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簡單了許多。
駕車的仍是冷月寒,坐在後排的仍是嚴素與林昊。
只是林昊卻有些精神恍惚,總是東張西望,前後瞻顧。
嚴素忍了一陣,終於忍不住道:「黑面神,你到底在找什麼東西?」
林昊看一眼前面默然駕車的冷月寒,敷衍的應道:「沒什麼!」
之前的時候,冷月寒說回去的時候,會帶一個人回去。對於天英師太的下人,林昊是十分期待的,因為他們的武功高絕,一個比一個厲害,不說全部,隨便有一個人為他保駕護航,安全指數都將成倍的上升!
然而現在要回去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也看不到那個人!
林昊原本是很想問一下冷月寒,你說的那個人呢?可是她已經警告過他,對於這些人的事情,最好不要過問,所以他雖然好奇,也只能在心裡暗暗的好奇。
一路無話,回到了石坑村。
車子停到吳若藍家門前的時候,吳仁耀正在門前忙活著貼對聯,林昊這才想起今兒個是年二十九了,家家戶戶都在為新年忙碌。
看見林昊回來,吳仁耀立即就沒好氣的罵道:「過年過節的,你小子跑哪兒野去了?不知道家裡很多事情要忙嗎?」
林昊自知理虧,便難得的沒有應嘴,只是默默的接過他手裡的活,開始貼對聯!
對聯,門神,福字通通都貼好之後,他才問道:「老爸……」
吳仁耀不知道是一個月那幾天來了,還是跟那小寡婦鬧矛盾了,一句老爸就將他惹得炸了毛,沒好氣的打斷他喝道:「叫爸就叫爸,幹嘛要搭上個老字?我現在很老嗎?」
林昊汗了下,但還是實誠的道:「對我來說,你確實很老了啊!」
吳仁耀被氣得不行,「你,你是不是要把我氣死?」
林昊有些委屈的道:「我不過說實話而已,你老人家都五十好幾,差不多六十了,難道還昧著良心的說你年輕力壯,血氣方剛嗎?」
吳仁耀跳著腳的罵道:「你還說,你還說!你是不是迫不及待的要把我送火葬場去?」
林昊看著他,一臉的無辜,根本不知道自己究竟說錯了什麼似的。他僅僅只是陳述一件事實罷了!
恰好這個時候,吳若藍從外面回來,見吳仁耀被氣得在那兒上竄下跳,忙上前來問道:「爸,怎麼了?」
「你問他!」吳仁耀怒氣沖沖的一指林昊,然後就拂袖進了屋。
「林昊!」吳若藍疑問道:「你怎麼咱爸了?」
「我沒怎麼他啊!」林昊感覺十分的無辜,「我只不過在是叫他一聲老爸罷了,然後他就像吃錯藥似的沖我大發雷霆,姐,你早上給他吃炸藥了嗎?」
吳若藍橫他一眼,又認真的詢問起來,明白了事情原由之後,這就將他扯到一邊,抬眼小心看了看屋裡之後,這才低聲道:「現在他不能聽到老字,誰說他老,他就跟誰急!」
林昊感覺莫名其妙,「明明就這把年紀了,既然敢活,還不敢讓人說?」
「噓,你給我小聲點!」吳若藍有點急的道:「你不知道,他昨天見家長了!」
林昊不解的道:「家長?」
吳若藍點頭,「就是小杏姐的爸媽!」
「哦哦!」林昊恍然,又問:「然後呢?」
吳若藍道:「然後就請他們一起吃飯啊!」
林昊道:「再然後呢?」
吳若藍道:「再然後他就生了一肚子悶氣,而且昨兒一宿都沒睡好呢!」
林昊撓頭道:「什麼情況,小杏姐的父母不同意這事?」
吳若藍道:「他們沒有說不同意!他們的女兒是個寡婦,而且每個算命的都說她的女兒命硬,他們還有什麼可挑的!」
林昊道:「那……」
吳若藍道:「可他們也沒有說同意!」
林昊道:「啊!?」
「還有!」吳若藍猶豫一下,終於道:「昨兒在外面吃飯的時候,咱爸給小杏姐她爸夾了一個雞腿。你猜小杏姐她爸怎麼說的嗎?」
林昊好奇的道:「怎麼說的?」
吳若藍道:「她爸說,你比較老,還是你吃吧!」
林昊聽得睜大眼睛:「啊?小杏姐她爸真這樣說?」
吳若藍點頭道:「是的!」
林昊汗得不行,「那她爸的年紀是?」
吳若藍道:「五十剛出頭,比咱爸小五歲!」
林昊目瞪口呆的道:「我了個去!」
吳若藍道:「試問這樣的情況下,他還能聽這個老字嗎?」
林昊攤手道:「那有什麼辦法!誰讓他要跟這麼年輕的女人鬼混呢!」
吳若藍氣惱的道:「哎哎,會不會說話,能不能撿好聽的說呢!」
林昊道:「這樣的事情,我實在想不出什麼好聽的來說!」
吳若藍氣乎乎的瞪他幾眼,然後又嘆氣道:「反正你不能再刺激他了,這大過年的,萬一把他氣出個好歹……」
林昊不以為然的道:「我包給他治好不就結了!」
吳若藍被弄得跺腳的喝道:「林昊!」
「好吧好吧!」林昊揚起手道:「我儘量不刺激他!」
吳若藍這才偃旗息鼓,準備去做午飯。
然而正是這個時候,六七輛車子刷刷地的駛到門前,然後從車上下來一群人,氣勢洶洶的來到吳若藍家門口,而帶頭的就是孔志斌與巢華麗。
羊城是廣省大都會,經濟發達,人口稠密!
