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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進去說話吧。」徐沉璧頷首道。
「皇后娘娘這邊請。」褚純兒指引道。
進了後院,府里的格局就豁然開朗起來,徐沉璧看著也比較滿意。
「宴會上的茶水、糕點一定要新鮮,更要有專人看守,上之前一定要檢查;還有盆景要請專門的花匠看顧好,宴會當天務必要是最美的樣子;更衣室和淨房,根據人數來布置,還有園子裡的衛生,要提前打掃好;池子邊要安排幾個會鳧水的丫頭。」
徐沉璧一邊走一邊細細交代,這畢竟也是掛了自己的名的,自然不能讓人看笑話了。
「民女記下了,稍晚一會兒民女會再檢查一遍。」褚純兒謙卑應聲,把徐沉璧的話暗暗記在心裡。
「皇后娘娘說的再妥帖不過了,臣婦受教了。」趙夫人附和道。
「賞花宴的帖子都發出去了沒有,最好提前三天發到位,若是和別的事沖了就不妙了。」徐沉璧又提醒道。
「前日就已經發下去了,宴會就選在後日開辦。」褚純兒回道,「就是不知那幾位侯爵夫人要不要發帖,還請皇后娘娘指教。」
「都發吧,到時候她們都跟本宮一起來。」徐沉璧回道,「看來你安排的差不多了,本宮也就放心了。」
「民女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想討一位娘娘身邊的姑姑,宴會那天多多提醒民女,民女畢竟是第一次辦宴會。」褚純兒請求道。
「你說的不無道理,那就叫尺素跟著你一天吧。」徐沉璧回道。
「多謝皇后娘娘垂愛。」褚純兒開心道。
這樣一來,即使褚純兒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也能及時彌補一番。
「如此甚好。」徐沉璧環顧四周,對此次宴會的籌備工作表示滿意,「切記,一切務必安排妥當。若有任何疑問,隨時向本宮或尺素請教。」
褚純兒連連稱是,表示定不負所托。
徐沉璧又囑咐了幾句便回去了。
回去用完午膳,徐沉璧就收到了褚純兒的帖子,還有一份小禮物。
「褚小姐說,請帖制的遲了些,小小薄禮,還望皇后娘娘笑納。」豆蔻如實回答道。
「是個周全的姑娘,我看看是什麼?」徐沉璧好奇問道。
「是褚小姐自己制的香囊。」豆蔻打開禮盒,取出香囊遞給徐沉璧。
「是梔子香。」徐沉璧湊近聞了聞,「還挺好聞的,不會膩味。」
「等回宮了奴婢也做一些。」豆蔻回道。
很快就到了後日賞花宴,徐沉璧一早收拾妥當,端坐在大廳等趙側妃她們。
五人很快就來了,忙給徐沉璧告罪。
「無妨,本宮這幾日休息好了,所以略起得早些。」徐沉璧笑道,「既然人齊了,那咱們就出發吧。」
六輛馬車井然有序的出門,出發去了褚府。
等到了褚府,褚純兒的大舅母和二舅母都候在門口,和褚純兒一起迎客。
「臣婦(民女)恭迎皇后娘娘。」
皇后的儀駕停在褚府門口,在場的眾人忙跪下磕頭請安。
隨即,徐沉璧白皙細長的手搭著豆蔻下了馬車。
「平身。」徐沉璧威嚴的聲音貫穿著眾人的耳朵。
「皇后娘娘,請跟臣婦移步大廳。」張大夫人指引道。
張二夫人則是招呼著平王妃她們,倆妯娌分工明確。
一路進了大廳,天津的官眷幾乎都到齊了,都是為了一睹皇后娘娘的威儀,若是自家女兒能被皇后娘娘誇讚,那更是一步登天,婚嫁之事更能好上幾分。
又是一通請安跪拜,徐沉璧穩穩的端坐上首,叫了眾人起來。
「各位夫人不必拘束,本宮雖是皇后,今日也該客隨主便。」徐沉璧笑的和煦。
張大夫人率先起身,笑著對徐沉璧說道:「皇后娘娘能光臨寒舍,是我們褚家上下的榮幸;請娘娘移步花園賞花。」
