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厲鳴犴打眼看著莫燃,卻見她並沒有反對,心下更樂,不過接下來他就樂不出來了,白矖和迦藍不知怎麼待著不走了,他跟莫燃獨處的機會就這麼被剝奪了。
第二天一早莫燃就去找了聶猙,走時聶猙還因為厲鳴犴的事情避而不見,可席澤城的事情太大,他實在擔心,所以在莫燃剛到門口他就迎出來了。
莫燃直說她回來之後自行療傷,並且說她本打算回來找聶猙商量之後再作打算,只是席澤城突然被出現了毒門的人,先是一同對抗獸潮,後來不知為何城內起了衝突,總之,天亮之時人都已經死了。
她說的半真半假,不由得聶猙不信。
「你的傷勢無礙嗎?」聶猙關心道。
莫燃抬抬胳膊抖抖腿,道:「我中了毒,但是已經解了,回來之時本想先來見師傅你的,只是昏睡至今,還望師傅見諒。」
聶猙嘆了口氣:「這個時候還說這些幹什麼?你平安回來我就放心了,只是,你當真看清楚了,席澤城的人都死了?那可是幾千修者啊!」
莫燃道:「妖獸不知如召喚來了魔影蝠,臨野打開了護城大陣,在我與青鷺火大戰之時,又來了一直七百星左右的八臂猿,臨野竟然開啟了無相之境,將所有人困在其中,之後蟲山窟的沙蟲將蠱蟲放入陣中,所有人全部中蠱。
等到無相之境打開之後,我趁八臂猿與沙蟲大戰之時逃出城外,一直等到天亮之後才回去看了一眼,不想席澤城早已成了一座死城。」
聞言,聶猙眉頭深鎖,「你當真看清楚了?是蟲山窟的毒王沙蟲?」
莫燃道:「絕對不會錯,我不認識他,可臨野認識,他們秘密商議如何對付獸潮,我留下也是想一探究竟,這一點凌豐可以為我作證。」
聶猙若有所思道:「為師不是不信你,只是毒門突然間跟席澤城有所密謀,這件事非同小可」
莫燃又拋出一個重磅炸彈,她道:「我在跟青鷺火交手的時候,她說不死叢林消失了上百萬的妖獸,我留下其實是想弄清楚怎麼回事,後來我發現,應該是毒門做的」
聶猙驚的站了起來,「什麼?上百萬的妖獸?此事我等為何不知?」
莫燃道:「師傅莫驚,我隱約聽到沙蟲說此事九族之內都有牽扯,我實在不懂。」
聞言,聶猙的表情變得相當精彩,從驚訝到失望,還有濃郁的憂色,過了一會他背過身去道:「今日的交流會馬上開始了,你先去吧,我會吩咐下去,你跟其他弟子是前後腳回來的,席澤城大戰當晚你並沒有參與,茲事體大,為師要與門中長老好好商議。」
「那徒兒告退。」莫燃起身告辭。
走出門後,莫燃抬頭看了看晨曦和流雲,九層峰的景色秀美在於,山下再陰霾的天,山中都是天青雲淡,可這一次,山下的風雲變幻,獸宗怕是無法置身事外了。
交流會就剩最後幾天了,今天應該是輪到神音派了,在無相之境的時候,莫燃就下定決心要研習音攻了,此番正好去聽聽。
前後倒是不少人圍著莫燃問東問西,都被她應付過去了。
中午結束後莫燃去了藏書閣,沒想到白矖緊隨而至,說是也來找書看,莫燃自然不疑有他。
這藏書閣頂層有不少奇書,莫燃今天是專挑有關蠱毒的書看的,厲鳴犴的蠱毒一天不解,她就一天沒法真正放下心來。
莫燃坐在書架下面,不一會白矖遞過來幾本書,莫燃接過一看,都是關於蠱毒的,莫燃不禁抬頭看了看他,「謝謝你,白矖。」
白矖笑著說道:「主人,我希望你別忘記,不管什麼時候,我都希望你好,他們也是一樣。」
「白矖你」
「厲鳴犴的事情,男人有男人的處理方式,你不必多想。」
莫燃心中忽然很暖,她其實知道,但是白矖直接跟她解釋,還是出乎她的意料。
「嗯。」半晌,莫燃點了點頭。
整個下午莫燃都是在書海里度過的,她看的入迷,竟然天黑都不知道,要不是看管藏書閣的陳老來提醒她要關門了,她都不知道要出去。
「白矖,你先回去吧,我去底層峰的坊市看看。」莫燃說道。
白矖卻是想了想,道:「那你儘早回來,若時間太長我會去找你的。」
莫燃點頭,隨口道:「我又丟不了,你緊張什麼。」
白矖沒有說話,莫燃哪知道他緊張什麼
在坊市逛了一會,果然見到凌豐了,她本就是專門來找他的。
凌豐一見到莫燃就急著問道:「你怎麼現在才出現?習澤城後來發生什麼事了?」
莫燃把他拉到一個僻靜處道:「後來發生的事情你絕對想不到,這裡面太複雜了,臨野跟沙蟲連手,給了獸潮一個措手不及,可最後卻是兩敗俱傷,習澤城的人也都死光了,這件事師傅讓我裝不知道,你也別說漏了。」
總之,莫燃把對聶猙的話又對凌豐說了一遍,雖然凌豐很信任她,可是有臨野在前,莫燃不願那麼坦誠了。
凌豐道:「放心吧,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我能不懂嗎?」
等到凌豐也走了,莫燃才輕笑一聲,反覆跟人解釋席澤城的事,說不上累,但卻厭煩的很,這下總算能輕鬆一點。
在原地站了一會,正要離開時,身邊忽然出現一人,那人來的悄無聲息,莫燃頓時警惕起來,只是回頭一看,又放下心來,不禁道:「能不能別這麼一聲不吭的,很嚇人好嗎?」
來人道:「我習慣這樣了,誰知道你這麼不經嚇?」
莫燃打量著他,這人不是被人,正是刑天,她奇怪道:「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找到沙蟲和臨野了?」
刑天英俊的臉上罕見的出現些懊惱的神色,「被人搶了。」
莫燃更奇怪了,「被人搶了?什麼意思?」
刑天道:「想殺這兩個人的人還不少,有人搶先一步殺了。」
莫燃挑眉,有點感興趣了,「是誰?」
刑天卻直接拉住了莫燃的胳膊道:「還是帶你去見他吧。」
「誒」莫燃還想拒絕,可是已經晚了,幾秒鐘之後,她已經站在寒水城熱鬧的大街上了。
「什麼人非要讓我去見?」莫燃拂開刑天的胳膊,倒是不她不想見,而是這一來一回又要耽誤不少功夫,白矖要真找過來怎麼辦?
