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 href="姜姬最新章節">
姜姬
購買v章比率不到50的人12小時後可以正常閱讀^^ 當然,立刻被身邊的人喊著「叔叔」「爹爹」「爺爺」給攔下來了。
姜姬和姜奔站在不遠處, 本來是想來看看是什麼人又來了, 但……實在沒想到這些古人這麼豪放!
這些人一哭就哭到了太陽快落山, 哭昏過去好幾個,最讓人吃驚的是昏過去的人里有不少年輕人,個個看著都像剛走過長征,而抱著姜元腿哭的那個老人卻堅持到了最後,被馮丙帶來的那個人背進了屋。
剩下的人繼續在山下紮營,但這回人可真是太多了,包圓了這座山不說,連附近幾座山都有人占領。
……這回姜姬真的要相信姜元是魯王的兒子了。
不是魯王的也是別的王的。
姜武背著她上山,她小聲跟他說:「我們不回去,就在外面打地鋪。」
姜武明白了,輕輕捏了她一下。
陶氏幾人也都在外面, 她們還在做飯。中午沒人吃飯,她們做了山一樣高的餅。她過去跟陶氏說今晚她們都在外面睡,「把屋子讓給客人」。
陶氏連連點頭,「應該的, 應該的。」她喊姜谷與姜粟,「去把這些餅給客人送去。」
&叫她們去, 我去喊焦翁。」姜姬攔住,現在最好別讓他們家的人走開太遠。她讓姜谷和姜粟去抱一些乾草,一會兒睡覺時鋪個床。至於在什麼地方做床,她讓姜奔去幫忙。
姜武一直蹲在她身邊, 緊張的不停劈柴,手中緊緊握著柴刀。
姜姬站在屋後喊焦翁,站得遠遠抱著劍的焦翁聽到呼喊立刻放下劍跑過來,「女公子喊某?」
姜姬指著做好的餅說:「還沒吃飯吧?你先吃,吃完再給其他人拿一些。」
焦翁也不見外,兩手都各抓四五張餅,狼吞虎咽的吞下去,又抓了好幾張,塞在懷裡,然後抱起籮筐走出去喊:「都來吃餅!」
一直在觀望的很多人也都過來了,可當有人想越過焦翁去灶邊拿餅時,焦翁就擋住,將下巴一揚:「這裡不是有嗎?」
有個漢子一雙牛眼直楞楞的,往前一撞,跟焦翁胸貼胸撞在一起,哼道:「某想吃那邊的!」說著,他的眼神很下流的往抱柴的姜谷身上打量了一圈。
焦翁回頭望,見姜姬站在那裡,以為這漢子打量的是姜姬,一言不發,直接一手握住這漢子的脖子,一手抓住他的胳膊,將他高高舉起!狠狠往下一摔!只聽一聲脆響,這漢子頭頸歪斜,一動不動,緩緩滑下山坡。
一個早就搶了幾塊餅躲在一旁吃著的人看到一個死人摔在腳邊,半點不在意的往旁邊挪了挪,順便跺了一腳把死人往下踹,繼續吃。
這些天已經有不少人投到姜元門下,只是此刻大半的人都圍在屋前,往屋中探看。聽到這邊的動靜,有人吼了一聲:「焦翁,何故傷人?」
焦翁應道:「他擋著某的路了!」說罷拾起巨劍,一時竟無人敢再靠近他。
屋裡,蔣淑聽到外面的動靜,看了蔣偉一眼,他明明記得這焦翁是弟弟身邊的人。
蔣偉低下頭,其實他也不是很想將焦翁送給姜元,只是焦翁當時第一個跳出來,他才……不過幸好姜元身邊有幾個人仍聽他的話。
一個壯士,蔣淑尚不會放在心裡,他有氣無力的握住姜元的手,目含熱淚:「大公子,是我等對不起您!」說罷推開蔣偉滾下榻,對姜元連磕數個響頭!
&哥!大哥!我來!我來!」這次見面,蔣偉已經發現蔣淑的身體是真的破敗了,他是真心心疼自家大哥,搶著跪到姜元腳邊拼命磕頭。
馮營和馮賓蔣淑不顧臉面滾下車撲到姜元腳下大哭時就被擠到一旁,進屋來還是站在角落。馮甲瞪馮營:蔣淑都能跪下去!你也去!
