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四追過來以後,其他幾個男女也全部跳窗追上來,幾個人拿著槍攆著出租車,動作倒也不慢。『可*樂*言*情*首*發()』
傅雅和雷子楓吃虧就吃虧在出門沒有帶武器,現在根本就不敢和對方硬拼。
這家飯店所處的位置比較偏僻,當時傅雅和雷子楓兩人就是覺得這裡清淨,沒想到卻撞破了鄧好墨的計劃,現在附近沒什麼行人,更方便了對方殺人滅口。
「司機,再開快一點!」傅雅從後面見到對方也開著車追了過來,心下一沉,對著出租車司機吼道。現在她和雷子楓身上都沒有武器,不宜與對方硬拼,而傅雅擔心的,還有雷子楓腦袋裡的那顆子彈,只要情緒過於緊張或激動,那顆子彈就會發作。
「我的姑奶奶……我這……已經是最快了……」司機哭喪著臉說道,此刻他後悔得要命,真想靠邊停把這兩人攆下車去,他是造了什麼孽喲,他只想好好開車養家餬口,不想參與這些江湖爭鬥啊!
傅雅一擰眉,看到雷子楓已經在打電話,當機立斷從後座爬到前面去,快速一拉手剎,然後打開車門把司機推下去,自己坐到駕駛座上。
「你與這件事無關,對方不會傷害你的,跟著我們你反倒更危險。」傅雅飛快地對著車門外的司機說了一句,然後一踩油門,車子又開動起來。
出租車始終配置沒那麼好,起步忒慢了,後面追著的車子打開車窗,又是幾顆子彈打過來,傅雅左躲右閃,躲過幾顆,還是有一顆漏網之魚打在了車身上,發出梆梆的聲音。
對方是配置良好的高檔車,速度自然比較快,兩輛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近,傅雅想了想,把油門踩到底,專挑小巷子鑽,她從小在帝都長大,當然熟悉帝都的一磚一瓦,出租車車身小,比較靈活,鑽巷子是最好不過了。
果然對方對這種小巷子並不怎麼熟悉,雖極力追趕,但也拉開了一些距離。
「楓哥,你還好吧?」拉開距離以後,傅雅透過後視鏡去看雷子楓,有些不放心地問道。
「我沒事,這不算什麼。」雷子楓透過後視鏡給了傅雅一個安心的眼神。
傅雅點點頭,駕駛著車子拐過一個彎,「保持心情平靜,千萬不要激動,你要是犯病了,可就真的只有我一個人孤軍奮戰了。」
雷子楓嗯了一聲,看向後面,對方的車子正跟屁蟲一樣跟在他們後面,雖然拉開了一些距離,但也輕易甩不掉。他剛剛已經給自己的部下打了電話,但是他們也不是一兩分鐘就能趕過來的,傅雅的駕駛技術是很嫻熟,但是車性能太差了,現在他已經隱隱聞到了一股燒焦的味道,這是車子癱瘓的前兆。
「老婆,往東邊開,那邊是軍事法庭。」考慮了一下,雷子楓對傅雅說道。
傅雅一邊打著方向盤,一邊說道:「可是現在我們易容了,不一定能進得去。」
「這些到了以後再考慮,我就不信他們敢追到那裡去。」雷子楓捏著眉心,一錘定音。
這裡離軍事法庭還要開好幾分鐘,傅雅心一橫,一踩油門,就拐出了巷子,朝著大路上開去,眼看著對方的車快速追了上來,她將油門踩到底,用最大的馬力朝著軍事法庭處開去,車子已經不堪重負,排氣管冒出刺鼻的青煙,大老遠都能聞到一股焦臭味。
終於,車子吱地一下停在軍事法庭門口,傅雅和雷子楓兩人快速下車,朝裡面奔去。
「先生,小姐,你們不能進去……」門口的警衛員攔住他們。
這一阻之間,對方的車子也到了,停在法院門口,但是誰都沒有開槍,他們也正在衡量,現在暴露值不值得。
雷子楓想了想,從衣兜里掏出一張證件:「我是雷子楓,請讓我們進去。」
警衛員看了兩眼,有些猶豫,這軍官證確實是雷子楓的沒錯,可是面前這個男人從裡到外就沒有哪裡像雷子楓的。
雷子楓推了那警衛員一把,拉著傅雅就朝裡面跑去,警衛員追在後面不停喊:「先生,小姐,這裡不能進……」
而車子裡的老四等人,沉默著看了對方一眼:「怎麼辦?現在跟不跟過去?」
另一個彪形大漢一拍車子的坐墊:「媽的,這兩個人太狡猾了,我們現在還不是暴露的時候!」
「能想到選擇軍事法庭這種地方藏身,對方就是擺明了覺得我們不能把他們怎麼樣,算那兩個小兔崽子走運!」老四也跟著低咒一聲,車上的幾人表情都有些不甘,他們剛剛在包房裡的談話都被這兩人聽了去,如果不除去,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