徐沉璧頷首,就跟著張大夫人去了花園。
說是花園,其實是個半開放的露天餐廳,一面擺了茶几椅子,上面搭了遮陽的棚子;另一面則是擺了許多盆景,高低錯落有致,從哪個角度看都是美不勝收的。
徐沉璧在上首落座,張大夫人和張二夫人則是陪著徐沉璧說話解悶。
「臣婦求皇后娘娘掌掌眼,看看哪家姑娘適合咱們正宗。」趙大夫人說道。
「你看上了哪位?」徐沉璧問道。
「那位穿嫩黃色交領斜襟衫的姑娘,是天津推官柳無知的嫡長女;還有那位香芋紫對襟長襖的,是滄州知縣舟洲的嫡女。」張大夫人一一指給徐沉璧看。
「不如把這些帶紅色香囊的姑娘,都叫到跟前來看看吧。」徐沉璧提議道。
帶紅色香囊,就是有意褚正宗的人家;帶藍色香囊的,就是單純來玩玩的。
張大夫人立馬安排自己的兩個貼身丫鬟去叫,沒一會兒就聚集起來了。
「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
十二個閨秀排成兩排,齊齊向徐沉璧行禮。
「都起來吧,坐下說話。」徐沉璧笑道,示意豆蔻把預備好的賞賜分發下去,「本宮也是頭一次見你們,這點小心意希望你們喜歡。」
「臣女多謝皇后娘娘賞賜。」眾人又俯身拜謝。
落座之後,徐沉璧率先發話:「你們平日裡都在家做些什麼,可有什麼特長?」
一個穿粉色立領對襟衫的女子大膽回道:「回皇后娘娘,臣女近日在家,跟著母親學習如何管理中饋。」
「不錯,為人正室,這些都是要會的。」徐沉璧滿意的點點頭,「你是哪家的女兒?」
「家父天津同知餘溫庭,臣女在家排行第三。」餘三姑娘大方回道。
徐沉璧又看向其他人,「你們呢?也都說說。」
其他幾位姑娘也都依次回話,有的擅長琴棋書畫,有的擅長女工烹飪。
「皇后娘娘,臣婦有一個不成器的想法,今日不是賞花宴嗎,不如讓眾位小姐去挑一朵自己認為最美的花,皇后娘娘再一一評選。」
張二夫人也漸漸放開了,加之她心思活絡,很快就想到這個主意。
「這個點子不錯,不過本宮不怎麼懂花,不如就讓在場的夫人小姐一起評選,也顯得公正些。」徐沉璧提議道。
「都聽娘娘的。」張大夫人附和道。
「臣女也想一起參加。」褚純兒請求道。
「你也一同去吧。」徐沉璧笑道。
於是十三個妙齡女子便前往花圃,挑選各自心儀的花朵。
須臾,她們手中皆捧著一朵嬌艷欲滴的鮮花回到座位。
「褚府的花精緻異常,臣女都挑花眼了。」柳大姑娘笑道。
「多謝柳大姑娘誇獎。」褚純兒聽到誇讚的話,心裡對柳大姑娘也有了一絲親近。
「就請眾位夫人開始投票吧。」徐沉璧拍板道。
一盞茶的時間過了,張二夫人就派人統計票數。
「回皇后娘娘,褚姑娘和金姑娘的票數相同,還請皇后娘娘裁斷。」張二夫人回道。
「不必了,今日本就是褚府辦宴,哪有和貴客爭奪花王的道理。」褚純兒大大方方的宣布退出,「恭喜金姑娘奪得魁首,都說鮮花贈美人,我這朵花就送給金姑娘賀喜了。」
金姑娘被誇的有些不好意思,耳朵也紅的不像話,不過也收下了褚純兒的善意。
「多謝褚姑娘。」
正好時辰也差不多了,張大夫人宣布開宴。
賓主盡歡,和樂融融。
用完午膳,張二夫人和褚純兒就去送賓客們離開了。
「皇后娘娘可有中意的?」張大夫人試探道。
「本宮看餘三姑娘很不錯,怕也和褚純兒關係不一般吧。」徐沉璧對餘三姑娘印象深刻。
宴會上褚純兒時不時和餘三姑娘低聲耳語,這些徐沉璧都看在眼裡。
「什麼都瞞不過皇后娘娘。」張大夫人回道,「宗兒和餘三姑娘都互有好感,只是礙於父輩的恩怨,不敢大膽往來。」
「褚冠軍已死,這些恩怨都是小事。」徐沉璧問道,「餘三姑娘走了沒有?」
