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廳所發生的風波並沒有擴散出去,在接觸「誤會」之後,涉事雙方都非常「融洽」和「理解」,但是對於中方接待團來說,這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
「我就想知道,這個小愛德華?李是日本天皇的遠親到底是真是假。」
「她母親是九條商會的實際負責人?為什麼沒人報告這件事?」
「他父親不僅有自己的控股公司,同時是摩根史坦利的合伙人?」
「他的未婚妻是和英國王妃的妹妹?這件事也沒有在送來的資料裡面,情報部門是搞什麼吃的!」
然而情報部門表示不背這鍋,資料是發過來了的,沒有整理好拿到大領導面前,導致接待除了岔子,那是你們的事情。
後來一查才發現,因為李旭是中途加入美國考察團的,所以情報收集出現了滯後。雖然很快又補上了,但是接待這邊因為忙著交付,分類的時候順手放在一疊情報最下面,居然好久都沒發現。
總之,這是一起陰差陽錯的意外,沒有人出岔子,只能歸咎於巧合。
即使如此,還是得有人負責啊,所以被牽連了一批,再然後
「您好,李先生,今天由我負責您的行程,」門口的中年男人微笑著說道,「我也姓李,我叫李衛國。」
李旭笑了笑:「吳同志呢?」
「吳向東同志另有安排,請您放心。」對方如此回答。
「是嗎?」李旭的表情變得似笑非笑,「這麼說,你們昨晚將我的信息翻了個底朝天啊。」
李衛國乾笑了兩聲,略顯尷尬的沒有接腔。
「好吧,正好我的助理也來了。」李旭看到利潪從通道走了過來,「今天的行程不變?」
「不變。」對方點了點頭。
「哦,對了,那能不能加一項,」李旭又道,「能不能到城樓上去看看?」
「城樓?」李衛國楞了下,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是哪個城樓,「請容許我向上級請示一下,李先生。」
「沒事沒事。」李旭連連點頭,等他走了,才又仔細看了看來到面前的利潪,調笑了句:「看起來,你昨晚睡得還不錯?」
「別嚇我了,老闆,你當時真的把我嚇倒了啦。」利潪做出哀怨的表情。
「是嗎?我不記得你當時有多害怕呢。」李旭挑了挑眉,並湊近了幾分。
「那是因為被嚇過頭了,都來不及表示啊。」利潪又擺出委屈的模樣,「如果你不是說開玩笑,我昨晚肯定睡不著的。」
「你就不擔心,我說開玩笑是在騙你嗎?」李旭繼續挑眉。
「我……我肯定不會亂說的,」利潪將腦袋低了下去,聲音也變得幽幽的,「老闆給了我機會,還帶我來這種很多人一輩子都來不了的地方,我不能辜負了老闆。」
那我見猶憐的模樣,真是很吸引人,連李旭都不由眯起了眼睛。另一個時空裡,她的演技要有現在這個樣子,肯定會有更大的成就,至少也能有「十三姨」這種留得住印象的角色。
就在這是,李衛國回來了:「沒問題,李先生,我們已經安排好了。」
「那真是太謝謝了。」李旭當即微笑著說道,然後對利潪招了招手:「走了,我們今天上城樓。」
城樓是哪座城樓就不用說了,之前去故宮遊覽時他就想要上去看看,可惜目前不允許上去,要再過七八年才會對公眾開放。
他雖然是外賓,但是外賓也是有檔次的,想要上去,只能跟著美國考察團一起。
但是,當中方接待團在昨天補了功課後,那就不一樣了,美國大資本家二代不說,還有日本皇室背景,再加上英國王妃妹妹的男朋友,單獨上城樓看看……也是可以的嘛。
「什麼時候能發明數字照相機就好了,膠捲用氣來太麻煩。」靠在城樓的大柱子上,李旭的雙手在遮擋住光線的衣服下面忙碌著。
一盒膠捲最多能拍33張照片,而取膠捲很麻煩,必須在無光的環境下,如果在洗出來之前曝光,會毀了照片的。
前一天最後的膠捲還剩七八張,正是尷尬的時候,直接回收浪費了,但是繼續拍照的話,按幾下快門就沒了。
於是就有現在這一幕。
「數字相機是什麼?」李衛國在旁邊好奇的問,他可比吳向東要健談,而且反應更快。
按某些人的話來說,吳向東那是三級智能的複製人,李衛國起碼五級。
「和計算機一樣,在一端將信息轉化為0和1進行傳遞,然後在另一端讀取出來。」接過利潪遞來的新膠捲,李旭簡單的解釋道,「到時候這麼一點大的東西,就可以裝幾百張照片,不需要像現在這樣經常換膠捲。」
他一邊說還一邊用右手的食指和拇指比劃了下,接著咧嘴一笑:「到那時候,一屋子厚的機密文件,也可以裝在這么小的東西裡面帶走,非常方便。」