因此,幾乎廣省所有的大型綜合醫院,專科醫院都集中在這座城市。
明珠區的新塘,雖然屬於羊城郊區,但也有十幾所大型醫院,奇癢難耐的孔志斌與巢華麗不用走多遠,從家門口出來拐個彎就是新塘中心人民醫院。
三更半夜的,門診醫生已經下班了,只能看急診科。
急診科的醫生給他們做了檢查後,也和孔志斌的自我診斷一樣,診斷為皮膚過敏。
儘管這麼嚴重的皮膚過敏比較少見,而且過敏原也不明確,但急診科醫生還是按照常規給他們進行治療,促進體內的排泄,應用抗過敏藥,解毒藥,支持療法!
一通治療後,兩人身上的症狀稍為有所緩解,雖然還是癢,但已經是勉強可以忍受的範圍。
兩人以為開始好轉,只要睡醒一覺便會沒事。
然而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拿了藥剛走出醫院大門,身上的瘙癢又一次變得劇烈難耐起來,只能無奈的重新返回醫院。
急診科醫生見他們去而復返,身上的症狀不輕反重,終於感覺不對了,這個皮膚過敏明顯不像表面看來那麼單純,為了避免耽誤他們的病情,建議他們轉院,找專家治療。
深更半夜的找專家,這對於普通人而言,無疑是件難事,只是落到孔志斌身上,卻算不上什麼。
孔志斌的工作單位在明珠區衛生局,最經常打交道的就是醫院,儘管他現在只是衛生局裡的一名普通職員,可他的哎呀岳父卻是市衛生局的副局長,所以新塘周圍的大醫院他都有關係。
很快,他們轉到了一所專門診治皮膚科疾病的醫院,並找來了一個對皮膚過敏很有研究的專家診治。
專家的診斷也和之前的醫生一樣,他們屬於皮膚過敏,非常嚴重的皮膚過敏。
生活中,經常會碰到這樣的狀況。有的人吃了魚、蝦、蟹等食物後,會發生腹痛,腹泄,嘔吐,或是皮膚奇癢難熬;有的人吸入花粉或塵土後,會發生鼻炎或哮喘;有的人注射青黴素後會發生休克……這些都屬於過敏反應的表現。嚴重的過敏反應,甚至會導致死亡。
引起過敏反應的物質,在醫學上被稱為過敏原。當人體抵抗抗原侵入的功能過強時,在過敏原的刺激下,就會發生過敏反應。
找出過敏原,並且儘量避免再次接觸過敏原,是預防過敏反應發生的主要措施。已經發生過敏反應的人,只能應用抗組胺藥,激素類,以及抗炎治療
兩人被收治入院,並且馬上用了藥,可是幾天的治療下來,症狀仍然沒有絲毫好轉的跡象,反倒持續惡化,很快就被他們自己撓得皮開肉綻,全身潰爛。
正在兩人備受折磨的時候,一個衣著拉風,戴著墨鏡的男人走進了病房,手裡還捧著一束花,但……那是一束菊花!
菊花,通常是上墳拜山的時候用的,稍為有點常識的人都不會拿它來探望病號。
因此看到這束菊花的時候,正備受折磨,痛苦不堪的孔志斌與巢華麗頓時就怒了,如果有力氣的話,他們恐怕就從床上跳起來了。
只是練日來無休無止的癢痛已經耗盡了他們所有的精神與體力,只能憤怒的瞪著來人!
這人卻不以為意,將花瓶中原本插著的新鮮康乃馨扔進垃圾桶,然後將自己的菊花插了進去,然後才笑著問道:「怎麼樣,好不好看,提前給你們準備了!」
孔志斌與巢華麗相當的憤怒,可又納悶得不行,這傢伙到底是誰呢?
