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聖旨讀罷,整個落鳳居連半絲風絲也不聞。筆下樂 m.bixiale.com
青藍、青葉更是驚呆了,連大氣也不敢喘。齊齊張大了嘴巴看著秦公公手裡的聖旨。
雖然還沒來得及明白小姐和雲少主發生了什麼。但是從如今小姐和雲少主如此親密的相處來看。小姐是接受雲少主了。可是如今這聖旨說明日小姐就要和玉太子行大婚之禮,也就是要嫁給玉太子,那……那雲少主怎麼辦?
兩個人的腦子都有些懵。困難的從聖旨上移開視線看向屋內。只是玉痕正好擋在了門口,她們看不到屋內的情形,只是感覺到有一道極寒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的從屋內射出來。雖然對著的是玉太子,但是讓她們也感受到了那寒意透骨。
拿著聖旨的秦公公和他身後的一干人似乎也被那冰寒的目光凍住了一般。垂首恭敬的站著,再沒吱聲。
雲錦的目光猶如利劍,穿透簾幕珠翠,看著玉痕,那目光寒的似乎可以冰凍了整個東海的水。
玉痕依然如剛才來到一般,負身而立站在門口,一動不動。墨玉的眸子清淡的迎上雲錦的視線,一寸不移。在他冰寒的目光下更不見絲毫異樣。
四目相對,雲錦眸中的黑色越來越濃,玉痕的眸光靜如大海,巋然不動。
鳳紅鸞一怔過後,並沒有太多表情。如今這大婚之禮雖然來的突然,但並不是過多的令她意外。畢竟玉痕清楚明白的告訴了她不會放手。這一局棋,要玩到最後一顆字落下。
如今這棋局開始,或者是從她接受了玉痕這一局棋,答應嫁來西涼,從踏入西涼那一刻,就已經開始。這一路上多少驚變和死裡逃生,她都未怕。如今自然也不會因為這小小的猝不及防便玩不起的道理。
她雖然無所謂,但是不得不顧慮身邊人的感受……
鳳紅鸞感受到身邊人的氣息越來越寒,越來越沉,越來越陰暗,似乎再下一刻,就有一觸爆發之勢,而此時就是火山在醞釀著那最高溫度的爆發。
她伸手按住了雲錦的手。只感覺那手上的溫度,是從來沒有過的冰寒入骨。微微蹙眉,不滿的因為那冰寒的溫度灼傷了她的手指,埋怨的道「好冰!」
鳳紅鸞的聲音,是鮮有的輕柔綿軟。輕輕的、柔柔的,如一絲柔暖的風,將雲錦剎那間環繞。
周身的冰寒之氣瞬間因為這輕柔的一句話和放在手被上柔軟的手而退去了幾分,雲錦從玉痕臉上移開視線,看向身邊的人。
鳳紅鸞對著雲錦軟軟一笑,一雙眸子滿是嗔怪「若是不知道你是一個人,還以為我此時倚著一塊冰呢!」
這一笑,又是溫暖了誰的眼,又是灼傷了誰的眼。
玉痕卻是並沒有移開視線,而是沉寂的看著鳳紅鸞對著雲錦柔軟的笑。他早已經痛過了不是麼?又何須多痛幾次?
「真的很冰麼?」雲錦動了動手,反握住鳳紅鸞的手,手中的小手柔軟無骨,卻是如此的溫暖,一直從手心傳遞的溫度溫暖到他的心裡。聲音也不自覺的跟著她輕柔了起來。
「嗯!」鳳紅鸞點點頭,笑道「不過暖暖就好了!」
雙手都握住雲錦的手,手心不止傳遞的是溫暖,還是無聲的力量。鳳紅鸞一雙眸子盯著雲錦的眼睛傳遞無聲的訊息。
「你不是說要用你這雙手,為我們謀那十丈方圓麼?這一點兒小事兒才算得了什麼?你便沒有辦法了麼?」
「自然是不能任鸞兒嫁給他的!」雲錦接受到鳳紅鸞溫柔的目光。冰寒在那雙黑色的眸子上一寸寸的褪去。
明日行大婚之禮又如何?只要他回來了,還能如上一次他在千年寒池下一樣無力?
那是不可能的!
