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姜黎黎以為她知道。
她認為傅行琛喜歡她。
現在,她搖頭,「不知道。」
「圖你聽話,我以為你跟別的女人不一樣。」
傅行琛背脊抵著座位,難得耐著性子跟她溝通。
他不喜歡整日吵架,找麻煩的女人。
男主外女主內,像姜黎黎這兩年的表現他就很滿意。
她不過問他的行蹤,不管他工作上的事情。
他也不會把工作的情緒帶回家,回到家裡只是一個丈夫。
他們上床,契合,除了她有點兒弱餵不飽自己,他覺得他們很適合做夫妻。
不過,他並不知道他這個丈夫除了上床合格,其他表現都不合格。
姜黎黎不明所以,側著身體看了他幾秒,臉色突然蒼白。
張青禾跟姜成印的相處模式,傅家人很清楚。
傅家跟姜家幾代世交,她跟傅行琛的婚事是爺爺輩的人定下的。
因為姜成印重男輕女,個人品行的原因,傅斯軍跟姜成印的關係疏遠了許多。
傅行琛是覺得,她會跟張青禾一樣,是任由丈夫拿捏的性子?
所以他娶她,是覺得她不會管他跟林夕然苟且,安安分分做傅太太,不吵不鬧?
「那你知道,我為什麼離婚嗎?」
她細眉緊擰,唇瓣抿著。
傅行琛不語,也不知是不在意她為什麼離婚,還是不知道。
她自顧自地答,「因為我跟別的女人一樣,不想要一段沒有感情的婚姻,不想做你洩慾的工具,也不想當你的遮羞布!」
末尾那句,她幾乎是低吼出來的。
細細的天鵝頸凸起青筋,激得臉頰漲紅。
「別一副我欺負了你的模樣,你要真那麼有骨氣,就不會跑到老宅去告狀!」
傅行琛沒認真聽她說了什麼,他仔細打量她。
多少個夜晚,她累得直不起腰會像小貓兒似的對他又啃又咬地反抗。
結婚兩年來,她只在那種情況下反抗。
眼前充滿抗拒的女人有幾分陌生,卻讓他征服欲大增。
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勾人招數,欲擒故縱?
「我,我告什麼狀了?」姜黎黎一下頓住。
難不成是傅斯軍找傅行琛了?
她應該沒透露什麼對傅行琛的不滿。
畢竟是瞞著傅行琛去的傅家老宅,她從理直氣壯到心虛,一下像被扎破了的氣球,泄氣了。
「姜黎黎,談個交易,安安分分做你的傅太太,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但以後你安分守己!」
傅行琛面色緊繃,拿出商業談判的架勢。
他將籌碼拉到最足,「你若還想要每個醫院的病例,就答應!」
姜黎黎瞳孔一震,果然,傅斯軍把這件事情交給了傅行琛處理。
她被傅行琛抓住了軟肋。
看到她變臉色,傅行琛的面容緩下來,一瞬間擺上掌控主權的上位者姿態。
他不像在跟妻子說話,像在施捨路邊乞討的乞丐。
仿佛他能給她傅太太這個位置,是她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應該感恩戴德地聽話,不該奢求什麼愛情,更別奢求他給她除了傅太太位置以外的任何東西。
她唇上血色褪盡,呼吸薄弱,快被他散發出的濃烈施捨感吞沒。
這樣的她,又有點兒可憐。
傅行琛伸出手,握住她放在腿上的手。
他粗糲的指腹輕輕擦著她光滑細嫩的手背。
他朝她傾身,她周圍漸漸灼熱。
「跟我回家,嗯?」
他氣息粗重。
濃濃的荷爾蒙氣息把姜黎黎包裹,姜黎黎大腦無比清晰。
她在思考,拒絕傅行琛,還能否找到其他辦法,拿到江城各大醫院的病例?
找不到。
她心如明鏡的那一刻,便做出了選擇。
她繃著身體沒動,任由傅行琛微涼的薄唇落下來。
車廂內劍拔弩張的氣氛漸漸轉變,變得滾燙灼熱。
深秋的第一場雨來得突然,車燈照亮前方空曠的馬路。
細細密密的水珠兒落在玻璃窗上,又一顆顆地滑落下來。
雨聲交織著男人的粗喘,姜黎黎抵在他胸口的手被他拿來。
禁慾幾天,他憋得難受,恨不得在這裡辦了她。
他們從未試過在車上,他想試試。
全然不顧懷裡的女人還有些抗拒,她還沒有開口答應什麼,他大手托起她,把她抱到自己身上。
她不會拒絕的,她這次雖然鬧了些,但她這個人懂分寸,知道把握他給的機會。
姜黎黎確實沒拒絕,因為她知道拒絕的後果自己承擔不起。
但她也沒有答應。
只要她不親口答應,待姜恆的事情解決,她再提離婚,就不算出爾反爾。
傅行琛情難自禁,她衣衫不整,頗有要在這兒辦了她的架勢。
她承認他是喜歡她這副身體的,但僅限於喜歡這副身體而已。
這兒畢竟是在外面,傅行琛的教養讓他有一定的分寸。
他開車回了家。
車窗一層水簾不斷落下,映出他眸底不斷躥升的火苗。
他周身有所需求的氣氛太濃烈,濃烈到姜黎黎眼底的哀傷被完全忽略。
姜黎黎想,都睡過這麼多次了,再多睡幾次,又何妨?
真到了那一步上,她才發現心理上的落差,是她無法忽略的。
以前,他吻她時,她腦海里總是幻想他深情的樣子,總是覺得他們是相愛的。
現在,就算他那張矜貴的面容,再為她而失控,她也無法沉浸在這場歡愛中。
因為這場歡愛,這段婚姻的繼續,是傅行琛拿權利換來的。
這是一場交易。
車外雨聲淅瀝,車廂內姜黎黎咬牙配合。
傅行琛很滿足,滿足到有些失控,明知這樣會弄疼了她,卻還是沒忍住。
就當她這幾天不乖的懲罰吧!
而且她,臉頰潮紅目光迷離,也在享受!
這樣的懲罰,都是便宜她了。
後半夜,雨勢漸漸小了,他們從車上轉戰到別墅內。
姜黎黎身上只裹了他的襯衫,兩條細長白嫩的腿露在外面。
看到她柔弱的樣子,傅行琛本就沒滅下去的火兒又被勾起——
一夜未眠。
姜黎黎渾渾噩噩,半睡半醒。
她聽見傅行琛接了個電話,聲音帶著事後嘶啞,還有幾分著急,「夕然,在我沒到之前,你先保護好自己,躲起來!」
傅行琛下了床,進衣帽間換衣服。
不過兩分鐘,他穿著黑色的西裝長褲,白色襯衫出來。
路過床邊時,姜黎黎撐著酸軟的身體爬起來抓住他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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