「你們先回去,我留下來在這守著,我就不信他們一輩子待在裡面了。」先前說話的那個彪形大漢提議道。
眾人一想,目前也只能這樣了,紛紛點頭同意了這個方案。
雷子楓和傅雅去衛生間洗去了臉上的易容,露出了本來的面目,這才走出衛生間,眾人看到兩人,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兩人來到窗口,見對方的車子已經消失不見了,雷子楓開始打電話,讓部下們都去追蹤那輛車子,想了想,打電話讓蕭祈然開車來接他們。
「楓哥,他們離開了嗎?」等雷子楓打完電話,傅雅看了看外面已經沒有那輛車了,轉頭問雷子楓道。
雷子楓收起電話答道:「不太可能,我們知道了他們這麼大的秘密,他們不會這麼輕易就放棄,應該是躲起來了。」
傅雅點點頭,緊張的心情慢慢放鬆,他們都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這點變故還在承受範圍之內,只是傅雅心裡或多或少還是有些難過,不是沒有被人背叛過,只是這一次更加讓她心寒而已。
「雷少,傅小姐,你們怎麼大駕光臨了?」這時,背後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兩人轉回頭去看,原來是法院的院長。
「哦,路過。」雷子楓牽起傅雅,悠然自得地說著。
傅雅額頭一黑,他們確實是路過,但是是九死一生地路過,也只有雷子楓能把這件事情說得雲淡風輕。
「兩位這邊請,正好剛到了一批好茶,請兩位一定要賞臉去品嘗品嘗。」院長伸出胖乎乎的手臂,討好地笑著為兩人引路。
蕭祈然現在還沒到,聊勝於無,兩人就跟著院長去旁邊的隔間喝了一會兒茶。這期間,雷子楓和傅雅也不提剛剛的事,也不解釋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軍事法庭,這讓院長一直都在忐忑中度過,兩人身份本就特殊,經過岐山一役身價更是水漲船高,希望這兩位小祖宗不是來找麻煩的才好。
就這樣極其不和諧地坐了半個小時,蕭祈然來了,一來就誇張喊道:「你們兩個搞什麼名堂——」喊道一半見有外人在,又立即改口:「我挺忙的耶,下次能不能不要再讓我來給你們當司機?」
雷子楓起身,客氣地對院長道:「叨擾了,雷某告辭。」
院長愣了一下,隨即心裡一喜,送走這兩尊佛也好,忙也跟著站起來道:「那讓我送送兩位?」
「不用了院長。」傅雅擺手婉拒,「你繼續忙你的,我們自己下去就行了。」
院長又是一愣,怎麼感覺兩人今天古古怪怪的?算了,這也不關他的事,只要他們不為難他就成了。
三人告別了院長,走進電梯,蕭祈然這才問:「你們這是和誰對上了?剛剛我在門口停車的時候,發現有人監視著法院。」
雷子楓淡淡道:「是要害傅烈火的兇手,對方是個龐大的團體,我懷疑帝都各個部門都有他們的鷹爪。」
傅雅問:「那我們現在怎麼出去?」
蕭祈然邪魅地笑笑:「當然是從正門出去啊,剛剛我發現有人監視,就試驗了一下我的新藥。」
傅雅的嘴角抽了抽,她就知道,和蕭祈然對上的人,肯定沒有好下場。
出了電梯,走到一樓的大廳,那股壓迫感果然已經沒有了,幾人坐上蕭祈然的車,雷子楓突然問道:「那人呢?」
蕭祈然攤攤手:「我把他迷暈了丟在一邊了,誰管他死活。」
「你怎麼不把他抓起來?」雷子楓有些不滿道。
「我當時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人。」蕭祈然想了想,走下車去,回頭對雷子楓和傅雅道:「我去看看他還在不在那裡。」
雷子楓擺了擺手:「算了,現在肯定已經不在了,我們先回去再說,我想我們需要警方的幫助。」
蕭祈然一臉無奈地重新上車,發動車子,一溜煙地朝著前面駛去。
「現在我們去哪兒呢?」蕭祈然一邊開著車,一邊回頭問兩人。
雷子楓沒有說話,傅雅道:「先去醫院,他們可能要再次對烈火動手。」
蕭祈然點點頭,靜靜地開車,他本來想和雷子楓說開顱手術的事,但是想想還是算了,現在他們正為傅烈火地車禍傷神,手術的事情還是過兩天再說吧。
很快到了醫院,護士正在給傅烈火換吊瓶,三娘段月容在一邊用電磁爐熱東西。
「小雅和子楓來了?」段月容轉身看到門口的幾人,又加了一句:「蕭醫生也來啦?」
