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鳴有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蘇韜提醒道,「在他別墅的門口盯著沒用,還不如到他經常出沒的地方蹲守,那樣反而更有價值。」
「晁鳴除了喜歡打高爾夫球之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愛好。出行都有大隊的保鏢跟隨,我們很難下手。」江清寒搖頭無奈道。
「他有沒有親人?」蘇韜沉聲道,「從他的親人下手,也是一個很好的選擇。」
「他有個女兒,今年二十三歲,在紐西蘭留學,名叫晁燕,是他和已故妻子的女兒。妻子死了之後,他雖然身邊的情人不少,但始終沒有再婚。 」江清寒沉聲道,「晁燕學的是國際金融專業,等畢業之後,不出意外,會繼承他父親的家業。」
「父女倆的感情如何?」蘇韜好奇道。
「兩人的關係應當不錯,晁鳴幾乎每個月都會前往紐西蘭,和自己的女兒見面,而且他對女兒要求非常嚴格。晁燕嚴格以上講,是一個學霸,每年都能拿到一等獎學金,在自己的大學非常有名氣。」江清寒苦笑道,「晁鳴雖然性格歹毒,但對他的女兒倒是挺用心培養,看來當真是虎毒不食子。」
蘇韜沉聲道:「想要將晁鳴緝捕歸案,恐怕出發點還在晁燕身上。」
「你的意思是?」江清寒奇怪道。
蘇韜開玩笑道:「要不綁架他女兒,然後威脅他如果不自首的話,就殺了他女兒,你覺得他會不會俯首認罪?」
江清寒連忙搖頭,拒絕道:「這個辦法肯定不行,歪門邪道。而且,雖然晁鳴疼愛自己的女兒,但也沒有辦法確保,他會為了自己女兒,讓自己身敗名裂。」
蘇韜撓了撓頭,嘆氣道:「我只是個建議而已。」
江清寒沉聲道:「我會想辦法,找機會將晁鳴帶回國。你專心給那個患者治病吧,我這邊會妥善解決好自己的任務,不用你費神。」
蘇韜見江清寒準備掛機,連忙叮囑道:「如果遇到難題,一定要記得打電話給我。」
「放心吧,這裡雖然是香都,但還是華夏,我是個人民警察,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的。」江清寒面帶微笑,安撫了蘇韜一句才掛斷電話。
旁邊的張振已經吃完泡麵,用紙巾擦拭了下嘴,道:「江局,要不我們採納蘇韜的提議,讓人將晁燕帶回國,這樣晁鳴或許會投鼠忌器,乖乖地配合我們工作。」
江清寒搖頭嘆氣道:「你覺得以晁鳴的性格,他會讓把柄隨意給人揉捏嗎?不出意外,晁燕身邊的保鏢比他自己身邊的還要多,而且我們那樣做,若是被外界知道,會讓刑警的形象受損。」
張振搖頭嘆氣道:「主要是晁燕是個乖乖女,沒有什麼把柄可抓,不然的話,可以籌劃一番,找個藉口讓晁燕犯事之後,引渡回國。」
江清寒沒好氣地白了張振一眼,「你怎麼也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招術啊?」
張振哈哈大笑道:「頭兒,為達目的,偶爾要不擇手段,這可是你以前教我的啊。」
江清寒朝旁邊沉默不語的柴曉靜瞅了一眼,無奈道:「是啊,你現在算是言傳身教,讓曉靜也學會這類陰謀詭計了。」
柴曉靜接話道:「江局,你放心吧,我在警察學院的時候,就接觸過刑警辦案的原則,像對付晁鳴這樣的狡猾之人,偶爾也是要動點心機和手段的。」
江清寒搖頭道:「也要分人而言。晁燕在這件事上是個無辜之人,我們不能讓她因為自己父親做了錯事,連累她也受到傷害。」
……
晁鳴的辦公室內,一個賊眉鼠眼的瘦高個男子,站在沙發前,緊張地搓著手。
晁鳴打量著這個瘦高個,與身邊滿臉橫肉的大梁哥,好奇道:「他能行嗎?」
大梁哥笑著說道:「你別看爛猴長得弱不禁風,動起手來相當狠辣,只要稍微安排一下,那幾個從內地來的警察,絕對讓他們有去無回。」
晁鳴給管家使了個眼色,管家將手裡提著的銀色保險箱丟到爛猴的面前,沉聲道:「這裡面是兩百萬,事成之後,還有三百萬。你應該知道規矩吧!」
爛猴看到錢之後,眼睛放光,拼命點頭,「這件事跟其他人無關,如果我被抓了,會死扛住。」
管家安慰道:「放心吧,你的退路我已經幫你找好了。一旦任務完成,就會安排你去紐西蘭。你的女朋友,後面也會想辦法幫你送過去。」
爛猴拼命地點頭感謝,「謝謝老闆,我會完成任務的。」
