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狐狸和左明軒到底聊了什麼,但可以肯定他們聊天的中心就是圍繞著這個陰沉沉的小女孩——東皇太一。
「給我。」
當東皇太一再次從思遠手裡奪走他的手機之後,思遠才放下茶杯抬頭看著左明軒。
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左明軒已經用那種招牌式的皮笑肉不笑表情說道:「怎麼,今天決定來收我這個妖了嗎?」
「我說了,在那些傢伙沒解決之前,你的賬我先記著。」思遠的聲音也冷冰冰的:「我可不會忘了你幹過什麼。」
「不會忘就好。」左明軒調整了一個舒服的姿勢:「你也沒把握殺掉我不是嗎,不過我很好奇,你的氣息呢。」
思遠沒回答,畢竟他可不想讓左明軒知道自己的氣息和術法都一併沒有了,按照小龍女的說法,現在的思遠可以稱得上是一個完美獵手,專為捕獵而存在。
「我只是想問問你當時為什麼要把那批人保護起來,還有那艘船上的人你到底是弄到哪裡去了。」
左明軒細長的眼睛微微睜開,那一臉狡猾的笑容怎麼看都怎麼不爽,如果不是兩個人現在正處於脆弱聯盟階段,思遠不用拳頭把他鼻子打開花才奇怪呢。
「哦?高大全的齊組也會在意這些人?」
他的聲音輕飄飄的,嘲笑意味特別明顯,而且讓思遠特別不爽的是他居然從頭到尾沒有看自己一眼……這感覺實在太難受了,他明明是個通緝犯啊!
「你覺得諷刺我好玩嗎?」
「不不不,齊組,我可沒有諷刺你的意思。」左明軒推開桌上的杯盞,扭頭:「寶寶,給爸爸拿棋盤過來好不好。」
不多一會兒,左小青邁著小短腿蹭蹭的把棋盤和棋子全部拿到了思遠面前,笑眯眯的爬上思遠的膝蓋坐了上去:「爸爸,快誇我。」
看到她的舉動,左明軒的臉色明顯難看了許多。反倒是思遠頓時感覺神清氣爽,雙手捏著她肉肉的小臉蛋:「小青最乖了。」
「那爸爸也要乖哦,我困了,要在你身上睡覺了。不要吵哦。」
小青說完,調整了一下姿勢就抱著思遠開始睡了起來。而小孩子麼,那真是說睡就能睡下的,沒兩分鐘她就已經完全進入了夢鄉。
「看到她和你的關係那麼親密,我其實非常不舒服。」左明軒小心翼翼的展開棋盤。儘量不發出一丁點聲音:「但是無可奈何,雖然早知道會變成這樣,但是為了救她,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你為了救她殺了很多人。」
「債,我背就是了。只要她沒事就好,我欠她太多了。」左明軒眼瞼低垂:「也幸虧有你化解了她的怨氣,不然恐怕就算轉世也是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從這一點上來看,她認你不認我,也是情有可原。」
「你背?你背得起?」
「哦。那你不是有時空傳送的能力嗎,你把她上一世並保護好她的安全吧。」
思遠低頭看著懷裡睡得香甜的小青,說實話……是真捨不得。現在他自己已經當了爸爸,這種心頭肉的感覺他能很直觀的感受到了,小丫頭在他懷裡的時候,呼吸、心跳甚至連體溫都一樣,這種血脈聯繫,想要讓思遠殘忍割斷,他無論如何都是做不到的。
「你看,你也是自私的人。」左明軒笑著拿起黑棋:「我比你大一些。我就先手了。」
「我擅長防守,讓你用黑的也無所謂。」
老左的話說的不錯,思遠也是個自私的人。他做不到……根本做不到,他沒有辦法去親手扼殺掉如此依賴著自己喜歡著自己還如此可愛的小丫頭。所以他甚至有些時候都會刻意不去想左明軒為她所做的孽,以此來緩解心中的矛盾。
「我們都是成年人了。」左明軒輕輕把棋子放在棋盤一角:「而且你我都是御守,很多事情不需要說明,即便我們註定為敵,但這不影響我們在有些事情上秉持同樣的觀點不是嗎,比如小青。」
是啊。小青。這個在思遠之外,唯一能夠在一定程度上使用萬靈卡的小丫頭,跟思遠的關係與其說是賜福,更不如說是傳承,一種來自血脈的傳承。而思遠也是在不久之前才知道,小青未來會繼承御守之位,只是不知道到底是繼承左明軒的還是思遠的。
想到這一點,思遠默默的搖搖頭,嘆了口氣,專心與左明軒下起這一盤從起手就沒有贏面的圍棋。
「你為什麼會在五六年前就開始經營那些外國人。」
「現在天下大亂,但亂象並非立見即達。身在御守位,當然要做些什麼。」
「你知道是自己是御守,為什麼還要殺那麼多人!」