鳳紅鸞一笑,轉頭看向門口的玉痕,聲音一改溫柔,清冷如月「是不是大婚趕的太急了!」
愛情的國度里,裝下的一個人,便再也裝不下別人,即便那個別人再優秀。所以,這是她的選擇。愛一個人,便全然的愛一個人。
「不急。你來西涼,今日已經近一個月了。」玉痕淡淡開口。
聽到這般清冷的聲音對著玉痕,和剛才對著他如此溫柔的聲音,簡直就是天差地別。雲錦心中歡喜之餘,又是滿滿的幸福與感動。
鸞兒這是表明她的立場。他何等何能,得鸞兒如此相待!
鳳紅鸞沉默,不再開口。心中清楚,即便她開口,也改變不了玉痕做的這個決定。
「玉太子,奪人所愛,感覺很好麼?」雲錦目光再次直視玉痕。已經沒有剛才那種冰寒透骨,但是依然透著涼意。
想就這麼奪了鸞兒,想行大婚之禮,沒門!
「雲少主真的認為你那是愛麼?也許,她嫁給我之後,可以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愛!」玉痕揚眉。
「你以為你明日便能行大婚之禮?做夢!」他的愛,沒有人可以質疑。
「多說無益不是麼?那明日雲少主便等著喝喜酒吧!」玉痕忽然轉身,對著秦公公吩咐道「回宮去復旨吧!」
「是!老奴告退!」秦公公將聖旨雙手呈上給玉痕。
玉痕接過,秦公公一揮手,他跟來宣旨的人一併都退了出去。只是每個人走動的腳步僵硬。離開的落鳳居,依然全身冒著寒氣。
秦公公帶著人剛出了院門,五道身影便飄身落在了落鳳居。正是得了雲錦回來的消息趕來的錦瑟和掌刑堂四大護法長老。
那五人剛一來到,鳳紅鸞便知道來人是誰。更是知道,這個是太子府,沒有玉痕的同意,誰也別想闖進來。
雲錦面色瞬間一沉。好一個玉痕!想讓他們拖住他麼?甭想。
「雲哥哥!」錦瑟剛一落地,眼看雲哥哥就在眼前的房內,透過簾幕,他和鳳紅鸞那麼緊的靠在一起。心中的火和恨意騰的一下子就躥了上來,欣喜的小臉瞬間化為扭曲,就想過來先殺了鳳紅鸞。
雲哥哥是她的,這個該死的女人為什麼靠著雲哥哥那麼近?
錦瑟剛要向房內衝來,身子剛要動,大長老已經出手抓住了錦瑟胳膊「小主,不可衝動!」
錦瑟停住腳步,恨恨的盯著鳳紅鸞,果然因為大長老的話沒動,而是小臉委屈的看著雲錦,眼淚噼里啪啦的就掉了出來「雲哥哥!」
大長老長舒了一口氣鬆了手。這個丫頭至少還是懂得些分寸的,否則他對她就徹底失望了,再若當少主的面對鳳紅鸞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來,少主一定會對她下手。便真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看著錦瑟沒不聽話的大喊大叫要打要殺也同時舒了一口氣。
鳳紅鸞如水的眸子一閃,這個女人從今天起開始長腦子裡麼?
雲錦頓時皺眉。鸞兒在她面前哭,他會很心疼,可是看著錦瑟的眼淚,他只有厭惡。
「參見少主!」掌刑堂四大長老齊齊對著屋內一躬身。自然也清楚的看到少主眼裡的厭惡,心中嘆息。少主從小就不喜錦瑟,這麼些年依然未變。
「雲哥哥……」錦瑟哭的極為傷心,看到雲錦眼中的厭惡,更是傷心「雲哥哥,我都改好不好?我以後再不殺人了,我也不用死咒了,我都改好不好,我錯了……」
一邊哭著,錦瑟向著房間走來。
改?這樣的話她對他說了多少次了?雲錦面色絲毫未變「站住!」
「我不殺鳳紅鸞了好不好?雲哥哥,我知道我不好,我……知道錯了……」錦瑟果然聽話的站住,說到最後一句話哽咽難過,已經哭成了淚人。
雲錦沉著臉視而不見。
鳳紅鸞這是第一次聽到錦瑟說她的名字,而不是賤人。
