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波兒太過直接,就連邵東這種從前經常在外面玩樂的公子哥一時都被鎮住了。或者說自從遇到鄧波兒,他不止面對別人的冷靜自持全無,就連思維有時都變的遲鈍起來。
只見這會兒男人的表情愣愣的,任由女人柔軟的嘴唇包裹著他的唇,帶來一股獨屬於她的馨香。直到鄧波兒的舌探進他的嘴裡,邵東才終於反應過來。
簡直是奇恥大辱!
鄧波兒突然感到腰間一緊,她的身子就直接被邵東「摔」進了辦公椅子裡,接著下巴被他捏起。男人的唇再次俯下來強勢地掌握了主動權。
鄧波兒感覺快不能呼吸,推搡了兩下沒推開乾脆放棄。兩人正吻的難分難捨時,辦公室的門被敲響,接著端著果汁的秘書室新來的實習助理進門,看到這一幕嚇的一下子打翻了手裡的東西。
稀里嘩啦的聲音傳來,不止驚動了邵東和鄧波兒,就連秘書室都驚動了,劉秘書趕緊匆匆趕過來。
彼時邵東還推持著推倒鄧波兒的姿勢,兩人顯得曖昧而親切。劉秘書臉上立馬呈現出尷尬,道:「對不起,邵總。」一邊道歉一邊就將實習助理拉了出去,並幫他們快速帶上門。
一出總裁辦公室,劉秘書的表情一下子就冷下來。
「劉秘書……」實習助理知道自己犯了錯,也是六神無主的樣子。
「敲門的時候聽到邵總讓進去的聲音了嗎?你就闖進去!」劉秘書訓她。
實習助理下意識地縮了下脖子,不敢反駁。
「再說,人家夫妻間接個吻而已,用的著這麼大驚小怪?」居然就這樣壞了老闆的興致。
他現在已經十分後悔自己居然大意到讓她這麼個新人進去送東西,可誰又能料到,她只是給鄧波兒送個果汁就能出這亂子?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實習助理低著頭一勁地在道歉。
她其實還是個沒畢業的大學生,就算現在校園戀愛也開放了,可她一直忙著勤工儉學,本人畢竟還沒談過戀愛,算是稀有的純情女孩。再加上沒有心理準備,其實剛剛那一幕對她內心衝擊還是蠻大的。
她來辦公室也有幾天了,劉秘書自然也多少了解些她的性子,見其他人都不時朝這邊張望著,便也沒有再說什麼,擺了擺手,道:「先去忙吧。」
「謝謝劉秘書。」實習助理再次朝他鞠了一躬,就連忙回到自己的工作位置。
劉秘書站在門口,又瞧了一眼邵東辦公室關上的門板,只期望老闆待會出來不要計較。可這位雖然平時十分公私分明,他也知道遇到鄧波兒的事很難說……
門內,經過這個插曲再繼續也沒什麼興致了,更何況他們也已經吻的差不多,所以鄧波兒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站起來。
「這就要走?」邵東問。
「不然呢?難道你想讓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堂堂晞遠集團的總裁大白天不工作,與女人在辦公室里廝混?」鄧波兒反問。
邵東故意貼近她,曖昧地問:「那到底是誰先勾引我的?」
她並沒有躲開,而是再次挑釁地反問:「難道堂堂邵總就這點定力?」
鄧波兒懷孕後妝甚至都不再輕易化,可此時邵東卻覺得眼前這張被吻腫的嘴十分誘人。
心思慌神間,鄧波兒已經拿了自己的包準備離開。
「你不會以為只有這樣,就算我答應了吧?」邵東問。
其實他也不是很小氣和斤斤計較的人,並且關乎鄧波兒的事,他現在甚至都願意去做。就是……大概做領導慣了,也習慣被捧,所以看她什麼都胸有成竹的樣子,讓他半點都拿捏不住,只能被牽著鼻子走的感覺有點不適應。
「一頓飯而已,你還想怎麼樣?」鄧波兒不由蹙眉。
「只是一頓飯嗎?那你請誰去不是去?還用有求於我?」邵東問,明顯已經吃准了這一點。
「那你到底要怎麼樣?」鄧波兒也不繞彎子。
