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又下起雨,手機在桌上震動著一遍遍的。
長睫動了動,之後抽了口煙還是把手機拿起來接通。
「我出來透透氣就回去,你先睡。」
「在哪兒?」
「附近的酒吧。」
「我這就過去。」
——
傅赫掛了電話便要出門,傅佳卻叫住了他。
「哥,如果她對不起你,不要原諒她。」
傅赫停住步子,轉頭冷眼看著自己的妹妹,那一刻他竟然有些使不上力跟她說話。
「無論是她的錯還是安逸的錯,你心裡都會排斥嫌棄的,哥。」
「她對你不好嗎?為什麼還要對她說那樣的話?」
他冷冷的說了一聲,眼裡是帶著疼痛的,之後轉身就朝著外面跑去。
他的車子被開走了,他開著家裡的車子去找她。
——
「快快快,收起來。」小暢趕緊的把煙掐滅把菸灰缸推給在調酒的小哥,然後朝著外面看了一眼趕緊的又喝了口酒。
那小伙抬眼看了小暢一眼,只見她剛剛還一副憂愁的樣子,現在卻像個偷做壞事的小女孩。
很快幫她把菸灰缸收起來,把桌子擦了擦,然後看著她又故作沉悶的一手支撐著腦袋一手朝桌上輕輕地敲了兩下,提醒他再給他倒杯酒。
調酒的小伙忍不住笑了聲,還是第一次見這麼有意思的女生。
只是當傅總一趕來,他立即就緊張地垂了眸,收起剛剛臉上有趣的笑意。
小暢側了側頭看了看坐在自己旁邊的男人,然後只是直起後背放下支撐著腦袋的手:給這位傅總也來一杯。
調酒師立即給傅總也調了一杯跟小暢一樣的,傅總抿了一口就皺了眉又要了一杯別的。
「就知道你不喜歡,我替你喝了。」小暢把他那杯拿過去剛放到唇邊。
傅總立即皺著眉看她一眼,然後伸手把杯子端起來直接一飲而盡。
小暢手還滯在半空,一雙璀璨的杏眸朝著他看去,他喝酒的動作又帥又酷,可是……
「喝那麼多酒做什麼?下著雨還要往外跑。」
有種家長在責備不聽話的孩子的感覺。
小暢抓了抓自己的後腦勺,然後抬眼看向裡面那個調酒師,因為人家也在悄悄地注視她。
傅總抬了抬眼看著有人在看他老婆立即不爽的瞪著人家,大有用眼神將他殺了的感覺。
小暢笑了聲不說話,調酒師繼續表演特長,傅總端起自己的酒抿了一口,然後轉頭看向已經在支撐著腦袋看著他的女人。
她這是在勾引他嗎?
垂眸看著自己手上的婚戒,突然有種在外面亂來的感覺,然那個女人好像是他的妻子。
之後兩個人一起出了門,她借著一點醉意伸手勾著他的手臂,腦袋靠在他的肩頭。
儘管穿著高跟鞋走路歪歪扭扭的,但是她依然可以抱著他不倒下。
傅總垂了垂眸,之後將她放入車裡,上車後親自給她綁好安全帶,然後開車回老宅。
「你跑過來的嗎?」她有點醉的樣子低低的問了聲。
「開老宅的車。」他淡淡的一句回應,車子出發離開這個地方。
「那老宅的車子怎麼辦?」小暢說著又靠過去在他肩頭,她想靠著他,她就是想靠著他。
「明天老宅的司機會開回去,還是你希望我把你留下?」
「你才不捨得呢。」小暢嘟囔著,長睫動了動,猶如蝴蝶的翅膀那般美妙。
之後回去的路上她便昏昏沉沉的睡著了,外面還在下著毛毛雨,他偶爾從後視鏡里看著她微醉的模樣,薄唇微動,後來還是沒忍住沉吟了一聲。
他想起傅佳的話,他抱著小暢回去的時候傅佳還在客廳里呆著,看著他抱著小暢回來傅佳緩緩地上前,看著小暢在他懷裡被寵愛的樣子竟然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
傅赫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抱著小暢上了樓。
外面有些潮濕,他怕她著涼。
回去後他把她放在床上,然後打開旁邊的衣櫥從裡面的三件睡衣里找出一件放在床上,然後就傾身過去替她解開襯衫,那一刻手突然在第一顆扣子上無法動彈。
突然想起電話里那人告訴他的結果,突然想起她哭著告訴她她已經盡力了,可是第二天醒來還是看到安逸在身邊。
他的手似乎抖了一下,昏暗的光線底下。
之後性感的手指又開始動起來,他突然想起剛剛在外面她的襯衣有些潮濕,想起自己是要幫她把衣服換掉別著了涼。
只是當襯衫解開,才打開一點點漆黑的鷹眸就立即捕捉到她鎖骨處的疤,那些疤是新的。
骨感修長的手指漸漸地順著扣子處一點點的打開到她的腰上。
她多處都有些細微的傷痕,像是被抓的,又像是被搓的。
腦海里立即閃現她默默地流淚的樣子,想起她痛苦的跟他說對不起的樣子。
她這陣子都這麼虐待自己?
