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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的聲音宛如溫和的陽光,讓人心裡暖暖的,好不舒服。
抬頭飛快地看了一眼對面的男人,陳月兒的頭埋得更低了,只露出紅透的耳尖。好半晌,她才輕輕應了一聲:「嗯,阿郎。」
原本飛揚跋扈的她,到了心儀的人面前,也如同情竇初開的少女一般,那一抹嬌羞,生生將她身上銳利的光芒遮蓋,看著當真有幾分秀色可餐。
不過,這在閱人無數的蕭明月面前並沒作用,他說道:「聽聞陳小姐已訂下婚約,小生在這道一聲恭喜了。」
愣了一下,陳月兒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滿面笑意的男子,原本羞澀的雙眼中一點點湧出淚花來:「你!」咬住下唇,她努力控制著情緒。
「月兒你怎麼哭了?」蕭明月關切地掏出了自己的帕子遞上,問道,「可是小生說錯了話?」
看他神情不似作偽,陳月兒接過帕子捏在手裡,聲音哽咽地說道:「這不怪你,要怪,便怪我父親,好端端的,給我訂下那門親事,我這輩子可算是毀了」
這話匣子一開,便似瀑布一般一涌而下,陳月兒難得能在心儀對象面前將心裡的鬱悶一一道出,便也忘了之前父親的叮囑。
蕭明月安靜地聽著,突然插嘴道:「陳大人想必也是為你考慮的。」
「他哪裡會為我!」陳月兒神情激動,跺了跺腳道,「他眼裡哪裡還有我這個女兒?」
還真是個刁蠻的角色,只可惜了陳閣老一片苦心,千挑萬選給她找的夫婿竟被她這樣輕視,只怕這女子還心存妄想,打算跟他有點什麼吧?
不過若是真的有了什麼,那同時牽扯的便是陳閣老和曹丞相兩家,但同時他自己也會受牽連。這一招可謂是玉石俱焚,但想要全身而退也不是沒可能,深深地看了陳月兒一眼,蕭明月伸出了手,輕輕環住了他,同情地說道:「我的好月兒,你受苦了nad1(」
這樣的安慰,可謂是天降之喜,陳月兒怔怔地看著蕭明月,眼裡蓄著的淚珠終於滾落了出來:「阿郎還是你懂我。」
不等多說,便有人大聲喊著:「去那邊找找!小姐一定還沒走遠,都仔細點,要小姐出了事,到時候有你們受的!」
「是!」幾個家僕齊齊地應了一聲,分開來尋找。
聽著動靜越來越近了,陳月兒面上滿是不甘,但她還是抹了淚,不舍地對蕭明月說道:「阿郎,你快走吧,可別讓人看見。」
見她還知道維護自己,蕭明月心裡的盤算便又穩了幾分,他深情地說道:「我會再來看你。」說罷,便縱身一躍,很是輕盈地躲在了一旁的樹影之中。
瞧著蕭明月矯健的身子,陳月兒心裡愈發歡喜了,這是她的阿郎呢,身手可真厲害。
「小姐,小姐,原來您在這啊,可讓小的好找。」一個小廝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招呼同伴道,「找到小姐了,在這呢!」
「喊什麼喊啊,我不過四處走走,又沒丟,非要搞得人盡皆知麼?」陳月兒一臉不滿,說道,「都怎麼做事的?」
被斥責了一頓,小廝靜若寒蟬。
陳月兒嫌棄地看了一眼這縮頭縮腦的小廝,眼裡浮現的卻是宛如謫仙一般的蕭明月。
他說,他會再來的心裡想到這一句話,陳月兒只覺得心裡甜滋滋的,以阿郎的身手,一定可以來見她的。想著,陳月兒便輕聲笑起來。
這一笑,倒是把眼前的小廝嚇得夠嗆,自家小姐上門脾氣他是最清楚不過,這時候笑能有好事麼?就在他提心弔膽的時候,陳月兒招呼都不打便走了nad2(
一邊走,她一邊想著:如今京都里享譽盛名的美人兒楚良嬈已經嫁了,而且還嫁的是一個五品的武夫,哪裡比得過她看上的阿郎?
還記得那一次在江上初見,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楚良嬈和五殿下身上,可到頭來呢?兩個人還不是不在一起,更讓人大快人心的則是,楚良嬈嫁的此般不好,有人惋惜,自然有人就幸災樂禍。
不過這個時候,陳月兒想得更多的則是蕭明月,初見之時,她便對他一見傾心了,再打聽過他的名字後,她便感慨這是老天的安排,兩個人名字里都有個月,這不是緣分是什麼?