傅雅走過去挽住段月容的胳膊,為了照顧傅烈火,段月容憔悴了很多,眼窩下面有青灰色的痕跡,看地傅雅心疼不已:「三娘,這些事情有傭人做,你不需要親力親為的。」
段月容拍拍傅雅的手和藹地笑笑:「也不是什麼費力的事兒,自己的孩子自己照顧著始終要好一點。」
傅雅點點頭,這時候護士已經換完吊瓶,低著頭推著推車慢慢退出了房間,傅雅看著那個護士的背影,總覺得哪裡說不出的古怪。
段月容從電磁爐裡面拿出被打熱的雞湯,倒入一個小碗中,端到傅烈火的面前:「烈火,喝一點雞湯,傷口好得快。」
傅烈火皺了皺眉,搖了搖頭,因為暫時說不了話,他只能用點頭或搖頭來表達自己的喜好。
「乖,你中午飯都沒怎麼吃,快喝一點,給媽媽一個面子。」段月容用勺子舀了一勺雞湯出來,放在嘴邊吹了兩下,遞到傅烈火的嘴邊。
傅烈火聳了聳鼻翼,顯然是不喜歡這雞湯的味道,但礙於媽媽親自餵他,他只能張開嘴喝了一口。也怪不得傅烈火不喜歡,這個雞湯裡面放了多種珍貴的補藥,熬出來的湯幾乎都失去了雞湯的味道,全是中藥味,換了其他人,也不一定喝得下去。
傅烈火喝了兩口,就死活不肯喝了,段月容沒有辦法,只得作罷,兒子太虛弱了,她這個做媽媽的看著就心疼。
傅雅想了想,還是老實和段月容說道:「三娘,我們剛剛得到消息,對方還會繼續對烈火下手,所以我們考慮多派幾個人在外面守著,為了安全起見,您就回家去吧,免得到時候傷了您。」
段月容美麗的眼睛立刻噙出了淚花,她雖然嫁入軍家,但也只是一個柔弱的女人而已,聽到兒子還有危險,就急了:「對方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逮著我們家烈火不放?烈火這么小的孩子,到底是哪裡得罪了對方?」
傅雅愧疚地低下頭,不知道該怎麼和段月容說,這件事情千錯萬錯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帶傅烈火去見鄧好墨的,不然的話,現在傅烈火一定還在無憂無慮地上學,玩耍,不會像現在一樣,奄奄一息地躺在病床上。
雷子楓忙說道:「三娘,這件事情交給我們吧,我們一定會保護好烈火的。」
蕭祈然也點點頭說:「沒錯,不管對方是什麼來頭,您還不相信瘋子的能力嘛,用不了幾天,對方就囂張不起來了,而且烈火的身體也由我親自負責,您大可以放心。」
段月容抹抹眼角的淚花,有些哽咽的道:「我對你們自然是放心的,只是這群人太狠心了,連半大點的孩子也不放過。」
傅雅的眼神暗了暗,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這時床上的傅烈火突然喘了起來,一張臉憋成了醬紫色!
「怎麼回事?」蕭祈然聽到聲音,第一個奔到了床邊,抓著傅烈火的手就開始號脈,發現脈象混亂無比,像是有幾股力量在傅烈火的體內不停地衝撞一般,他當機立斷一把將傅烈火手上的針扯掉,一邊喊道:「快叫醫生,他好像中毒了!」
段月容一聽,立即兩眼一翻,就暈了過去,傅雅忙一把扶住他,雷子楓跑出病房去叫醫生,現場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幾分鐘以後,一大群醫生護士齊齊趕來,蕭祈然一把抱起傅烈火放到推車上,在眾醫生護士的簇擁下就推向了手術室。
「先給他打強心針,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做手術!」蕭祈然表情凝重地吩咐著。
這個變故來得太突然,傅雅敢肯定一定是剛剛那個護士在作怪,她當時就覺得那個護士的動作和表情很不正常了,沒想到她真的有問題。
又來了幾個護士從傅雅手中接過段月容,把她扶到床上去休息,傅雅掏出手機,給傅昊天和傅雲分別打了電話,說明了這邊的情況,這才到手術室的門口去等著。
雷子楓這時候也打完了電話,叫了一隊手下的兵過來,把醫院團團圍住,全面排查剛剛那個護士。
砰地一聲,手術室的門被關閉,手術燈亮起,傅雅焦灼地坐在手術室門前的長椅上,腦子裡亂成了一團麻,鄧好墨倒是好手段,知道事情被泄露出去了,乾脆不派那個老四來了,直接找了一個護士,這樣大家對醫院的護士都沒有防範,居然讓她得逞了!