管家這才從口袋裡掏出一把鑰匙,「對方一起是三個人,他們租了一輛麵包車。過兩天,他們肯定會跟蹤我們。到時候你開著卡車,撞死他們。這是卡車的鑰匙,你找時間熟悉和演練一下。」
管家說完,將鑰匙拋給了爛猴,爛猴反應很快,他是扒手出身,眼尖手快,精準地將鑰匙接到手中,嘿嘿笑道:「保證完成任務。」
「嗯,你出去吧,等執行任務的時候,再跟你聯繫。」大梁哥有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將爛猴給打發出去。
爛猴摟著錢走出門,感覺雙腿打顫,路都不會走了。他也幫大哥辦過事情,但這一次,大哥出手實在太闊綽了。
「等爛猴完成任務,你知道該怎麼辦吧?」晁鳴淡淡地掃了一眼大梁哥。
「我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會泄露秘密的人,只有死人。」大梁哥歪嘴笑道,「爛猴是個賭鬼,為了錢完全不要命,甚至誘惑他女朋友吸毒,然後拉皮*條,這種人渣活著完全沒有意義。你給他兩百萬,不出意外,今晚他就會全部輸光。為了剩下的三百萬,他肯定會拼命的。」
管家在旁邊沉聲道:「關鍵事情要幹得漂亮。」
晁鳴淡淡地揮了揮手,沉聲道:「就算殺不了那三個刑警,也無所謂,關鍵是警告他們,以後不要再煩我,讓他們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大梁哥信心十足地說道:「老闆,放心吧,這裡是香都,有我大梁在,誰也動不了你。」
晁鳴先是笑了笑,又皺了皺眉,看了管家一眼,沉聲道:「最近燕兒那邊的情況,你要多留意,注意別讓陌生人接近她。」
管家連忙應諾。
晁鳴是個心思縝密的人,否則也無法在香都闖出這麼大的一番事業。
……
蘇韜在房間裡休息了一會兒,程櫻過來帶他去正堂喝茶。
程家的正堂是很傳統華夏布局,在國內非常少見,正門正對著一張八仙桌,四周各放著一把椅子,正宗的八仙桌中央兩個位置,一般人是沒有資格入座的,只能由家主或者最年長的長輩來坐,下首兩對面的椅子左邊的同樣是主人家,右邊的則是客人,右手邊第一張椅子,坐的往往是身份最尊貴的客人。
蘇韜坐在右手邊的第一張椅子上,裘老中醫坐在正中間。
「蘇韜,請喝茶。」茶水上來之後,裘老中醫做了個請的手勢。
蘇韜端起茶杯,用茶蓋輕輕的摸去茶水上面的茶沫,然後向裘老中醫示意,這才輕輕的抿了一口贊道:「好茶,極品鐵觀音,用的還是山泉水,清香甘冽。」
「哈哈,好茶也要懂茶的人喝的出來。」裘老中醫對蘇韜很欣賞,華夏自詡禮儀之邦,但現在這個年代,懂傳統禮儀的年輕人可不多。
蘇韜雖說表面看似低調,但一言一行都很考究,沒有任何失禮的地方,很顯然林源對這些規矩很清楚。尤其是像裘老中醫這種傳統的人,非常在乎這些小細節,你可以實力不濟,但一定要有底蘊,尤其是和老中醫打交道,更是要在乎細枝末節。
宋思辰和竇方剛為何能欣然接受蘇韜成為自己的弟子,一方面蘇韜潛力無窮,另一方面則是蘇韜非常會做人。
裘老中醫心中微微嘆息,從蘇韜的表現來看,確實要比自己的徒子徒孫要強,不驕不躁,謙虛沉穩,這樣的年輕人確實很少見,也難怪他雖然年少,卻已經取得了那麼多成就。
裘老中醫更多的是欣慰,中醫後繼有人,也算是滿足他的夙願。之所以請蘇韜來正堂單獨喝茶,那是因為自己想抓緊時間,與他多聊一些自己畢生的經驗和心血,不僅是分享,也是探討。
人到了一個年齡,看待事物的角度不一樣,年輕時候的裘老中醫心中也有熱血,也會爭強好勝,但如今更多的是歸於平和,靜靜地看待世事沉浮。
他遇到蘇韜這樣的年輕俊傑,心中的想法,更多的是將自己知道的東西毫無保留地告訴蘇韜,然後讓這些智慧結晶在未來能夠繼續流傳下去。
兩人一邊喝茶,一遍聊天,內容很簡單,圍繞一些小病小痛,比如感冒發燒,發表意見。
程櫻在旁邊聽得很明白,但卻又覺得玄奧,這就是宗師級中醫的水平,能把最簡單的疾病,說得通俗易懂,但又蘊含著極深的奧義。
一杯茶喝完,邊上就有人上前添水,蘇韜正準備再喝一口,外面突然傳來零碎的腳步聲。
程櫻看見劉春帶著一幫人氣勢洶洶地走入,面色大變,連忙站起身,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