之後她翻了個身向著另一邊,他才看到她背後也有細微的紅點,那一刻,只是手指在她的背上輕輕地遊走著。
他該在聽說安逸跟上官也在的時候就立即停下手裡的工作過去陪她的。
他萬萬沒想到那兩個人竟然有那樣的膽子。
大夫說安逸的後腦勺上有傷,而且時日應該並不多。
那是她打的嗎?
他突然想起曾經她拿著菸灰缸砸了了他的腦袋,她會不會也拿著菸灰缸砸別人的腦袋。
他竟然妒忌,哪怕是她揍了那個人,他竟然也妒忌。
她明明是他的,那麼多次的在心裡暗暗發誓這個女人只能是自己的,但是結果竟然讓她被別人……
——
「繼續打壓,直到他再也爬不起來為止。」
早上小暢剛醒來就聽到這樣的聲音,好不容易睜開眼,窗口他正站在那裡打電話,她立即爬了起來,感覺到貼著身上的絲質睡衣她才垂了垂眸,然後臉色卻立即發白了。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立即鑽到被窩裡平躺著,感覺著他一步步的走過來她別開臉看向另一邊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羞愧的模樣。
「身上密密麻麻的傷痕都是自己洗澡的時候搓出來的?」
小暢沒說話,只是轉了頭背對著他。
他坐在她那邊,看著她的側顏不自禁的嘆了聲。
「別再傷害自己,別忘了你的身體也屬於我,這是我的命令。」他抬手抓了抓腦袋,說出這段話他竟然有點想笑,雖然眼睛有點看不清。
小暢索性把被子掀起來蓋住頭上,被子裡開始陣陣發抖。
他趟過去,再也忍不住將她從被子裡拖出來整個的抱住,在她已經偷偷哭成淚人,他緊緊地將她抱住。
「會過去的,什麼都會過去的。」
「傅佳說的對,你一輩子都不會忘記這件事,我們再也不會快樂了。」她哭的像個孩子,轉頭投入他的懷裡,哭著對他說道。
「我有那么小氣嗎?」
他哭笑不得,卻也是視線模糊。
她用力的點頭,他卻笑了聲。
「可是我不會放棄你。」
「那我放棄你好不好?」
「我不准,你聽著戚暢,無論發生什麼,我不准你放棄,更不准你在跟我提離婚那樣的字眼。」
他捧起她的臉,沒有了剛剛的敷衍心情,非常非常認真的望著她對她說道。
小暢緊緊地抱著他,她從來沒有像是現在這樣無助的像個孩子。
以前什麼大風大浪她沒碰過?
可是唯獨這一件,無關事業,有關一個情字。
當她躲在他的懷裡如一朵溫室里的小花想要得到保護,傅赫緊緊地抱著她。
這麼狗血的劇情,竟然會發生在他傅赫的身上。
他心裡怎麼會服氣?