邵東薄唇微勾,道:「那就要看你想讓我怎麼表現了。」
瞧他那得意的樣子,看的鄧波兒眼裡直冒火。他好像知道父親喊他去的目的似的,也知道她擔心什麼。
「既然是見岳父,我期望以後咱們能像正常、平凡的夫妻樣兒一起生活,這要求不過分吧?」邵東問。
「難道我們現在沒住在一起?」鄧波兒不平地道。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麼。」他坐下來,覺得自己的話已經說的夠清楚,其他由她好好想清楚。
雖然兩人之間已經有了孩子,也登記結婚,但鄧波兒心裡始終有絲彆扭存在,這點他必須要糾正過來。就算暫時糾正不了,最起碼也要習慣,那就從夫妻生活開始好了。
其他不急,慢慢來。
鄧波兒看著他重新埋在工作檯前的身影,俊美的輪廓顯的有些冷硬。自從結婚後,他仿佛就與兩人初見時大不一相同,或許這才是他本來的面目吧,從來都知道自己要的什麼,且徐徐漸進……
這天距離周末還有兩天,鄧波兒並沒有急著答覆,她離開晞遠後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甚至不知道為了騙父親這一時,自己的退讓值不值。更何況她知道,邵東要的也不止是退讓。
約定的那天下午,隨意正好得空休息,她便約了她出來一起出來喝下午茶。一份鬆餅,兩杯果汁就可以消磨整個下午,兩人倒是許久都沒有這樣清閒、愜意過。
當然像隨意這樣的人,無論走到那裡都是會被認出來的,還好她們選的地點很高檔,喝茶的人也很有風度,除了投來好奇的目光,或偶爾並沒有上前討要簽名的小女生,並沒有被影響太多。
「你有心事?」隨意看著對面的鄧波兒問。
鄧波兒看著對面的隨意,白皙的肌膚細膩而透著粉色,一看就是被愛情滋潤的女人,氣色簡直好到讓人嫉妒。
「看來新婚生活很不錯。」鄧波兒答非所問地道。
「結婚第二天就照常拍攝了,哪有什麼新婚生活。」隨意喝了口果汁道。
手裡這部片子也要接近尾聲了,她因為私人的事已經拖了進度,所以最近都很趕,今天算是例外。
「我怎麼聽著這話還挺怨懟的?」鄧波兒取笑道。
「對啊,很怨懟。」隨意故意皺皺鼻子承認。
她在鄧波兒面前早就習慣了沒羞沒臊,再說,本來就是什麼無話不說的朋友。
鄧波兒被她的表情逗笑,因為看得出來此時的隨意是真的快樂的,卻還是問:「隨小意你是被婚,心裡就真的沒有介意過嗎?」
不是要提醒她什麼,而是是自己心裡的迷茫。
當初自己鼓勵隨意與厲承晞在一起雖然有些草率,可也完全沒想過他們會走到今,結果是她喜聞樂見的沒錯,她還是想知道隨意的心理變化路程。
畢竟一開始她也沒有太掙扎,一直到結婚都顯的很自然。
「你知道我的,怎麼可能不多想?」隨意聳肩道,不過是都藏在心裡而已。目光望向窗外,目光變得深遠,接著又道:「我發現的時候當然很憤怒,甚至有一種被愚弄了的感覺。」
「可是我媽死了,我明知道她是被李家害死的,我卻沒有辦法,我甚至還被姓劉的警告。我知道除了厲承晞沒人可以幫我,說不定我哪天橫屍街頭,還會被潑一盆髒水,永遠都洗不清。」
她只是一個小明星而已,如何與一個在官場浸染多年,勢力盤根錯節的官員相鬥?這一點她看得很清楚,所以在選擇上才沒有猶豫,事實上所有的事都在推動著她與厲承晞在一起。
不管是第一次發生關係,還是後來結婚,她為了自保,也只能被動地接受。
「有時我看著他,也感覺像在做夢似的。」她頓了一下,然後握著鄧波兒的手說:「既然無力改變,為什麼不勇敢一點,試著相信他一次呢?難道結果還能比現在更壞?」
她說的是自己心裡真實的想法,也知道鄧波兒心裡的那一絲介意,更不知道這樣勸她對不對,可她還是想讓她與自己這般去嘗試一次。
畢竟屹今為止厲承晞並沒有讓她失望,而她也漸漸放開心扉。
