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夏匯報完工作之後並沒有立刻離開的意思,看著喬舜辰的眼睛卻滿是為難,跟剛剛談工作時的自信可是相差太遠。燃字閣 http://m.ranzige.com
然而她所為難的事情也不得不說出來。
「喬總,我明天早上可不可以晚來一點?」
剛參加工作沒多久,而且還是實習階段。請假不是一個明智的舉動,但是明天對她來說真的很重要。
「公事還是私事?」
喬舜辰冷漠的問著。如果是私事,公司是不允許實習生隨便請假的。如果是公事他沒有意見。
「是……是私事。」
畢夏回答的有些猶豫,知道自己再給喬舜辰添麻煩。
「……」
然而就在喬舜辰要開口拒絕的時候,畢夏緊接著給出了自己請假的原因。
「我回到b城也快一個月了,還沒來得及去看看父親。二十年沒看他了,明天是他的生日我想去看看。」
「你簡歷上的地址是b城的」
喬舜辰覺得不真實,所以就多說了一句。
畢夏簡歷上的家庭住址明明寫著某小區,可她卻說自己二十年沒見到父親,這似乎就是一個矛盾的藉口。即使她這麼多年一直在外地工作,但不可能不回家。
喬舜辰之所以對畢夏的家庭住址記憶猶新,完全是因為那個小區他們家也有房子,而她母親就是從那個房子跳下來的。
只不過那個小區很大,畢夏家和他家也隔了很遠的距離。
「地址是我戶籍上的地址,現在房子也在。我……」
畢夏有所猶豫也有所疑惑,猶豫要不要說,疑惑喬舜辰為何還沒有想起她。既然知道她家是哪個小區的,怎麼就回憶不起來呢。
畢夏最後決定還是說出來,說出來給喬舜辰多一些提醒,也許就想起來了。
「我八歲的時候父親就去世了,安葬完父親我就跟著媽媽去了外婆家。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回來過,工作也不是在這邊。」
「媽媽可能是怕我回來見父親會傷心,所以這麼多年一直不讓我回來給父親掃墓。可是現在我回來了,回到這個城市,我不能不去看看父親。」
「請喬總給我兩個小時時間,這兩個小時的工作我今天就做完,一定不影響公司的事情。」
畢夏算是懇請喬舜辰了,知道這樣會讓喬舜辰為難,可她真的想去見見父親。
這回喬舜辰不知道說什麼了,沒想到他的一點點疑惑卻扯出畢夏的傷心事。
沉默片刻。
「只給你兩個小時,下不為例。」
喬舜辰沒忍心拒絕,不管是生是死,二十年未見面一定很想念了。
「謝謝喬總,我這就出去工作。謝謝!」
畢夏高興的鞠躬道謝,只是有一點還想不明白,喬舜辰為何還沒有想起她。
畢夏開心的離開,卻讓喬舜辰整個下午都沉寂在痛苦的回憶當中,就連開會都被影響了一些。
一下午都在煩惱著母親離開時的畫面,下班回家了心情也沒有好起來。
消沉的把晚飯吃完,就回了房間。本想著和秦靜溫談談的,但此時也沒有心情。
躺在床上的他只要閉上眼睛就是母親慘不忍睹的那張臉,只要想起母親他所有的怨恨都一股腦的回來。
弄得他很痛苦,很糾結,心緒煩躁的沒辦法控制。
秦靜溫本就是個敏感的人,喬舜辰一進家門的時候她就發現喬舜辰今天的狀態不對。以為是公司有什麼事情讓他為難,秦靜溫也就沒有多問。
平時吃過晚飯喬舜辰都是在樓下客廳里陪孩子玩,今天什麼都沒說直接回了房間,只能秦靜溫陪著孩子。
可是秦靜溫擔心著喬舜辰跟孩子玩也不踏實。
「你們兩個和周爺爺玩,但是不可以出去知道麼。媽媽去樓上看看爸爸。」
秦靜溫實在是擔心,就把兩個孩子交給周智便上了二樓。
來到喬舜辰的臥室門口,秦靜溫還猶豫了一下。她不知道自己進去能安慰喬舜辰還是給喬舜辰添麻煩。
猶豫了一會之後還是因為自己太擔心,索性不去多想直接推門進去。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秦靜溫走到床邊,看喬舜辰沒有睡便開口問著。
「正好你來了,我頭有些疼幫我按摩一下吧。」
喬舜辰因為想了一下午,因為被那個畫面糾纏了一下午開始頭疼起來。
「頭疼?晚上沒喝酒怎麼就頭疼了?中午在外面喝酒了?」
秦靜溫以為喬舜辰只有喝酒後才會頭疼,才這樣猜測著。
「沒喝酒,中午也沒喝。就是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就頭疼了。」
喬舜辰回答的同時已經躺在了秦靜溫的腿上,說著也奇怪,剛躺下來他就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鬆懈了一些。
「疼得厲害麼?」