吃早飯的時候傅佳還在冷冷的盯著小暢,小暢化了妝還是眼眶有些腫,第一次有些心虛的沒有一直望著她。
凌美發現氣氛有點不對,抬眼就看到小暢的眼有些發腫,便看了眼傅之南,傅之南看了凌美一眼又看向自己的兒子媳婦,也是無奈的皺了眉,卻是沒說話。
傅赫開車載著小暢回城裡,路上傅赫說上官家很快會破產,小暢立即轉頭凝視著他,那一刻她竟然有點懵了。
「一定要做絕?其實這件事是不是跟上官丹丹有關我都不確定。」
「絕嗎?我沒覺得。」傅赫冷冷的說了聲。
「可是我不想讓別人都以為我丈夫是個冷血的人。」
「可是我更不想當一個無用的男人!」
車子在路邊停下,兩個人卻就那麼爭吵起來。
「你不就是怪我這件事嗎?是我自己沒用跟你有什麼關係呢?難道你無時無刻都要在我身邊?即便是那樣難道我就不會出事?」
她竟然也激動的快要不能喘息,就那麼對著他說了那麼多之後打開安全帶推開車門朝外走去。
陰鬱的上午穿著短袖的她竟然覺得有些涼意,但是比起眼睛的疼痛,她更不在乎那些了。
她是真怕,他替她報了仇,卻成了全市人民最害怕的那個男人。
她不希望因為自己而毀了他,之前因為她他已經得罪了不少大人物。
傅赫坐在駕駛坐上,生氣的用力拍了下方向盤,然後便靠在座位里冷冷的眼神望著別處。
之後他下了車,沒有解釋別的,只是走到她身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又推進車子裡。
小暢也沒說話,一路上倆人誰也沒理誰。
到了市中心小暢就要下車,手卻被摁住。
立即一雙杏眸轉過去冷冷的盯著那個男人。
「我下午過來接你。」
「我下午不一定還在這兒。」
說完就打開車門離去,傅總坐在車裡看著戚暢氣呼呼的離去只覺得自己像是有病,幹嘛無端的又刺痛她?
樓頂的辦公室里三個女人正在喝著冰講著笑話,看她去了之後才都閉嘴。
小暢背著包走到沙發那兒坐下,不自禁的抬眼看了看她們:怎麼不說話了?
「怕你不高興嘛。」小雪說。
小暢瞪了她一眼,然後無奈的嘆了聲:繼續說啊,說出來緩解下我沉重的心理壓力。
鍾洋跟湘南笑,果然是親姐妹才什麼都敢說啊。
「待會兒都去健身房給我撐場子去,剛剛有個女人在跑步機跑了一個多小時都沒喘大氣,氣死我了。」小雪說。
小暢跟湘南還有鍾洋都震驚的看著她,卻是沒有一個人敢答應。
「我最近忙著商場開業都要累暈了,我可是真沒力氣再去幫你撐場子。」鍾洋立即舉手投降。
「我更不能了,我本身就不愛跑步。」湘南立即怕怕的眼神看著小雪說道。
小雪哀怨的看著她們倆,然後又看向小暢。
「別看我,我這陣子也沒力氣。」
「中午我請客,你們想吃什麼隨便點。」小雪立即說。
三個女人……
「那就去玩玩。」湘南立即說,搞的好像真的缺那一頓飯錢似地。
小暢跟鍾洋立即都配合的點點頭。
「她剛剛在連拉伸呢,待會兒咱們幾個一塊過去,哼,我就不信她還能跟咱們幾個拼了。」
其實大家都沒什麼信心了,而且換了衣服過去之後更是輸的慘烈。
幾個小少婦剛好生完孩子在鍛煉,看到她們幾個去好像要打擂台,立即就拼了起來。
不到一個小時就結束了。
一個個的都累的眼暈。
中午在璀璨吃飯,幾個女人看小暢一手支撐著太陽穴像是有些失落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盯著她。
「先干一杯再說。」小暢看大家都在好奇她的事情,便舉了舉自己手裡的果汁杯,裡面的果汁還是冰的,摸著特別爽。
於是大家便一起幹了那杯。
「拿菜單過來。」喝完後小暢看了眼給別桌上菜的服務生立即說了聲。
「這不會就是你說的先乾杯再說吧?」
「我會忍不住想要掐死你。」
「同!」
三個女人幽怨的眼神望著她,真是要掐死她的樣子。
「你們以為我要說什麼?」小暢說完忍不住笑了一聲,難得苦中作樂一下不是嗎?
