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看到他手裡的項鍊也是一怔,還不等反應過來,厲承晞便已放開她轉身往臥室走。
她察覺到厲承晞的意圖也跟了過去,只見他站在臥室里目光犀利地掃了一圈,除了床褥有些凌亂外,並看不到另一個人的痕跡。
眼見他打開柜子,這個舉動瞬間讓隨意感覺受辱,便有點惱了:「厲承晞,你到底在找什麼?」
他這是懷疑自己!
厲承晞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隨意,直接動手抓著的手臂將她拽進衛生間,隨意腳步趔趄地跟著,直到被他推盥洗台前的鏡子面前。
他從身後一手箍著她的腰身,一手扯了下她的衣服領子,鏡面上映出的鎖骨處吻痕便就這樣醒目地呈現在他們眼中。
「你說我找什麼?」他貼著她的耳朵問。
那聲音極輕,眼神卻發沉的厲害,渾身上下都充滿著危險的氣息,讓她不自覺顫慄了下。
隨意看著那吻痕也是滿眼震驚,手摸上鎖骨不知何時出現的痕跡搖頭,否認:「我不知道。」
「那麼那條鏈子呢?我記得你已經送給承暄了。」他又問,口吻中與其說是懷疑,更多的像是咄咄逼人。
隨意的模樣很無辜,他不是不相信她,而是她不管她承不承認,他心裡都知道封御琦在她心裡的特別,而眼前的這一切都太難合理解釋。
隨意聞言更是說不上來,因為項鍊是厲承暄還給自己的,她不知道厲承晞扯斷的是不是那一條。可聽厲承晞的口吻,他分明就是知道項鍊是封御琦送的,所以追究起來其實已經百口莫辯。
「厲承晞,你不能太霸道!」她承認很多時候因為有他,自己行事方便很多。可就算她收回了那條鏈子,他也不能因此限制她的全部社交自由。
尤其是封御琦,拋卻她曾經對他的感情不說,厲承晞他明知道他是與自己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長,而她已經儘量避免讓他介意。
「那你告訴我為什麼要戴這條鏈子?你脖子上又是誰弄的?」厲承晞逼視著她。
這不是霸道,他有理由弄清楚。
隨意掀唇卻發現根本無從說起,因為她昨晚明明就只有自己一個人在家。雖然喝了些酒,可就算是醉了也不可能去戴這條項鍊,再說鎖骨的位置……她再變態自己也弄不出來。
昨晚,難道這間屋子裡除了自己難道還有別人?想到這裡,心裡不由一寒。
厲承晞看著她百口莫辯的樣子,眼眸一沉,直接動手就將她的衣服作勢要扒下來。
「你做什麼?」隨意反抗。
「自然是檢查。」他道。
「檢查什麼?」她心裡一抖,可能因為不能置信或者不願相信是自己心裡所想的那樣,所以才會傻傻地問出來。
「檢查別的地方有沒有被動過。」完全是自己所有物的口吻,話音落下時她耳邊響起絲啦一聲,胸前的衣料就這樣被扯開。
「厲承晞!」她胸口一涼,推搡,仿佛不敢相信他真的會這樣對自己。
厲承晞這會兒卻是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感到胸口滿滿的憤怒,幾乎要將自己燃燒,往日的理智、情商全失。直接將她的上衣從自己撕開的地方拽下來,女人美好的上半身幾乎就全暴露在他的眼中。
後面是他,前面就是鏡子,隨意小腹抵在盥洗台上,她手下意識地想要擋在胸前,腕子就他她捏住。感覺他的目光一寸一寸從自己肌膚上掃過,整個人覺得羞恥不已。
「厲承晞,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昨晚家裡只有我自己。」她服軟,眼淚幾乎委屈地淌下來。
這樣楚楚可憐的模樣,這若隔在平時厲承晞早就哄她了,此時卻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只直接解了她的胸衣,目光隨著自己的手慢慢移動,直到摸上她的褲扣。
隨意身體一僵,心也跟著冷了,咬著唇說:「厲承晞,我不會原諒你的。」
然而她的威脅並沒有奏效,只覺腰間一松,褲子便掉到腳踝……
其實又真的能檢查出什麼呢?過程對於隨意來說卻是屈辱的。
門鈴聲與臥室里的手機鈴聲陸續響起,卻沒有人理會。不知是不是掙扎的太過厲害,昨晚又喝了酒,胸口一陣噁心便開始乾嘔。
