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第二年
文/半截白菜
溫漾這二十六年來也算順遂,家庭和睦,父母恩愛,學習成績中上,性格溫柔,沒有什麼青春叛逆期,順利考上理想中的大學,又成功在大學裡遇見程言禹,被他寵著,疼著,大學畢業後身邊同學都在著急忙慌地找工作。
只有她慢悠悠地跟程言禹結了婚,隨他搬到南城這座城市,賦閒在家,美其名照顧他的生活,實則兩個人的小日子皆是互相照顧。
二人世界過得很精緻。
熟悉他們的同學都很羨慕溫漾的生活,早早就過上了躺平般的日子,程言禹大學畢業就開了一家活動策劃公司,雖然初創但他能力不俗,很快就做起來,把南城這套婚房的貸款一併還清。
溫漾婚後這兩年,別的沒學會,做飯手藝倒是長進不少,她自己也愛吃嘛。
只是今天運氣不好,切個洋蔥把尾指給劃到了。
疼得溫漾淚水都出來,捂著尾指到處尋找醫藥箱,在沙發櫃旁拖出醫藥箱,剛打開,外面一道響雷轟得打了下來,把溫漾嚇得尖叫了一聲,她生平最怕打雷了。
轟隆隆的雷聲一聲又一聲,溫漾捏著尾指,嬌氣了起來,伸手抓過手機,給程言禹打電話。
嘟嘟嘟——
伴隨著窗外的狂風暴雨,手機一直響而無人接,溫漾眉心帶了惱火,在她打第二遍時,響了三秒。
那頭終於接起來。
溫漾不等程言禹開口,就委屈道:「你怎麼才接電話。」
熟悉溫柔的聲音從那邊傳來:「老婆,抱歉,剛剛在忙,打雷了你是不是嚇到了。」
「你說呢。」
「我知道,早上出門窗戶給你關了,你把窗簾拉開了是嗎。」
「對。」
溫漾應得理直氣壯,反正他也會預判她的行為,只有這尾指上的傷口,他預判不到,溫漾緊接著道:「我切菜切到尾指了,流了好多血。」
程言禹那邊嚇了一跳,立即道:「止血沒?醫藥箱在沙發櫃下面,你拉出來,記得先消毒再貼止血貼,傷口大不大。」
溫漾聽著他緊張的語氣,眼眸里染了笑意,靠在沙發扶手上,說道:「很大呢,我隨便貼張止血貼,晚上你早點回來幫我處理。」
她在催促他晚上早點回家。
程言禹明白,他說好。
達到目的,溫漾掛斷電話,確實拿了止血貼潦草地貼在傷口上,好在傷口不大,只是冒著血,看著有點嚇人,而且過後那種皮膚被撕裂的疼痛細細麻麻的,致使她把廚房隨便收一收,不做飯了。
翹著尾指點外賣。
外面暴雨不停,溫漾吃過晚飯,洗好澡直接在沙發上看電視,順便等程言禹。
牆上的鐘一秒一秒地過去,外面還時有雷電,溫漾是不敢一個人回房去睡的,客廳開了電視,熒幕里有人影走動感覺還熱鬧一些。
只是今晚程言禹並沒有如他以前那般,準時回家,連提前都沒有。
溫漾抱著抱枕拿起手機看了幾次時間,他以前很少這麼不準時,她放下手機,打算再等一會,再不回來就打電話去。
不知過多久,傳來指紋開門的聲音。
此時溫漾已經在沙發上等人等睡著了,屋裡明亮,程言禹一邊肩膀濕潤,換鞋進屋,一拐彎看到沙發上趴著睡的女人。
他腳步一停,也看到溫漾垂放在一旁的手,那潦草的止血貼,程言禹陡然回神,走上前,蹲下從沙發櫃下方輕輕地取出醫藥箱。
裡面止血跟消毒的被她弄得挺亂,程言禹拿出消毒水,握住她的指尖,把她尾指的止血貼撕下。
極為小心。
但溫漾還是醒了,本來就睡不深,眼睛睜開就看到程言禹,她聲音帶著濃厚睡意,嗔他,「你怎麼才回來?」
她眼眸向來溫軟,剛睡醒時水汪汪的。
程言禹與她只對了一秒,低頭處理著傷口,語調很低,「臨時接個項目,開了個會。」
「又接項目啦?這次做什麼的?」程言禹會跟溫漾說他公司所接的項目,溫漾有時還會給他提一些小小的創意。
程言禹安靜一秒,說道:「珠寶展覽。」
「哇。」溫漾小小哇一聲,繼而道:「那你也應該跟我說一聲。」
程言禹給她指尖貼上止血貼,嗓音溫柔,「嗯,下次一定說。」
他是有愧的。
明知道雨大雷大,她一個人會害怕。
貼好止血貼,程言禹站起身,彎腰俯身把溫漾抱起來,往主臥室走去,他低頭對她說:「以後真的困,還是回房睡,你那樣睡,容易滾地上去。」
溫漾聽他解釋完以及承諾完,也就不怪他今晚不準時了,一隻手勾著他的脖頸,軟和地道:「那打雷我怕嘛,本來沒睡著的。」
程言禹明白,是等太久才睡的,他點了下頭也就不吭聲。
