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施主任如此明目張胆的動作,我反感得不行,卻不好當面對他不敬,所以,只是忽地站起來,借抬腿的機會,狠狠踢了他的腳踝骨一下,隨口道,:「哎喲,絆到我了!」
我惡人先告狀,既解了氣,又讓施主任無話可說。
「你,你,可真是不識相!」施主任氣得夠嗆,卻也只能指著我半晌,未能拿我怎麼樣。
這時,蕭芸手裡拿著一摞文件走進來,她看見施主任氣急敗壞的模樣,和我一臉鎮靜的神情,什麼都沒說,只是把東西往我面前的桌子上一摔,轉身走了出去。
「喲,這小辣椒逞什麼能呢?」施主任奇怪地望著蕭芸的背影。
「她逞什麼能,您會不知道?」我也沒有好言語,想想都感到噁心,平時施主任就跟蕭芸走得比較近,卻想不到會幹出這麼齷齪的事來欺負人。
「我怎麼知道?」施主任皺了皺眉頭,回味了一會兒我的話後,忽然瞪大了雙眼,緊緊盯住我,放緩了語速問道,「不是吧?小烏,你以為這事是我和她合夥做的?
你動動腦子,這是我的材料,準備得晚了,上面已經很不高興,我有必要再給已經找不自在嗎?
是,沒當上一把手,我是不服氣,可也沒必要跟個小丫頭合夥做什麼吧?再者說,就算我有什麼打算,首先要考慮的人也是你呀……」
「啪」地一聲,施主任藉機伸過來的髒手被我拍落,我憤恨地望著那張即將惱羞成怒的老臉冷聲道,「施主任,我不知道您是什麼打算,也沒興趣知道,但是,我的年齡都跟您兒子差不多大了,請您自重!」
「你……」
「珊珊,都取回來了,咱們核一下總數,看看對吧……」王雪珂最是實心實意幫助我的人,她進來的時候,只顧為解決了問題而感到高興,所以,直到對上我和施主任同樣惱怒的眼神時,才意識到這裡的氣氛不對頭。
「我,那個,我先……」
「雪珂你別走!」我快速叫住已經往外面退去的王雪珂,「當著施主任的面,你給我說說,我出去接電話的時候,發生了什麼?是電腦忽然崩潰了,還是複印件成精了,學會了自己篡改程序?」
反正這個問題需要解決,早晚得追究出個結果的事情,既然已經撕破了臉,我就索性問個明白了。
「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別問我!」被叫住的王雪珂,僅僅在門口稍事停頓,在聽完我的疑問後,丟下句不清不楚的話就跑開了。
「小烏,我勸你別衝動,這事是不對頭,可把柄並不好抓……」
「我有之前列印出來的稿件啊!」我大聲反駁著,卻也在話吼出口後,灰了心,想想既然人家做了打算,還會給我留下可查找的證據嗎?所以,嘴上是堅持著,可尋找文件的行動卻有些不知從而起了。
「算了,先把錯誤糾正了吧,別忘了,這些都是可以壓後的。」施主任的話讓我清醒過來,急忙跑過去複印。
等我心急火燎地複印完成後,發現施主任已經離開,而桌子上堆著兩摞文件,卻讓我又一次意識到我好像忽略了一個人。
可是,抬頭看看時間,實在顧不得了,我只能匆忙把複印好的文件,分揀裝訂,之後,便是自己一個人挨個兒辦公室地跑一遍了。
在我忙碌期間,我的同伴王雪珂和蕭芸不知去向,而從一開始幫我的常遠倒是被我撞見在主任室里正談著話。
新來的桑主任,睿智幹練,意氣風發,他看向抱著文件的我,也不像施主任那般明顯的流露出什麼情緒,只是溫和地點點頭,就讓我出去了。
我的心原是忐忑不安的,不過,隨著第一份送出的順利進行,好歹給我增加了信心,於是放心大膽地挨個部門跑了一遍。
接下來的一切,比我預想的要順利得多,包括平時有幾位做事特別嚴謹認真的老幹部,看著我再次送到手上的文件,竟然也只是包容地點點頭,語氣溫和地道上一句:「辛苦了!」
這麼冠冕堂皇的話,說得我心虛,卻又沒有時間,也不知道該從何解釋起。
事情就這麼莫名其妙地解決掉了。
甚至下午兩點鐘在會議室里召開的大會,我們四個女孩子,還是照常跟著參與了端茶倒水,收拾衛生的活計。
一下午的會議,有條不紊地進行著,直到結束後,領導們散去,打掃乾淨衛生,關好了會議室的門,我們四個都跟沒事人一樣地該幹嘛幹嘛,誰都沒提之前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