整張臉都慘白不像話,厲承晞見狀終於找回一絲理智,鬆開她後,隨意就虛脫地倒在地上,那個模樣怎麼看怎麼狼狽,且並沒有緩解的意思。
厲承晞幫她沖洗了下裹上浴巾,隨意心頭鬱結,自然生氣地不肯配合,弄得厲承晞身上也濕透,最後好不容易將她弄到床上。
不知道是不是鬧累了,隨意最後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厲承晞心頭火氣也沒有散,臉色自然不好,整個臥室的氣氛都很凝滯。
也不知過了多久,隨意還是強撐著從床上爬起來,臉色慘白如紙,頭暈症狀也沒有減輕,反而更嚴重似的,一下子又跌在地上。
厲承晞終於發現她的不對勁,找了衣服給她換上,抱著她便出了門,說:「去醫院。」
彼時小可因為來喊隨意去上工,卻因敲不開門正在門口著急,突然聽到門打開的聲音,轉頭便看到厲承晞抱著隨意出來。
「厲少?」小可詫異地喊。
雖然他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可此時的臉色還把小可嚇了一跳。
厲承晞卻是瞧都沒瞧她一眼,直接抱著隨意下車。
玫瑰色的跑車開出去,大街上幾乎還未見什麼車輛,一路急馳來到醫院。
厲承晞親自送她過來的,值班的醫院幾乎全被喊過來,然後給隨意做了詳細的檢查。
經過這一番折騰,隨意身體其實已經沒有那麼難過,只是不想與厲承晞說話,所以一直閉著眼睛。
門被敲開,周煜將門推開一些看了眼厲承晞,他會意地走出去。
病房門口,周煜拿著一堆化驗、檢查的單子,面色也有些凝重,道:「血液檢測里有迷藥的成份。」他了解厲承晞的性格,所以乾脆說的直白,化學名都省了。
厲承晞聞言眼眸意外地閃了一下,道:「確定?」嘴裡雖然這樣問,心裡卻是確定的。
這裡是醫院,又是周煜負責的,還有什麼好懷疑?
只是隨意行事一向謹慎、自律,應該不會主動沾染這些東西,所以肯定是別人給她用的。他記得她口口聲聲喊昨晚只有自己在家,他也了解,下午活動過後她只見過鄧波兒,然後直接回了家。
周煜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一時也沒有說話,知道他自有決斷……
厲承晞出了病房後一時沒有回來,隨意輸了液身體舒服多了,可心裡一直惦記著昨晚的事,是沒有辦法好好休息的。這時鄧波兒的電話打進來,是小可通知她的。
「你和厲少又怎麼了?」鄧波兒問。
「沒事,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隨意回答。
「劇組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好好休息。」鄧波兒說。
「好。」隨意應。
鄧波兒原本還要過來,隨意知道她最近已經夠累,只說是小事,很快就可以回家,讓她安心照顧鄧朝。掛了電話之後便拔了手上的針下床。
「隨小姐。」出門時正碰到小可。
厲承晞通知她過來照顧隨意的,看到她出門有些意外。
「劉師傅開車來了沒?」隨意問。
小可頷首。
「走。」隨意拉著她進入電話。
回到家打開門,裡面還是昨晚的樣子,酒瓶、以及地板上那條被扯斷的項鍊都在。她撿起來攤在手裡看了看,然後折回臥室將床頭櫃抽屜打開。
首飾盒還在,打開後發現裡面卻早已空了,很明顯,自己手上這條就是封御琦送自己的那條。
這麼說昨晚家裡不止有人來過,甚至對她放的東西位置都十分熟悉。心驚的同時又給物業打了個電話,那頭經理很快過來。
她說明懷疑自己家裡昨晚進賊,要求察看小區與門口的錄像。
「巧了,剛厲少讓人把所有資料都拷貝走了一遍。」經理回答。
隨意聞言眼裡露出一抹意外,之後神色很快瞭然。這確實是厲承晞的作風,只是他怕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抓到「姦夫」。
那麼昨晚進來的人真的是哥哥嗎?這一切做的太過明顯了,反而令人不解。
可這件事的種種跡象表明,它都是與封御琦有關係的,而且也沒有真的對她做出出格的事,所以僅僅只是為了讓她與厲承晞鬧翻?
