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用了兩三天的時間,莫燃新的訓練室便橫空出世了,用鬼王的話說,既然是專門給莫燃做的,那針對性當然要更強,全部都是針對莫燃要訓練的項目重新設計的,而且隨著莫燃實力的提升,訓練室升級的空間也無限加大了。
而對於這個新的訓練室,莫燃當然相當滿意,將軍也終於不用整日無所事事了,它很喜歡跟著莫燃訓練,不像小黑和風狸,訓練的時候直接就睡覺了。
這天,莫燃拖著疲憊的身體從訓練室出來,剛剛走出書房,便隱約聽到客廳有人在說話,起初莫燃並沒有在意,只是那說話聲音卻似乎因為她開門的動作而停了。
莫燃這才探身向客廳望了一眼,這一看卻是驚訝了,那個坐在沙發上的人怎麼會是鬼醫?
看來剛才是鬼王和鬼王兩人在說話,二人此刻都看到了她,趁她愣神的時候,鬼王說道,「主人,你有客人了。」
鬼醫淡淡的看了鬼王一眼,那一貫淡漠的眼神里好像什麼都沒有,只是,鬼王卻微微挑了挑眉,那顆褐色的淚痣也仿佛跳躍了一下。
鬼王這話說的有講究,看似那麼自然的的說鬼醫是客人,可無形中便把自己劃拉到主人那一邊了。
莫燃走出幾步,但只靠在牆上,並沒有過來,她剛剛從訓練室出來,出了好幾身的汗,現在也累的很,並不打算就這樣過去,便遠遠道:「真的是我的客人?」
別說鬼醫根本沒有來過她的公寓做客,就是鬼醫從解開封印開始,除了上次去九眼村迎接鬼王,再沒有離開過鬼鎮,莫燃會有那麼大的引力把鬼醫引過來?
莫燃不信,她很定,鬼醫是來找鬼王的。
「當然是真的,你若不信,可叫無涯說說,他來找誰?」鬼王雙腿交疊著,慵懶的靠在那裡,此時他意味深長的一笑,看上去當真妖孽非常,莫燃嘴角抽了抽,移開了視線,這隻妖孽也太惑人了一些。
「你不去沐浴嗎?」鬼醫卻是說道,抬眸看了看莫燃,很是自然的忽略了鬼王剛才的話。
本來就是因為鬼醫的到來,莫燃才站在那裡那麼久,其實現在累的很,當下便道,「好,你們有事慢慢說。」
莫燃並沒有把鬼醫來找誰這件事情放在心上,倒是因為後知後覺的想起剛才鬼王好像說了什麼……忽然回頭看向鬼醫,「你也有名字?你叫……無涯?」
在莫燃的視線下,鬼醫點了點頭承認了,莫燃頓時笑了,「真是個好名字,真適合你……既然你都來了,就別急著走了,我還有點事情想問你。」
莫燃看著鬼醫,好像在等他回應一般,直到鬼醫點頭,她才轉身離去。
「嘖嘖……」鬼王輕輕拄著頭,意味不明的看著鬼醫,「讓我猜猜她找你能有什麼事情?總不至於是男女之間的私話吧?就算我那親愛的主人有這樣的情趣,無涯你也不見得配合……
要是別的事情,有什麼是你能解決的了而我辦不到的?真是好奇,無涯,你說說為什麼?難道這也是女人的心思?她就喜歡拒人於千里的那一款?」
鬼王的話卻並沒有引起鬼醫明顯的情緒變化,他只是淡淡的說道:「你不用試圖用這種辦法動搖她。」
「動搖誰?莫燃嗎?」鬼王的語氣微微上揚,好似沒明白一般,「無涯何出此言?我為什麼要動搖她?又用了什麼辦法?」
鬼醫終於迎上了鬼王的視線,鬼醫眼中是茫茫的荒蕪,仿佛天地都無一物,鬼王眼中卻是深深的漩渦,只有淺淺的妖異浮於表面,長長的睫毛就像一層朦朧的紗,將那雙眸子遮掩,那慵懶的眼眸,好像從來沒有掀開過。
鬼醫緩緩的、一字一句清晰的說道:「別想控制她,你會後悔的。」
鬼王半垂著眼眸,好保持著方才那戲謔的笑,只是,那白皙的指縫中卻是輕輕飄出一絲粉末,那好像是他剛才端著的陶瓷茶杯!
