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姬松洗漱完畢,這才在眾人的幫助下靠在椅子上,此時外面已經聚集了校尉以上的所有軍官,正在等待大總管召喚!
「眾將入帳議事!」
冬!冬!冬!
戰鼓響起,在往日三通鼓不到,斬首示眾!
但現在,卻在一刻鐘不到就全部到了。筆硯閣 m.biyange.net
「我等拜見大總管!」眾人單膝跪地,聲音震天。、
往日,眾人不過躬身抱拳行禮即可。此時,卻對姬松行跪拜大禮,這其中心意,他豈能不知道?
「坐!」
「謝大總管!」
眾人並沒有因為姬松雙腿殘疾而對他產生什麼輕視的舉動,甚至比之前更加的尊重和敬畏!
他當日寧死不許大軍救援,更是在生死存亡之際,下令劉仁軌統帥大軍。如此種種,姬松的舉動徹底贏得了所有將士的敬重和愛待!
軍中的感情純粹而簡單,對於這樣的大帥,他們打心眼裡喜歡,在這樣的人收下當兵,他們前所未有的安心和敬畏!
姬松環視左右,由於身體虛弱,他的聲音並不大,但所有人都傾耳聆聽,沒有絲毫不滿!
「本帥殘了!」
他指著自己的雙腿道「從此再也站不起來了!」
「但我軍勝了!」
「並且是大勝!」
「值了啊!」
姬松並沒有對自己殘廢的事實進行迴避,人們不會因為你完好無缺對你尊重,有時候也不會因為你殘缺而不尊重。
最重要的是自己,要是連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不尊重自己,還指望別人看得起,尊重自己?
「大帥!」
沉臻紅著眼睛上前大聲道「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您的雙腿,將士們就是您的刀劍。只要您一聲令下,我等必將效死!」
「不錯,您是不能站立了,但您有我們,有我們萬千勇士。我們就是您最堅強的後盾,只要我們還在,誰敢瞧不起大帥?」
劉仁軌獰笑一聲「我劉仁軌讓他生死兩難,後悔來到這個世上!」
其他將士轟然大聲道「我等願為大帥手足,為大帥手中刀劍,勇往直前,斬殺一切敵人!」
姬松突然笑了,並且笑聲越來越大。
「哈哈哈哈哈!」
「好,好!」
「我姬松有你們這樣的弟兄,還怕得誰來?不就是雙腿殘了嗎?我姬松照樣可以帶你們打勝仗,打更大的勝仗!」
「爾等信否?信我姬松否?」
眾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火熱。
這才是他們心中戰無不勝打大帥啊,不能走怎麼了?只要他們在,豈能在讓大帥親自廝殺?
那才是他們的恥辱!
「信!」
「信!」
「信!」
「萬勝!」
大帳中。
姬松正坐在塌上畫著什麼,這是一塊木板,手中拿著一根木炭做成的筆。只見他拿著筆在木板上畫著什麼。
走進一看,發現原來是四個輪子的椅子,只是在前輪做了個萬向的裝置,兩邊有扶手,後輪大前輪很多,在後輪的外圍還有一圈稍小的轉輪。
要是後世人看到這裡,一看就能看出來這就是輪椅。
沒錯,在今早發現自己不能自理的時候,就有了這個想法。殘疾怎麼?誰說殘疾人就不能照顧自己了?
嘩~
「大帥您找俺?」
正在他畫的出神的時候,一個憨厚的漢子來到帳篷,身邊還跟著顧程處嗣,尉遲寶琳、李德賽等人。
他看門都瞧瞧地看著姬松,好似擔心什麼似的。知道發現姬松沒有人麼反應,這才鬆了口氣。
姬松抬頭一看,朝程處嗣招呼道「你們先坐,我找老張頭投點事,等下咱們再說!」
程處嗣聞言連忙道「不急,不急,你先忙你的,我們站著就行!」
看到他那樣姬松也沒說什麼,朝老張頭招招手,示意他上前。
「你看看,這東西能做出來吧?」
「你先看看,有什麼問題,咱們再討論!」
老張頭是軍中的木工大匠,那手藝是沒得說,小到尋常家具木偶,大的軍用器材,維修戰艦,這都是他的那首好活,不然也不會被任命為後勤大匠。
「這是」
當老張頭拿過姬鬆手中的木板,看清上面圖畫後一愣,隨即不著痕跡地看了下大帥的腿,心中一酸。
「怎麼?這有什麼不敢說的?」
姬松沒好氣道「廢了就是廢了,但我想著也不能什麼事情都靠別人不是?你看,我就像了個辦法,這東西就輪椅,前面這個叫萬向輪後面這個圈能讓坐在上面的人操作」
「可看懂了?」
老張頭突然跪倒在地,紅著眼睛道「大總管放心,俺老張頭定要給大總管打造好這個東西。」
「起來,起來,你這是幹什麼?」
想要將他扶起,卻發現以前多麼簡單的動作,現在做起來卻格外吃力!
