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此前唐甜跟他們的聯繫很隱秘,若不是因為昨夜蜘蛛門內大亂,他們也不會明里找上唐甜。
蜘蛛門……這個門派來頭不小,它本是須彌界的一個大派,而且臭名昭著,只是不知道怎麼會出現在須彌界。」
白矖說道,這個答案卻令莫燃忍不住的驚訝!
「蜘蛛門來自須彌界?可是須彌界的傳送入口不是早就關閉了嗎?」莫燃說道,而且,這麼大的動靜,華夏的一些勢力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蜘蛛門就閃電般的在牧北紮根了?
更為重要的是,唐甜是怎麼跟蜘蛛門有所聯繫的?連白矖都不知道,那唐甜一直以來計劃的就太縝密了……
「是這樣沒錯,但須彌界畢竟在人界,若是有不為人知的界面裂縫存在,他們出現在這裡也就不奇怪了。」白矖說道,不知為何,他在說話的時候始終看著莫燃,像是沒見過莫燃一樣。
莫燃點了點頭,心想在這一點上,隱世家族果然具有很強的優勢……忽然想到什麼,莫燃立刻便問:「對了,我讓你找的地方找到了嗎?」
白矖點了點頭,幾乎立刻就知道了莫燃說的是什麼,「找到了,而且隨時都可以去。」
莫燃還是忍不住激動了,「真的嗎?」
白矖肯定的頷首,「真的。」
大齊王朝的所在的位面已經找到了,現在只要莫燃一個主意,她隨時都可以回到那片故土!莫燃多想立刻就走,可那種想法也只是一瞬間,冷靜下來後不得不按捺住了,事由輕重緩急,在華夏這裡,她還有太多的事情要一一解決才行。
直到這個時候,莫燃才注意到白矖凝望的視線,那雙碧綠色的眼眸如琉璃一般,平時總是一片荒蕪,可今天似乎因為莫燃的種種反常表現,讓那雙漂亮的眼睛裡也多了幾絲波動。
莫燃愣了一下,反應過來後立刻轉過了身體,輕咳了一聲,「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沒有了。」白矖說道。
「那你……」莫燃正想趕人,可白矖卻道:「我都看到了。」
莫燃又是一愣,不知道是不是酒勁漸漸上來的原因,莫燃的反應也慢了許多,靈力能壓制一些酒勁,但也只是暫時控制而已,酒精融進血液里,一旦鬆懈下來,照樣醉人。
莫燃的酒品倒還好,只是喝了酒的時候雙頰飛紅,整個人都很慵懶,甚至媚態十足,莫燃之前自己見過自己喝醉的模樣,不喝酒的時候已經長的那般禍國殃民,稍微做出些媚態,連莫燃自己都很陌生。
也正因如此,莫燃便慢慢戒酒了,只是沒想到今天被唐甜勸著又喝了不少。
「是因為剛才看了那種事情?」不等莫燃說話,白矖又問。
「什麼事情?」莫燃下意識的問,只是剛問出口就呆住了,白矖以為她是因為看到了厲鳴安的春宮才這樣的嗎?那豈不是說她發情了?頓時否認:「當然不是!我是因為喝多了。」
莫燃沒敢回頭,她稍微走快了點,並不想讓別人看到她這個樣子,正因為她不是那種自戀的人,她才格外清楚,自己現在的樣子恐怕格外……誘人。
稍稍落後了莫燃一步,白矖走在莫燃身後,聞言,嘴角卻是緩緩勾起一抹笑容,一閃而逝,可卻又驚鴻之美,白矖的美是雌雄莫辨的,眼角眉梢都帶著奇異的魅惑,他不苟言笑的時候尚且令人失神,何況如此展露笑顏,只是唯一可能得見此景的莫燃腦後也沒長眼睛,沒有看到……
「鬼王呢?」卻聽白矖問道,他主動轉移了話題。
「不知道。」莫燃道。
白矖微微蹙了蹙眉,「他最近都不在嗎?」
「嗯。」莫燃只簡單的嗯了太多,看得出來她不是很願意多說。
而白矖也隱隱感覺到了莫燃和鬼王之間,似乎並不像他所想像的那樣……
快到天一門的山門的時候,不用莫燃趕人,白矖也自覺的走了,門派中人多眼雜,認識白矖的也不是沒有,白矖現在跟莫燃接觸,總要避人耳目的。
莫燃則是一刻不停,進了門派之後就直奔自己的住處了,只是眼看著她的院子就在眼前,在自家門口卻被人攔住了。
「你怎麼在這?」莫燃脫口而出,頗為驚訝,只因這個忽然出現在莫燃面前攔住她的人正是厲鳴犴!他不是應該在弄月樓嗎?