李衛國的嘴角不由抽搐了下,沒有接腔,幫忙裝著膠捲的利潪,偷眼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老闆,繼續保持平時的木偶形象。
裝好膠捲,李旭又拍了好幾張照片,給利潪拍,又讓利潪拍自己,還拉著李衛國拍了幾張,然後
「我可以去下面看看嗎?」他指著下面的台階問道,那個地方即使以後對公眾開放了,也是不讓去的。
「可以的,可以的。」李衛國一點都沒猶豫。
「那好,」李旭說著將相機給了利潪,「妮娜,等會兒我擺個造型,記得多給我照幾張。」
「知道了,老闆。」利潪接過來點了點頭。
李旭隨即來到最外面那一層,先背著手掃了一眼下面的風景,又眺望了下遠處的廣場和紀念碑,在利潪的快門聲中清了清嗓子,伸出一隻手來:「中……成立了!」
抑揚頓挫,外加特意裝出來湘腔,不僅利潪驚得差點沒拿住照相機,李衛國更是被雷得風中凌亂。
「哎呀,」在那裡叫過之後,李旭咂了咂嘴巴,感慨了一聲,「還是不如李同志啊,別說得其形而失其神,就形都沒有。」
「李……李同志?」從李衛國身邊走過的時候,他暈乎乎的問了句。
「是啊,就是李」李旭拖長聲音,「德勝同志嘛。」
他還搖頭晃腦的:「沒準500年前是一家呢。」
李衛國還是一臉懵逼,後來知道李同志是誰後,表情那是相當精彩,可惜李旭看不到。
「沒有拍下來?」在得知利潪忘了按快門後,李旭也不在意,「沒拍下來就沒拍下來吧,走了走了,興盡了。」
今天這一幕顯然是要被上報的,然後他就得到了一個「輕佻」的評價,不過中方也不是吃素的,在食堂那番宣講也是當著所有人的面進行的。
即使只有最後面的幾句,也足夠讓人推斷出一些東西,這位英文名小愛德華?李,日文名九條良實,中文名李旭的年輕人,顯然不是那種不知所謂的有錢人家的孩子。
更何況……
「多謝你這幾天的陪同,李同志,麻煩你了,如果你們要買飛機的話,我可以給你們想辦法。」在再一次從外面遊覽歸來後,李旭這麼對李衛國說道。
已經從上級那裡有所耳聞的李衛國,只能嘴角抽搐的尷尬笑笑,不過第二天他就再次跑了過來,等重新開始跟談判團隊的李旭休息時,才湊了上來問:「李先生,您能賣什麼飛機給我們?」
「這麼說吧,」李旭招呼他單獨相處後說了起來,「根據你們的情況,f-14是最適合的,尤其是防禦北邊,它本身就是針對tu-22m研製出來的。缺點就是,維護起來很麻煩,而且非常昂貴,貴到美國自己都有些裝備不起,而你們如果想買的話,怎麼也要買一個中隊吧?」
李衛國又開始抽嘴角。
「然後就是uh-60中型通用直升機,非常適合你們用來控制高原,戰鬥機要仿製還算容易,外形做好了,風洞吹一把過關了,再裝上發動機試飛幾把,調試一下火控系統就搞定了,可直升機不行啊。直升機的發動機、漿葉以及控制系統結合相當緊密,從設計開始所有的因素都要集中考慮。而且直升機的發動機比戰鬥機要求更高,一旦熄火連跳傘機會都沒有,黑鷹絕對物所超值不過,直升機最少得買兩個中隊。」李旭繼續說道。
李衛國眼角也開始抽了。
「最後就是c-130了,大力神運輸機,雖然是中型運輸機,已經足夠你們用了,運載量大不說,吃透技術的話,修改一下還可以當做攻擊機或者預警機。缺點則是,從研發到服役已經20多年了,不夠先進。」李旭又道。
李衛國都已經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了。
「我個人建議,你們能全部吃下,就最好全部吃下。不能的話,三選二,那麼保留黑鷹和大力神;三選一的話,最好要黑鷹。」李旭最後這麼說道。
然後,他嘿嘿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放心,我絕對不會像坑他們那樣坑你們的。」
這句話暗指的意思當即讓李衛國一個激靈,總算他訓練有素,很快控制住自己,一陣訕笑:「李先生真會做生意。」
「那是,」李旭一本正經的說道,「馬克思說過,為了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現在不過是賣幾架飛機而已。」
「我……我會向上級匯報的。」李衛國最後這麼說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