人生在世啊,難得她要去死嗎?
眼眶一下濕潤,卻又馬上明媚。
「聽說是傅總送你去的商場,看樣子是和好了哦。」鍾洋只是抱著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心態說了一聲。
「嗯,你跟劉大少爺怎麼樣了?他傷好了吧?」小暢立即轉移了話題。
「對哦,這麼久他的傷應該早就好了,可是你們好像還住在一起哦。」小雪立即眨著眼問。
「難道真的是和好了?那麼復婚會舉行婚禮吧?」湘南也立即問道。
鍾洋……
不自禁瞪了小暢一眼,這話題岔開的也太讓人喜歡了,小暢扯了扯嗓子,忍著笑繼續喝果汁。
「不過說真的,你跟劉言是不是和好了?」
「我爸媽讓我跟他再試試。」鍾洋挑了挑眉嘆了一聲說道。
「我看你們倆和好是早晚的事情,要不也先造個小孩出來,然後再順理成章的復婚?」
「我現在正準備參加設計比賽,哪有功夫造孩子,而且……」
「而且什麼?」三個女人異口同聲,都瞪大了眼睛望著鍾洋。
正好服務生來上菜,鍾洋本想就這麼過去,卻是被逼問。
「而且我們現在也沒好到那個地步,只是同居,但是沒有發生關係。」
真的是特別掃興,小雪跟湘南不爽的皺著眉,還等著有什麼大的爆點呢,結果什麼都沒。
吃過午飯大家一起去美容院做美容順便睡一覺,小暢的手機響了兩聲,是信息。
她睜了睜眼,然後就聽到小雪說:肯定是姐夫。
「說不定是10086。」湘南說。
「我看也有可能。」鍾洋也說。
美容師幫忙拿了手機,小暢看了一眼,果然是傅總。
「吃過午飯?」
「回酒店了嗎?」
小暢動了動手指:在美容院。
傅總在辦公室呆著,看她發過來的信息不自禁的嘆了一聲靠到椅背,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那個心情。
她們從美容院出來的時候傅總的車已經停在美容院門口。
幾個女人一看到傅總傾斜靠在車旁的身影便都朝著小暢看去,小暢也轉頭看了她們一眼:那就明天見了。
「拜拜!」三個女人同時朝她揮手。
漆黑的鷹眸望著女人下台階走過來立即替她開了車門。
「謝謝!」小暢上車的時候酷酷的說了一聲。
傅總關上車門然後抬頭看了眼在看熱鬧的女人們,立即走向那邊上了車。
很快他們出發。
「哎,看來是還沒和好啊。」
「不過好像盡在掌控。」
「他們倆啊,誰也逃不出誰的手掌心。」小雪站在旁邊看著說了句。
然後三個女人無奈的搖著頭一起手挽手的繼續朝著前面走去,逛街。
「怎麼這麼有空?」
「本來也沒什麼事。」
兩個人都有點寡淡的樣子,但是眸子裡明明都很精彩。
車子開回公寓,正好碰到傅瀟的車從裡面往外走。
傅總沒停車,只是小暢好奇的朝著後面看了一眼。
傅瀟的車子慢了一下,但是之後還是沒停下,因為他二哥沒打算跟他打招呼。
「你為什麼不停下跟他打招呼?」小暢好奇的看著傅總問。
「打招呼?為什麼要打招呼?」
小暢……
回到家後小暢躺在沙發里挺屍,傅總去廚房倒了兩杯水出來然後給她一杯。
她側了側臉,抬手把水杯捏在手裡放到小腹,然後看著他居高臨下的站在她眼前的樣子。
他在審視她?
