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廣場上,蘇落的歌聲一直在飄。
唱了多少首了?
開始還有人算,五首、六首、七首......
到後面都數不過來了,只是見蘇落喝一口酒,唱一首歌。
從清晨的朝露朝陽到夕陽晚霞,從年少輕狂到內斂靜默再到歲華行暮,從遠大的理想到殘酷的現實,從單純簡單純粹到圓滑和世故,從溫暖的春日到冰冷的寒冬,從眼前的苟且到詩和遠方。
有夢想破碎的悲壯,也有美好的憧憬,有對生活的熱愛,也有頹唐和萎靡,更有對真摯感情的嚮往。
可以撕心裂肺的痛,可以頹廢茫然,也可以溫馨歡樂,可以多愁善感,還可以豁達開朗。
包羅萬象!
質樸中流露著詩意,詩意中流淌著深情,深情中埋藏著感動,而這份感動其實都來自於每個人自己的平凡生活。
愛情、親情、友情甚至旅途中的一棵樹、一朵花、一粒沙,在他那都是唱不完的美妙的歌兒,仿佛歲月能夠化成歌,留著山河。
每一首歌里都鑲嵌著一個故事,就像他說的,我隨便唱,你們隨便聽,可能有我的故事,也可能有你們的故事。
歌曲不一樣,故事不一樣,每個人聽後的心情也不一樣,唯一的共同點是,它總是能引起人的共鳴,總是能夠讓人聽得靈境和安詳,靈魂得到洗禮。
每一首都是那麼的驚艷絕倫、動人心扉,讓你耳朵都聽到懷孕。
震撼,
目瞪口呆!
簡直不要太刺激!
太瘋狂了!
歌迷們的心裡已經從繼續唱不要停變成坑主還能繼續唱?
「斑馬斑馬。」
喝一口啤酒,報歌名,然後唱,廢話一句都沒有。
「斑馬斑馬
你不要睡著啦
再給我看看你受傷的尾巴
我不想去觸碰你傷口的疤
我只想掀起你的頭髮
斑馬斑馬
你回到了你的家
可我浪費著我寒冷的年華
你的城市沒有一扇門為我打開啊
我終究還要回到路上
......」
我靠,真的還能繼續唱!
只能暗自感概,坑主到底寫了多少歌啊,他就是個死變態。
為什麼這個世界會有這種怪物存在?
膜拜,五體投地!
當然還要唱啊,要麼不唱,要是唱不到你們懷疑人生,那就算老子輸了!
說了讓民謠圈子抖得稀碎,那必須要說到做到!
再喝一口啤酒,好像都要有點上頭了,
「......
請你告訴我如何遺忘
我們生來就是孤獨
我們生來就是孤單
不管你擁有什麼
我們生來就是孤獨
讓我再看你一眼
星空和黑夜
西去而旋轉的飛鳥
......」
現場很安靜,只有蘇落的歌手在飄,沒人敢製造哪怕一點點噪音,也沒人會刻意這麼做,不是怕被人打,而是因為所有人全都已經是迷醉狀態。
網絡則一直在沸騰,微博上,歌迷已經大暴動!
「快來看,又一首!」
「斑馬斑馬!你睡吧睡吧,我已經聽哭了!」
「梵谷先生!我們生來孤獨,聽到心都碎了,眼淚已經決堤。」
「坑主的歌里沒有酒,我已經醉得像條狗!」
「啊啊啊啊啊,羨慕死在現場的人了,我要瘋了,姐姐現在就要飛去大理!」
「還有嗎?前方探子趕緊上報情況啊!」
「有啊,最新的《白樺林》已經上傳,又一首神作,坑主已經癲狂狀態了,根本停不下來,我的神啊!」
又是一條新的,興奮的點開視頻,
「靜靜的村莊飄著白的雪
陰霾的天空下鴿子飛翔
白樺樹刻著那兩個名字
他們發誓相愛用盡這一生
有一天戰火燒到了家鄉
小伙子拿起槍奔赴邊疆
......」
瞬間又被歌中聖潔的氛圍所吸引住了。
勇敢與忠貞,生命與死亡,坑主的淺吟低唱,那個悽美的愛情故事。
唱到情動處,即興的直接飆起了海豚音代替歌詞,美翻了!
......
那間民謠小屋的那些民謠歌手,終於趕到現場了,但是也只能在很遠很遠外聽著蘇落飄揚的歌聲,根本不可能見到蘇落的人,因為,太多人了。
看著微博上流出來的視頻,董姐很上鏡,就坐在最前排,還有剛剛小屋裡暴走的那個小姑娘,噢,現在是喵小姐了。
原來,董姐帶著的那個口罩男,就是坑主蘇落啊!
耳邊又迴響起董姐慵懶的聲音,
「歌手是歌手,但是我很確定他不是你們那個圈子的。」
恍然大悟,言下之意是人家跟你們完全不是一個層次和境界的,你們和他比,差得太遠!
滿臉通紅,耳根都在發燒。
而那邊,只是輕輕咳嗽一下,全場都心疼的表情,已經多少首了?真的都算不清了啊!
蘇落想再一口酒,罐子好像空了,捏扁往地上一扔,叮叮噹噹的聲音,地上已經滿地空罐子。
坑主看起真的快要喝醉了,聲音也有點沙啞了,
「我還有故事,你們還有酒嗎?」
能說沒有嗎?
旁邊的粉絲連忙又遞上一罐,依舊是大理的風花雪月。
董姐上前攔住了,
「你喝多了,要不今天就到這了?」
「沒多,最多就七分。」
蘇落笑著,從她手裡搶過了啤酒,
「乖,去那邊坐好。」
「好吧。」
很乖。
灌了一口,潤潤嗓子,笑著指了指博士姐姐,
「下一首,就送給這位董小姐了。」
說著又彈起了吉他,
「董小姐
你從沒忘記你的微笑
就算你和我一樣
渴望著衰老
董小姐
你嘴角向下的時候很美
就像安和橋下
清澈的水
董小姐
我也是個複雜的動物
嘴上一句帶過心裡卻一直重複
董小姐
鼓樓的夜晚時間匆匆
陌生的人請給我一支蘭州。」
「嘿,有蘭州嗎?」
蘇落停了下來,笑嘻嘻的看著她,
一瞬間,董姐的眼眶就填滿了晶瑩的淚水,掏出那包黑蘭州,抖出一根,放在輕微顫抖的嘴唇上點起來,遞給了他。
然後就這麼呆呆的看著他,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熄滅煙,繼續唱,太帥太迷人。
愛上一匹野馬,家裡卻沒有草原,略帶沙啞的聲音,在叫自己躁起來呢!
「巴伯里巴伯里巴......」
最後如夢一般的呢喃,輕哼響起,太美。
可能別人覺得只是蘇落即興輕哼一段,
但是她知道,那不是隨便的輕哼,而是一首搖籃曲,錫伯族的搖籃曲。
「嘩!」
熱淚再也止不住,像決了堤的洪水一樣衝出眼眶。
笑著流淚,也跟著他一起哼了起來,
「babeli...babeli...babe......」
「haji...nioi...nioi...babeli.....」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