而對於鄧波兒而言,畢竟孩子是真是存在的,婚姻也是真實存在的,而邵東……她通過觀察,覺得也不是那麼一無是處,剩下的就端看鄧波兒心裡有沒有鬆動或者意向。
時間靜謐了那麼幾秒,隨意放在桌上的手機響起來,她看了眼來電顯示接起:「餵?」
「與小在一起。」
那頭不知說了什麼,她瞧了眼對面的鄧波兒,又低聲說:「不用了,待會司機會送我回去的。」
那頭應該是堅持,隨意臉上露出無奈的神情,然後報了咖啡館的名字,這才掛了電話。
鄧波兒看著她一臉的歉意的模樣,猜道:「厲少吧?」
隨意點頭,然後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我可能一會兒會先走。」
「果然是有了老公,連我都不要了。」鄧波兒故意感嘆道。
隨意撓撓頭,然後打著商量說:「要不,你去我們家裡坐坐,吃了晚飯再回去?」
「得了吧,你們新婚燕爾的,我可不想當你們的電燈泡。」鄧波兒拒絕。
這時窗外一輛玫瑰金的跑車停下來,厲承晞也沒有進店裡,幾乎是一眼就看到坐在窗邊的隨意,然後摘下墨鏡敲了敲玻璃。
街邊路過的女人們看到他忍不住駐足,有的甚至誇張地捂住嘴、尖叫。
「快走吧,待會你家老公被人勾走了可別怪我。」鄧波兒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催促。
隨意看到這一幕也很鬧心,到對面摟著鄧波兒,在她臉上響亮地親了一下,才道:「那我走了。」然後就愉快地拋下了閨蜜。
鄧波兒抽了張紙巾很嫌棄地擦了擦臉,然後通過窗子看到女人撲進男人懷裡,而男人低眸間,不管是表情還是唇角的笑,都充滿寵溺。
如果她試著走出這一步,是不是真的也可以像隨意這樣?
鄧波兒因為心不在焉,並沒注意的是身後的一桌坐著的是白淨。厲承晞車子開走之後,她才將用來擋臉的菜單拿下來。
「小淨?」對面的同伴不贊同地看著她。
「噓。」白淨示意她噤聲,然後無聲地看了眼前面鄧波兒的背影。
同伴還想說什麼,白淨卻已經從錢包里拿出錢放在餐桌上,然後拉著她從另一個門裡離開。
「明明他們不仁不義,你怕什麼?」同伴不由為她憤憤不平。
「我……畢竟什麼都不記得了,而他們也已經結婚。」白淨道,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
「不記得就可以不認帳了嗎?而且你也聽到了,那個女人與厲少在一起根本就不是因為愛他,而是因為厲少能幫她報仇。」同伴又道。
白淨靜默了一會兒,道:「算了,這些也不管我們的事。」然後便拉著她一邊往步行街走一邊說:「走吧,我很久沒有逛待了,你幫我參謀參謀,喜歡什麼我送你。」
「你啊,怎麼變得跟從前一點也不一樣。」同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口吻。
兩人的身影便漸行漸遠……
咖啡館內,鄧波兒還坐在原位。
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的手機也響起來,看了眼來電顯接通:「餵?」
「鄧小姐,鄧先生說你今晚會和邵總一起回來吃飯,我想問問邵總有沒有忌口的東西需要特別注意?」那頭傳來她從前那公寓保姆的聲音,聽起來已經著手準備菜餚。
「沒有,按平時的口味做就好。」鄧波兒回答,聲音顯得平淡。
那頭卻似乎並沒有察覺,只高興地道了聲:「好的,我知道了。」就將通話切斷。
鄧波兒掛斷電話後,不經意地掃了眼窗外,才發現不知不覺間居然已華燈初上。低頭瞧向握在掌心的手機,最終還是撥了邵東的手機號碼。
那頭響了一會兒才被接通,然後傳來他的聲音,問:「想好了?」
「我在咖啡廳,來接我吧。」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