「少主,小主從來了這裡日日等著少主,如今也知道錯了,您就原諒他吧,少主你應該知道誰才是你該娶的人。小主可是……」三長老看著錦瑟哭成那樣已經不忍了。
「可是什麼?」雲錦冷冷揚眉「我的事兒還輪不到你們管!都出去!」
「少主,即便你喜歡紅鸞公主,族主也同意她進門……」大長老開口。
「大長老,在下想你們弄錯了。明日本太子和紅鸞公主大婚,還請幾位觀光。」玉痕突然開口,打斷大長老的話。
大長老頓時一愣。其他三長老也是一愣。
錦瑟哭著的小臉頓時一喜。只要鳳紅鸞這個賤女人大婚,那麼她便不能和他搶雲哥哥了。立即止了哭,看向雲錦。
雲錦面色陰沉的看著玉痕。
「雲族的家務事兒,似乎還是回祥雲殿處理比較妥當,雲少主以為呢!」玉痕再次開口。迎著雲錦的視線眸光瞥了一眼鳳紅鸞「雲少主還有一個未婚妻沒處理。如此冷寒的對待自己的未婚妻,未免讓有些人看著膽寒。」
「今日是她,明日未免不是她。」玉痕意有所指。
雲錦頓時死死的看著玉痕。半響,偏頭看身邊的人兒,見鳳紅鸞面色清淡,垂著眼睫,對於外面的一切聞所未聞,沒有絲毫變化。
薄唇緊緊抿了一下。雲錦用力的緊握了鳳紅鸞的手一下,忽然起身站起來向外走去。
雲族的事情,的確該回祥雲殿處理。不應該在鸞兒的面前,他知道,她對雲族,有著很深的厭惡。雖然鸞兒不說,但是他就是明白。
出了房門,雲錦看也不看錦瑟一眼,抬步向外走去,路過玉痕身邊,停頓了一下「明日,你休想!」
「拭目以待。也許雲少主真喝玉痕和紅鸞一杯喜酒呢!」玉痕淡淡挑眉。
「雲哥哥……」錦瑟一見雲錦走了,連忙追了上去。她還沒到雲錦三步之內,眼前白色的身影一閃,雲錦已經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那速度太快,快的錦瑟距離如此近的距離都沒看清雲哥哥是去了哪個方向,小臉頓時一白,看向大長老。
「走!」大長老心中驚異,飛身而起。沒想到少主為了鳳紅鸞耗盡了靈力,可是如今看起來似乎功力又深了。按理說少主百日之內不能恢復才是。
大長老心中疑惑,二長老、三長老、四長老同樣是心中驚異加疑惑。不過四人很快便將疑惑打消。少主是雲族千百年來唯一的一個靈力和武學天才。在少主身上發生這些,雖然驚異,但是想想便是再正常不過。
這也是掌刑堂為何一直以來寄希望於少主通天咒大成,可以達成宿世心愿。不料想偏偏出現一個鳳紅鸞成為阻路石。這也是他們掌刑堂最起初要殺了風紅鸞的原因。
但是他們低估了少主對風紅鸞的決心。聲言如果掌刑堂再敢對她不利,他便毀了雲族。所以,他們掌刑堂再不敢輕舉妄動。
錦瑟一見四人離開,也連忙飛身而起,追隨著四位掌刑堂長老的身後而去。
轉眼間,一時間熱鬧的落鳳居剎那靜了下來。
玉痕看著雲錦離開的方向,一雙墨玉的眸子眯起。能在轉眼間便擺脫了掌刑堂找錯了方向。雲錦,這是在告訴他,明日他有能力阻止大婚之禮麼?
嘴角勾起,他到真的拭目以待!
玉痕回身看向屋內,只見鳳紅鸞身子懶懶的靠著軟上上躺著,已經閉上了眼睛。
靜默了片刻,玉痕抬步走進了屋。緩步走到鳳紅鸞面前,低著頭目光沉靜的看著她,低潤開口「你可會怨我?」
怨?沒有!鳳紅鸞閉著眼睛不睜開,淡淡開口「我怨的話,你會明日不大婚麼?會准許我離開麼?」
「自然不會!」玉痕道。
鳳紅鸞嘴角微勾「不怨。」
玉痕淡淡挑眉,即便鳳紅鸞看不見「我以為,你很想與他一起離開的。你會怨我如此。」
「我此時倒是真想看看,這一局棋該如何下。明日……我很期待!」鳳紅鸞嘴角的弧度加深。她很期待,在這般逆境中,那人能有什麼辦法扭轉乾坤。
畢竟,玉痕既然出手,從來都是萬無一失。
「我也很期待!」玉痕忽然笑了。
這一場爭逐,誰是棋盤,誰是棋子,誰是下棋之人。他拭目以待!