就在她滿懷少女的憧憬之際,卻來了個晴天霹靂,她從沒想過,口口聲聲說疼愛她的父親竟然會找了這麼個病秧子給她做夫君!她也知道自己年紀是不小了,可也不至於要找個風一刮便會掛掉的男人吧,這還不如之前提親的幾家人呢。
想到這,陳月兒滿心埋怨,她來這裡,不是燒香也不是拜佛,而是被軟禁。
因著她在家中鬧騰的太過了,陳閣老一狠心,一咬牙,便把她送到廟裡來看管,同時也希望她能多聽聽佛理,心性也能放寬一些。
可是哪想這一次竟是無心插柳,倒是便宜了蕭明月。
陳小姐慢騰騰地回了自己的廂房,便嚷著要用齋飯,這般突然,倒是讓廚房裡的人手忙腳亂了。畢竟郡主的人先來喊的,而廟裡的廚房設備和人力都可謂簡單,所以陳月兒還真是給他們添了不少麻煩。
好在楚良嬈房裡的菜已是完成了一半,手腳麻利些做好再做陳家小姐的也不遲。
但就這麼一會兒功夫,一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陳月兒卻是等不了了,她本就對這個地方不滿意,現在上個菜還磨磨蹭蹭的,這不成心不把她當回事麼?
想著,陳月兒一把拉開房門,風風火火地便要去找人算賬nad3(
途中恰碰上了給楚良嬈送菜的小沙彌,上下打量一眼,陳月兒語氣不善地說道:「怎麼這般磨蹭,快點送我房裡來。」
小沙彌一臉為難,老實地低聲說道:「可是,這是寧安郡主的。」
聽聞是楚良嬈,陳月兒面色一變,隨即冷笑起來:「還真是廟大欺人,往日裡我們陳府也沒少送香油錢吧,如今連吃個齋飯都把人往後排,這算個什麼意思,把主持請來給評評理!」
對上撒潑的陳月兒,小沙彌也不知該如何反駁,只愣愣地重複了一遍:「女施主,這真的是給郡主準備的。」
「我的人早就說了,怎麼先緊著她?」陳月兒說道,「難不成在這佛家聖地,也會狗眼看人低?」
「阿彌托福,女施主有所不知,寧安郡主早就吩咐了。」
「呵,你說什麼便是什麼了?」陳月兒揚聲道,「都說出家人不打誑語,我瞧啊,都是放屁!」
這話難免粗魯了,小沙彌面紅耳赤,卻不知如何反駁。
「去,把東西拿來。」陳月兒頭一偏,霸道地吩咐著跟隨的下人。
這下人也可謂狗仗人勢,忙不迭地從小沙彌手中搶過食盒,說道:「拿來吧你!」
兩個人還沒來得及離開現場,杜媽媽便沉著臉威嚴地問道:「什麼事情這麼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不知道郡主在歇息麼?」
看到救星,小沙彌眼睛一亮,說道:「媽媽,這位女施主拿了郡主的齋飯。」
「我還當是哪一位,敢情是陳小姐啊。」杜媽媽皮笑肉不笑地問道,「陳小姐不是已訂了親,怎麼還出來晃悠呢,難不成」
看著杜媽媽欲言又止的神情,陳月兒眼裡滿是厲色:「難不成什麼,你說!」
杜媽媽卻是不想在這時候呈口舌之快,只道:「陳小姐,這送飯的事情交給下人便是了,怎麼能勞您親自動手呢。」說罷,便讓珠兒去拿食盒,態度不可謂不強硬。
想到對面是寧安郡主的人,之前還態度囂張的下人聲都不敢吭,忙雙手奉上了食盒,輕聲勸自家小姐道:「小姐,不如再等等吧?」
「要等你等!」陳月兒反手便是一個大耳光子,「啪」的一聲很是響亮,「你是怎麼當奴才的,還以為自己是主子了不成?」
被指桑罵槐的下人捂著臉,口齒不清地說道:「小人該死!」
瞧這對主僕裝腔作勢,杜媽媽輕笑了一聲,說道:「陳小姐別怪媽媽多嘴,這教訓下人也要看看場合,這顏面還是得要的。」
若是放在往日,陳月兒自然不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可自打訂了親,她的脾氣便愈發厲害了,再加上自家的人都順著她,倒是助長了她這股歪風。
見杜媽媽還有臉來勸自己,陳月兒怒極反笑,說道:「寧安郡主可真會調教下人,竟然都爬到主子頭上來了,也不知道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
開口閉口便是用身份壓人,可真要論起身份,她哪裡比得過楚良嬈?
杜媽媽覺得跟這種人無話可說,索性便帶著人要回去了。
陳月兒卻是不依,非要把那份齋飯搶回去,偏偏身邊的下人不肯動手,索性便自己親自上陣。珠兒見狀,腳底抹油地跑了,而杜媽媽則似護小雞一般擋在了陳月兒面前。
「你!」陳月兒氣急,伸手又想來一個耳光,但是被一旁的下人給拉住了,扭頭怒瞪一眼,她呵斥道,「拉我做什麼,瞎了你的狗眼!」說罷,她便抬手一揮,這一下,恰碰到了杜媽媽。杜媽媽哎呦一聲,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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