小暢立即坐了起來輕輕扯了扯嗓子:幹嘛不坐下?
「我在等你給我讓坐。」
小暢便立即將腿拿下去,給他讓了旁邊的地方。
傅總這才捏著水杯坐下,喝了一口之後把水杯放下,然後轉頭看著抱著水杯的女人,她好看的手指輕輕地敲打著水杯上,他猜想她應該是在想事情。
其實她只是有點緊張。
自從發生那件事後,她一跟他在一起就會緊張的有點喘不過氣。
「睡午覺了嗎?」
「嗯,在美容院。」
他問了一身,她便答一句。
他點點頭,然後又轉眼去看她。
小暢垂著眸緩緩地吐了口氣,然後傾身把手裡的杯子放下:我有點乏了,可以上樓去休息嗎?
「可以。」
「謝謝。」
小暢立即要起身,他卻先起來了,小暢吃驚的抬頭看著他,卻見他彎身到她面前,在她毫無準備的時候將她從沙發里撈了出來。
她緊張的兩隻手抬著不敢碰他,他冷冷的看她一眼,像是在鄙視她。
「知道你喝醉後什麼樣子嗎?」
「什麼樣子?」小暢擔心的問。
「摟著我的脖子不鬆口,一個勁的嚷嚷就是要靠著我。」
小暢……
「我真的那麼說?」不敢置信。
「我會對你撒謊嗎?」
「會!」
傅總……
到了床上之後他將她放下,她便坐在裡面把自己縮成一團。
他輕著身在她面前,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她,小暢緊張地抬了眼,有點琢磨不透他到底要幹嘛。
他側了臉找好位置,然後就去吻她的唇瓣。
小暢此時只覺得唇瓣僵硬了,眼睛燙的好像瞎掉,整個人都木吶的不能自己。
唇瓣微動,試著去回應,但是周遭安靜的讓她感覺到自己的心好像要跳出來,她努力的控制著,但是還是緊繃的不行。
然而他的吻循序漸進的,好像盡在掌握。
終於她背後僵硬的一下子倒在了床上,他便順勢追了過去。
吻還在繼續,他捧著她的臉輕輕地撫著,輕輕地吻著,兩個人的眸子都緊閉著,像是在開始一場不知道能不能勝過的戰役。
他的手在將她的衣服一點點的脫掉,小暢屏著呼吸,一雙手緊緊地抓著身子底下的床單。
漆黑的鷹眸又睜開,看到身下的女人連呼吸都不能好好地,那一刻他的手在她的胸口突然無法在繼續。
眼前像是想起她被別人碰的時候的樣子,她躺在床上動也不能動,而那個混球卻在盡情的……
就在小暢以為他要停下的時候他卻突然霸道的又親了她,牢牢地堵住她的嘴,用力的撫著她。
小暢緊張地抬手摟住他,那麼僵硬的,淚水從眼角滑過,無聲無息的。
只是親吻還在繼續,只是一切都在這個下午繼續進行下去。
他的吻漸漸地移動,吻到她咸澀的淚痕,吻到她發燙的耳後。
就好像曾經那樣,真的好像。
當她以為他們就這樣互相敷衍過去,就這樣佯裝自己不在意就可以熬過去的時候。
終於他還是逃了,從她身上。
她閉著眼一直沒睜開,他突然從她身上離開逃也似地跑去了洗手間。
合著的眸子緩緩地掀開,終於所有的眼淚一擁而上,她翻了身,將被子遮住自己的眼睛,眼淚無情的打濕了被子,也刺痛了她的眼周。
房間裡依然安靜無比,他許久都沒有出來,她聽到裡面傳來稀里嘩啦的聲音,然後用力的將自己的臉埋起來。
長長地一聲抽泣聲,然後自己咬住被子不讓自己再次發出聲音。
他的心裡有多麼挫敗,他恨不得殺了自己,但終是冷靜下來。
想到她可能還在哭,想到她身上的傷,他一下子清醒。