秦靜溫繼續詢問著。
「還好,能忍住。」
疼得沒有喝酒時厲害,要是挺不住他早就叫秦靜溫了。
秦靜溫聽了之後沒有那麼擔心了,也開始給喬舜辰按摩。
「不管是公事還是私事,不要過於執著。你要學會自己調節情緒,這樣才能減少疼痛。」
喬舜辰頭疼因為私事還是公事,秦靜溫並沒有問。她只是勸喬舜辰儘可能的讓自己不要頭疼,因為她不可能一輩子守在他身邊,不可能他每次頭疼都能替他按摩。
「我也不想執著,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喬舜辰知道秦靜溫說的話有道理,可是控制不住他能怎麼辦呢。
秦靜溫沒在說話,可能她感受不到喬舜辰執著的程度,所以勸說可能也沒有太大的效果。
房間裡沉默了,秦靜溫不說話,喬舜辰也不說話。喬舜辰現在最想做的就是釋放一下著整個下午的壓力。
釋放壓力唯一的途徑就是把話說出來,於是他開口打破沉默。
「今天畢夏跟我請假,說明天早上要去墓地看她父親。」
說到這喬舜辰停了下來,似乎等著秦靜溫問她,似乎不知道該怎麼繼續說下去。
「然後讓你想起你母親了是吧。」
喬舜辰的一句話讓秦靜溫直接猜到了喬舜辰頭疼的原因。
「對,巧合的是畢夏的家和我家是一個小區。所以我就想起母親當時摔下來場面。」
就在喬舜辰說這句話的時候,秦靜溫明顯感受到他青筋在跳動。這就說明他被影響的程度很大,大到自己控制不住。
比較欣慰的是,他還能把這件事給說出來。這可能就是喬舜辰一點點的進步吧。
「這麼巧還真是緣分……不要想了,會折磨你一輩子的事情你幹嘛還要去想她呢。」
秦靜溫幫著喬舜辰阻斷這個回憶,那麼慘烈的現場就如同他爸媽當年車禍時一樣,想一次痛一次。
「我也不想可是畢夏的那些話就影響到我,會想到那個小區。」
喬舜辰也不知道怎麼了,以前他想起這件事很快就能調整情緒,可這一次他卻遲遲走不出來。
「跟畢夏什麼關係呢,是不是你們小時候認識呢?」
這句話秦靜溫剛剛就想說,但又覺得是泄露了畢夏的囑託。然而喬舜辰似乎感覺到了什麼,要不然不會一直提起畢夏。
「不認識,一點印象都沒有。就算認識也記不起來了,畢竟二十年了。」
「不過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畢夏倒是沒有陌生的感覺。」
喬舜辰想起了見畢夏時的第一感覺,但不會對他有任何影響。有些人天生就是大眾臉,看著都感覺不陌生。
聽到這這樣的話,秦靜溫覺得喬舜辰並不是一點都不記得,只是畢夏也在他丟失的記憶里。如果他沒有失憶,可能第一眼看到畢夏就認出來了。
「不要想了,想了了沒有什麼結果。要是想你母親了明天早上你也去墓地看看。」
秦靜溫只能這麼勸說,看過他母親,把悲傷釋放一下,可能就會好轉。
「好,聽你的明天早上我就去看看。」
和秦靜溫說出這些話,已經讓喬舜辰的心舒服一些。既然決定不談這件事,那就開始另一個話題吧。
「有件事我問你,你不能隱瞞。」
「什麼事啊?」
秦靜溫不以為意的問著,想不到喬舜辰要問的是喬德祥的事。
「前段時間你去見爺爺了?」
喬舜辰的問題問出來之後,明顯感覺到秦靜溫給他按摩的手停滯下來。
「啊。」
喬舜辰能問出這樣的問題,證明他已經知道,秦靜溫也只能如實回答。
「他說了你和我有不能在一起的原因?」
喬舜辰繼續問著。
「……」
這個問題把秦靜溫給難住了,怎麼回答啊。回答是,她就違背了和喬德祥的約定。回答不是明顯就是欺騙。
秦靜溫最後的選擇是沉默,然而沉默對於喬舜辰來說就是肯定的回答。
「就因為爺爺的一句話,你又開始沒有信心,開始躲著我疏遠我是不是。」
「你問的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的確沒有辦法回答,正如喬舜辰所說,喬德祥的確是她重新疏遠喬舜辰的原因之一。
「我……」
喬舜辰開口的同時坐了起來,和秦靜溫面對面坐著。
「我最佩服你,別人的話你都聽,就不聽我的話。我是惡魔還是黑暗使者,說出的話難道是詛咒麼。」
喬舜辰質問著秦靜溫,沒有冰冷的語氣,更多的是心疼。
「我不是聽他的話,就是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秦靜溫不是一個任由擺布的人,也不是一個沒有立場的人。之所以按照喬德祥的話在做,都是因為她和喬德祥的想法不謀而合。
「我的話就沒有道理麼?」
喬舜辰逼問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