溫漾笑了下卻看到他打濕的肩膀,伸手摸了下,「你淋到雨了?」
在那一瞬間,衣衫下的肌肉是有點緊繃的,程言禹聲音更低,沒看她,進屋開燈,啊了一聲,點點頭,說:「送客戶去坐車,淋到的。」
他把溫漾放在床上,伸手拉被子給她蓋上,「你先睡,我洗個澡。」
溫漾摸他肩膀,「快去吧,別感冒了,我給你煮點薑湯喝?」
「不用,這點雨不會有事,你別小看你老公。」程言禹站直身子,笑著看她一眼,解著扣子去拿睡衣,溫漾臉有些紅,拉了被子躲被窩裡。
看他身影進了浴室,溫漾爬起身把房間大燈關了,開了盞床頭燈,買家具時特意選的氛圍燈,她把睡衣里的內衣取出來,疊好放在收納柜上,再縮進被窩裡,側著身子。
戀愛三年,結婚兩年。
有些事已經是熟門熟路了。
靜靜躺著等待,聽見浴室門開,程言禹拐去客廳,把電視給關了,燈也關了,繼而回到房間,關上門咔嚓一聲。
溫漾臉往枕頭埋去一些。
程言禹在昏暗光線下掀開了被子,氛圍燈投在床頭邊飄飄渺渺也看到溫漾被燈投射起伏玲瓏身影,他無聲上了床,伸手摟住溫漾的腰,溫漾心跳加快,下意識地抬眼,程言禹則下巴抵著她後腦勺,摟著她並沒有其他動作。
貼著後背的胸膛是暖和的,溫漾靜等了一會兒,感覺他呼吸逐漸平穩,似是睡著了。
溫漾頓時有幾分失落,她看眼氛圍燈,骨子裡還是矜持,最後還是閉上眼想著睡吧,下午因為雷雨緣故,她沒有午睡,於是這會兒很快便睡著了。
她睡過去身子柔軟。
程言禹能感受到她腰身的細緻,感覺到她睡著了,程言禹於黑暗中睜眼幾秒,很快又閉眼,把她摟緊。
腦海閃過一道穿著修身裙踩著高跟鞋的身影。
-
下了一夜的雨,早上起來陽光出頭,小區外面鳥叫聲細細傳來,溫漾赤腳下了床,拉開窗簾看眼外面的景色。
終於停雨了。
好天氣,她轉過身回到床邊穿上鞋子,看眼床上熟睡的男人,她笑了笑,伸個懶腰去洗漱,然後出去做早餐。
因為尾指還貼著止血貼,不能碰水,她就蒸四個包子,熱牛奶。
主臥室里傳來腳步聲,程言禹醒了,溫漾笑眯眯走到門邊探頭看去,「醒啦。」
程言禹在衣櫃前取領帶,他今日穿著深藍色的襯衫,在選,領帶買得不多,顏色都偏深,他拿不定主意,溫漾上前給他挑,指尖點著,「這個黑色好像還不錯。」
程言禹拿在領口比劃,他手另外一邊拿著一條紅黑相間的,又比劃了下,溫漾笑著眨眼,「需要選那麼複雜嗎?你以前連領帶都不想戴。」
程言禹一頓,他把紅黑那條放回去,「就用你選的這條。」
溫漾抱著手臂靠在衣柜上,輕聲道:「我蒸了包子,我們早餐就吃這個。」
程言禹點頭:「都行。」
他系好領帶拎起外套轉過身,溫漾朝他一笑牽著他的手出去吃早餐,島台安靜,夫妻二人各坐一邊,溫漾撕著包子吃。
喝著牛奶,她皮膚很白,今日穿著純色的家居服。
程言禹吃完早餐,漱了下口,回來了島台,溫漾抬眸看他,眼睛清亮,程言禹手撐島台,挨近她,親親她的額頭。
這是他們一直以來的習慣。
他上班之前一定會親親她。
溫漾臉頰微紅,看向他,「開車小心點。」
程言禹離開她少許對上她如水的眼眸,他點點頭:「你今天別做飯,叫外賣。」
「知道啦,你也記得吃飯。」
「好。」
程言禹走向玄關換鞋出去。
溫漾收拾島台,碗筷杯子放進洗碗機里。放在桌上的電話就響了,她接起來,來電是母親祝雲,正在公園散步,「我給你寄了點牛肉丸上去,順豐,今天應該就到了,你記得去取。」
溫漾一聽,眨眼笑道:「媽,你真好。」
「你知道就好,言禹呢?上班去了?」
「對,他剛出門。」
「今天周六,他還工作呢。」
「自己公司,哪來的周六。」
「那是挺辛苦,但是孩子的事情也不能耽誤,你這邊有沒有備著。」
溫漾在沙發上坐下,聽到這兒臉微燙,說道:「備著呢,今年體檢一切正常。」
「那就趕緊的。」
溫漾點頭:「知道啦。」
電話掛斷後。
溫漾給程言禹發信息:到公司沒?
程言禹:快到,怎麼了?
溫漾:我媽打電話來,老生常談,還是孩子的問題。
她故意點他。
點他昨晚不積極。
程言禹那邊沒回。
哼。
溫漾放下手機,叫出掃地機器人打掃屋子。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