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當熾雲走進來告訴我,說蘇洵失蹤了,解藥沒有了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我死定了。筆硯閣 www.biyange.com」
回憶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許若杉如水的眼眸里閃過一抹剔透的亮光,隨後輕輕地笑了起來。
意識閃回,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昨天。
她醒來的很早,這兩天被那毒藥折磨,幾乎很短的時間都會發作一起,她從來都沒有睡好過。
或者也只是單純的睡不著。
也許已經是她人生最後清醒的兩天,她不希望自己在渾渾噩噩,半夢半醒中度過。
「砰!」在她對著窗外的柳樹枝發呆的時候,病房門忽然被人從外用力的打了開來。
回過頭,許若杉就看見唐熾雲出現在門口,他的臉上覆蓋著一層霜雪,冷的可怕。在對上她的眼睛時,眸底的黑暗變得更為沉寂,隨後便大步流星地朝她走了過來。
許若杉覺得有些不對勁,卻還是對唐熾雲露出了一個蒼白的笑容:「熾雲,發生什麼事了?」
唐熾雲緊抿著唇瓣,冷毅的面容,唇線被他抿的近乎蒼白。
他伸手,把許若杉的手緊緊的握在掌心,他的手指也冰冷無比,刺骨的寒意透過他的手指,滲入她的皮膚。
「我覺得我不能,也不應該瞞著你。」
片刻,他抬起眼眸,定定地看著許若杉:「蘇洵失蹤了,我姐他們找不到他了。」
空氣,在一瞬間變得寂靜,靜的連窗戶外柳樹枝被風吹的沙沙作響的聲音,都清晰地透了進來。
許若杉的腦子變得空白,在那一剎那停止了思考。雖然很震驚,很失望,但是冷靜下來,她又覺得這似乎是意料之中的。
從蘇洵告知她被下毒後,她就做好了可能會因此喪命的準備。
這兩天,在等待解藥的過程中她煎熬,也期盼,但無論是唐熾雲,還是唐夢雲跟慕少白,所有人都為她做出了能做出的努力。
他們都盡力了,她亦沒有遺憾。
本來所有人都沒有做錯什麼,是她自己惹來的這個大麻煩。
只是唯一的,她可能想對唐熾雲說一聲對不起。
許若杉翕動了一下唇瓣,正欲開口,下一秒她整個身體,就被擁入了一個溫暖而結實的懷抱。
唐熾雲緊緊地抱著她,好像下一秒她就會消失一樣。
他貼著她的耳畔,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杉,我們結婚吧,我要讓你成為我的妻子,我要以合法合理的身份,一直陪在你身邊。」
有片刻的愣怔,再回過神來,許若杉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你瘋了?」
這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現在這樣的狀況,可能今天晚上十二點都捱不過,說什麼結婚?
「我不是開玩笑,這是我最清醒的決定。」唐熾雲低頭,吻了吻她的耳垂,許若杉身體有幾分僵硬,卻沒有推開他。
她聽著他在她的耳邊低低絮語,繼續說了下去。
「因為我愛你,從以前到現在,我都沒停止過愛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像愛你一樣愛上任何一個人了。」
許若杉靠在唐熾雲的懷中,原本她最為抗拒他的表白,現在卻淚流滿面。
「就算是最後一程,我也要陪你一起走過,如果救不了你,我情願陪你一起,所以我要你成為我的妻子。」
她聽著唐熾雲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溫熱而堅定,而她的眼淚落下來,打在手背上,一顆接著一顆,無聲,卻炙熱。
「我不知道你這兩天承受了什麼樣的痛苦,我不能幫你分擔,但我可以去體驗同樣的痛苦,這樣才算公平對吧?」
唐熾雲笑了笑,說著這樣的話,他的語氣卻很平靜,臉色更加平靜。
「不就是打一針的事情?這樣的毒藥其實很好買的,我已經在網上聯繫了黑市,我可以給自己打一針,這樣你就不用擔心我跟你不一樣了。」
「只是在這之前,我要先帶著你去挑選戒指,買婚紗,我們還要去教堂舉行婚禮,我要讓你正式成為我唐熾雲的妻子。」
關於婚禮,唐熾雲甚至還構想了很多,他把每一個細節都說給許若杉聽。
一開始對於他這樣瘋狂的想法,許若杉再三拒絕,堅定否認,可到了後面,她的否認沒有任何效果,她只能躺在他的懷裡靜靜的聽。
聽著他這個讓人震撼的計劃。就算覺得極致瘋狂,她也不能不為之感動。到現在為止,她才知道他對她的愛,到底有多深。
她才知道自己以前因為年齡差距等幼稚的問題拒絕他究竟有多愚蠢。
如果當時她遵從自己的內心,也許他們不會走到這一步,也許他們還能有一段快樂的,在一起的時光。
而現在,一切還來得及嗎?
「一切還來得及。」像是知道她心裡所想一般,唐熾雲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無比篤定。
「我今天就會帶你離開,去完成我們夢想的婚禮,你放心,以後我唐熾雲的生命里,永遠只會有你許若杉一個妻子。」
「值得嗎?」許若杉沒有拒絕,只是在最後的最後,問了這個一個問題。
唐熾雲又笑了:「和你相關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不值得,我只知道我現在不這麼做,我才會後悔一輩子。」
「許若杉,這一次你還要再把我推開嗎?」
最後,少年的聲音上揚了幾分,許若杉抬起頭來,落入唐熾雲如星辰一般明亮的眼睛。
他們對視了一眼,重又笑了起來。彼此的眼中都泛著淚光,可淚光之中的笑意也更加明顯。
「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從回憶中走出來,許若杉的唇角還掛著淺淺的笑容,倒是看向唐夢雲的眼神多了幾分歉意:「現在想起來,當時要不是碰上了你,也許後面真的就……」
她沒把話說出來,只是語調壓低了幾分:「我當時也是腦子一熱,其實我不應該耽擱熾雲的,真要那麼做了,你恐怕要記恨我一輩子。」
「哪來的記恨呢?這是熾雲的選擇,我會尊重他。」
唐熾雲微微一笑,清秀的小臉如同初春剛剛抽芽的桃花,帶了幾分嬌艷。
「只是我那弟弟能做出這種事,我也不意外。」
愛便要愛到極致,熾烈如火,就算回想起來都不會後悔。這向來是唐熾雲處事的風格。也是唐夢雲跟她這個弟弟最大相徑庭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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