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川真紀關心和保護大森唯,一方面是出於愛才之心,另一方面是因為大森唯給醫院帶來了實際收益,他知道大森唯一旦真的離開醫院,自己當年主持創辦的漢藥研究院就會形成一個空殼子。
儘管研究所內有其他一些研究漢藥的人員,但他們與在錢鴻鵠系統學習過中醫的大森唯有明顯的差距。
打個簡單比方,其餘的漢藥研究員,只懂得藥劑學,但大森唯不僅懂得草藥的藥性和藥理,還精通中醫。只有知道中醫是怎麼醫人治病,才能將中成藥製作成普遍適合各類人群的產品。
所以當大森唯主動要求,還得在醫院兼任醫生的要求,被吉川真紀滿口答應了。
吉川真紀離開辦公室之後,大森唯沉思許久,終於還是沒有忍住,給坂本奈月撥通了電話。
坂本奈月有些擔憂地問道:「大森醫生,你後來沒有遇到為難的地方吧,如果需要我出面的話,我可以幫你解釋一番,這不是你的錯,而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大森唯微笑道:「放心吧,他們沒有為難我。」
「那就好!」坂本奈月嘆了口氣,展顏微笑道,「像大森醫生這麼好的人,如果還被責罰,那實在是太不公平的事情了。」
大森唯心虛地笑了笑,輕聲道:「其實我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好!」
「不,你是我遇到過最優秀的人之一!」坂本奈月強調道,她在這幾年,為了給父親治好病,見過無數人的臉色,像大森唯這樣對待自己和父親的,確實是少數。
「我給你打這個電話,其實是為了提醒你。要遠離大島直人和野村信,他們對你有不軌想法。」大森唯誠懇地說道。
坂本奈月釋然一笑,露出可愛的虎牙,淡淡道:「謝謝您的提醒,我能分辨誰是好人,誰是壞人。」
「那就好!」大森唯沉默半晌,因為不善言談,頓時覺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大森醫生,你還在嗎」坂本奈月覺得電話里突然安靜下來,也有點意外,所以主動問道。
「我在的!」大森唯連忙應答。
「我還打算繼續學習漢語,請問以後還能麻煩你嗎」坂本奈月微笑著說道。
「當然可以!」大森唯心情為之一振,他原本覺得坂本奈月的父親出院之後,與這位女神的緣分即將就此斷絕,但沒想到坂本奈月主動請自己教她漢語。
「奈月小姐,我有個冒昧的問題,你為什麼要學習漢語」大森唯憋了很久,終於還是問出自己藏在內心的問題。
「因為漢醫治好了我的父親,我想了解華夏的文化,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想去華夏看看,大森醫生,聽說你曾經在華夏住過好幾年,到時候能當我的嚮導嗎」坂本奈月想了想,解釋道。
「原來你有這麼美好的想法!」大森唯見坂本奈月提起了華夏,突然變得很健談,從華夏的美食、人文,再談到名山大川。
坂本奈月原本只是隨口一說,沒想到大森唯滔滔不絕,也對華夏更加有興趣,笑道:「真希望我父親快點好起來,那樣我就有機會完成這個夢想了。」
大森唯笑著說道:「一定會很快好起來的。」
掛斷了大森唯的電話,坂本奈月從錢包里取出一張名片,她指著漢字,努力回憶大森唯教自己的那些發音,極不標準的啞聲道:「三味堂……蘇韜……」
……
蘇韜和倪靜秋在附近遊玩了幾個景點,蘇韜倒也挺享受這種慢節奏的生活。兩人都有共同的愛好,比較喜歡參觀有點文化沉澱的地方,相對喜歡抄襲大國文化的韓國,島國的文化其實更有自己的特色。
金閣寺位於在京都市西北部,建在衣笠山上,大部分華夏人都看過動畫片,背景便是這裡,因為寺中主要建築「金閣」外面包有金箔,才得此名。
面積不算太大,前後不過十幾分鐘就走完,準備下山的說話,蘇韜接到了越智淺香的電話。
越智淺香關心道:「蘇大夫,請問你現在在哪裡」
蘇韜如實說道:「我正在和倪靜秋在金閣寺參觀。」
越智淺香微微一怔,笑著說道:「那實在太巧了。我和冶平一直商量,找時間請倪總吃飯呢。還請你問一下倪總,晚上是否有空」
蘇韜笑著打趣道:「你怎麼不問我有沒有空」
越智淺香淡淡道:「如果倪總有空的話,你自然有空!」
蘇韜望了一眼身邊正大光明地聽著自己的電話,還朝自己點頭的倪靜秋無奈苦笑,笑道:「她已經答應了!」