「無涯,該怎麼做,還需要你來教本王嗎?」霎時間,那人嘴角眉梢都好像透露著一種觸不可及的森寒,鬼醫下顎微微收緊,眉宇微動。
可也就是一句話的功夫,快的讓人察覺不到,鬼王取出一張手帕若無其事的擦了擦手,笑道:「無涯你多慮了,我只是多關心一下我的主人而已,有什麼可後悔的?」
鬼醫沒有繼續執著於這個話題,因為鬼王的態度他已經明確了,他只是道:「我知道了。」
說著,鬼醫站起身來,看樣子是結束了跟鬼王之間的對話,鬼王卻道:「我的主人可是在沐浴。」
鬼醫的腳步不停,可並不是去臥室的方向,而是中途拐進了書房,推開門進去,他把桌子上擺著的書都看了一遍,又全部放回了原位,這應該是莫燃最近經常翻動的。
都是很少見的古籍,莫燃自己是沒有這些的,想必都是那幾個家族的男子幫她收集來的,那幾個家族樹大根深,保存著這些年代久遠的東西也並不意外。
鬼醫慢慢的看完了莫燃做了標記的地方,她果然在研究西南鎮了……
過了許久,大概有兩個小時的樣子,莫燃才出現,站在書房門口的莫燃已然換了一套家居服,背心和長褲。
雖然莫燃很認可這個世界的短褲,方便又舒服,關鍵也並沒有傷風敗俗的說法,莫燃很喜歡那麼搭配,可是自從鬼王總是盯著她的腿嘖嘖直嘆,偶爾還會說什麼她穿那麼少真的很考驗人之後,莫燃就不再穿短褲了。
她的頭髮已經幹了,長長的銀髮柔順的披著,這身打扮讓莫燃整個人都看起來恬靜了許多,她似乎有點高興的說:「你還真沒走啊。」
鬼醫放下書看向莫燃,「難道不是你讓我等?」
雖是問句,可那語氣卻是平淡,莫燃笑道:「是,是我讓你等的,你不出來坐嗎?」
鬼醫盯著莫燃看了兩秒,似乎明白了莫燃的意思,卻若無其事的走出去了。
莫燃聳了聳肩,她可是把鬼醫當朋友的,可鬼醫所有的心事都不會說出口,就連鬼醫的行事風格莫燃都摸不准,可她現在似乎可以確定一點了,起碼鬼醫不會無視的她的話了。
鬼醫剛坐下便看著莫燃,那眼神似乎就在說,你要說的事情是什麼一般。
莫燃還真有事情要問鬼醫,她道:「滅神弓……難道不只是一把弓嗎?」她已經疑惑很久了,之前跟地縛魔打的時候,曾經連射兩次滅神箭,雖然滅神弓的威力非常,可以她現在的本事,並不能在任何情況下都能靈活運用,一旦近戰,便沒了作用。
可那日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情急之下,那滅神弓卻是變成了一把劍!讓她得以施展出了破空斬!回想起當時的威力,她自己都不太相信,好像做夢一般。
可她只記得當時的情況危急,並不記得滅神弓是怎麼變成劍的,這簡直匪夷所思!而且,她這幾天在訓練室也嘗試過幾百次,無論她如何用,滅神弓都是弓!
聞言,鬼醫道:「何出此言?」
他們兩人就在客廳的飄窗上站著,並沒有避著鬼王,鬼王自然也聽到了,微微挑了挑眉,卻沒說話。
莫燃這才道:「我記得,那天滅神弓變成了一把劍,可後來我又試了很多次,滅神弓終究是弓,所以奇怪。」
「劍嗎?」鬼醫重複道,像是呢喃,那略帶冷意的眉心竟然微微皺了起來,「你確定嗎?」
「我確定。」她當然確定,這個問題她自己也思考過很多次了,絕對不是她的錯覺!現在她比較好奇的是,為什麼鬼醫的表情會是這樣?好像帶著一股她所不知道的凝重,莫燃不由的問道:「怎麼了?」
鬼醫不知為何看了鬼王一眼,莫燃的眼神在兩人之間稍稍來回,笑了笑說道:「你們兩個不要總是眉來眼去的好嗎,現在不明白的人是我。」
鬼王頓時看向莫燃,「呵呵……親愛的主人,此言差矣,無涯在想什麼,我也不知道。」
「滅神弓就只是弓,這世上有化形法器,可滅神弓不是,這一點你不用懷疑。」卻聽鬼醫說道,他的聲音低沉好聽,帶著篤定,不等莫燃發問,他自己便道:「之所以變成劍,可能是它在幫你。」
莫燃頓了頓,「鬼……無涯,你把我說糊塗了,你既說了滅神弓只能是弓,又為何也信它能變成劍?又說什麼它在幫我?是滅神弓在幫我?這算什麼……」
「滅神弓如果變成劍,只可能是幻化的,你應該知道,有器靈的法器,器靈是能讓法器幻化的。」鬼醫卻不急不緩的解釋了,可不說還好,這一說,卻是丟給莫燃一個重磅炸彈!
「器靈?!這、這不可能!我契約滅神弓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滅神弓中有器靈!到現在也沒有這種感覺!」莫燃驚訝的說道。
「滅神弓被打下層層封印,如果有器靈,你也無法感知到。」鬼醫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