好的寶劍,總有鋒芒臨世之時。她是不是很有幸,成為這場爭逐的核心?鳳紅鸞想笑,卻是笑了一半又收回。
女人,其實最想要的,是安穩。她也是女人,她也不例外。
房間內再次靜了下來。玉痕也不再言語,同樣靠著軟榻的另一邊閉上了眼睛。
房間靜謐。
青藍、青葉呆呆的愣愣的站在院中,彼此對看一眼。悄聲的退了下去。
她們早先一直以為,小姐愛的是玉太子呢!否則小姐如何會嫁來西涼?可是如今小姐愛的是雲少主。無論是誰,她們只忠於小姐。小姐愛誰,她們就喜歡誰。
日色西移,天邊的晚霞如一片博大的輕紗,遮掩了整個西方天幕。霞光透過浣紗的格子窗射進房間。照在兩個人的身上,沒有甜蜜,沒有溫馨,卻是有著另一種的寧靜。
杜嬤嬤守在外面,看著房間。想著主子和公主若是能好該有多好。
一陣匆匆的腳步,進了落鳳居。杜嬤嬤臉色一沉,立即迎了出去。她知道,好不容易和公主獨處,主子一定不希望人打擾的。
來人是太子府大總管賀章,看著沉著臉迎出來的杜嬤嬤。立即止住了步。
「什麼事兒?沒什麼大事兒趕緊離開!」杜嬤嬤臉色不好。她是主子的貼身老人。比賀章這個太子府的總管有地位。自然說不客氣就不客氣。
賀章自然不敢得罪杜嬤嬤,立即道「嬤嬤,不是我非要來打擾太子殿下,是東璃的皇上和璃王說見不到紅鸞公主,他們今日便在太子府門口守著不走了。」
杜嬤嬤皺眉,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東璃的皇上和璃王總也算是紅鸞公主的娘家人。明日也是要觀禮的。而且二人身份也擺在這呢!若是真在外面守一夜的話,這不好……
但是她實在不想去破壞主子此時的寧靜。
「請他們……」鳳紅鸞開口,剛想說請他們過來。
玉痕截住話道「請他們到青雲亭吧!說公主稍後就過去。」
落鳳居畢竟是女子閨閣,不宜見客。
鳳紅鸞自然也不反對。
賀章立即躬身,連忙下去了。杜嬤嬤看著屋內,嘆了口氣。
鳳紅鸞半躺著的身子不動,繼續閉著眼睛小眯片刻才起身。見玉痕躺著不動,自己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走出了房門。
「奴婢帶公主去青雲亭!」杜嬤嬤一見鳳紅鸞出來,連忙迎了過來。公主一直未曾好好的了解太子府。青雲亭在哪裡怕是都不知道。
「嬤嬤,奴婢二人知道,就由奴婢二人帶我家小姐去吧!」青藍、青葉走過來。
杜嬤嬤猶豫了一下,點點頭。她去的確不合適的。想必東璃的君帝和璃王要和紅鸞公主說些什麼。早晚也是要退開的。
青藍、青葉立即引路,鳳紅鸞抬步向外走去。
出了落鳳居,青藍、青葉湊到鳳紅鸞的身邊,小聲道「小姐,相爺在您出嫁的第二日就對皇上遞了辭官文書。皇上准了!」
「嗯!」鳳紅鸞點點頭。她答應君紫鈺嫁來西涼的條件便是這個,自然是准了的。
「巧兒姐姐醒來了,卻是失了記憶,誰也不認識了。相爺將她收為了乾女兒,帶回鄉了。」青藍又道。
「嗯,也好!」鳳紅鸞點點頭。
想著當初她還想讓杜伯給巧兒弄失憶的藥,後來又作罷了。如今她失憶,忘卻了過去那些痛苦,可以過以後的日子。做她爹的乾女兒,總比跟著她強。
至少相爺告老還鄉,也是曾經權傾朝野的一國丞相。巧兒的終身,一定會很好託付的。
稟告完這兩件事兒,青藍、青葉不再開口。
鳳紅鸞卻是想著杜伯,想著巧兒,想著東璃發生的一切。自己那時候初來的恨意和張狂,後來的得理不饒人對付君紫璃,以及後來賜封御妹,聖旨休夫,還有和雲錦的糾纏……
這一系列事情。如今想來,就如過電影一般,是如此的清晰。
那時候的她……如今想來,卻是著實有些可笑!