「那好吧,我晚點就將地址發給你!還請注意安全。」越智淺香連忙說道。
掛斷了越智淺香的電話,倪靜秋得意地笑道:「不錯,成功地蹭到了一次飯。」
蘇韜笑著說道:「她是說還你的人情,我是沾你的光!」
倪靜秋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她如果誠心請你吃飯,明明有我的手機號碼,為何不打我的電話,而選擇打你的。越智淺香的情商還真夠高,知道我在旁邊,故意給我台階,真是個精明的女人。」
蘇韜沒好氣地望著倪靜秋,笑道:「人家明明請你吃飯,是一件好事,怎麼搞得有陰謀的樣子。」
倪靜秋微微一愣,反應極快地笑著解釋道:「這是女人的通病,見不得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對了,你不會看上這個島國女人了吧,說實話,女人見了都會覺得她很美。如果你不動心的話,那只能證明你不是男人。」
蘇韜愕然半晌,知道倪靜秋在詐自己,故意說道:「是啊,其實我一直對越智淺香很有好感,有幾個女人能做到像她那樣,為了丈夫的重病,滿世界地尋訪名醫如果我這輩子能遇到一個這樣痴情對我的女人,也是值了。」
他下意識地開始分析身邊的女人,呂詩淼、薇拉、蔡妍、水君卓、晏靜,雖說對她們都有信心,但還是有點擔憂,畢竟人心是會變化的。
倪靜秋不服氣地說道:「如果你有一天生病了,我也能像她那樣。」言畢,她覺得有點說錯話了,連忙佯作開玩笑地補充道,「因為你是我的男閨蜜,所以我會對你好的。」
下了金閣寺,正準備攔一輛出租車,不遠處傳來呼救聲,蘇韜循聲望了過去,依稀看見一個男童扭傷了腿,嚎啕大哭,下山的路陡,男童頑皮,蹦跳的過程中,一不小心受了傷。
蘇韜果斷走了過去,倪靜秋暗嘆口氣,跟停下來的司機道歉,讓他先行離開,望著蘇韜匆匆的背影,暗嘆了一口氣,這就是自己最喜歡蘇韜的樣子吧
每當遇到病人的說話,他總會毫不猶豫地迎上去,特別充滿魅力。
蘇韜走到男童的身邊,輕聲道:「我是一名大夫,請問可以幫忙嗎」
遇到這種時候,就不要遵循醫不叩門的原則了,否則,就是見死不救,違背了大夫救死扶傷的天職。
倪靜秋連忙與男童旁邊焦急的母親,翻譯了蘇韜的原話。
「你是醫生嗎請你幫幫我的兒子吧!」母親太過緊張,顯得有些語無倫次。
蘇韜得到了母親的同意,深吸一口氣,給男童摸了一下傷處。
男童哭得很大聲,蘇韜暗嘆了一口氣,並非普通的扭傷,傷及骨頭,腳踝位置有輕微的骨折和錯位。因為語言不通,在正骨的過程中,也就不講究什麼分散病人的注意力,他手法極快,幾乎讓男童沒有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已經將錯位的骨頭復原,男童甚至被嚇了一跳,停止了哭泣。
蘇韜隨身攜帶著行醫箱,先給他傷了的部位,塗抹了藥膏,然後取出小夾板,幫他固定住患處。
說起來繁瑣複雜,前後不過幾個呼吸的時間,用眼花繚亂來形容也不為過。
蘇韜收拾完一切,抹了抹額頭上的汗水,道:「傷筋動骨一百天,不過因為處理及時,如果不亂動他現在被我固定好的地方,一周之後就可以撤掉小夾板,慢慢康復了。」
等倪靜秋翻譯完畢之後,男童的母親連忙朝蘇韜彎腰感謝。
蘇韜留給那母親一瓶藥膏,道:「每天早晚個擦拭一次。」
男童的母親連忙口頭應諾道:「嘿嘿!」
蘇韜朝倪靜秋笑道:「處理好了,我們走吧!」
言畢,兩人就離開了這對母子,不遠處救護車也趕到了。
倪靜秋見蘇韜表情有些不悅,道:「怎麼了都說幫助人,享受到別人的感謝,應該是世界上最開心的事情。」
蘇韜搖頭苦笑道:「只可惜我白忙活了一場,那個男童恐怕還要被折騰一次。」
倪靜秋見男童上了擔架,被抬上了救護車,頓時明白蘇韜的意思,在島國蘇韜剛才用小夾板治療骨折的辦法,顯然是不受認可的,所以蘇韜才會有這種無奈的情緒。
「你可以將三味堂開到京都來啊相信以三味堂的實力,應該能獲得大家的認可。」倪靜秋心神一動,說道。
「沒錯,的確是一個好主意!」蘇韜也是眼前一亮。
等蘇韜和倪靜秋兩人走入出租車,不遠處站著的一名少女,方才一直男童和少女的身邊,她出神地望著消失的車影。
如果蘇韜注意到她的話,一定覺得很有緣,是自己那次在街邊,收拾偷拍裙底猥瑣男時,偶然幫助過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