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暗自為倪靜秋的男朋友霍坤捏了一把汗,從倪靜秋的身體狀態來看,他至今恐怕還沒有成功實現全壘打。
因為倪靜秋患有運動性哮喘,如果進行男女之事,九成會出現哮喘的症狀,所以蘇韜才會有這個判斷。
蘇韜無奈苦笑,暗忖難怪霍坤在吃飯的過程中,不僅對自己很冷淡,對倪靜秋也有一種敷衍之感。
而倪靜秋或許因為自己的身體狀況,所以對霍坤產生愧疚,才會表現得那麼迎合他,處處為他著想。
現在男女比較開放,一旦確定了男女關係,男人和女人同居是很正常的現象。
霍坤心中怕是也憋了一把火,都談婚論嫁了,結果媳婦是一個性冷淡。
如同蘇韜所分析,倪靜秋在與霍坤相處的時候,是這麼解釋原因,自己是一個基督教徒,所以不能認同婚前性*行為。
不過,這種事情也瞞不了多久,等到正式結婚,真相總要浮出水面。
並非倪靜秋刻意隱瞞,而是她的父母不允許倪靜秋說出來。
因為哮喘是遺傳的,一旦說出來,婚姻肯定會被終止,與霍家斷絕了姻緣倒是事小,以後倪靜秋又該如何嫁人?
其實,倪靜秋知道這個秘密或許早已被霍家人獲知,他們之所以沒有點破,是因為在這場家族聯姻中,倪家更加強大,霍家是帶著攀附的心態,促成這段婚姻。
所以即使再不願意,霍坤在面上都要對倪靜秋恩愛有加。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或者苦衷,儘管倪靜秋在人前時尚綽約,標準的白富美,但自己的苦痛唯有自己品嘗而已。
中醫醫人,不僅要看外在,還看出病人的內心。
儘管倪靜秋對自己沒有透露任何信息,但蘇韜對倪靜秋已經有了很深入的了解。
同事,他開始思索,該如何為倪靜秋治病。
雖然他行醫經驗豐富,但對待任何病人都不會掉以輕心,因為每一次與病魔戰鬥,都宛如戰士上了戰場,必須謹慎為之。
這都是從千百次實戰錘鍊中,養成的習慣。
極有經驗的中醫,能看出倪靜秋的問題出在「腎」上,但想要改變她的腎臟功能,幾乎不可能,因為她這是先天留下的,對於中醫而言,總不能像西醫那樣給她移植一個完好無損的腎。
至於西醫,只能通過儀器查出,倪靜秋的病屬於運動性哮喘,治療方法,主要以平喘藥物為主,再輔助運動治療,增加肺活量。
所以對於絕大多數中西醫而言,倪靜秋的哮喘,屬於難治之症,只能用藥物調和,讓她儘量不要發作。
但每當春天到來,倪靜秋的哮喘依然還會復發,這讓她苦不堪言。
蘇韜讓倪靜秋躺在沙發上,讓她脫掉鞋子,並脫掉了外套,取「合谷」、「肺俞」、「關元」、「足三里」,「太溪」,合計五穴,下針。
這是蘇韜從宋思辰的行醫筆記中得到的靈感。
宋思辰曾在早年遇到過一個久喘不愈的肺病病人,他給出了「治喘治腎」的方法,在針灸的過程中,就用了以上五個穴位。
「合谷」位於手虎口第一、二掌骨間,「谷」肉之大會為谷,故名合谷。
「肺俞」位於第三胸椎棘突下旁開一寸半處,接近肺部,為肺脈經氣轉輸之處,故名肺俞。
「關元」位於臍下三寸,為元氣所藏的地方,故名關元。
「足三里」距脛骨約一橫指處,為犢鼻穴下三寸,故名足三里。
「太溪」位於內踝尖與跟腱之間中點凹陷處,腎水出於湧泉,通過然谷,聚流而成大溪,再由此穴注入於海,故名太溪。
蘇韜以天截手法運針,真氣在倪靜秋體內奔騰。倪靜秋有種躺在春風中的感覺,感覺每個毛孔都在呼吸,同時腰部位置感覺最為明顯,仿佛貼了一個暖寶寶,不斷地發出熱氣。
如果普通的中醫,採用針灸的辦法,只能讓病人暫時穩定哮喘病情,但在蘇韜的治療下,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原因在於,蘇韜的內息淳厚,入穴精準,已經達到登峰造極的水平。
顧茹姍用之前蘇韜給自己的鑰匙,打開門鎖,推門而入,發現蘇韜正在給倪靜秋針灸,她連忙躡手躡腳,防止打擾到他。
從後方望去,顧茹姍發現這個時候的蘇韜還挺帥的,儘管與自己喜歡的大叔類型相差甚遠,但顧茹姍能夠感覺到蘇韜是一個比想像中更加成熟的男人。
從起針到收針,可以用一氣呵成來形容。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仿佛靜止了一般,只有窸窸窣窣的聲音。
倪靜秋心知肚明,蘇韜給自己治療的辦法,明顯有效果。她心中也相信了網絡上對蘇韜的評價,這是一個年輕的神醫。