鳳紅鸞啞然失笑。
青藍、青葉不明白看著小姐的笑。但也不問,只是看著青雲亭上站在那裡的那個人影,輕聲提醒道「小姐,到了!那邊是皇上和璃王殿下。」
鳳紅鸞點點頭,目光看向不遠處的青雲亭。
君紫鈺依然是一襲明黃,君紫璃依然是一身紫衣錦袍。二人依然俊美,卻是明顯瘦的不是一點兒半點兒。站在那裡,寬大的衣袍被風揚起,卻是更顯瘦如青竹。
鳳紅鸞目光清淡的看了二人一眼,抬步上了青雲亭。
隨著她出現,可以感覺到那兩道目光一直凝在她的身上。兩道目光,很是複雜。一時間倒是讓鳳紅鸞辨別不出那是何種的感情。
青藍、青葉不用鳳紅鸞吩咐,便站在了亭下。和東璃的護衛站在一起。
「別來無恙!」鳳紅鸞淡淡開口。身子站定,目光亦是清淡。
於君紫鈺和君紫璃,她有的只是清淡平靜。東璃那段過往早已經遠去。甚至她覺得,如今算下來,他們連朋友也是算不上的,雖然她頂著這個公主的名分。
君紫鈺、君紫璃並不開口,視線依然焦距在她的身上。萬千的情緒從兩雙眸子中來回變幻。
「怎麼,兩位皇兄這是不認識我了麼?」鳳紅鸞淡淡一笑,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紅鸞變了!」君紫璃沙啞的開口。
是什麼令她變了?雲錦麼?這些日子關於她和雲錦的傳言,他自然是聽了不少的。他想看看動了情,接受了雲錦的她如今是什麼樣子的,可是如今看了,這樣的她,卻是如此刺眼。
再不是滿身戾氣和張揚,那樣的溫軟嫻靜走來,他從來想像不到,她還可以如此溫軟。
「是啊,紅鸞變了!」君紫點頭,看著鳳紅鸞,聲音有一抹艱澀。
這樣淡淡而笑,眉眼間的輕軟柔和,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這樣的紅鸞,沒有淡漠,沒有冰冷,沒有不近人情,而是周身淡淡的隨意溫軟。他從來想像不到,紅鸞也可以化為一泉水。
雲錦,這個名字和那個人,該死的令他們嫉妒。
甚至嫉妒的發狂!
聽到兩人的話,鳳紅鸞不以為意。她本來就變了,不用別人說,自己清醒的看著自己一點點的變,誰也沒有她清楚。
就如一句話說的,清醒的看著自己一點點兒沉淪,沉淪在雲錦為她編織的柔情里。
君紫璃和君紫鈺看著鳳紅鸞,似乎要透過她如此嫻靜看入她心裡。
鳳紅鸞對兩個人直直打量她的視線無所謂,伸手為自己斟了一杯茶,輕輕的品一口,等著二人開口。明日就是和玉痕行大婚之禮。他們今日非要見她,自然不會真的只是為了看看她。
「本來以為紅鸞既然答應嫁來西涼,是心儀玉痕的。」君紫鈺走過來,坐在鳳紅鸞的對面,輕嘆了一句。
「哦?」鳳紅鸞挑眉。當時東璃那樣的情形,君紫鈺還會有時間想這個?