馮營……跪不下去。他除了跪過天地父母,連先王都沒跪過!
所以他垂下頭就當沒看到馮甲。
馮丙站在馮甲身側,對馮營早就失望透頂。可此時他去跪不如馮營跪來得好,蔣淑跪了,只要馮營跪才算能相提並論,他去就該讓人懷疑是不是馮家只把蔣淑看成是和他馮丙一樣的人了?那還不如撐住架子,誰都別跪。
蔣淑和蔣偉都磕得額上直冒血,姜元卻仍咬緊牙不吐口說要回國繼位。
這也是應有之意,沒有三辭,怎麼顯得他姜元不慕富貴權勢?他所說的姜鮮讓位於朝午王的高尚之舉也要穿幫了。
蔣淑心知肚明,但他這頭也磕得半分沒摻水。一直鬧到半夜,姜元堅持把床讓給蔣淑,自己睡地板,其他人都到外面席地而眠。
蔣偉不放心蔣淑,又知道蔣淑一定會趁這晚上跟姜元說話,所以避到了外面。他一從屋裡出來,從人就趕緊扶著他,「叔叔,快去敷藥!」
蔣偉搖頭,「裹一下就行。」他不要厚布,只肯薄薄的包了一層,不一會兒血漬就滲出來了,「這樣就好。」此時星月低垂,他舉目四望,看不到馮家人,問從人:「馮家都誰來了?」
從人道:「馮甲、馮賓還有馮瑄。」
蔣偉捶地,「怪不得看不見他的人!」怪不得馮家能走在蔣家前頭,如果不是蔣淑帶人硬是趕上來,只怕就要被馮家搶在前頭了!
馮家幾人避得很遠,他們需要商量一下。目前看來,情況並不樂觀,雖然他們也來了,但現在蔣淑與姜元在一起,只怕到明天,姜元就可以姓蔣了。
&老奴一張口,能把黑得說成白的!」馮甲氣怒,撕扯著餅往嘴裡塞。這餅是他們家的從人做的,裡面還裹了豬油和白糖。
馮營老神在在,「都怪我沒病一病。」他自嘲道。
&怪你!」馮甲毫不客氣,「蔣淑趕路趕得只剩半條命,你怎麼還能站著?!」
馮營一向不跟馮甲一般見識,低頭喝湯,還夸湯煮得好。他那童兒也隨車來了,小小少年倒是曬黑了不少,看著像是吃了苦的,他的鞋也早跑丟了,又沒帶新的,雖然也蹭著馮營的車坐,但腳也走得全是血泡,聽了馮營的話一臉不高興,「爹別誇了,就是昨晚上沒喝完的湯,當時你還說菜沒洗淨有土腥味呢!」
馮營的這個養子是他的老奴留下的唯一根苗,老奴已經去世,他就把這小孩子收做養子帶在身邊,除了需要服侍他起居,平時吃穿用度與家中公子無異,還由他帶著開蒙,讀書、習字、御馬、彎弓,樣樣不落,像馮瑄一等的見到這小童兒也當成家中子侄對待。於是這小童兒就養出了這麼一副脾氣,但他機靈懂事,極擅看人眼色,偶爾淘氣任性卻也是孩童的天真爛漫。
馮營被自家童兒拆台,索性把湯給他喝,攆他去鋪床,「把床鋪厚點,省得早上起來又說被草梗子扎的一晚上睡不著,翻來翻去,我也睡不成!」
童兒出去後,馮營問馮瑄:「你去哪兒了?剛才怎麼不見?」
馮瑄手中握著一柄劍,到這裡後就片刻不離,只用另一隻手吃餅喝湯。他笑道:「我自然是去見我大伯母了。」
馮甲一愣,馮賓先反應過來,就瞪馮瑄,馮營唇邊帶笑看馮甲,於是馮甲聽懂了!舉手就把餅砸到馮瑄頭上。
馮瑄接住餅自己吃,嘿嘿道:「我那大伯母……」
&要無禮。」馮營道。
馮瑄便改了口,「女公子似乎不信我等,我瞧她一早就把母姐都叫到身邊,幾人遠遠避開了我們。兩個養兄持棍,雖不精通,但一身勇武不容小看;還有個壯漢,抱著一柄巨劍,因一人對女公子不敬就被他給殺了。」
馮甲想起,道:「就是剛才?」
馮瑄點頭,「就是剛才。」