刑天垂眸看了看她,道:「我幫你撕開某些人的真面目,過不久你就會感激我的。」
莫燃還沒想清楚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一個矯揉造作的聲音忽然傳來,害她起來一身的雞皮疙瘩,「哎喲,這不是莫姑娘嗎?多日未見,你可是來了啊,快快有請,我們九公子就等著您吶。」
莫燃回頭一看,身材臃腫的花樓老鴇,紅燈高掛,門庭若市,可不就是華樓前嗎?
那老鴇拉著莫燃,熱情又討好的笑,「快來快來,要不說這有情人都是心有靈犀呢,今天早早的,九公子就吩咐我了,說您會來,讓我在門口迎著,沒想到真把您等來了,哎喲,我這回是服了。」
一直走到九公子門口,那老鴇給莫燃推開了門,莫燃進去之後,在刑天也要步入的時候卻被那老鴇攔下了,她笑著說道:「這位俊俏公子,我帶您去找別的姑娘唄?」
說著,拿著絲絹的手就要碰到刑天,卻被刑天一個冷厲的眼神嚇的定住了,刑天吝嗇的扔出一個字:「滾。」
那老鴇渾身哆嗦了一下,腦袋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連滾帶爬的下樓去了,等他爬起來的時候還驚魂未定,剛剛那一眼,她怎麼感覺自己小死一回呢,現在想努力回想剛剛見到的人,卻怎麼都想不起來!
老鴇飛快的跑到後院去了,怕是遇到煞神了,一會他們出來指不定還會再見,還是躲起來為妙。
而門內,莫燃看著刑天一絲不苟的臉,稍稍有些意外,「她只是個普通人,你嚇她幹什麼?」
刑天抬起兩隻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很嚇人嗎?我可沒有故意嚇她,莫燃,你得明白,這個世上不怕我的人,可能只有你。」
莫燃幾乎要翻白眼了,徑直向裡面走去,依舊坐在珠簾外,刑天則挨著她坐下了。
看著紅紗之後側臥在軟榻上的人,莫燃開門見山,「九公子找我有何貴幹?」
九公子動作慵懶的倒酒,聞言輕笑一聲,反問道:「不是你們找我嗎?」
莫燃頓時看向了刑天,眯著眼道:「你就是讓我來見他的?」
刑天點點頭,「是啊,就是他殺了沙蟲和臨野的。」
莫燃沉默了一會,道:「九公子,他說的是真的嗎?你是不是得跟我解釋一下?」
那九公子輕笑著,卻是端著酒壺和杯子踱步出來了,一直走到莫燃和刑天跟前,給兩人的杯子裡倒了酒,盤膝坐在兩人對面。
他的衣服還是那麼輕薄,就那個一件紅色的長袍,腰間繫著一根松松垮垮的帶子,坐下時下擺大敞,露出兩條修長如玉的腿,光看這雙腿,實在無法跟男人聯想起來不對,這個人渾身上下只能用妖媚入骨形容,這種魅是再性感的女人都無法比的。
他仰頭喝光了杯中的酒,狐狸眼挑起,看向莫燃,「我們算是朋友了吧?朋友有難我豈能不幫?蟲山窟的毒王、席澤城的城主,這兩個漏網之魚,我自然願意幫你清理。」
莫燃卻道:「別說這些漂亮話了,你還是說說,席澤城的獸潮跟你是不是有關係?你是怎麼知道我要殺沙蟲和臨野的,你總不會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吧?還有,死不見屍,似乎有點蒼白吧?」
那九公子笑眯了眼睛,「姑娘真直接那好吧,我讓人送過來。」
說著,他只拍了拍手,不一會就有人推門進來了,再見到那個人的時候,莫燃幾乎瞬間就想通了!怪不得他要殺沙蟲和臨野,說的好像真是為她善後一樣。
一個身形彪悍的男子走了進來,手裡捧著兩個盒子,在莫燃面前打開。
那盒子裡面裝著血粼粼的人頭,莫燃只掃了一眼就揮手合上了,不忘說道:「丟遠一點。」
來人把盒子裝進了儲物袋。
莫燃卻是盯著他道:「真想不到,原來你們是一夥的。」
眼前的人卻是刀刃,讓莫燃大大震驚了一把,不過很快莫燃就淡然了,因為整件事情有了解釋,捕風堂是妖獸的勢力,那此次獸潮,捕風堂不可能不出力,而現在看來,刀刃竟是這九公子的手下。
怪不得他見到她的時候字字句句都透露著熟悉,好像對她很了解一樣。
獸潮攻城非但失敗了,還損失慘重,這九公子當然不能放過沙蟲和臨野了。
這時,九公子笑道:「姑娘息怒,刀刃老實,只知道辦事,你有什麼疑慮之處儘管問我便好。」</td></t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