那麼藥是什麼時候下的呢?她昨晚只喝了家裡的酒,就算有人動手腳,他又怎麼確定自己會喝酒?還是說這家裡的水和食物都有問題?
想到這裡,她心裡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可是她還是不願意相信封御琦會這麼樣對自己,那可是疼愛了自己十幾年的哥哥。那麼是不是有人想利用她,激化他與厲承晞之間的矛盾?
腦袋裡一團亂麻,怎麼也想不明白,還是打了個電話給封御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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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時,封御琦那邊這幾天早已搬家完畢的,隨意沒有跟著搬過來,所以家裡只有他與張桂蘭兩個人。張桂蘭對於周圍不太熟悉,一個人待在家裡又無聊,於是封御琦又讓秘書給家裡找了個可靠的保姆。
並不是本地人,但人很勤快,也很會看眼色,住在一樓的儲藏間。他平時回來的較晚,家裡有個人照看張桂蘭也放心一些。
早晨,封御琦洗漱過後換了衣服,將外套搭在手臂上,拿著公文包下樓。
張桂蘭也早已起床,正在廚房裡跟阿姨聊著天,見他拉開椅子坐下,張桂蘭才走進餐廳:「起了?」
「媽,怎麼不多睡會?」封御琦問。
「每天也沒什麼事,淨睡覺了,怎麼睡的著?」張桂蘭回答。
家裡舒適的很,衛生都不用她打掃了,反而有點無所事事。
保姆這時將封御琦的早飯端上來,也給了張桂蘭一份,就又退回去忙了。
母子倆開始安靜用餐,張桂蘭看著吃飯的兒子,問:「中午還不回來?」
封御琦聞言笑了,問:「媽,要不我給你報喝插花班什麼的?」
她在家裡或許真的太寂寞了,自己經常有應酬,晚上回來的也很晚。
「死孩子,你媽都多大歲數了。再說我也學不來那東西,還不如跟阿姨出去買菜呢。」對她來說,看著蔬菜都比那些鮮花親切多了。
原本就是一個階層的人,跟阿姨聊聊天也挺好的。
就是生活突然變好了,她還真有點不習慣。況且隨意以前不忙都會隔三差五回來看她,搬了家隨意還沒來過。
「好吧。」封御琦聞言倒也沒有勉強,只叮囑:「你現在最主要養好身體,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
「知道知道。」張桂蘭應著。
封御琦看時間差不多,便放下餐具準備去上班,張桂蘭一直將他送到門口。他下了樓,駕著自己的車子出了社區,一路往公司進發。
他每天習慣提早出門,並不喜歡時間浪費在堵車上。這時早高峰還沒開始,路上行人不多,偶爾可聞到街上賣早餐的味道。
車廂內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他看到來電顯示眼眸閃了下,然後戴上耳機,按了接通鍵:「隨意,這麼早是有什麼事嗎?」他其實很意外。
隨意站在公寓樓下,儘管折騰了那麼久,時間還是尚早,更何況這樣的公寓本來就人跡寥寥,正等著司機將保姆車開過來。
早上的空氣微冷,她抓著手機聽著封御琦的聲音。意外、自然、愉悅,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妥。
「哥哥,我們見一面吧?」隨意說,儘量不讓自己的情緒外露。
「現在?」封御琦問。
「恩,你現在在哪?我過來找你。」隨意又說。
公司大樓就在眼前,他道:「我在公司對面的早餐店等你吧。」
「好!」隨意那邊保姆車也來過來,她應了聲將電話掛斷。
封御琦摘了耳機放在一邊,前方突然喇叭聲大躁,他抬眼就看到一輛車子突然從對面失控般地逆行過來,且是直直朝他撞過來。
他反應敏捷地將方向盤猛然打向另一側,兩輛車子擦肩而過,金屬的車身幾乎摩擦出火光。封御琦臉色冷峻,原本以為躲過一劫,誰知對方連給他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另一輛車子就從旁邊的支路上撞過來。
車速極快,彭地一聲,車頭抵著封御琦的車身直接將它推出幾米開外。
