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場人的目光,一下的全部聚在了楚安若的身上。
靜,只有那一個呼吸的時間,之後就是各種的竊竊私語聲和不削不信的嘲笑聲,也有那麼幾個刺耳的聲音不掩不飾的衝撞過來,只是因為場地關係,分辨不出來具體是誰說的。
更尷尬的是看病求醫的這位男人,他看著楚安若,頭搖晃的跟撥浪鼓似的,嘴裡硬生生的拒絕道,「你是中醫。我不看我不看,那苦藥我現在聞著就反胃,什麼推拿針灸的,我也不用,我不用。我都已經被你們看了多少年了,一點起效都沒有。我不看我不看,我只看西醫吃西藥!」
男人的這話話,令西醫隊顏面備增,自然也就另中醫隊顏面全無了。
「老伯伯,您先別忙著拒絕!」楚安若一邊說,一邊笑著走向男人,在靠近男人後,她壓低了聲,對男人招了下手,「老伯伯,我給你說句悄悄話,可使得?」
男人雖然對中醫情緒牴觸,但有白嫩嫩的小姑娘要跟他說句悄悄話,他還是挺願意的。男人就將耳朵湊了上去。楚安若略略靠近,在男人的耳朵邊嘰里咕嚕的說了一通。
隨著楚安若的張口閉合,男人臉上的表情也跟著精彩紛呈,先是有些驚愕,然後是不自然,有些尷尬,再然後是一臉的凝重,再再然後有些傷感。最後,是男人的一聲感懷長嘆。
「好吧,我就試一試!」男人終是松來口,慢慢的走向中醫隊伍。
楚安若也沒有因為勸服了男人而眉開眼笑,她的神色始終是淡淡的,溫潤的。
到是主持人點出了此刻大家最關心的問題,「哈,這位病人同意一試中醫隊的本事,好吧,我現在更好奇的是,楚安若楚同學跟他說了什麼,他為什麼一聽就同意了!我們等一下一定要問問清楚啊!」
這邊,有工作人員按照楚安若的要求搬上來了一張椅子,男人此刻在由楚安若細細的把脈,楚安若在診脈後用話筒問男人,「是不是腰背的地方始終有酸疼的感覺」。男人回答是。
楚安若就用話筒繼續道,「給我十分鐘時間!」話落,男人被楚安若要求面對椅子背面而作。等男人坐定,楚安若就上前,揭起了男人的上衣,露出男人乾瘦的脊背。
因為冷,男人吸了口氣。
而此時楚安若也飛快的從自己的衣服兜里取出了石針來。她的身上,針是不離身的。即便失去了記憶,這個習慣也依舊被她保持著。
楚安若取出長針,以精妙熟練的手法,扎向病人的穴位。主持人就在那問男人,疼不疼啊?
「我看著都感覺疼極了!」主持人道。
「沒什麼感覺,真沒有,哦,也不對,有點涼絲絲的感覺,很舒服!」男人遲遲疑疑的說道。
「咦,居然說不疼,還有涼絲絲的感覺,真的嗎?好吧,我們不打攪楚同學,我們請中醫學院的教授來說一下我們中醫針灸的歷史,如何?」
在熱烈的掌聲里,聶老教授被請到了台上去講解中醫的針灸歷史。因為楚安若之前說過她只需要十分鐘,所以聶老教授也沒有來講個長篇大論,幾乎在楚安若收針的時候,他的針灸歷史也講完了。
聶老教授有擔心的看看楚安若,見楚安若對他笑,他頓時松出一口氣,老臉上也笑了出來。
這個丫頭的厲害,聶老教授是真的見識過的。他的老腰毛病,就是給這丫頭治好的,只是這事情,沒有第二人知道了。
「好了,時間到,我們!」主持人興奮的一邊說著一邊走向坐在椅子上的男人,他要問問男人現在腰背的感覺是什麼,還疼不?但是不等主持人的話說完,也不等他靠近。原本對著椅背而坐的男子就已經站了起來,他原本是微微向前含著胸曲著腰身的,現在腰板被他慢慢的挺直起來,左右手擦到腰間,還做了幾個扭腰的動作。
隨著這幾個動作,男人眉目見笑,然後是嘴上哈哈的直出聲,「不疼了,真的不疼了!」方牡丹聰明的將話筒湊到了男子的嘴巴邊上,一句「真的不疼了!」,就清晰的進到了所有人的耳內。
「小姑娘,你真是有本事的!那麼多年來,還沒有誰真的治好過我的這個毛病,一個都沒有!」男人對著楚安若比了個大拇指,並且很享受的又扭了扭腰,並樂呵的哈哈直笑。
方牡丹幾個也樂呵壞了。
楚安若卻是搖頭,神色很嚴肅的對男人道「老伯伯,坦白說,您如今的感覺好了,也只是暫時的,您的病,並沒有根治。若要根治,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
「只要你能根治!」男人並沒有因為楚安若的話而生氣,反而很激動的看著楚安若,意思是只要楚安若能根治,那麼他就願意由她根治。