曾經的朋友,現在的敵人,命運還真是夠扯淡的!
雷子楓打完電話,坐到傅雅的身邊,伸出雙臂將她圈到懷裡:「老婆,別擔心,蕭祈然一定能夠救回烈火的。」
傅雅靠在他的懷裡,全身像被抽去了力氣一般,她自責道:「這件事情都怪我,我不應該帶烈火去見鄧好墨的。」
雷子楓抱著她柔聲安慰道:「事情還沒發生之前我們誰都猜不到結果,你也不要太自責了,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鄧好墨一行人圖謀不軌的證據,然後將他們捉拿歸案。」
傅雅點點頭,頓了一下,問道:「你調了多少人到醫院來?」
「二十個兵,都是精英,我也給警局打了電話,那邊會派飛虎隊過來保護,他們不會再有得手的機會了。」雷子楓認真地說道,其實他的心裡也不好受,這件事情居然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發生的,剛剛還信誓旦旦地說要保護傅烈火,一轉眼他卻中了毒,被送進了急救室,鄧好墨完全是在挑戰他的極限。
傅雅擔憂地看了一眼亮著紅燈的手術室,心臟像被一隻手揪住了一般,呼吸也變得難受起來,雷子楓輕輕拍著她的背,讓她不要多想,她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沒過多久,傅昊天和傅雲就從軍部趕了過來,剛一到就急切地問:「烈火怎麼樣了?」
傅雅指了指手術室:「還在急救中,有人在他的點滴藥水裡下了毒。」
「可惡!」傅昊天氣得一巴掌拍到牆壁上:「究竟是什麼人,居然敢和我傅家為敵?」
雷子楓站起來安慰道:「爺爺您別生氣,這件事情我和雅雅也在著手調查了,我們已經有了初步的方向,相信過不了多久就能將對方連根拔起。」
「嗯。」聽了雷子楓的話,傅昊天心裡稍微好受了一點,那些個警察都是脹乾飯的,辦事一點效率也沒有,如果雷子楓肯出面解決這件事的話,他確實要放心很多。
「爸,您快坐著休息一下。」傅雲上前扶著傅昊天,示意他坐到長凳上去。
傅昊天瞪自己兒子一眼,言語之中很是不滿:「沒出息的東西,自己的兒子被人追殺,你卻一點用都沒有。」
傅雲尷尬地摸摸鼻子,沒有接話。這也不能怪他,兒子遇上這樣的事他比誰都要憤怒和著急,可是他從一開始就不喜歡爭名奪利,雖說是傅家的兒子,但是手上的權利並不多,很多事情都施展不開來。
傅昊天見傅雲委屈的樣子,也知道他的性格,長嘆一口氣道:「這次多虧了子楓,否則不知道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子楓啊,辛苦你了。」
雷子楓謙虛道:「爺爺見外了,我們都是一家人,雅雅的弟弟也就是我的弟弟,我出這點微薄之力是應該的。」
傅昊天讚賞地看著雷子楓,這個年輕人不驕不躁,心思縝密,是個好人才,幸好自己當時沒有堅持把傅雅嫁給左茂勛,那孩子不論哪方面都是比不上雷子楓的。
這時左向陽邁著悠閒的步子走了過來:「爸,三哥,我聽說烈火出事了,第一時間就趕來了。」
聽到左向陽的稱呼,傅雲的嘴角很明顯地抽了抽,他才四十歲不到,居然被個快滿五十的人叫哥,真心覺得傷不起。
「謝謝你來看烈火。」傅雲不咸不淡地說道,對於這個名義上的妹夫,他一向不喜歡得很,長得醜也就罷了,性格也很猥瑣,那雙綠豆眼隨時帶著算計的光芒,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左向陽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下來,嘿嘿笑道:「三哥別客氣,我們都是一家人嘛,烈火也是我侄子,我來看他應該的。」
話是這樣說,但是左向陽心裡卻有自己的考慮,現在孫子這一輩,就傅烈火優秀一點,他的兒子馬上就要出世了,如果傅烈火因為這件事情夭折了,那他的兒子不就有機會了嗎?傅颯為情所傷不太管事了,傅雲的性格又是個不爭不搶的,唯一有威脅的傅鑫生的又是女兒,肚子裡那個聽說檢查出來也是女兒,他算來算去,還是覺得自己最有機會,如果能拿到傅家龐大的家產,那他這輩子都不用愁了。
