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十五章
城郊,私人教堂。
黑夜的霧霾中,隱約有一群黑色的影子,從空中向著教堂飛過來。
葉賽利亞站在教堂的尖頂上,夜晚的風掀起她短短的黑色的紗裙和長波浪的黑髮,露出性感的腰線和修長的雙腿。雲霧的陰影籠罩在她身上,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仿佛在猶豫著什麼,又仿佛帶著些憂慮。
黑影一個個在教堂前極速又輕巧的降落,速度快的就像一道道黑色的閃電,就算再很遠的地方,用望遠鏡查看,也很難看清楚它們的動作。
很快,教堂門前就齊刷刷的站著了一隊黑色的身影,每一個都穿著拖地的黑色的斗篷,斗篷黑色大帽子的陰影遮著臉,趁著黑夜中陰沉的氣息,仿佛是一隊死神降臨,正等待著取走它們要索的性命。
黑暗中,教堂厚重的大門慢慢打開,這隊黑色的身影又像黑色的閃電一樣,葉賽利亞也根本看不清楚的時候,就已經瞬間進入了門裡。
大門又緩緩的關上。葉賽利亞看了看遠處的某一個地方,又低頭看了看腳下沉寂的像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一樣的教堂,然後一個俯身,從屋頂俯衝下來,落在了教堂鐵門外面。
她回頭,看了一眼教堂。教堂彩色的玻璃窗,在夜幕中透出些微弱幽暗的燈光。如果不仔細看,那光亮也會讓人誤會是溫馨的呢。不過,葉賽利亞知道,裡面正在密謀進行的,則是一場血族將要展開的殺戮。
葉賽利亞轉身,一個人走進了黑暗的街道。安德烈沒有讓葉賽利亞參加和長老們的會晤,守衛的工作也派了其它人,明顯是對葉賽利亞失去了信任。
葉賽利亞一個人沿著街道慢慢的走,夜晚的空氣微涼,不過她並感受不到,因為此刻,葉賽利亞正被自己心裡的一些問題糾結著。
最初,夕被安德烈控制住,聽話的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在葉賽利亞的手中,仿佛一隻溫順的小鳥,讓她做什麼都可以,就連命令她攻擊自己以前最心愛的女人,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去做。
這種感覺,讓葉賽利亞迷醉。當然,在當時,葉賽利亞並沒有那麼清楚的感覺到自己如此迷戀這種感覺,直到夕失去了控制。剛開始,葉賽利亞只是感覺到若有所失,但是現在,她已經覺得自己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所以,這幾天一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也許安德烈這麼防著自己是對的,葉賽利亞又在心不在焉的想著。然後她搖了搖頭,現在就連她自己,也感覺得到自己有點失魂落魄似的。
「夕……」葉賽利亞的雙手緊緊地攥成拳,黑色的指甲把本來就蒼白的皮膚摳的更加蒼白。葉賽利亞再次望向夜空中某個方向,她的心像著魔了一樣的,渴望著什麼,那種渴望,強烈的就快要失去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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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塵街,寵物店。
送軒轅玉回到房間睡覺後,夕也回了房間。關了所有的燈,躺在床上,看著窗外路燈的微光,夕發現自己還是沒有什麼睡意。
夕能感覺得到,今晚,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正在發生著。不過,自己卻沒有力量阻止,而只能等著它發生,只能等著去面對它,哪怕是生死攸關的戰鬥。
突然,夕的目光轉向窗外,那裡看出去和剛才並沒有什麼不同,仍然是黑暗的夜空,微亮的燈光。但是,夕知道窗外有東西。
夕站起身,走到窗邊向下看,看到一個黑色的,穿著短裙的妖嬈身影。是葉賽利亞。夕皺了皺眉,仔細聽了一下走廊對面軒轅玉房間,確定沒有任何動靜,然後她從窗口一躍,落在了街上,葉賽利亞的面前。
兩人隔著一段距離對視著。葉賽利亞的表情看起來很奇怪,似乎很迷茫,又似乎很執著,說不上是憤恨,卻似乎有著很多不甘心。
夕冷冷的瞥了她一眼,沒出聲,等著她開口。
「夕……」葉賽利亞的聲音帶著猶豫,拖長的尾音非常不確定,然後她沉默了一會兒,有點自嘲的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會跑來找你。」
夕還是沒說話。葉賽利亞似乎覺得自己說的的確太不知所謂,於是有點找話題似的,說,「你最好做好準備,血族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知道了。」夕幾乎沒等她話音落下,就不耐煩的說。
葉賽利亞被夕的冷淡態度弄得有些反應不過來,半天才又搖了搖頭,自嘲的笑了笑,說,「夕,你是不是很恨血族?恨我父親?也很恨我?」
「談不上。」夕仍然語氣冷淡快速,似乎對這場對話非常的不耐煩。