「難道還要我扶你不成?」姬松沉聲道。
「不用,不用!」
老張頭連忙站起來,說道「大總管放心,這東西能造,並且我一定盡最大努力做到更好。」
「您先休息,我這就給您做去!」
說完也不搭理其他人,風風火火地朝外跑去!
「這老張頭」
姬松笑著搖了搖頭就不去管他。
於是看向程處嗣他們,笑道「怎麼了這是?打了勝仗不高興?怎麼一個個愁眉苦臉的?就像是誰欠你萬八千的?」
「來,給哥笑一個!」
「哇~」
程處嗣一大老爺們突然就哭了出來,上前抱住姬松,哽咽道「是兄弟沒用啊,竟然讓你成了現在樣子,你要是心中不順,就打我,罵我。只要你高興,怎麼都成」
姬松心中顫了一下,但面上卻羞怒道「滾蛋,老子可不對男人感興趣!」
噗嗤!
身後的眾人沒想到姬松會來這一招,一下就沒憋住。鬧的剛才還有點悲傷的氛圍,徹底沒了。
程處嗣也抹掉自己的眼淚,炸呼呼道「切,老子就是開玩笑的,你可別自作多情!」
完了很認真道「等你傷好了,我還有和你大戰八百回合呢。別到時候被我給打敗了去,那才丟人!」
「滾!」
姬松狠狠地錘了這混蛋一拳,翻個白眼,沒好氣道「就你?不是做哥哥的吹牛,就是坐著你也不行!」
說完還用鄙視的眼神看了他某處一眼,這下頓時就激怒了這傢伙,想要反駁卻被李德賽拉了回來。
「我說你欺負病號怎麼的?當我們兄弟是空氣不成?我警告你,以前是子毅保護我們,現在是我們保護子毅,誰敢對他無禮,就是我們兄弟的生死大敵!」
程處嗣怒道「難道我不是?」
「好了,好了,想吵到外面吵去,別以
為我起不來就能撒野了?去,出去給我做俯臥撐去,三百個,做不完晚上沒飯吃!」
他們這樣做的目的姬松豈能不明白?無非就是想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開心罷了!
「什麼?三百個?」
「天啊,你還是殺了我吧!」
姬松露出一絲不懷好意的笑容道「要不,四百?實在不行五百也行?」
「別別別!」
眾人連忙搖頭道「三百,說好了三百就三百,我們這就去!」
然後一個個雄赳赳氣昂昂的朝外走去,就在大帳門口做起了俯臥撐,並且一個比一個大勝,就好似擔心姬松聽不到似的。
「這群小子!」
他有些感動,知道他們是不想讓自己感到孤單罷了!
搖了搖頭,吩咐姬勇將張樟照過來!