馮甲微微皺眉,他曾經娶過兩個妻子。娶第一個妻子時,兩人都是少年,俱青澀無知,他至今都記得她在窗下梳妝,他站在外面看,卻不敢進去打擾她。
可一場風寒過去,她就這麼去了。
娶第二個妻子時,他已經背負起家人的重擔,開始擔憂起馮家的前程與命運,天天與馮營爭鬥不休。這個妻子給他生了兩個女兒,卻都夭折了,他並未怪她,她卻終日不得展眉,前年鬱鬱而終。這個妻子死時,他真是鬆了一口氣,不像第一個妻子走時,他傷懷不已,足有三年不敢想起她,一想起就落淚不止。
到了這把年紀,他期望的妻子最好能溫柔和順,能愛護家中小輩,能一心一意為馮家著想。如果能娶到姜元之女對馮家當然有好處,但從馮瑄的講述中,這位女公子卻不像性情仁善之人。
從剛才就能看出,姜元的夫人以及兩個養兄都聽她擺布,何況還有一個忠勇不凡的武人在她身側。
這樣的妻子,對馮家是福是禍?
見馮甲陷入沉思,馮營沒有去打擾他,他巴不得能清淨點。不過他覺得,似乎馮家能迎娶這位女公子的機會已經越來越渺茫了。這一點,馮瑄也早就看出來了。
這對叔侄對了個眼神,都舉碗痛飲起來。
童兒鋪完床回來,見一鍋湯見底了,臉色登時就不對了。
馮營見此就問他,「鋪床時看見蛇了?」
童兒躲得遠了才小聲說:「……今早那馬桶,我忘在河邊了。」
於是夜裡就沒馬桶了。
於是如果馮營有夜尿,只能下車隨地撒了。
這真是太難為馮營了。
馮營:「……」
姜武道:「我掏蛇洞的時候你還沒出生呢,放心。」老鼠和蛇都收拾乾淨了,他正要把火堆移開,把這些給埋進去,姜姬道:「等等,我帶了鹽。」
姜武大喜,「快給我……我來抹,鹽咬手。」他拿過布袋把蛇和老鼠里外都抹上一層鹽,和野菜一起包上,埋在洞裡,再把火堆移回來,等上一會兒就會熟了。
日至中天,坐在溪邊的姜姬看看日頭,問姜武:「……回去你該挨打了吧?」
姜武一縮脖子,手上拿著幾枝嫩樹枝甩得咻咻響。
大概是因為那馮丙走了以後再也沒有音信,姜元的心情這個月以來越來越壞了。這個家裡,除了姜姬沒挨過他的巴掌,陶氏、姜谷和姜粟都挨過打。而受傷最重的是姜武和姜奔。姜元一直在教他們習武,以前受傷再多,畢竟是打熬筋骨的時候,一開始總是會受些苦的。而且當時也能看出姜元並非故意令他們受傷。
但這個月可不一樣了。
姜元一直以來讓他們學的都是棍子,自馮丙來後,他讓他們在棍頭裝上了箭頭,以前被棍子擦到就是一道青腫,現在碰到可就要出血了。而姜奔和姜奔在姜元手下就是挨打的份,哪天身上不帶幾十道傷?
幸好那馮丙也送了傷藥來,可能想他們在此地尋醫不便。不管怎麼樣,有了藥,姜武和姜奔才沒出大問題。
姜奔是不管挨再多打,姜元一句話,讓他站就站,坐就坐,只怕讓他去跳坑,他也沒有二話。姜姬勸過幾回,反被姜奔轉過來勸「爹是為我們好」。
倒是姜武挨了打雖然不敢反抗,心裡還是知道好壞的。讓他說姜元壞話他不敢,但最近卻喜歡借著姜姬出門的機會躲出來。
哪怕回去後姜元生氣會罰他,那也比挨姜元的打強,因為那時姜元的怒火早就發泄完了,對姜武也就是讓姜奔執棍打几杖之類的,而姜奔也早沒了力氣,再怎麼運力氣也打不重。
作者有話要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