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蹟南面,佇立著一座巨山,是這個世界最高最大的山脈,高有四十餘萬米,在初玄靈界也不多見。
山中,鳥獸成群,靈藥結堆,一眼望去,到處都是成靈了古樹,散發著炫麗的光芒。
古樹下,一群猴子與幾隻斑斕巨虎品著靈酒……
小河兩旁,麋鹿的族群在鱷魚的幫助下喝著清水……
山坳中,一隻老鼠正與一條巨蟒下著石棋……
鷹巢里,黃鼠狼滿目慈愛的照顧著幼鷹……
幾隻胖呼呼的野豬仔在一片林中奔跑嬉戲,不遠處的巨石上趴著一隻垂死的老狼,勉強睜開的狼眼中全然沒有嗜血的氣息,有的只是欣慰……
在這裡,弱肉強食的生物鏈似乎消失了。
一位人仙的到來打破了這裡的祥和,他身受重傷,全身沾滿了獸血和自己的鮮血。
「真他媽晦氣,竟然遇到一隻紫靈仙境的妖獸,幸好我跑得快!」
無德上人抹去嘴角的鮮血,臉色蒼白,止不住怒罵。
本來找到雷靈石的他就已經準備前往仙山,等待回歸初玄靈界,哪曾想被一隻紫靈仙妖獸攔路,拼著重傷才跑掉。
無德上人愣愣的看著四周。
「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他被周圍的景象給震撼住了。
滿地的靈藥,滿目的靈樹……
「那群猴子和老虎竟然在一起品酒,安然共處……這裡是仙境嗎?」
他有些不確定,心想是不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等等,那邊竟然生長著藥齡達到了三十萬年的靈芝……而且還是五株,我的天!這裡絕對是仙人的洞府!」
無德上人大喜。
他想也沒想就硬挺著傷勢,朝那堆靈芝跑過去。
「吃了這些靈芝,我的傷很快就能痊癒!」
無德上人心中澎湃,他知道自己的機緣到來了。這還是山腳,上了山腰,絕對有更多更好的寶物等著他去取。
「雖然我不是雙心人,更不是飛升仙,但只要我有足夠多的機緣,一定能超越雙心人,成為人族的頂尖靈仙!」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將碰到靈芝的時候,一隻毛茸茸的巨爪搭上了他的肩膀,巨大的力量差點把他的腰給壓斷。
「人類,你想做什麼?」
無德上人渾身一顫,轉過僵硬的脖子,看到了巨爪的主人。
一隻斑斕巨虎!
比銅鈴都要大的眼珠子死死的盯著他。
「媽呀!」
無德上人連滾帶爬,逃到數十米開外。
一抬眼,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聚集來了數以百計的妖獸。
一瞬間,祥和的氣氛蕩然無存,有的只是一道道森冷的目光。
無德上人哆嗦道:「你,你們,想幹什麼?」
巨虎冷道:「未經神的允許,你竟敢觸碰神之物,是想遭到神罰嗎?」
無德上人急道:「我沒有,我只是想療傷。」
一隻猴子怪叫道:「卑鄙的人類,我從你眼中看到了貪婪,你一定是想謀奪神的財產!」
「殺了他!」
「對!他觸碰神之物,該死!」
「不能放過這個人類!」
周圍,聚集著各個種族的動物,虎、狼、豹、豬、獅、鹿、雀、雞、蛇、兔……
所有動物都眼神不善,跟著憤怒大叫。
無德上人嚇得魂都要沒了。
真他媽的見鬼了!
之前,他明明就發現這些妖獸只是普通的動物,可一眨眼卻個個都成了飛仙,最強大的幾隻虎、狼、獅竟然是赤靈仙。
我的天!
這他媽的到底什麼情況?
要是知道這裡有如此之多的恐怖妖仙,打死他他也不敢碰那靈芝啊!
「它們口中的神是什麼?能讓赤靈仙都如此恭敬崇拜,難道是至尊?!」
一想到這個,無德上人就感覺自己的兩條腿發軟,不聽自己使喚。
「完了,這回是徹底完了!」
無德上人雙眼發黑,他知道自己英明一世,卻要栽在這裡了。
「死了沒?」
巨虎吼道。
無德上人虛弱的喘息道:「動手吧!」
巨虎卻突然笑道:「動什麼手?」
無德上人道:「你們不是要殺我嗎?」
巨虎笑道:「神說,能來到這裡的都是有緣人,那幾株靈芝送你了。」
無德上人精神一震,看著四周的妖仙。
「你們不殺我?」
妖仙們紛紛大笑。
「你這人真傻啊!」
「身為神的子民,我們從不殺生。」
「神說,眾生平等,不可隨意奪取他人的性命!」
「既然是神的賞賜,你就拿著靈芝走吧。」
……
離開巨山,無德上人仍感覺自己身處夢中,但手裡的幾株靈芝卻告訴他之前的一幕是真的。
他轉過身,向著巨山眺望。
在朦朧的仙霧中,依稀能夠看到那一幕幕祥和的景象。
虎猴品酒、蛇鼠下棋、鱷鳥笑談、鷹雀共舞……
「在這個世界……真的有神?」
無德上人身體巨震。
他不敢相信,可又不能不信。
因為只有神,才能讓那一對對天敵變成摯友。
「若是將來成為至尊,我一定要重歸這片祥瑞之地,探尋神的秘密!」
無德上人啃著靈芝,立下了誓言。
靈仙修行不能沒有動力,沒有目標。而這誓言,就將成為他一生為之奮鬥的動力和目標。
……
神山山頂,跪著一隻體型巨大的金剛,毛髮金黃,面容肅穆。
「吾神,小狐狸被一個人類抓走了。」
金剛雙膝下跪,神色間充滿著崇拜與敬仰。
許久之後,一位面容憔悴的老者出現在金剛的身前。
老者拍著金剛的腦袋。
「起來吧,我的孩子。」
老者的聲音很蒼老,也很虛弱,如同日月的光芒即將熄滅,山河大江即將乾涸。
「我的孩子,世界將消失在時空當中,我拿什麼來拯救你們。」
老者悲嘆,話音落下,他的精氣神似乎更加腐朽了。
金剛恭敬道:「吾神!您的子民不畏死亡,我們堅信,在死後我們將追隨您的腳步,升往神國。」
「這個世界沒有神!」
老者突然變得十分憤怒,狠狠的給了金剛一巴掌。
他很無奈,他想抽醒這個執迷不悟的孩子。儘管,在金剛的面前他看起來如同一隻螞蟻般大小。
「我活了一百八十億年……神早就已經滅亡在了歷史的長河當中,有的只是一個個不願腐朽的信念,你還不明白嗎?」
金剛匍匐在地。
「您守護著我們的世界,守護著您的子民,您就是我們的神!」
「唉……」
老者望天悲嘆。
「我的孩子,我想見見那位抓走小狐狸的人類,你能幫我這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