張樟這段時間獨自將自個關在船艙里,誰也不理,也不和誰說話,至於什麼原因,大家都知道。
張樟一直認為大總管變成這樣自己要承擔最大的責任,要不是自己那發炮彈將船給打成了兩半,桅杆也不會倒,大總管也不會成了這樣。
他是姬氏的族人,大總管對他來說,不只是自己的上級。他還是自己的啟蒙老師,是他們一家的恩人,更是姬家莊子的依靠。
現在,卻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大總管成了這樣,他心中滿是惶恐和不安,甚至是自責。
昏暗的船艙中,從外面被打開,姬勇捂著鼻子半天才看到一個蜷縮在角落裡的人影。
「張樟?」
過了半晌,裡面才傳出聲音。
「誰?」
姬勇聽到聲音就來到他的身邊,看到他蓬頭垢面,消瘦蒼白的模樣,搖了搖頭道「跟我走吧,家主要見你。」
說完也不在理會,出了船艙,在門口等候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張樟從裡面出來。當姬勇看到他的模樣,就知道他在裡面收拾了下自己的儀容。
「走吧,別讓大總管久等了!」
張樟看著姬勇離去的背影,神色有些猶豫,但後來卻堅定起來,大步跟著姬勇的腳步
「家主,張樟來了!」
姬松放下手中的書,道「讓他進來吧!」
張樟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進來的,當看到靠在塌上的姬松後,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惶恐。
「大總管我我該死啊!」
跪在地上痛哭流涕,更是在不停的磕頭!
嘩~
被一向珍惜的書籍突然砸向張樟,姬松指著他怒道「給老子站起來!」
看到張樟還是在不停的磕頭,姬松怒了,這是他雙腿廢了之後第一次朝別人發怒。
「老子叫你站起來沒聽到嗎?站起來!」姬松雙手拍打這床榻,可見心中怒急!
張樟茫然地看著大總管,不知道該怎麼辦?
「起來吧,家主還在養病,萬萬不可讓大總管生氣!」
姬勇無奈上前將張樟扶起來,走到姬松跟前。
看著狼狽至極的張樟,姬松指著他氣的渾身發抖,罵道「誰說這件事和你有關係了?啊?這是老子的選擇,能活著就已經的滔天大幸,不就是斷了兩條腿嗎?怎麼了?你將你弄成這個樣子給誰看?啊?」
「混賬東西,我姬松的學生怎麼就出了你這樣的混賬東西,要是以前,我非得打死你不可,省的活著丟人現眼!」
「去,現在立即去給我回到戰艦上去,誰讓你私自擅離值守的?這是什麼行為?啊!這是目無軍法,老子現在砍
了你的心思都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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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總管,我」
「閉嘴!」
姬松長舒了口氣,怒氣這才少了些許,但還是冷著臉道「這件事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並且要不是你那發炮彈,現在躺在你面前的就是我的屍體!」
「記住,這就是結果,沒有任何其他結果!」
說完這些,然後指向帳外,道「滾出去,要是再讓我聽到你什麼風言風語,老子親自斬了你!」
「滾!」
張樟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姬松瞪了回去。姬勇連忙拉著張樟往外走去,知道出了帳篷,他才掙開姬勇的手道「我」
「趕緊閉嘴吧你!」
他也是和張樟一起長大的,於是苦口婆心道「你可長點心吧,記住,大總管的事情和你沒有一點關係。別整日搞得你欠誰似的,你這樣讓大家怎麼想?讓朝堂的上滾滾諸公怎麼想?」
「回去好好想想吧,並且家主說的對,要不是你那發炮彈將船打成兩半,徹底將大總管個那些死士隔開,說不定家主他」
「反正這件事和你沒關係,少給我哭哭啼啼的,再惹家主生氣,不用他動手,老子先打的你爹媽都不認識。」
「現在該幹嘛幹嘛去!」
姬勇說完就走了,只留下張樟在原地發呆,一旁剛做完俯臥撐的程處嗣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無奈道「平日裡挺明白的人,這會兒怎麼犯傻了?」
「你也不想想,這要是傳出去,自士兵將自家大帥給弄殘廢了?今後我們這支大軍就成了天下的笑話,並且這件事和你關係不大,但眾口鑠金治下,三人成虎啊!」
張樟突然一愣,定定地看著程處嗣。
「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趕緊滾,看見你就心煩!」
「走了?」
姬勇聞言點了點頭「走了,方才程小公爺點醒了他,這會兒已經去戰艦上了。」
「唉!每一個讓我省心的!」
其實最大的原因是他不想毀了這個好苗子,要是他不能從這件事情上走出來,今後就廢了,好不容易出現一個海上的蛟龍,他可不希望因為這件事給整沒了。
大唐現在缺的就是海戰人才,並且這小子是自家人,說什麼也得護著。並且他也沒騙那小子,要不是他那發炮彈,自己怕是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