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薄景琛的身手,宋漾見識過。
但這麼心狠手辣的,還是第一次。
卡洛拉臉色慘白,捂著手腕咬牙躺在地上,薄景琛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冷冷的吐出一個字,「滾!」
「……」
卡洛拉身手不錯,很少遇到這麼強勁的對手,她忍耐力極好,哪怕扭傷了手骨依然虎視眈眈的盯著薄景琛,勢必要將宋漾拉出來,適時,陸司南親自下了車,瞥了眼卡洛拉後,對著薄景琛輕笑道,「好端端的怎麼成了這樣?我不過是想來跟宋小姐打個招呼而已。」
「陸總打招呼的方式還真獨特。償」
薄景琛輕嗤,將手中的酒精和棉花棒放進車裡,這才關了車門看向陸司南,「陸司南,我警告你,別再去惹她。」
「如果我說不呢?」
「你要對付的人是我,有事儘管沖我來,別跟個小人一樣在背後搞鬼!」
薄景琛神情陰戾,陸司南聽了,不以為意的笑笑,「你只說對了一半,我要對付的人是你不錯,但我想得到的人卻是她宋漾,薄景琛,你把她照顧成這麼個不死不活的樣子,還不能讓我搶了?」
「她這個樣子,不正是你想看到的?鬧了那麼大一齣戲,如你所願,她被你逼瘋了,你滿意了?」
「什麼意思?」
陸司南收笑,神情是難得的嚴肅,怎麼會被他給逼瘋了?
他放她走的時候不還是好好的?
陸司南皺眉,心中有惑,下意識的往車裡看了一眼,因著玻璃的阻擋,他根本看不起宋漾的樣子,只是聯繫到方才的情景和薄景琛的話,確實感覺到宋漾的精神狀態有點不對
。
但也不至於……瘋吧?
她不像經不起挫折的人。
陸司南斂眸,面上表情忽的高深莫測起來,薄景琛無心跟他廢話,只道,「如果你把她當成手中的棋子來對付我,那我只能告訴你,最後你只會滿盤皆輸。」
「……」
話落,陸司南怔在原地,薄景琛睨了他一眼,開門上了車,而後驅車離開。
卡洛拉從地上爬起,慘白著臉喚著兀自出神的陸司南,「先生?」
「……」
「先生?」
「……嗯?」
陸司南回神,偏頭看向她,默了幾秒,才道,「方才和宋漾接觸的過程中,你感覺到她有什麼異樣嗎?」
「挺正常的,就是感覺眼神呆滯了很多,沒之前靈活了。」
「……」
自那日酒店事件後,陸司南曾派人跟過宋漾,但她一直待在別墅里不現身,他只好撤人回來。
如今細細想來,許是那事對她造成了影響。
可依她的性子,不該那麼脆弱。
難不成是他高估了她的戰鬥力?
陸司南細細琢磨著,想了半天,才彎唇對著卡洛拉道,「走,去醫院看看你的手,順便拜訪下宋小姐的父親。」
……
錦繡私人醫院。
自上次罵走宋漾後,連續兩個月了,都不見她的人影。
宋永輝心中自責,消極得配合著治療,因為化療,頭髮已經掉光,容顏更是前所未有的憔悴,他打過電話給宋漾,卻一直處在關機狀態,想著可能是上次說她的話重了,想道歉,但宋漾始終不來看他,這事也就這麼拖著。
卡洛拉去做手骨接位手術,陸司南獨自一人拄杖來到了宋永輝的病房,將一籃水果放到桌上後,他在椅子上坐下,微微頷首,「宋叔叔,我是宋漾的朋友,陸司南
。」
陸司南,可不就是報道上的那個男人麼?