「誰告訴你御守不能殺人?」左明軒不屑回答思遠這個問題,他慢慢的抬起手放下最後一枚棋子:「你輸了。」
思遠長出一口氣,投子棄棋。然後靠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一邊輕輕拍著小青的後背一邊愣愣出神。
「看來你是個好爸爸。」左明軒突然笑了出來,看著小青時的笑容有一種出乎意料的溫暖:「善惡終有報,我只是遲早,但如果你要是在我計劃完成之前觸犯了我,我不會手下留情。」
「你的計劃?對啊,你還沒說過你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會告訴你。」左明軒輕聲笑道:「你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你要從我手裡借人,這是他們的地點和方位,我已經派人通知他們了,你去找吧。」
「謝謝。」
這是思遠第一次開口對左明軒這個大魔頭說謝謝,這種感覺其實很微妙的。成年人的世界真的是讓人感覺疲憊。真的,越到後頭思遠越感覺這做人啊太難了,明明已經是不可調和的階級敵人了,但兩邊卻都閉口不談,默契的程度甚至比常年在一起的搭檔更完美,協同程度甚至讓思遠產生了一種「這個傢伙才是我搭檔」的錯覺。
當然,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左明軒也知道。他們之所以還沒有幹掉對方,就是因為他們誰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再加上他們之間還有個天然萌物充當緩衝劑,所以雖然針鋒相對卻始終沒有撕破最後一張臉。
「你是兵,我是賊。」左明軒溫好茶,給思遠倒上一杯:「你是對,我是錯。你是好,我是壞。你是光,我是影。我們終究當不成朋友,但世界上最懂你的人卻是我,是不是很奇怪?」
「茶不錯。」
「自己在山上摘來的粗茶,比不得那些精挑細選,但別有風味。」左明軒走到走廊打開了燈,然後從冰箱裡拿出食材:「不嫌棄就在這吃一頓飯吧,多陪陪小青。她很想你。」
思遠沒有拒絕,左明軒自顧自的走進了廚房,而這時睡得迷迷糊糊的狗蛋不知道啥時候醒了過來,湊到思遠耳邊小聲說:「這傢伙好奇怪,他到底要幹什麼?」
「不知道,沒人能看透他。」
思遠苦笑道:「一生之敵。」
「但更像好朋友,這很奇怪不是嗎。」狗蛋摸著下巴上的胡茬子:「你們怎麼看都不像敵人嘛,不過也是,中國人的人際關係真的好奇怪,我雖然號稱白皮黃心,可我對你們的人際關係還是弄不太明白。黑就是黑,白就是白。為什麼會有這種不黑不白的?」
思遠沒說話,只是笑著用手沾著茶水在桌子上畫了一個太極圖:「你知道這個嗎?」
「太極嘛,棒子的國旗。有什麼說法?」
「孤陰不長、獨陽不生。這個圖案就代表著中國的思維模式。同一性、統一性、一致性、互相滲透、互相貫通、互相依存、互相聯接。天下所有的事在發展過程中都會存在著完全相反的兩個方面,人如此,事也如此。沒有誰能自大的說自己是完美的人,而如果沒有他,我的存在也就沒有必要。而沒有我,其實也是一樣。」
「好複雜。」狗蛋順勢蹭到了正拿著思遠手機看電影的東皇面前,趴在她身邊笑眯眯的說道:「小妹妹,我們來玩個遊戲不。」
「滾。」
東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繼續看著思遠在手機里為兒子準備的動畫片,聚精會神……
但還沒等狗蛋回頭抱怨,她卻又轉過頭來:「玩什麼?」
「玩……嗯……」狗蛋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口袋:「我給你變魔術吧。」
「雕蟲小技。」
她說完以後就興致勃勃的看著狗蛋把那枚硬幣變來變去……
「這種傲嬌的性格是怎麼回事。」狗蛋在趁著東皇去上廁所的空檔回頭對思遠嘆息道:「嘴上說著不要,臉上那一臉期待是怎麼個意思?」
思遠卻笑了起來,搖搖頭:「看來這一家子都是這性格,你恐怕是不認識我師父,那隻大狐狸。一毛一樣啊。」
「對了,吃完飯之後,你跟我直接去那個地方跟那些人見面。還有,叫上貞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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