只是當他從浴室里出來的時候她已經不在床上了,他看向開著的門口,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迅速下了樓,果然她已經不在了。
她匆忙的下了樓,正好傅瀟開車回來撞見她,她便上了傅瀟的車子。
他沒問她去哪兒,她只說要離開,他便開著車子載著她往外走。
她坐在後面,一直在流淚,她的手背都被她自己咬紅了。
但是他沒敢問怎麼回事,他怕她會更傷心。
其實這陣子他有聽說他們關係不太好,但是他知道自己不能介入,所以一直都隔得遠遠的。
甚至今天他還以為他們已經和好了,但是此刻她坐在他的車子後座,哭的像個無辜的傻女孩。
心裡猶如萬條小蟲在啃咬,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車子越開越遠,在他們都不怎麼熟悉的路上。
車子在海邊停下,她下了車便到了海岸邊,風很大,她的頭髮都被吹亂了,一雙手緊緊地抓著旁邊的護欄,她突然有種想要跳下去的衝動。
傅瀟幾乎是立即就跟了過去,卻是穩穩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滿臉淚痕的疼痛樣子。
他手裡捏著一盒紙巾,往她眼前送了一下。
小暢低頭,看著那滿滿的一盒紙巾立即笑了一聲,之後卻是哭出來一聲。
迅速從紙盒裡抽了一張紙然後又一張,才發現根本就不夠,便自己端著盒子一邊擦眼淚一邊擤鼻涕。
傅瀟轉頭靠在護欄那裡,看著車子那邊,又看向她。
那雙眸子裡似乎永遠都是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的,他就那麼隱忍著心裡的關切一個字也不說一個字也不問,只等她自己說出來。
只是她也沒說。
後來她坐在旁邊的排椅里繼續一陣陣的抽泣,他還站在那裡。
傅瀟此時只是想,幸好她沒想不開,那會兒他差點以為她要從這裡跳下去。
她從來不是個尋死覓活的人,她從來都豁得出去,別人越是想要折磨死她,她就越是頑強。
可是這回……
他更擔心的望著她,直到太陽落山了,風越來越大。
他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走到她背後輕輕地將外套套在她肩膀上。
突如其來的暖意讓她終於難過的又哭了一聲,之後她轉頭看著他,然後低聲說:可以坐過來嗎?
傅瀟沒說話,一身白襯衫在她身邊挨著,不是很靠近,但確實是很合適的距離。
小暢難過的靠在他的肩頭,就那麼傻傻的望著遠處。
她的眼再也抬不高,只是真的很累。
他還是沒問,只是天色越來越晚,他擔心她會著涼。
「我送你回去?」
陪了幾個小時,這是這段時間他的第一句話。
小暢搖了搖頭,然後緩緩地離開了他的肩膀,抱著紙盒抽了張紙擦了擦鼻涕:你回去吧,我再待會兒。
「哪有男人在夜裡扔下女人獨自在外自己走的道理?」他低聲說了句,然後又靠著椅背望著遠處。
小暢沒說話,只是聽著頗有感觸。
她就這麼匆匆忙忙的跑出來,手機也沒帶,錢也沒帶。
他會不會已經擔心的要瘋掉了?
然後又扭頭看著傅瀟,想著這些日子沒見,低聲問了句:最近過的怎麼樣?相親的女孩有中意的嗎?