厲鳴犴卻盯著莫燃,他穿著天一門統一的道袍,藍白的色調,穿在他身上卻怎麼都看不出道骨仙風的味道,反而一點都掩飾不了他身上那種天然的壓迫感,如野獸一般。
那雙深邃的眼睛定定的看著莫燃,女子傾城絕色,銀髮調皮的輕揚,臉頰和眼角泛著紅暈,那雙清淡的眸子也顯的氤氳起來,微啟的唇瓣,似有若無的酒香,厲鳴犴的喉結微微滾動了一下。
厲鳴犴的表現向來非常直接,尤其是他對莫燃的喜歡,從來不加掩飾,而此刻那炙熱的眼神,還有他下意識的反應,都讓莫燃先一步察覺到了。
莫燃退後了兩步,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我今天沒空。」
她是真的沒空,腦子裡犯暈,酒勁已經完全上頭了,她現在只想趕緊回去睡一覺,酒醒了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其次,莫燃現在並不想跟厲鳴犴多說什麼,因為一看到他就會想到不久前他還在跟一個女人滾床單,也許,讓她接受這件事情還得再過一段時間。
「你去哪了?」厲鳴犴卻直直的問道,他被莫燃當面趕人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他都免疫了,那雙眼睛像是黏在了莫燃臉上,怎麼都移不開了。
「我去了哪裡需要跟你交代嗎?」莫燃微微皺眉。
「你去弄月樓了?」厲鳴犴又問。
莫燃抬眸看了他一眼,這口氣,雖說是問,但好像已經肯定了一樣,莫燃的第一反應是,她躲在那個橫樑上,明明很隱蔽,應該不會被發現吧?況且,厲鳴犴那個時候也完全沒空去管周圍有些什麼動靜吧……
「你不說話就是默認了。」厲鳴犴說道,不知為何笑了笑,「粉玲瓏這種酒,也只有在弄月樓能喝道。」
後面這句話倒像是解釋莫燃心中的疑惑,厲鳴犴猜出莫燃去了弄月樓,不是因為看到了莫燃,而是聞到了她這身上的酒香。
莫燃欲繞開他往回走,「你專門跑過來找我,該不會就是打聽一下我去了哪裡吧?」
厲鳴犴高大的身體稍微一動,便跟小山一樣擋住了莫燃的去路,「當然不是,你完全可以理解成我只是單純因為想你了。」
莫燃停下腳步,聞言看向厲鳴犴,若放在今天之前,聽到這種話莫燃頂多覺得煩,可現在,她卻忍不住的噁心,「厲鳴犴,願賭服輸,你跟無涯的比試,不能不作數吧?」
厲鳴犴眼中的笑意凝固了一瞬,「我只是答應他不再逼你回應我,並沒有承諾不出現在你面前。」說著,厲鳴犴微微彎了一些腰,「莫燃,難道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在厲鳴犴湊近的一瞬間,他身上傳來一些清香的味道,聞起來像是藥香,莫燃沒有多想,只是說道:「起碼現在不想。」
「你……在弄月樓看到了什麼?」厲鳴犴忽然問道,他一直直視著莫燃的雙眼,不知道是因為厲鳴犴這個人天然的自信,還是因為那骨子裡的霸道,他似乎從來不懼與人視線相接,眼睛是最接近靈魂的地方,往往靈魂的波動都最先在眼睛裡成像。
莫燃嘴角一勾,「那太多了,唐甜選美男的眼光很好,如果你感情去,可以親自去看,我並不想跟你一一解說。」
厲鳴犴呼吸一滯,近距離的看著那精緻的臉上綻放的笑容,幾分魅惑,幾分肆意,厲鳴犴只覺得,莫燃現在就是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不用做,她只往那一站,都足夠讓他瘋狂。
趁著厲鳴犴走神,莫燃搶了幾步離開,卻在剛剛走出幾步之後,被厲鳴犴拽住了胳膊,「等等……」
莫燃覺得腳下輕飄飄的,頭卻暈乎乎的,整個人都像飄起來一樣,知道自己醉了,莫燃當真不敢多停留了,尤其是面前站著的是一個對她本來就抱有期待的人。
莫燃手腕一轉,從厲鳴犴手中掙脫出來,布料厲鳴犴又來抓她,一來一往之間,兩人慢慢拆開了招式,厲鳴犴的修為遠在莫燃之上,更何況他受恆清聖人指導多年,就算不用法術,招式也精妙異常。
他讓著莫燃,沒有真的進攻,「你若想打我,隨便什麼時候都行,但先聽我說完啊。」
莫燃頭有點疼,本就不耐煩了,聽到他這麼說,當下回道:「既然想挨打,那就別還手啊!」
聞言,厲鳴犴當真忽然收住了手,可莫燃卻沒想到他停的這麼突然,一掌打在了厲鳴犴胸膛上,雖說沒用靈力,但光是力氣也不小。
「咳咳……」厲鳴犴頓時咳嗽了一聲,濃眉皺起,像是忍痛一般。
莫燃收回掌,抿唇看他,好像在煩他為什麼要裝一樣,可厲鳴犴卻忽然苦笑一聲,「你打在了我的傷口上,還不讓我喊疼了?」
莫燃揉了揉眉心,說了聲「抱歉」,但她沒空去想為什麼厲鳴犴身上為什麼會有傷,只是說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說完,莫燃轉身便走,這一次厲鳴犴卻沒有再追,只是那雙眼眸微微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