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食過後,林牧又同樣捕捉了十隻青蛙,只是絞斷了骨頭,沒有徹底絞死。
鮮食,總是比死物好些。
這便是大自然的食物法則了,無關殘忍,只是生存需要!
全部帶回了樹巢,作為這兩天自己蛻皮時的食糧。
已經有過一次經驗的林牧這一次早早找好了蛻皮地點。那是一根倒下的枯木,樹皮早已脫水乾裂,極其粗糙。
身體再一次進入那種火熱的狀態,依舊是癢得難受,林牧竭力控制自己,讓自己保持清醒,但身體還是無法抑制地在枯木上絞殺一般地摩擦。
「何必抵制?何必忍受?既然是體內氣血旺盛,要溢出這狹窄的身體,那就徹底爆發身體的活力吧!」
心念閃動間,林牧身形直起,細長的脖頸對著樹幹就拍打而去!
「啪!」
一陣輕微的疼痛傳來,頸間的肌肉似乎也有些僵硬,但隨意全身氣血的流動,那份不適很快就被衝散。
就好像是藥酒強力按摩化去了淤血,雖是一陣疼痛,但隨之而來的,卻是一份難言的快感。
「再來!」
只見林牧時而摔打脖頸,時而尾部化鞭,用力越來越大,拍向枯木,待到興起,又首尾同進,將一段細長枝幹當做獵物,全力絞動。
光滑的皮膚漸漸失去光澤,透出一種枯白,但林牧卻覺得越來越痛快,及到興時,昂首長嘶,全然不像是一條陰邪的毒蛇,反倒像是一個熱血的戰士。
這種程度的鍛煉,極費體力,不過一個上午,肚子就又發餓,林牧便將那放在洞中的青蛙吃掉了兩隻。
此時已經到了夏季,烈陽初顯,林牧選的枯枝被那陽光照得發燙,旁的動物,在這樣的時段里幾乎都在巢穴休息,而林牧,也逐漸感覺到身體隱隱透出的慵懶感覺。
「這等驕陽,正是消化食物增強自身的好時機,也更能消化食物,消去表皮水分,加快蛻皮速度,且而忍耐一日!」
蛻皮的時間,自皮膚發癢開始,林牧如今已經能控制在兩天以內,如今正是第一天。
振奮精神,再次狂舞,初時還不適應,越到後來,體內氣血滾如熱水,血管里幾乎都能感覺到那種激盪的快意,天上酷陽反而更增斗性。
不過兩個小時,便已經達到整上個午的成果,林牧感覺著體表蛻皮的情況,游向小河。
皮膚雖然有種被束縛的感覺,但這一頓涼水澡依舊洗得暢快淋漓,正舒服地飲水時,身邊突然跳起一條受驚的白鏈魚。
捕獵的習性幾乎已經成了本能,林牧在水中的動作仍是敏捷,一個閃動,就咬住了它的身體。
稍稍用力一會,獵物就已反抗無力,起身上岸,林牧享受到此生第一份的魚類食物。
「唔,好吃,肉質比著山雀青蛙嫩多了,待我蛻皮成功,定要吃個痛快!」
回到樹巢,又吃掉兩隻,雖然有一點點脹,但這幾隻青蛙雖然仍舊頑強地活著,都已奄奄一息,恐怕不能支持多久。
神完氣足地林牧再一次在烈日下進行蛻皮計劃,進行得越多,他就越是喜歡這種激烈的行為,要讓他再像普通蛇類一樣,忍耐著不適,在木石間一點點衝破表皮障礙,脫去桎梏,他可做不到。
如此心性,大異蛇類。
不停地拍打,全是鈍力,沒有撕破林牧體外堅韌的蛇皮,但卻一處處變得中空,死皮與新皮逐漸分離。
太陽降下,明月高升,清冷月光照射在山間這條蛇兒身上,讓林牧亢奮的心也漸漸沉靜下來。
趴在枯樹上,林牧感受著與白日截然不同的感覺,周圍叢林的鳥鳴蟲叫,也變得那般輕靈,火熱的血逐漸冷卻,溫養著自己的身體。
蛇類獨有的豎瞳驀然睜開,林牧飛身遊走,快速鑽進不遠處自己的樹底蛇巢。
只因剛才,在他心思沉靜的時候,隱隱聽到一陣撲翅聲越來越大,隔一段時間就距自己越近。
繼承了人類聽覺與智慧的他,立即就明白自己被盯上了,且還是蛇類的天敵。
透過根隙,林牧看到了那個對自己心懷不軌的傢伙。
「夜貓子?」
前世沒有見過這種鳥類,但它的形象太過經典,圓圓的大頭,呆萌的圓眼,如同家裡養的貓兒。
可林牧此時一點也不覺得它呆萌,西瓜一般的體形,加上眼睛那冰冷的殺意,無不顯示了對手的可怕。
對視間,林牧明白了身邊青蛙看自己時的心情,在它們眼中,自己又何嘗不是無情地冷血殺手?
「哈哈,大笨鳥,我看你怎麼進來!」
樹巢的安全,食物的充足,讓林牧毫無後顧之憂,蠻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暗夜殺手。
貓頭鷹擺了擺頭,用那圓圓的眼睛看了看林牧,仰頭叫了兩聲。
無法形容那種音調,林牧只覺得得仿佛有人在夜間淒涼悲叫,聲如鬼哭,又似怪笑,直讓人生出一股不詳之感。
只是林牧這一天剛經歷一天狂熱,體內氣血中的鬥志未曾完全消減,此時聽到這股可怕笑聲,初時一驚,隨後就興致勃發,全不在意。
貓頭鷹,常被認為是不詳之鳥,又有「夜貓子」、「逐魂鳥」、「報喪鳥」、「鬼車」之名,古人對它異常驚懼,但林牧這個現代世界的靈魂卻不在乎它這一套。
「左右不過一隻肥鳥罷了!待我神功大成,定要拔了你的鳥毛,扯了你的鳥蛋,剪了你的鳥頭不可!哈哈哈哈……」
這卻是林牧的惡趣味了,前世看到的那個笑話到如今仍舊效果非凡。
正如他說的那樣,左右不過一隻肥鳥罷了!
初重生時,一隻麻雀也能將自己啄食,那時的自己,莫說自保,連食物來源,都只能是河中的蝌蚪小蝦。
如今的自己,只憑一人之力,就逼得整個大榕樹雀群遷徙。
安知來日,眼前的這隻「報喪鳥」,不會如同今日自己眼中的小山雀?
似乎看懂了林牧眼中的兇惡,這隻夜貓子又歪頭叫了幾聲,撲扇著翅膀飛向林間。
食物那麼多,又何必時刻盯死在一條感覺有危險的蛇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