「還不錯。」他低笑著說了聲。
小暢卻知道他的意思,挺直了後背又抽了兩張紙巾,然後發現已經空了,不自禁的笑了一聲。
「走吧!」小暢突然站了起來,她想他們該回去了。
只是她一起身,原先在裙子上的紙巾全都掉到了地上,風一來立即全都刮跑。
她尷尬的立即就彎著身子去撿,傅瀟也立即起身,陪著她一起。
「你別撿了,好髒。」
「沒事,要是不趕緊撿起來,說不定待會兒被工作人員抓住要罰錢呢。」他立即一本正經的說起來。
小暢彎著身撿著紙,聽著那話忍不住側臉看了他一眼,然後又迅速去撿被刮著跑的紙巾。
海邊的風可真大呢。
之後竟然都忍不住笑起來,好不容易把紙巾都拾完也已經累的出汗了。
回到她家樓下車子停下,小暢把外套從肩上拿開:謝謝你的外套。
「如果下次再不開心不要一個人往外跑,給我電話,隨叫隨到。」
「好!」
小暢下了車,他開車回了自己那棟樓。
小暢轉身往裡走,她很少從正門走,今天一進去就看到上官丹丹站在那裡。
不知道上官丹丹已經來了多久,但是應該有一陣子了。
「沒想到你還有心情跟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好狗不擋道,閃開。」
小暢只淡淡的一聲然後就要離開。
「戚暢,你不想知道那天晚上你們到底有沒有發生關係嗎」
上官突然吆喝了一聲,整個大廳里都聽到她的聲音。
小暢的腳步停下,疑惑的轉頭望著那個有些極端的女人。
「你知道什麼?」小暢緩緩地往前走去,向著上官的地方。
上官冷笑了一聲:你這陣子應該被折磨的不輕吧?是不是傅總已經不願意在碰你?
「你到底知道什麼?」小暢只是大吼了一聲。
上官丹丹渾身一顫,隨即卻笑的更是誇張。
「你吼什麼?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恐怕比你還要知道的多,讓傅赫停手對我們家的破壞,不然我會讓你跟安逸的醜事流傳千古。」
「什麼?」
「也就是說我知道你跟安逸的所有醜事。」
小暢難以置信的望著她,卻並不震驚。
她本來有些緊張以為上官丹丹或許能給她一個不一樣的說法,但是上官丹丹說出這句來之後,小暢不得不失望的看著上官。
「隨你怎麼做,最好是把事情抖出來,搞的大一點,全世界人盡皆知才好,我幫不了你。」
小暢的聲音壓的很低,她心裡想,與其他們倆這樣互相受盡折磨,還不如有個人把事情抖出來,那麼他們肯定會給自己一個想要的結果,而不是現在這樣,明明對彼此還愛著卻不能愛。
想到下午傅總突然從自己身上離開,她恨不得自己那天早上沒有醒來過。
「你說什麼?你瘋了嗎?你想要全世界都知道這件事?」
「是的,我想要全世界都知道,你最好說出來。」
「可是我說出來的話,你們的婚姻就到頭了。」
「那我會心裡謝謝你。」小暢對她說。
上官丹丹徹底傻了,看著小暢那麼認真的樣子,她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她明明是來要挾小暢的,可是不但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竟然還被小暢給搞蒙了。
這次小暢沒在停下,上官也沒再追上去。
有些事情,跟想像中的差別太大,大到她無法接受。
而小暢在電梯裡卻是屏住呼吸。
小暢在想,上官會不會真的去弄的人盡皆知?
如果真是那樣……
其實有何不可?
電梯一開她抬了眼便往外走,卻是到家門口看到他低著頭站在門口。
他抬眼的時候便正好跟小暢的眼神不期而遇。
小暢邁著步子緩緩上前:你怎麼在這兒?
「你去哪兒了?」傅赫是真的生氣,雖然在努力的克制著自己的脾氣。
「我出去透透氣而已。」
「透氣?」他冷眼看她,然後起身先朝著裡面走去。
小暢低著頭往裡走,心裡卻不好受,因為他在生氣,她就沒辦法不難受。
傅赫走到裡面停下,雙手插著兜生氣的轉頭看著她。
小暢只是抬了抬眼立即又垂下,他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吞了。
「你去哪兒透氣了?」
「海邊。」
他問了她便立即答,完全就是小學生做錯事被抓住還不服氣的樣子。
「海邊……」他又念叨著那倆字不知道在想什麼。
有那麼一刻小暢在想,他總不是知道她是坐傅瀟的車子去的吧?
