繁權不耐煩道。
夭拐隱約有些猜測,恐怕孔繁權不解釋的原因,只不過是因為之後還要消除劉鴻等人的記憶,解釋也是浪費唇舌,還不如不解釋。
夭拐將注意力都放在了那張照片上,按照孔局的意思,恐怕之前劉傑明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是因為這張照片成為了照片怪所引起的吧,畢竟是段瑋儒的照片,成了怪的照片想必也很清楚段瑋儒一生的遭遇,若是因為段瑋儒而對劉傑明有所舉動的話,夭拐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可是……」劉鴻急忙說道,卻被孔繁權打斷了,「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後我會將這張照片帶走,你們家中就不會再出現精怪作祟的事情,你父親的身體也會越來越好,不會受到其他事情的干擾。」
劉鴻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接受了孔繁權的說法:「如此一來,那是最好不過的了,那麼至於酬勞……」
孔繁權笑道:「酬勞,你已經給過我了。」
「給過了?是什麼酬勞?」
孔繁權隨口道:「鴻的免單。」
「這個是應該的。」劉鴻笑道,「除此之外,我想我還應該給些別的酬勞……」
「你倒是很信任我。」孔繁權突然道,「難道你一點也不懷疑我是否真的將事情解決了?」
夭拐的目光也放在了劉鴻的身上,他信任孔局這無可厚非,劉傑明那邊孔局早就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如今劉傑明也是信任孔局的,可是自始至終,孔局都沒有對劉鴻說過事情的前因後果,這麼輕易的就相信了孔局的話,怎麼看都覺得奇怪。
劉鴻一點也沒被問住:「我當然是十分信任孔局的,若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的人都十分敬畏孔局你呢?既然孔局你已經說了問題解決了,那麼我就相信事情真的被解決了,大不了,若是之後還有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我再去請孔局過來就是了。」
孔繁權沉默半晌,冷笑道:「不是信我,是信告訴你讓你來找我的那個人吧。」
劉鴻微微蹙眉,並未說話。
孔繁權也不去理他,在臥室里又轉了一圈,突然扭頭對劉傑明說:「我們去四樓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