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洲州城的一百里開外。
有一個歇腳酒家。
酒家不算大。
這一個酒家建立在一個荒郊野嶺當中。
但是在酒家的旁邊,有一條道。
這一條道不是大道,但卻是通往州城的捷徑。
所以,時不時地,也會有人經過這個地方。
這一條通往州城的小道已經存在很久了,但是這一個酒家,倒是建立不過一兩個月。
但是這麼一個不起眼的酒家,並沒有多少人在意。
「快點快點.」
「該死的,這雨怎麼這麼大?」
「明天距離州城還有一百一十里,明天能趕到州城嗎?」
「不行了頭兒,我們需要找一個歇腳地方。」
六個漢子騎馬拉車,冒著大雨走在小道上。
「頭兒,看,那裡有一間酒家。」
露仁朝著自己的老大喊道。
為首的刀疤男子看去,沒想到還真是有一戶人家,而且好像還是酒家。
只不過這荒郊野嶺的,什麼時候有酒家來著?
自己上一次經過這裡的時候,也沒見過啊。
「頭兒,我們去留夜吧,這雨太大了,這條路又抖,前方山坡斜的很,萬一再有個泥石流什麼的,就不好辦了。」
一個臉上長滿麻子的男子說道。
「好,我們去歇歇腳。」
儘管刀疤男感覺這酒家有些問題。
但是雨太大了,真的是不能走下去了。
「店家,還開門嗎?店家。」
冒著大雨,幾人敲響了這一間野外酒家的大門。
「咿呀」
隨著房門與木板擠壓的聲音,屋子內的燭火逐漸照應了出來。
「在的。」
出來的是一個老嫗。
老嫗滿臉的皺紋,看起來六七十歲的模樣,佝僂著腰背。
老嫗穿著很尋常,就是普通老百姓的麻布麻衣。
但是老嫗乾枯的腳上穿著的那一雙紅色繡花鞋,實在是太過於惹眼了。
太紅了。
這一雙紅色繡花鞋在燭火的照映下,簡直就是比鮮血要來的紅。
而且還很乾淨!
乾淨的就像是剛剛做好穿上的一般,沒有一點點的塵埃。
「老婆婆,住店。」刀疤男開口道。
「一間房三百錢一晚,伙食費另算。」老嫗語氣冷淡,沒有絲毫的情感,對於客人看起來很是無所謂。
「三百錢一晚?這麼貴?」刀疤男有些不悅。
「就是這種價格。」老嫗點了點頭。
「得了得了,三百錢就三百錢,開三間房!」
為首的刀疤男大手一揮。
這種破地方三百錢一晚確實貴了。
但貴一點就貴一點吧,而且價格這麼貴,也確實是讓刀疤男放心了一點,要是價格低廉,刀疤男才會起疑心。
「諸位進來吧。」
老嫗轉身往酒家內走去。
幾個大漢跟著走了進來。
這一酒家內的布局其實挺一般的,沒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老闆娘,你們這裡有什麼菜,來點東西吃!」
刀疤男喊道,趕路這麼久,確實是有些餓了。
沒一會兒,老嫗走了出來,跟在老嫗身邊的,是一個少女。
少女看起來十三四歲的大小,扎著兩條麻花辮子,就是一個尋常的小女孩。
「不知客官想要吃一些什麼?」
老嫗走到他們身邊問道。
「你們這裡有什麼啊?」一個尖嘴猴腮的男子道。
「沒有什麼菜了,院子裡只有幾頭羊,老身我烤羊的手藝還不錯,就是有些久。」老嫗掃視了他們一眼。
聽到烤羊,六個漢子皆是流下了口水。
「收起你們的口水,看看伱們那沒出息的樣子。」
刀疤男拍著桌子訓斥道。
「烤羊大概要多久?價格如何?」
「酒水不要錢,烤羊二兩銀子。」老嫗說出價格,「差不多半時辰。」
「嘖,這麼貴。」刀疤男砸吧砸吧嘴,「算了,來一頭吧,先上一些小菜,墊墊肚子。」
「好的。」
老嫗帶著自己的孫女下去。
少女拿了一些小菜過來,然後趕緊跑開了,看起來有幾分的害羞,這讓刀疤男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女兒。
兩個時辰之後,老嫗拖著一個拖車過來,拖車上是一頭烤好的山羊。
聞著山羊散發著的熱氣,六個漢子都忍不住了,甚至都不怕燙地撕扯起了羊肉。
很快,六個漢子將一頭羊吃完了,心滿意足回房睡覺。
他們住的房間在後面。
在後院裡他們果然看到了四匹羊。
這一晚他們睡得很香。
但是深夜的時候,刀疤男在外面聽到了些許的動靜。
刀疤男坐起身,認真地聽了聽,好像是慘叫聲。
「喂!麻子,起來,麻子!」
刀疤男推搡著自己身邊的同伴。
「老大,怎麼了?」麻子迷迷糊糊起了身。
「你聽!外面有動靜。」刀疤男已經是握起了手中的長刀。
麻子認真聽了聽,還真是,好像是從院子裡傳來的,像是羊叫聲,也像是人的哭喊聲。
刀疤男走到門前,小心翼翼地打開一天小縫隙。
刀疤男看到穿著紅色繡花鞋的老嫗,拿著沾滿血跡的菜刀,朝著自己的房間一步步走來。
看到可怕的一幕,刀疤男猛然關上門,汗水已經是打濕了他的後背。
「麻子,我們遇到麻煩了,那老嫗」
刀疤男剛轉過身,看到的,是一雙比鮮血還紅的繡花鞋。
順著繡花鞋往上看,老嫗手提著滴著血的菜刀,站在了他的面前。
兩日後,晚上。
「陳路,這裡距離州城還有多久啊?」
通往州城的小道上,做在馬車上的王瞳掀開車簾問道。
「還有一百來里吧。」
陳路駕著馬車,之前王瞳騎的那匹馬也一起來拉車。
「不過天色晚了,我們得找一個地方休息一下,明天再趕路,這雨太特麼大了,不好走。」陳路就鬱悶了,這幾天怎麼一直下雨。
「誒,你看,前面好像有一酒家。」王瞳驚喜道。
「可以,就那裡了,歇歇腳。」
陳路來到那酒家,敲響了大門:「有問嗎,有人嗎?」
「咿呀。」
酒家大門緩緩大開,一個面無表情的老嫗出現在了三人的面前。
老嫗穿著一雙紅如血的繡花鞋。
「老奶奶,我們住店,多少錢一晚?」
「三百錢一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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