「也許你不信。其實如果你不同意,東璃與西涼勢必一爭高下,哪怕傾覆東璃江山,我是不會逼迫於你的。」君紫鈺再次開口「其實我曾經期盼過,是如此的期盼過你說誓死不嫁西涼。那麼我一定不逼你。東璃和西涼開戰,我甚至很想開戰。」
鳳紅鸞落下杯子,抬眼看了一眼君紫鈺。瘦的如刀削的臉上依然不損他的俊美威儀。看著他此時的神情,她不會懷疑他的話,也許真如此想過。
「沒想到,你愛的人是雲錦。」君紫鈺苦笑了一下。
鳳紅鸞不置可否,那個她一直逃避的人啊!最後還是沒走出自己的心。甚至,扎的更深。
「當時王弟回去和我說鳳陽城之事。我居然一點兒也不意外。」君紫鈺又道。
鳳紅鸞靜靜聽著。
「雲錦,他……」君紫鈺想說什麼,突然又住了口,對上鳳紅鸞的視線,笑了一下「他對你,卻是比我們所有人,都用盡心思。」
最後用盡心思四個字,君紫鈺咬的極重。
鳳紅鸞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
君紫鈺看著鳳紅鸞,偏頭看了一眼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鳳紅鸞的君紫璃「王弟,你不是有話要和紅鸞解釋麼?如今怎的不說了?」
君紫璃搖搖頭,解釋麼?如今見她如此模樣,已經沒有必要了。
「王弟在鳳陽城,後來返回去對雲錦出掌,是為了幫你試探你的心。」君紫鈺嘆道。
他和王弟,從她大婚出嫁那日,便都已經放開了。即便放不開,也要強迫自己放開。她從走出東璃,便從此走出了他們的生命。鳳紅鸞點點頭。那日其實她後來便看出來了。君紫璃的掌風是可以收發自如的。如果她不出手,君紫璃也會撤回掌風。不過是她心底被撞破的惱怒和不承認的難堪,讓她對他說出了狠話。如今倒是要感謝他了。
「喝一杯水吧!」鳳紅鸞拿過一旁的被子,斟了兩杯水,一杯放下君紫鈺的面前,一杯放在另一邊對著君紫璃道。
君紫璃點點頭,依言走了過來。端起被子,久久才抿了一口。
三人對角而坐。青雲亭風絲靜靜。
君紫鈺和君紫璃似乎只是為了享受這一刻的寧靜,有她在身邊。無論何時何地,都覺得有風有月,如此淡然優雅,隨意嫻靜,讓他們的心也不由得跟著放鬆下來。
半個時辰後,君紫鈺認真的看著鳳紅鸞「紅鸞,你既然愛的是雲錦,那明日……」
「可用我們幫忙?」君紫璃接過君紫鈺的話。
「早先無能,如今便還可以盡一絲綿薄之力的。」君紫鈺點點頭。
從紅鸞出嫁,這一個月來他加強戍邊,徵兵訓練,整合了東璃的兵將,幾乎是一個月未曾好眠。是不想在重複恥辱。至少若是有朝一日,再被兵臨城下,他東璃能有決戰之心。不像一個月前,人家是鐵石,東璃是弱卵。
「不用!」鳳紅鸞搖搖頭。若是要用的話,也不用她操心,有人會找他們的。
想起那人的無賴和張狂,若是用不到會讓人滾遠,若是用的到,他會無所不用其極,的確附和雲族的作風。但是他做出來,卻是不會令人厭惡。
「那好吧!」君紫鈺放下茶盞,站起身。
君紫璃也放下茶盞站起身。
他們來的目的,本來就是這個。既然她說不用,那麼便看明日吧!
鳳紅鸞坐著的身子不動,對著下面吩咐道「青藍、青葉,送兩位皇兄出府!」
「是,小姐!」青藍、青葉立即躬身。
君紫鈺和君紫璃聽到那句皇兄,齊齊笑了一下,至少她還是願意喊他們皇兄的。
抬步離開,那明黃的身影和紫衣錦袍的身影在一眾護衛的簇擁下很快就消失了視線。
鳳紅鸞又靜靜的坐了片刻,猜測著那人如今怕是很忙吧!畢竟玉痕這一招打了個措手不及。她總以為會在百花節之後呢,或者是百花節上出些什麼變端,也不用繼續以後了。如今不成想,大婚之禮,就在明日。
天色徹底的黑了下來,太子府卻是張燈結彩,燈火通明一片。
宮裡一波一波的來人,各種物事兒如流水一般的送往太子府。太子府的一種奴僕都齊齊忙了起來,但是井然有序,不見絲毫喧譁和忙亂。
鳳紅鸞坐在青雲亭內看著來來往往穿梭的身影,可見這一日,太子府定時準備了很長時間,從表面上看來一個個僕人淡定有序,顯然,該準備的都早已經準備妥了。
或者說,其實早就在等著這一日。
鳳紅鸞淡然的喝完最後一杯茶,此時青藍、青葉也回來了,她放下茶杯,走出了青雲亭。
「小姐,奴婢真擔心明日……」青藍輕聲開口。一臉擔憂。
「擔心什麼?應該期待才是!」
鳳紅鸞笑看了青藍、青葉一眼。她真的很期待,他的男人,在如此逆境中,如何扳回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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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啊,明日啊,親們,你們的票票,別攥著啦,也忒緊了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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