兩人互換眼神,確定彼此都不認識這廝的時候,孔志斌就怒聲質問道:「你是誰?」
風衣男搖頭道:「你們不用知道我是誰!」
巢華麗立即就要發作,叫保安來把這人給攆出去,孔志斌感覺來者不善,善者不來,便阻攔下來,喝問道:「你來幹什麼?」
風衣男道:「也沒什麼,提前來給你們來拜拜山罷了!」
巢華麗掙扎著從床上坐起來,指著他怒喝道:「你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叫警察了。」
風衣男淡淡的道:「沒關係,我可以滾,只是你們別後悔就行了!」
在這人走向門口的時候,孔志斌沉聲問道:「你什麼意思?」
風衣男停下腳步道:「你們知道自己身上的病是怎麼來的嗎?」
孔志斌:「我……」
風衣男又問:「你們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落到現在這個田地嗎?」
孔志斌道:「為什麼?」
風衣男淡淡的道:「因為你們得罪了一個人。」
孔志斌喝問道:「誰?」
風衣男輕飄飄的吐出兩個字:「林昊!」
孔志斌愣住了,然後一下就想了起來,「吳若藍的那個男朋友?」
風衣男道:「不錯!」
孔志斌疑惑的道:「你是說,我們之所以會得病,是他在暗中對我們下了手腳!」
風衣男道:「以他睚眥必報的個性,這是肯定的。」
「王八蛋!」巢華麗咬牙切齒的怒罵,胖得像球一樣的身體艱難的從床上滾下來道:「我早就覺得我們這病不尋常,沒想到果然是有人要害我們,我現在就找他算賬去!」
風衣男也不攔阻,聲音仍然平淡的道:「我勸你們別白費力氣了,他不會認賬的,你們也不會找到證據。這樣去找他,只會讓自己死得更快罷了!」
巢華麗肥胖的身影終於頓住了,只是一臉暴怒的瞪著他。
「害你們的人不是我,瞪我不但沒有用,反倒會惹惱我!」風衣男洋氣的聳聳肩,臉色突然就陰沉了下來,「一旦把我惹惱,哼,我會讓你們比現在更痛苦!」
孔志斌總算比巢華麗冷靜,看著這廝陰邪的眼神,心裡有些發怵,趕緊過去將巢華麗拉到背後,這才問風衣男,「你確定是林昊對我們下的手?」
風衣男道:「確定!」
孔志斌疑問道:「你怎麼能確定?」
風衣男道:「因為我親,眼看過得罪他的人,也落得跟你們一樣的下場,嗯,你們明顯要比那個人慘一些。」
孔志斌道:「那你知道這個病怎麼治嗎?」
風衣男道:「不知道!」
孔志斌又問道:「那我們該怎麼辦?」
風衣男很不負責任的道:「我又不是你們,我怎麼知道你們該怎麼辦!?」
巢華麗看見這廝拽得二五八萬似的,心裡惱得不行,指著他道:「你……」
風衣男看也不看她一眼,只是對孔志斌道:「哦,對了,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解鈴還須繫鈴人!」
孔志斌怒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找他?」
風衣男道:「我沒有這樣的意思,不過目前來看,你們不想病入膏肓的話,恐怕只能去找他!」
巢華麗十分有骨氣的罵道:「讓我們去求那個王八蛋,休想!」
風衣男不置可否,只是淡笑一下。
孔志斌疑惑的道:「你是林昊的人?」
「我是他的人?」風衣男神經抽搐似的,突然就怒了,叫道:「我這麼帥氣拉風的男人會去給他做跟班?他有這個資格嗎?他配嗎?」
孔志斌點點頭道:「看來,你不但不是他的人,而且還跟他有仇呢!」
風衣男也微愣一下,然後道:「看來,你也沒有蠢得那麼離譜嘛,可惜的你的眼光和品味,實在太差勁了!」
他所指的,自然就是肥胖醜陋如豬的巢華麗。
自卑又敏感的巢華麗立即聽出來了,咬牙切齒的瞪向他,仿佛隨時要撲過來似的。
「好了。」風衣男完全無視他,抖了下風衣上的灰塵道:「我來,並沒有什麼目的,僅僅只是想告訴你們,是誰害了你們,免得到時候死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死的!」
在他出門的時候,孔志斌忍不住叫道:「你究竟是誰?」
風衣男的腳步停了下,緩緩的道:「別問我是誰,也不用感謝我,如果真的要,那就請叫我雷鋒吧!」
孔志斌與巢華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