宋永輝打量著他,見他身有殘疾,不禁微微訝異,「陸先生,你和我們家漾兒——」
他的聲音,蒼老了很多。
陸司南聽著,淡淡一笑,「我們只是朋友,之前一直忙於公事,忘了跟叔叔您解釋了,我想宋漾已經把事情跟你解釋明白了吧?」
陸司南拐著彎兒的探話,宋永輝一聽,臉上是顯而易見的尷尬,「這個……那孩子忙,還來不及跟我解釋呢。」
「既然這樣,那我就跟叔叔解釋一下。」
「好,我就聽一聽你怎麼說。」
「……」
宋永輝冷靜下來後,理智了很多,他聽過王美芳的版本,今兒,就聽聽這位當事人的解釋。
至於陸司南,見著他是這般態度,心中瞭然。
想必宋漾今天這副樣子,是被這個家人的誣陷和不信任害的。
越是親近的人,對其造成的傷害,將會是千倍萬倍。
這一點,他陸司南深有體會。
指腹,摩著手杖。
陸司南梳理了番,開口,「那晚在電梯裡,我碰到了三個人,宋漾被一個男人背著,身旁陪著他們的正是您的妻子王美芳。」
「那時,宋漾的腿在流血,我感到奇怪,就跟蹤他們到了酒店房間,哪知那個男人正在對她行不軌之事,我大感震驚,幸好及時救了她,只是我趕到的時候,王美芳已經不在了,不知這事她知不知情。」
「救下宋漾後,我才發現她被人下了藥,她昏睡不醒,我怕她有危險,就一直陪她等到了天亮。」
「不曾想,竟然有了後面的誤會。」
「不過那些記者的消息如此之靈通,也是讓我匪夷所思。」
「……」
陸司南只是將自己看到的做過的事敘述了遍,只是這樣的一番描述,給了宋永輝許多的遐想空間。
以及顛覆了王美芳同他講述的版本。
果真……是他誤會了漾兒嗎?
所以她才委屈的兩個月不來看他?
宋永輝深深自責著,一時之間胸口悶的說不出話來,陸司南達到了目的,見著他悔恨的模樣,心中莫名的起了一絲快意,起身,頷首道,「今天來打擾了,您好好休息,我下次再來探望。」
「陸先生,今天謝謝你告訴我這麼多的事。」
「我只是澄清了該澄清的。」
「……」
陸司南離開後,宋永輝想了很久,終是掀開被子出了病房,他不知道宋漾住哪裡,只能去找薄錦程要來薄景琛的別墅地址,換了衣服後才瞞著醫護人員離開了醫院
。
……
薄景琛驅車回到別墅,將宋漾抱到沙發上坐著後,才拿起鑷子消毒後清理著嵌進她腳底的碎石子,「光著腳走了這麼多路,不知道買雙鞋穿穿?」
「身上沒錢,想買也買不了。」
「不疼?」
「嗯,不疼,我皮厚。」
「……」
宋漾笑著,多少有點討好的成分在,薄景琛淡淡哼了聲,不知是生氣還是原諒了她,「都是要當媽媽的人了,還這麼胡鬧。」
薄景琛提到孩子,宋漾咬著唇,試探著問出口,「這個孩子……你想要嗎?」
如果不想,她可以去打掉的。
宋漾的想法很簡單,一切以薄景琛的意志為主,而薄景琛,奇怪得盯著她,默了數秒後才反問她,「你不想要?」
「我都可以,你喜歡就好。」
「……」
什麼叫她都可以?
如果他讓她打掉,她也照辦?
還是說,這個維繫了他們感情的孩子,她要不要都無所謂?
畢竟不是陸銘的,她一點都不在乎是麼?
薄景琛抿唇,清理完她的傷口後,將熱毛巾敷在了她腳上,「孩子在你肚子裡,去留你決定,想要就留著,不想要我安排醫生手術。」
「……」
宋漾想要的答案,無非是一個肯定。
可他,卻將決定權丟回給了她。
還丟的這麼冷冰冰。
宋漾心頭酸澀,在他轉身之際,將熱毛巾泄憤似的丟到了他身上,「你擔心這孩子不是你的所以不敢要是不是?你和你媽在病房外的談話我都聽到了!」
話落,薄景琛回頭,面上早已失了往日的溫柔,這會兒黑著臉冷冷的盯著她,「擔心我不敢要,所以方才那些話都是在試探我?宋漾,在你心裡我就是那種人是不是?!」
「你藏了那麼多秘密,我怎麼知道你是哪種人?」
薄景琛發著脾氣吼她,宋漾窒了窒,不過大腦的頂了他一句,不曾想,這席話竟是激得他瞬間炸毛!
「對,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只知道也只想知道你的陸銘在哪裡,在幹什麼!你心裡的男人一直都是他!我倒想問問你,既然你心裡忘不了他還接受我幹什麼?是妥協,還是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你只能跟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