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正成功了,她也不在這裡了。
也可能在這裡,不過會是換了一種模式。
夏凝嘆了一口氣,和夏明正之間的鬥爭是持久的,和戴思君的鬥爭也是持久的。
她所要做的,就是拼命的活下去!
像迪倫說的,拼盡全力的活下去。
「也幸虧,我有個幸福的童年,還保留著對父母親,美好的記憶。」夏凝語氣帶著些感慨,帶著些嚮往。
易雲睿輕輕拍著妻子的背,是啊,有幸福的童年,越是幸福,現在對比越是殘酷。
「老公,你不會離開我的對嗎?」
「你是我妻子,我易雲睿唯一的妻子。生當相隨,死則相伴。永生永世,不離不棄。」
夏凝淺淺的笑著,閉上了眼睛。
頭還是暈暈的,只是現在好多了。
這短短的一個小時,丈夫跟她分析著真相,聽著那些話,感覺就像從鬼門關里進出了好幾回。
有時候精神上的痛苦,遠比肉體上的痛苦來得嚴重。
她要撐下去,不能讓自己崩潰,既然夏明正捨得,她有什麼不捨得的!
凌晨快一點,阿蠻回到小屋,隔著門依然能聞到那血腥味!
而且更重了!
這股血腥味和昨晚的不同,就像是新鮮的……
阿蠻心裡一緊,給阿心撥了電話。
手機在裡面響著,但是沒有人接,一直一直的響。
不妥,情況不對路!
阿蠻拿出鑰匙,輕輕的打開著門,然後發現門在裡面反鎖了!
怎麼回事?!
小屋裡除了那台冰箱外沒什麼特別值錢的東西,小偷不會為了這個殺,人滅口吧?
又或者是阿心在裡面做著了什麼?
想了一會,阿蠻又給阿心撥了過去,這次響了幾聲後,那邊接通了。
「蠻……」
就那麼一個字,阿蠻直覺告訴她,阿心出了事,而且還很嚴重:「開門!我在外面。」
「我能求你一件事嗎?」
「發生什麼事了?」
「你現在回去,今晚不要進來好嗎?」
「為什麼?」
「求你別問了好嗎?咳咳!就今晚……咳,好嗎?」
手機那邊響起了急促的喘氣聲,還夾帶著哼悶聲,阿蠻越聽越不對路。
她腦海里立刻浮現出五種可能發生的情況,隨即作出了十種處理辦法。
門對面有女人,有男人,有一堆人,黑,社,會,打手,殺,手……
後幾種情況她完全能解決,如果那邊是孤男寡女的話:「你受傷了?」
「沒,劃破了而已。沒什麼大事。」
「既然沒什麼大事為什麼不讓我進來?裡面是不是有女人?」
「沒,當然沒女人!我的女人只有你一個,咳咳!」
阿蠻掛斷了線,拿出鐵絲,三秒鐘時間已經把門打開,迅速進入,隨後關門,鎖門。
果然,屋裡面的氣味更濃,某個方向傳出輕微的哽咽聲。
好像極力在忍受著什麼似的。
是她的房間!
阿蠻輕手輕腳的走過去,猛的一開門——
眼前的情況讓她瞬間瞪大了眼!
阿心半倚在床邊,滿身是血,胸口上插著一柄短刀!
天,這哪是什麼劃傷,看這血流的速度和量來看,不及時醫治,要不了一小時,眼前的這個男人就不是人了!
阿蠻立刻查看他的傷勢,發現他除了胸口處的刀傷外,身體還有幾處是被利刃劃傷,甚至還有彈道傷痕!
「你究竟做了什麼?」阿蠻拿出手機:「我叫醫生過來……」
「不!不要叫醫生,」阿心立刻阻止她:「我不能去醫院,不可以去醫院的……這裡面,有槍傷,不能去醫院……嘔!」
他話未說完,一口血噴了出來,意味更加模糊。
看著已成血人的阿心,阿蠻當機立斷:「你撐住,我先幫你止血。」
傷成這樣,還未到醫院就先失血掛掉了,幫他止血,爭取時間。
身體越來越虛弱,阿心看著眼前的女人,為他處理著傷口,心裡一陣甜蜜。
好幸福,真的好幸福。
有時候受傷也不是什麼壞事,雖然很痛很痛。
「不要擔心,我能活下來……這種傷沒什麼,咳咳!」
「不要說話!真不要命了是吧?」到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這男人什麼構造?
「好,我不說話。」阿心深吸了一口氣,過了一會卻又忍不住:「刀不撥沒事。那些刀傷不深,簡單處理就好。對不起,弄髒了你的房間。等我好些了,我會清理的。不會妨礙你的……」
「還說話是嗎?」阿蠻臉色一沉,她恨不得拿布塞住他的嘴。
問題他傷得這麼重,堵嘴的話意味著死得更快。
沒錯,胸口上的刀不撥沒事,問題刀子在裡面多一分鐘,危險就多一份重!
