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陸詩瑤點破,躲在陰影中的蠍尾辮女孩索性直接站了出來。
「找我有什麼事?」她偏著頭,表情中沒有半點服軟的意思。在一旁觀望的左不由得暗暗心驚,生怕面前這兩人會因為意見不合掐起架來。
以陸詩瑤的性格,聽到女孩夾雜傲氣的說法肯定會皺眉懟回去,然而現在她只是愣愣地呆立原地,眼底流轉著說不出的古怪。
在看清來人面孔的瞬間,她的臉色就開始精彩起來。
那頗為幼小的容貌已經不止一次映入她的眼帘,腦後那條隨風擺動的蠍尾辮更是加重了這份熟悉感。
這是怎麼回事?陸詩瑤的眼角輕輕抽動起來,之前何望就用過這個外貌,雖然身上的氣息強度完全比不上眼前這個,但還是讓她心底泛起嘀咕。
兩種指向不同結論的猜測同時在陸詩瑤腦中浮現。
可惜現在掌握的情報還不足。不論是哪種眼下都缺乏決定性的佐證,她咬咬牙用冰冷替換掉臉上的動搖才開口問道:「想讓我袖手旁觀,總得給個合適的理由吧?」
右的臉色有些陰沉,陸詩瑤會選擇交流而不是直接衝上來動手可不是他所期望的發展。不過,他嘴角扯起弧線,對此他也不是沒有應對措施。更何況,心高氣傲的蠍尾辮女孩一定不會讓對話輕鬆的。
果然,女孩眉毛一挑,語調中基本沒有客氣的成分:「很簡單,我們只是想處理內部事務,不會影響到別人——不,順便還會幫某個叫……程寧的傢伙一把。」
淡藍色的火焰從陸詩瑤身上竄起,狂躁的火舌照亮漆黑的夜色。她抬起下頜,氣勢毫無保留的壓迫過去:「她怎麼了?」
「怎麼說我也是在幫你們的忙,你這態度算是怎麼回事?」然而女孩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動搖,責問的語氣中甚至展露出毫不遜色的壓力。
陸詩瑤攥緊拳頭:「如果你沒有出現,這一切根本都不會發生,我說的沒錯吧?」
「居然知道我是誰?」眉宇間終於閃過一絲詫異,女孩歪著頭,「我很好奇是誰告訴你的。」
「別想扯開話題。」
眼見矛盾激化,左連忙切入話題:「那個叫程寧的姑娘現在身體有些不舒服,我們接下來就是要消滅源頭從而治好她。」
言簡意賅的說明讓陸詩瑤的臉色稍微好轉一些,但繃緊的嘴角還是沒有放鬆下來:「口說無憑,誰知道你們是不是在耍花招。」
「你這人好煩,我們都已經坦誠到這個份上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蠍尾辮皺起眉,發出不悅的聲音。
陸詩瑤的臉色繼續難看下去。
沒辦法開口讓蠍尾辮改變態度,左只能苦笑著嘗試和陸詩瑤談條件:「這樣吧,我想剛才你避開我們是有急需解決的問題。那現在你繼續朝那個目標前進,我們把這傢伙帶走怎麼樣?」
似乎是對於這樣的讓步有所不滿,女孩撇撇嘴,所幸最終還是沒出聲。
陸詩瑤眼底活絡起來。
眼見形勢不妙,右卻不慌不忙,悄悄捏碎了藏在衣袖中的黑色圓球。
……
「不是我自吹,這種耗費體力的事我也就只能勉強做一次。」
「你那怎麼聽都不是自吹吧?」陳禹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沒關係,我們本來也就只有這一次機會。」
「好,算你欠我個人情。」
「你去做生意絕對不會虧。」
「那是你想多了,我怎麼隨性的人只會以最短的時間關門大吉。」
「原來你還有自覺啊。」胡扯幾句讓情緒穩定下來。陳禹壓低身體,「要上了。」
「那啥,我忽然有點後悔。」
「來不及了。」話音未落,他人已經沖了出去,當然為了照顧拖在身後的某人,他有意放緩了速度。
縱然如此,全力奔跑對楚繪而言也是件苦差事,大口的吐吸讓她整張臉略顯扭曲。
所幸雙方的距離本身不遠,衝到對方身邊也不過才一秒的功夫。
「無謂的掙扎。」看到朝自己砍過來的黑色長刀,何望冷哼一聲,揮動匕首迎了上去。
與之前的交手一樣,雙方再次經歷了一輪無功而返,匕首和長刀同時向後盪開。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氣,陳禹再次迎頭斬下。
「白費力氣很有趣嗎?」對方不慌不忙,匕首搶先一步落到他的攻擊線路上。
果然是在拖時間,即使自己這樣緊追不捨地攻擊,對方依然保持死守到底的架勢,陳禹的心中頓時一沉。不過手上倒是沒停。
手腕輕輕一抖,原本當頭斬下的刀身轉過微小的角度,鋒刃貼著匕首滑下。他攥緊刀柄,用力砸了下去。
何望的動搖只是一瞬間,下一秒,他空閒的左手就抬起來擋在了眼前。
「小心。」之前一直站在不遠處觀望的女孩忽然驚呼出聲。
怎麼回事?聽到驚呼的何望心中一凜,因為左手擋在眼前遮住視線,他沒辦法第一時間看到陳禹做了什麼,但眼角餘光一掃,就看見拳頭朝太陽穴砸了過來。
這傢伙瘋了?見他放棄防禦也要搶攻過來,何望雖然疑惑,但反應卻是不慢。
「喂,這傢伙身上沒有防禦了,動手。」
「哦。」女孩應了一聲,身上冒出淡淡的黑氣。
何望翹起嘴角,就算陳禹想打自己個措手不及,但以他現在的水準也很難造成有效的傷害,相反,撤去防禦的瞬間,擴散的病毒就能趁虛而入,到時候還不是己方隨意捏扁揉圓……
「碰」。
雖然聲音很輕,但在這連蟲鳴都沒有的環境下卻顯得格外清晰。
何望一時間迷茫起來,陳禹的兩隻手自己都看見了,那剛才這聲又是……等等,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一個人?
「咳咳咳。」像是咳血般從口中吐出黑氣,剛要動手的女孩忽然身形搖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跌倒在地。
她一隻手捂住小腹,另一隻手抬起,食指點向躲在陳禹身邊緩緩收槍的茶發少女:「你,居然偷襲……」
「哈?」左手貼在陳禹脖頸上,楚繪不屑地皺起鼻子,「你大意能怪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