「好,鑑於時間問題,這個問題我們等比賽結束了再討論,好,我們有請下一位病人!」主持人控制著時間,他打斷了男人和楚安若的對話,讓工作人員將楚安若給帶了下去。新一輪的搶號比賽又開始了。
因著楚安若開了好頭,再下面的病人了,就並不是全部的人都去西醫那邊的,但是總體的說起來,還是西醫隊看病的人最多,西醫隊最後有病人位,而且診斷都是讓評委們讚嘆的。而中醫隊是位病人,大多的病診幾位評委還有些不同的看法。
這一輪,西醫隊明顯是贏了。
「如今,第一輪的結果還沒有出來,第二輪是平局,大家的基礎功底都是一樣優秀的,第三輪是裁定西醫隊勝,那麼最後的結果究竟如何呢,大家就要拭目以待了。今天是否會有最後的結局,我們誰也不知道,不過還有點時間,我們就進入到我們時珍大學的最後一個傳統環節,現在,來自各地各處的朋友們,可以向台上的人提問,無論什麼問題,能當場回答的,我們的主席和評委們都會當場回答的,若是不能,您的問題也會被記錄下來,等有了詳細的結果,我們會一一的回答的。至於我們的認真嚴謹的西中醫隊員們,你們到時候有自己的解答,也可以踴躍的發言。這一輪,對於你們來說,既是比賽,也不是比賽,你們隨意。至於提問的先後,我們還是依照剛才的辦法,那麼現在,大家把手裡的牌子舉起來!」
隨著主持人的話語落畢,台下齊刷刷的舉起了牌子,這一次舉起的人比之前多了很多。他們絕大部分的人還是奔著這最後一個環節來的。
問與答的溝通就跟之前一樣開始了。西醫隊裡的朱自省很漂亮的回答了二個問題,並且得到評委和主席們的鼓掌肯定。幾個學生們回答不了的,評委或者教授們則也給出了很好的回答。
每一位提問者都得到了滿意的回答。只中醫隊一直沉默的坐著,實在是所問的病例,很多都不在他們所會的範圍里。即便有幾個病例是他們會的,但也需要承認,西醫在目前的治療效果上要遠遠的高於他們中醫。
一直到一名身著燕尾服、帶領結、五十開外的老者被點到了名字。
老者站了起來,然後牽起了坐在他身邊的一名男孩子的手。男孩子約莫十來歲大,黑黑瘦瘦的,即便身上的衣服穿的很考究,氣質一看也不是富貴人家的,他縮頭縮腦,眼神虛浮,站起來後,甚至含起了胸,垂下了腦袋。
老者牽著男孩子,一直走到了台上。
「這是我一位故人的孩子,身體沒有什麼大毛病,就是咽喉一直疼的不行,醫院也去看過了,藥沒有少吃,但是情況並沒有改變!」老者說話的時候,語氣溫和,語速不緩不急,一隻手牽著男孩子,另外一隻反在背後,眼神是溫和的看著支持人的。
他給人的感覺是,非常的有教養。
「我想起評委和主席們給我這孩子看看,他究竟是怎麼了?」老者說著話,主持人就牽過孩子的手,帶了他去主席台那邊。
主席台上有中醫,也有西醫。幾人分別都給孩子瞧了瞧,都說孩子只是普通的咽喉發腫,吃一些消炎類的藥,過幾天就能好的。幾位位中醫說,孩子身體裡還有一點寒氣,身體需要祛內寒。
主持人就要拿老者將孩子帶下去。
「謝謝,我可以請評委們也幫我看看嗎?」老者眼睛看看評委席。
評委里就有人主動的向孩子伸了手,示意他過去。等孩子走過去後,評委席上的人也都幫孩子看了看,無論是西醫還是中醫,都說孩子是無大礙的,咽喉的腫痛是吃一些消炎類的藥確實會好的。中醫的說法和主席台上的那幾位是一樣的,都說孩子是有內寒。
老者的臉上看不神色的大變化,又對評委們道了謝,然後主動的伸手過去,牽了孩子就要下去。
「我可不可以看看!」楚安若再一次的開了口。人跟著又站了起來。剛才孩子被老者帶上台的時候,楚安若就一直盯著孩子在看。
「可以的!」老者很和善的說著,牽了孩子的手就走到了楚安若的面前。不等老者說話,孩子就伸出了手腕。
楚安若就伸出手指號了脈,左右二手的脈,她都號了。然後她讓孩子張開嘴來,仔細的看了看孩子的咽喉情況,又聞了聞孩子的口氣,之後又問了老者孩子的尿液情況。
老者將楚安若問的問題都回答的很詳盡,張口就來,似乎是早就作了萬全的準備的。
「我覺得,他不是普通的咽喉發炎!」楚安若最後遲疑了一下後,出聲道,「普通的消炎藥物是不會起效的,耽擱下去,會出現喉痹症!到嚴重的程度咽喉會發聲出現問題。」
楚安若的話,令的老者的眼睛一亮。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