「夕……」葉賽利亞低下頭,又抬起頭,看著夕,說,「我沒想過要殺你,你喝了我父親的血之後,已經是一個真正的血族了,就算以後你自己的力量減弱,那麼也只會受我父親的控制,他就沒有必要殺你了。所以,其實只要你交出戒指,我就絕對不會讓父親殺你的,真的。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夕轉過頭,看著葉賽利亞,冷冷說,「你們把我變成一個任由你們操控的木偶,還有什麼必要殺我?」
葉賽利亞搖了搖頭,說,「夕,你本來就是血族的禁忌,我們本來就應該殺了你的,沒有任何餘地,這是族訓。」
「那我是不是該謝謝你們,手下留情?」夕的語氣中透著冰冷的諷刺意味。
「我不是這個意思!」葉賽利亞吸了口氣,閉上眼睛,似乎在整理著自己的心情和思路,然後她看著夕,說,「夕,你知道嗎?自從我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很高興,很高興有你這樣一個妹妹,我很喜歡你。所以,我不想你死。如果你能成為真正的血族,回到拓瑞朵,那該多好。」
夕轉頭看著她,葉賽利亞的表情看起來悲傷又脆弱,帶著期待和受傷的樣子,夕蔑視的皺了皺眉,說,「你們覬覦的根本就是戒指,或者說,是戒指代表的權利,和戒指里的力量。」
葉賽利亞搖著頭,說,「那是我父親,不是我。」
「你?」夕看著葉賽利亞,目光有一瞬間變得有一點柔和,但是下一秒接著就回復了冰冷,說,「不要說的自己似乎在悲憫我。你只是想把你喜歡的我,變成一個你擁有絕對控制權的玩具,不是嗎。」
葉賽利亞露出震驚和心痛的表情,似乎被自己一直喜愛和欺騙的傷害了的表情,她難以置信的看著夕,說,「那你以為,我今天為什麼還要來?我明明知道你已經脫離了我們的控制,甚至有可能我都不是你的對手。但是我還是忍不住,我還是忍不住想來見你,夕。」
夕冷漠的背轉過身,似乎根本不打算理會葉賽利亞的問題,冷冷的說,「你當初的確沒殺我,所以,今天我也不會殺你。你走吧。」
葉賽利亞傷心的看著她的背影,搖了搖頭,說,「夕,別這麼對我。」
夕往寵物店牆邊的黑暗處走去,似乎打算就這麼離開了。葉賽利亞趕上一步,說,「血族的長老們都來了,它們不會善罷甘休的。那個戒指中,藏著血族最終極的力量,夕,你不能留著它,會給你帶來滅頂之災的。」
夕停下腳步,聽她說完,語帶嘲諷的說,「那麼,我該把它拱手交給安德烈咯?」
葉賽利亞說,「你以為安德烈為什麼需要那隻戒指,如果能在沒有戒指的情況下,掌控拓瑞朵家族,那麼我們何必要這麼費力的尋找你和戒指的下落?因為血族的長老們,才是真正掌控著整個血族的力量,它們每一個的力量都遠遠高過我父親,如果它們聯手對付你,你覺得又多大勝算?」
夕沉默著,似乎在思考著葉賽利亞說的話,過了一會兒,她語氣平靜,卻也很不以為然的說,「那是我父親留給我的戒指,誰,也別想拿走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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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區,私人教堂。
教堂大廳的前方,有一排長桌,上面點著一排排的蠟燭,白色的圓柱形蠟燭不停的滴下潔白的燭淚,看起來聖潔又憂傷,而它昏黃的光芒,卻顯得那麼的黝黯無力和閃爍不定。所以儘管有這麼多蠟燭,但整個教堂看起來還是一片昏暗。
安德烈站在耶穌受難的高高的十字架下,環視著面前一隊藏在巨大的黑色斗篷下的身影。每一個黑影的臉都被斗篷大大的帽子的陰影擋著,看不清楚面容。
它們之中,站在最中間的一個高大的黑影,手中拿著一柄黑色的權杖。
權杖的樣子看起來古老又駭人。杖身由黑色的木頭製成的,上面糾結著黑蛇一樣蜿蜒猙獰的花紋,仿佛美杜莎嗜殺的黑髮。而權杖的頂端則是一顆很小的黑色的骷髏,骷髏口中的牙齒帶著吸血鬼的尖牙,骷髏上則畫著繁複的密集黑色花紋,仿佛包裹著層層疊疊透明的黑色蕾絲,而骷髏的眼睛,則是兩顆血紅色的寶石鑲嵌而成。
從遠處看,骷髏的雙眼映著閃爍不定的燭光,所以骷髏看起來像是活的一樣,仿佛正帶著嗜血的獰笑,準備隨時撲過來,用尖牙刺破你喉嚨的血管,吸你的血。
安德烈的目光最後也定格在這個人身上,他禮貌又意味深長的笑了笑,說,「諸位,那麼,就這麼說定了。我們去殺了那個禁忌之子!拿回戒指,奪回我拓瑞朵家族權利的象徵!」
站在中間拿著權杖的黑影嘿嘿嘿的笑了笑,笑聲仿佛是從地底發出來一樣,聲音帶著乾裂和沙土的質感,仿佛是只老蝙蝠的呻吟。然後,它緩慢的說,「安德烈,你以為這樣三言兩語,就想把我們當槍使嗎?」
安德烈的笑容收斂起來,不過下一秒卻又展開,笑的更加虛偽和陰沉,說,「那,你想怎麼樣呢?」
黑影又笑了笑,然後笑聲忽然一斂,聲音低沉的說,「很簡單,那個孩子,和戒指,都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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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蝙蝠這邊也組隊完成。
葉賽利亞對夕到底算不算真愛呢?
小妖精們有木有想念我啊,我回來了,咩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