最怕的就是傷口感染。
這男人到底做什麼的?半個月前受傷,半個月後還受傷,而且傷得都很重。
黑,社,會混混?
她看不太像,如果是黑社會混混,哪有這麼『干手淨腳』的?
他平時可是沒什麼朋友的,也沒見什麼電話打進來。
而且他住在這裡,要是有什麼風吹草動,她肯定第一時間知道。
問題一切事情都太風平浪靜了。
那他為什麼會受傷?受傷的話肯定要去跟人打架……
慢著!
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阿蠻手上動作微微一停!
沒朋友,避世隱居,溫文沉靜,無親無靠——這些情況,都指向某一結果!
阿心是個殺,手!
或者說,阿心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那種!
「你在躲避仇家嗎?」阿蠻不動聲色的問。
「仇……仇家?沒,我沒仇家的。仇家不會發現這裡,蠻,你不要趕我走。」
到了這時候還擔心會被趕走,阿蠻心裡一痛:「如果不想我趕你走,你老實跟我說,你是幹什麼的?」
阿心看著阿蠻,欲言又止。
果然!
「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阿蠻拿出酒精消毒水:「忍著,要消毒了。」
阿心深吸了一口氣,閉了眼睛。
阿蠻握著他的手:「上次那麼嚴重的傷都沒問題,要是這次出什麼事,我一輩子都瞧不起你!」
話完,阿蠻將藥酒倒在阿心傷口上。
「嗯——!!」
三個小時後。
阿蠻看了一眼時間,差不多凌晨四點,然後某手術室的燈熄滅。
阿心被推了出來,身上插著不少管子,吊著不少瓶子,昏迷不醒。
阿蠻走了過去,醫生主動開口:「再遲到十分鐘就救不過來了。距離他受傷到醫院,起碼隔了兩個多小時,麻煩這位女士提醒一下他,出事了別死撐著。命到底是最重要的。」
「謝謝你醫生,我記住了。」
「這裡的費用不低,等會把錢結了。這裡概不拖欠,謝謝。」
「我清楚這裡規矩的,麻煩了。」阿蠻跟上阿心的病床車,跟著他進了獨立病房。
看著阿心更顯蒼白的臉容,阿蠻心裡某個地方慢慢融化。
她知道他是做什麼的,所以他不能對任何人說,也不能對她說。
嚴格來說,她和他還是『同道中人』。
只不過她做的事能見光,他不能。
這年紀輕輕的就靠做這事維生嗎?
怪不得有錢買房子。
問題是他不要命了,還是覺得做這事很酷?是誰訓練他的?
他到底幾歲接受訓練了?
阿蠻心裡一籮筐的疑問,一切就只有等他醒過來再問。
對於一個殺,手來說,『家』的意義相當複雜,他們渴望,卻又知道碰不得。
阿心清楚她的能耐,對於阿心來說,她就是他的『同伴』。
因為她會理解他。
阿蠻嘆了一口氣,手指碰了碰他的臉,很冰冷。
阿心做一行的,應該知道在哪治傷,為什麼前半個月的他幾乎死在街頭?
而這次也沒想過救治自己?
看著時間快到五點,阿蠻給卡羅琳打了個電話:「不好意思,發生了些事情可能來不了。要是嫂子醒了你通知我,我親自給她電話。麻煩你了。」
麻醉藥效大概是幾小時,藥效一過他就會醒過來,到時候將一切問清楚再說。
當夏凝醒過來時,時間是早上六點,易雲睿不在旁邊。
他留了一張紙條:老婆,我回軍,部安排事情。十點左右回來。
要不是她醒得早,敢情易雲睿回來了她還未醒過來。
夏凝起了床,拉開窗簾,窗外晨光初現,一片鳥語花香。
夏凝伸了個大懶腰,昨晚睡著前很頭暈很累,現在醒過來倒是精神得很。
這時房門被敲響,傳來卡羅琳的聲音:「主人,你的電話。打過來的人聲音經過處理,指明要你接聽。」
「進來吧。」
卡羅琳走了進來,把手機遞給夏凝。
「早上好,請問是哪位?」
手機那頭靜默著,沒有人回答,夏凝微微皺眉:「餵?請問你哪位?」
又過了一會,手機那頭還是沒聲音,夏凝準備掛線,這時手機那邊傳來某把冰冷的聲音:「早晨,我的女兒,夏凝,夏公爵。」
戴思君!
夏凝腦海里『嗡』的一聲響,整個人僵在了當場!
一旁站著的卡羅琳看情況不對路,趕緊啟動早已準備好的定位儀器。
電話那頭是自己曾經的母親,夏凝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情緒:「戴女士,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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