因為此前倪靜秋也曾試圖找過一些名醫治療,也嘗試過針灸,但效果明顯比不上現在這般強烈。
儘管中醫高手很多,但能達到御氣行針的人少之又少。
終於,蘇韜重重地吐出一口氣,抹掉額頭的汗珠,轉身與顧茹姍道:「拿條毛巾來,給倪總擦擦臉。」
倪靜秋感覺身上黏糊糊的,其實這個時候洗個澡更加適合,但畢竟在別人的家裡,自己要求洗澡,未免有點太說不過去了。
從顧茹姍手中接過熱毛巾,她擦拭了一下臉,欽嘆道:「果然神清氣爽,感覺不一樣了!」
五臟六腑都充滿力量,仿佛重新變成了另外一個人。
蘇韜遞了個藥方給倪靜秋,微笑道:「按照這個藥方服用,一個月以內就會有明顯的效果。記住,這段時間如果鍛煉身體的話,要注意節制,運動量以低強度地步行、慢跑為主,時間控制在半小時以內。」
倪靜秋暗嘆蘇韜挺細心,微微猶豫,還是追問道:「我媽也有同樣的病症,按照這個方子吃藥,會不會一樣有效?」
蘇韜搖頭,笑著解釋道:「人和人的體質是不一樣的。你母親雖然和你一樣有運動性哮喘,但體質不一樣,藥物使用的種類和份量都不會一樣。我建議你,如果你覺得真的有效,到時候再帶著你的母親來找我。」
倪靜秋小心地收好方子,道:「對了,你給我治病,我總得給你一點藥費吧?」
「錢就不用了!」蘇韜朝顧茹姍飄了一眼,心想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順口道,「以後,還請你多多照顧我的女朋友。」
顧茹姍咬著嘴唇,雖然覺得蘇韜稱自己為女朋友,這種感覺挺怪,但她還是感謝蘇韜在這個關鍵時刻替自己說好話。
倪靜秋複雜地看了一眼顧茹姍,道:「請放心吧,茹姍在《花都酒綠》劇組會很順利。不過,她至今還沒有經紀公司,對於她的發展而言,並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我願意幫她找一個不錯的經紀人。」
蘇韜望了一眼顧茹姍,問道:「你覺得呢?」
顧茹姍心中有些震驚,很快反應過來,微笑著點頭道:「那就麻煩倪總了。」
顧茹姍已經對倪靜秋做過了解,她的公司名字叫做新光傳媒,多次成功地運作大熱的電視劇、電影作品。如果倪靜秋願意為自己出面找經紀人,那對她而言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經紀人代表著前景,尤其是一個底蘊十足的經紀人,可以輕鬆將自己捧紅。
倪靜秋擺了擺手,微笑道:「相對於蘇神醫願意給我治病,這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顧茹姍一直將倪靜秋送到電梯口,等折身回來的時候,雙手環在胸口,認真地打量著蘇韜,嘴角噙著古怪的笑意。
「怎麼了?」蘇韜覺得有點古怪。
「謝謝你!」顧茹姍輕聲道。
「謝謝就不用了!對了,你欠我兩千塊!」蘇韜無奈苦笑,顧茹姍當然得感謝自己,不然的話,自己肯定會跟倪靜秋討要診金,若不是看在顧茹姍的份上,他絕對會開口索要,自己是醫生,給人治了病,就得獲得報酬。
「兩千?」顧茹姍不屑地望了蘇韜一眼,「就你用那個破針,隨便地亂扎了一頓,就敢開口跟別人要這麼多?那可是我半個月的工資!」
蘇韜腦門滿是黑線,遇到外行就這樣,有理也變成了無理,他只能說道:「那行吧,你不認賬,我等下跟倪總說,其實你跟我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只是利用我欺騙她。」
顧茹姍瞪大漂亮的眼睛,氣得半晌說不出話來,道:「卑鄙!」
蘇韜聳了聳肩,無所謂道:「人生就是這樣,有收穫就得有付出!」
顧茹姍並不知道蘇韜的診金真要兩千元,而且很多人情願花更多地錢找蘇韜看病,那還得排隊。蘇韜跟她要這個兩千元,只是為了逗她而已。
顧茹姍卻是當真了,她咬著銀牙,承諾道:「等我拿到了劇組的片酬,就會第一時間還給你。不過,在此之前,你要守口如瓶,有必要的話,一定要以我男朋友的身份出現。」
「我怎麼感覺不對勁!」蘇韜皺眉,沒好氣道。明明顧茹姍欠了自己一個人情人,反而她藉此來要挾自己。
果然,這年頭,欠債的是大爺!
顧茹姍得意地笑道:「跟本姑娘斗,你還太嫩了一點!」
言畢,顧茹姍輕巧轉身,推門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