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樣啊,你把手機給我,我往你卡里打五百,應該夠你應付一段時間了。」
好在她沒在身上放現金,要不然的話,她媽肯定會在她做手術的時候,把她帶在身邊的現金通通都摸光了。虧得她媽也不太會用手機付錢,否則,她媽萬一背著她用手機轉賬怎麼辦?
喬子衿越想越擔心,決定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手機。以前她為了方便,沒搞什麼解鎖設置,誰都可以開她的機。她的付款密碼,別人不知道,她媽有可能知道啊,因為她用的就是自己的生日。
對,再弄一個指紋鎖,雙保險。
聽到手機簡訊提示,丁佳怡知道,喬子衿轉給自己的五百塊錢這是到賬了。看到這五百塊錢,丁佳怡的臉上和心裡不但沒有丁點第一次從最喜歡的女兒手裡拿到孝敬錢的歡喜,反而還有一點淡淡的不得勁兒。
五百塊,五百塊……
她沒有記錯的話,死丫頭英語一直在自覺,除了剛從學校出來的那幾年賺的錢不多,所以只給自己幾百塊之外。後來死丫頭工資加兼職翻譯,死丫頭給她的錢,一個月比一個月多。直到別人家的孩子一個月還在賺一、兩千的時候,死丫頭一個月都能給她一、兩萬了。
要不是死丫頭每個月交給她的錢那麼多,四合院兒,大套房,根本就買不下來。
丁佳怡都已經習慣從喬楠的手裡每個月拿至少五位數的「生活費」了,突然喬子衿一下子把五位錢的錢掐到了五百塊。哪怕這錢是自己最喜歡的女兒給的,面對立馬短了一截的數字,丁佳怡心裡特別不得勁兒。
這一次,丁佳怡是難得情真意切地說了一句:「其實那個死丫頭在家的時候,也挺好的,她對這個家,也不是一點付出都沒有,盡做了家裡人的拖累。」至少在錢這方面,他們家其他三個人加在一起,賺的還不到死丫頭的一半啊。
以前死丫頭在,她似乎從來沒有為錢的事兒費過心。現在子衿只給了她五百,換作平時,花個十天勉強也是可以的。可子衿才做了手術,得補,別說是十天、一個星期了,能不能過五天都是一個問題。五天之後,她再問子衿要嗎?
沒辦法,她不工作,老喬也已經退休了,退休工資還不夠高,每天給子衿買補身體東西的錢,必須得問子衿要錢啊。
這要不是喬子衿才剛做完手術,不然的話,丁佳怡特別想跟喬子衿討論一下每個月喬子衿該給多少生活費的問題。不然的話,她幾天要一次,一個月要幾次,不但麻煩還沒意思。
喬子衿的擔心也不是完全多餘的,喬子衿起初住醫院的錢,雖然是丁佳怡拿出來的錢。可是但凡是從丁佳怡口袋裡拿出來的錢,一分一毫那都是從喬楠那兒弄來的。喬楠一斷了給丁佳怡錢的習慣,丁佳怡手裡的錢那是一天比一天少。加上喬子衿還在住院兒,丁佳怡好不容易攢的幾萬塊養老錢,花得一乾二淨。
喬楠在的時候,丁佳怡都不帶猶豫的,使勁兒地問喬楠拿錢,再補貼給喬子衿。現在,喬楠是離開了,問題是喬子衿和丁佳怡的日子還在繼續。沒了喬楠,喬子衿也是女兒,又剛賣了兩百萬的房子,沒錢的丁佳怡肯定是要問喬子衿拿啊。
在丁佳怡的世界觀里,這沒什麼不對的,而是非常正確。
經過24小時的觀察,確定喬子衿術後沒有什麼問題,醫生叮囑了丁佳怡和喬棟樑一些情況後,准許喬家人給喬子衿辦了出院手續。不知怎麼的,一家人離開醫院的時候,一個個的都忍不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三人離開的時候沒有看到的是,在他們的背後一直有一隻照相機,卡卡地閃。幾乎在喬子衿出院的當天晚上,平城也跟著出了一則新聞。一個月前還鬧死鬧活,說喬楠把喬子衿救命錢全給捲走了,喬子衿沒法兒活了。就在今天中午,在喬楠還沒有回來的前提之下,喬子衿不但沒有死,而且還有錢接受了換腎手術,健康出院兒。
事實證明,沒了喬楠的這個剝削對象,喬子衿口袋裡到底是還有錢的。
晚上看到這新聞的時候,喬子衿氣得手術傷口都疼了,鴿子湯沒喝幾口就回房生起悶氣起來。自打跟陳軍離婚後,喬子衿想到自己才四十出頭,人生還有一半沒過呢。陳軍不可能不再結婚,她也沒必要在離婚之後還為陳軍守身,連結婚的時候她都沒有做到,更別提這都離婚了。
只是,被新聞這麼一鬧,喬子衿忍不住懷疑在平城,她是不是還能找到一個願意娶她的男人了。見到新聞上播的內容,喬子衿和丁佳怡的臉是黑的,丁佳怡一直說新聞是假的,喬子衿卻從新聞里看到了自己的難堪。
憑這新聞,別說是再有一個娶她的男人了,估計她以後再想交朋友都挺難的。
躺在床上,喬子衿難受得翻來覆去睡不著,新聞的事兒讓她心煩,剛才那一頓飯的功夫,她媽不斷跟她說,還沒一天呢,五百塊錢已經花了兩百多,喬子衿心裡就更難受了。她媽說錢的事兒,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了向她拿錢。
說什麼他們兩個老的吃差一點無所謂,她還在養病,所以買回來的菜不敢全素的。說的好聽,說來說去,一個字,錢,兩個字,要錢。兩百萬還沒到手,她已經花出去四十萬了,她媽還整天錢錢錢的,只怕剩下來的這一百六十萬,也未必能有多經花啊。
不成,她得想想辦法。還有,手上唯一一套房子賣了,她就成了沒房子的人,以前她是看不上這套四合院兒,想賣了換錢。大套房賣了,這四合院還是別賣的好,否則的話,她都沒地方住了。房子可以不賣,但四合院兒必須是她的。
對,等把一百六十萬拿到手,她給她媽一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