這個時間點金融街還算安靜,巨大的聲響引來街上行走,以及店內用著早餐的人群側目。只見一輛白色的越野陷在一輛黑色的私家車車身,昂貴、堅硬車身都癟下去了,而另一側則撞在一家早餐店的牆上。
黑色的私家車是封御琦的,車子這會兒已經完全變形,引擎蓋上冒出嗆人的白煙,遠遠看去,根本看不出裡面的司機的情況。
他身體被卡住,痛的渾身冒出冷汗,頭上都是血,目光卻望向被震碎的玻璃窗外。越野車的車窗緩緩降下,露出一張戴著墨鏡,面無表情的年輕男子面容。
「厲少讓我給你捎句話,不是你的東西儘早離遠些,他不是每次都這麼好心,還能留你一條命。」說完車窗合上,他重新發動引擎,將車子後倒,然後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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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意的公寓離封御琦的公司並不遠,她趕到的時候看到車禍現場已經圍了些人,原本是並沒有在意的。直到封御琦的電話不通,無意間往外面瞄了一眼。
圍觀的人不算很大,她的視野還高一些,覺得那輛車的車型與封御琦的極像。心裡一驚,也沒有多想就推門下了車。
「隨小姐!」小可見狀連忙跟上。
隨意撥開人群,就見封御琦歪在車子裡,雙眼闔著,看上去已經昏迷。
這時候時間尚早,圍觀的人並不多,大概也是怕惹上麻煩,並沒有人上前幫忙。唯有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一邊扣著車把,似是準備將門打開,嘴裡一邊著急地喊著:「封總!」
「哥?」隨意看到他的情景也是嚇了一跳。
周圍的人似極快認出隨意,都有些意外,就連穿職業裝的女人都看了她一眼。
「怎麼會搞成這樣?」隨意問。
「我也不知道,剛剛經過就聽到彭地一聲,就見封總的車子被人撞了。」女人回答。
她是封御琦的秘書,因為老闆習慣提前上班,她就要更早地將事情準備好,所以每天來得也較早。她是親眼看到那兩輛肇事車輛開走的,卻無能為力。
「叫救護車了嗎?」隨意現在也顧不得那麼多,只擔心封御琦的情況。
「恩。」女人老實點頭。
隨意伸手拍在封御琦臉上,又喊了兩聲:「哥?哥?你醒醒?」
封御琦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車門因為變形而拉不開,她不顧危險將頭伸進都是玻璃茬子的車窗看了眼裡面的情況。封御琦整個人都卡在裡面了,不止頭上,左腿也已被血浸染。
這模樣越來越讓人著急,還好救護車很快過來停在路邊,穿著白大褂的醫護人員動作迅速地下車,一邊檢查封御琦的情況,一邊等消防隊將車門卸了,這才將他抬出來。
封御琦陷在半昏迷狀態,隨意及秘書再次隨車子重新來到醫院,封御琦被推入搶救室。
一個多小時後,才被推出來。
「頭部出現腦震盪,左腿傷口比較深,骨頭出現裂痕,但並沒有生命危險的,一會兒就可以轉入病房觀察。」醫生對兩人說。
隨意鬆了口氣,還是進一步確認問:「腿不會有事吧?」
「好好休養不會有事的,放心。」醫生回答完離開。
隨意雖驚魂未定,總算鬆了口氣。
秘書忙前忙後幫封御琦補辦了所有手續,隨意則進了病房。人依舊沒有醒來,而她身上的藥效還沒有完全過去,這會兒只感到筋疲力盡。
「隨小姐,你臉色也不太好,不如休息一下吧。」小可說,她可沒忘隨意也是逃院的患者之一。
「是啊,隨小姐,這裡有我。」秘書也說。
雖然很意外自己老闆和她認識,不過看的出來兩人關係匪淺,否則隨意不會這麼緊張。
「沒事。」隨意應了一聲,卻有點心不在焉,然後又想什麼才問:「報警了沒有?」
「已經報了。」秘書回答。
隨意卻不太樂觀。
光天化日之下,這簡直與謀殺沒有區別,在這豐臺市能有幾人?
她不知道的是自己出現在金融街車禍現場的新聞已經再次在網絡傳開,也沒有心思去理會。只是她想到昨晚的事,和封御琦的出事為免都太過巧合,剛剛出了病房,抬眼就看到厲承晞朝自己走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