「吃過晚飯?」他又問了一聲。
小暢抬起眼來看著他,他漆黑的鷹眸里依然那麼冷漠,不過好像還有些別的東西。
「沒有!」於是她又說了倆字,實在不敢說多了。
「洗洗手到飯廳。」他淡淡的說了一聲便朝著飯廳走去。
小暢那會兒還擔心他在家裡找不到她會瘋掉,現在聽他的意思是在家給她煮飯了,立即就跟了過去。
他已經做了兩菜一湯,小暢洗完手過去坐下,然後看著他已經拿起碗筷,便也跟著拿起。
雖然心情不好,但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就很餓。
他這樣冷冰冰的……
小暢吃著飯的時候還是忍不住悄悄地抬眼看他。
「吃飯的時候專心點。」
「嗯,我們待會兒要去老宅接航航回來嗎?」
「他今晚睡在那裡。」
小暢沒再說話,吃過晚飯她便去洗澡了。
之後從浴室里出來他捏著她的手機在床上,剛剛替她接了電話,看她出來便把手機往外一送:你同事。
小暢立即大步過去,然後接著電話往窗口走去。
「什麼事?」
「我知道。」
她站在窗口講電話,側著身望著外面的路燈,若有所思。
他卻靠在床頭看著她打電話的側影,她怎麼又瘦了?
她還是胖虎一點的時候好,摸著也比較有感覺。
想到那裡他不自禁的看向別處,眼神里有多了些煩惱。
小暢打完電話後一轉身看到他正在看她,便走上前去:酒店的事情。
「嗯。」他淡淡的一聲。
小暢上了床,然後掀開毯子給自己蓋上,躺著就準備入睡。
傅赫側身拿遙控器將燈關掉,然後也躺下。
只是卻沒人能睡著。
傅赫剛要靠近她便往外了一點,他又靠近,她又往外,乾脆就到了床邊要掉下去,傅赫這才不再往她身邊靠,只是不高興的望著她。
房間裡的光線早就暗下去,只是那一雙漆黑的眸子卻在黑夜裡顯得格外的清晰。
她咬著一點點的唇,像是有點不確定,有點小慌張。
「往裡一點。」
「不用了,這樣就很好。」
「我讓你往裡一點。」
小暢聽著不再說話,也沒動。
直到他一下子撲過去,小暢條件反射的立即往外,然後就滾到了床戲。
烏漆墨黑。
「啊!」疼的她摸著自己的小細腰差點爬不起來。
落地燈開了,他躺在她那邊看著床下坐在地毯上疼的五官都扭曲了的女人:傷著了沒有?
「還好。」小暢忍痛說了聲。
「你還是別再來了,等過陣子再試吧。」小暢後來躺在他身邊垂頭喪氣的跟他說了句。
這次輪到傅赫不再說話。
就那麼一點點的沉默下去,知道她又想起回來的時候在樓道遇到上官。
「對了,你要有心理準備。」她突然認真了點。
「嗯?」他轉頭看著她一眼,沒明白她的話。
「我回來的時候在樓下被上官丹丹堵住了,她好像知道所有的事情,可能會抖出去。」
傅赫……
「如果真的抖出去……」小暢想了想,一下子心裡難受的說不出話。
「你會害怕?」傅赫低聲問了她一句,然後徹底側過身望著她。
「我不是怕,我是擔心會對你造成不好的影響,到時候你就對外宣布,我們其實早就離婚了,這樣我發誓的事情就跟你沒關係了。」
他又轉了身望著屋頂,他看不見她眼角流的淚,她也看不到他眼裡的疼痛。
誰也不再說話,只是靜靜地平躺在床上任由時間一點點的流逝著。
——
上官丹丹的私人公寓。
她父親飛了過來,一進門便是兇狠的一巴掌:你是想把我們家幾十年的基業毀了嘛?
「你跟姓安的那個小子一起進京到底對傅家那個女人幹了好事你給我一五一十的說出來,否則別怪我再也不認你這個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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