「還在院外候著,只等娘娘傳召。」張大夫人回道。
「那讓她進來吧。」徐沉璧吩咐道。
餘三姑娘走進廳堂,向徐沉璧俯身行禮,「臣女給皇后娘娘請安」。
「抬起頭來吧。」徐沉璧柔聲說。
餘三姑娘依言抬頭,眼中帶著些許緊張。
徐沉璧微笑著說:「真是個水靈的姑娘。聽聞你與褚公子互有好感,可有此事?」
餘三姑娘耳根微紅,羞澀地點了點頭。
徐沉璧接著說:「若你與褚公子真心相愛,本宮願成人之美。」
餘三姑娘聽了,心中歡喜,跪地叩頭謝恩。
「起來吧。」徐沉璧扶起她,「待本宮回宮,會與皇上商議此事。若一切順利,自會為你和褚正宗賜婚。」
餘三姑娘感激涕零,再次叩頭道謝:「多謝皇后娘娘恩典,臣女深謝皇后娘娘大恩。」
回了院子,徐沉璧就徑直去了謝浮光那邊。
「臣妾給皇上請安。」徐沉璧俯身行禮道。
「梓童怎麼來了,快到朕身邊坐。」謝浮光笑道,「今日玩的開心嗎?」
「皇上還問呢,也不陪著臣妾一起去。」徐沉璧撒嬌道,「聽說皇上打算任命餘溫庭為新的天津知府?」
「是啊,就差下旨了,梓童怎麼突然問這個?」謝浮光問道。
「褚冠軍的兒子褚正宗和餘溫庭的女兒情投意合,卻礙於父輩的恩怨不敢親近,臣妾想為他們求一個恩典。」徐沉璧解釋道。
「你是說讓朕去威脅餘溫庭,知府和女兒自己選一個?」謝浮光一下就理解了徐沉璧的意思。
「皇上真機靈,這都能想到,那這件事就交給皇上了。」徐沉璧笑道。
「小事一樁,餘溫庭會答應的。」謝浮光邪魅一笑,「不過梓童該怎麼補償朕?」
「晚上,任由皇上處置。」徐沉璧低聲在謝浮光耳邊低語,「臣妾先替他們多謝皇上了。」
「就憑你這句話,朕就一定把這事辦下來。」謝浮光親了親徐沉璧的嘴角。
「那皇上先忙,臣妾回去歇午覺了,好睏。」徐沉璧優雅的打了個哈欠。
「就到這吧,免得朕走來走去的,正好你也陪陪朕。」謝浮光提議道。
「行,聽皇上的。」徐沉璧點頭,就去了內室休息了,謝浮光則是繼續處理天津的事。
謝浮光料理完天津的事,已經是四日後了。
臨走前,還特地下旨給褚正宗和餘三姑娘賜婚。
繼續一路南下,奔波了三日,終於到了第三站——濟南。
濟南,有四大名剎之一的靈岩寺,有號稱為「天下第一泉」的趵突泉。
人是下午到的,燒是晚上起的。
徐沉璧整個人都昏昏沉沉的,腦子更是燒的慌。
李院判趕緊給徐沉璧開了藥,豆蔻親自煎了餵給徐沉璧喝下,結果沒過一刻鐘全都吐了。
「李院判,皇后怎麼回事?」謝浮光急的眼眶都紅了。
「娘娘定然是水土不服導致的,臣這就去調整藥方。」李院判也緊張的不行,趕忙拉著黃太醫下去重新商量。
徐沉璧的身子一向是好的,輕易不會生病,這才剛到了濟南,人就燒的稀里糊塗的,嘴唇更是乾的不行,豆蔻只能用濕毛巾時不時的給徐沉璧敷著。
又過了半個時辰,李院判親自守著藥爐熬好,戰戰兢兢的端進內室,豆蔻趕忙服侍徐沉璧服下。
又吐了…
「庸醫,朕要你們何用!」謝浮光怒了,「皇后若是有什麼差錯,你們也該掂量著自己的命能活多長!」
「臣該死!」李院判和黃太醫只得跪下請罪。
「皇上,如今不是生氣的時候。」豆蔻安撫道,「可能是主子到了濟南,體質也變了,不如您下旨召集濟南府的名醫們過來看診,總能治好主子。」
謝浮光胸口劇烈起伏,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臘月,即可傳旨去辦。」
謝浮光緊緊握住徐沉璧滾燙的手掌,眼裡的緊張都要溢出來了。
「兩位太醫先去用膳吧。」豆蔻見謝浮光情緒平穩下來,低聲說道。
李院判和黃太醫心領神會,悄悄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