他今天來,才不是那麼好心來看傅烈火的,他只是來確定他死了沒有,沒死,也要趁機想個辦法弄死,怎麼也不能讓老三一家占了便宜。
「你不好好上班,來這裡做什麼?」傅昊天本來就還在氣頭上,看到左向陽就更加的生氣,自從自己給左向陽安排了一個工作以後,他就知道左向陽在中間吃回扣,左向陽的小動作他不是不知道,只是他已經成為傅家的女婿了,只要左向陽的行為不超過他的底線,他只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是沒想到左向陽胃口越來越大,他還沒找他談話,他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左向陽對著傅昊天討好地笑道:「爸,是小瞳讓我來醫院幫她拿一點安胎藥,正好聽說烈火出事了,我就過來看看,看有沒有什麼幫得上忙的。」
左向陽說得有理有據,又加上當著雷子楓的面,傅昊天也不好再說他,只得哼了一聲,偏過頭去生悶氣。
沒過多久,手術室的燈就暗了,隨著吱呀一聲開門聲,蕭祈然帶著護士走了出來。
「蕭醫生,我兒子情況怎麼樣?」傅雲第一個奔過去問道。
蕭祈然拉下口罩,臉上密密麻麻都是汗水,他甩了甩頭,對大家說道:「還好搶救得及時,已經沒事了,但是這次大換血,他的身體會更孱弱,有可能會留下病根。」
「這……蕭醫生,難道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傅雲一聽會留下病根,心裡就急了,傅烈火還這么小,他的人生才剛剛開始,要是成了病秧子,那可怎麼是好?
「我已經盡力了,對方下的是猛藥,又通過血管循環到了心臟里,這次要不是遇到我剛好在,換做別人,連命都救不回來。」蕭祈然一臉的疲憊,微挑的桃花眼也失去了神采,可見他是真的累壞了。
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會給他開最好的藥,烈火現在年紀還小,如果調養得當的話,是可以得到改善的。」
眾人點點頭,讓蕭祈然去休息,然後又趕到病房裡去。
這次傅烈火手術出來,比昨天晚上還要虛弱,臉蒼白得像一張紙,臉上罩著一個呼吸器,只有胸口的微微起伏證明他還活著。
傅昊天看到傅烈火這個樣子,忍不住老淚縱橫了一把,傅雅也看得心酸得很,傅烈火從小就是個健康的孩子,這次的打擊,估計會一輩子在他的心中留下傷痕吧。
雷子楓調過來的士兵已經到了,聽從雷子楓的吩咐在各個通道和病房門前把守著,每個進來的人,不管是醫生還是護士,都要經過搜身檢查,不配合的一律當做嫌犯扣押,警方派來的飛虎隊也在隨後趕到,安排好一切以後,雷子楓才和傅雅一起離開醫院。
「楓哥,我們現在要去哪裡?」到醫院樓下以後,傅雅問雷子楓道。
雷子楓沉默了一下,不答反問:「昨天鄧好墨是和你一起去和蘇曼他們唱歌的?」
傅雅點頭答道:「是啊,她和蘇曼好像還挺合得來,怎麼了?」
雷子楓道:「你打電話把蘇曼叫過來,我有事情交代她去做。」
傅雅大概明白了雷子楓的打算,於是給蘇曼打了一個電話過去。
半小時以後,蘇曼來到約定的地方,見傅雅和雷子楓兩人都表情凝重地等著她,疑惑的問道:「長官,隊長,怎麼了?」
雷子楓示意蘇曼坐下,然後將鄧好墨的事情和自己的打算簡略和她說了一遍,隨後問道:「聽雅雅說,你和她玩得還可以,我想請你以朋友的身份去接近她,你願意接這個任務嗎?」
蘇曼聽雷子楓講的這些,早就忍不住了,當即一拍桌子:「靠,我還當她是朋友,沒想到她竟然做出這樣噁心的事來,太讓我失望了!長官您放心,我保證完成任務。」
傅雅看她激動的樣子,忍不住提醒道:「這不是組織上的任務,是私人任務,小曼你還是要考慮清楚再做決定。」
「隊長,你這樣說就見外了,咱們是什麼關係啊?」蘇曼特義氣地拍拍胸脯:「你等著,我昨天記了她的電話號碼,我馬上打電話約她,我倒要看看她能搞出什麼么蛾子。」
雷子楓囑咐道:「你自己小心一點,這個女人心思縝密,而且心狠手辣,不要引起她的懷疑。」
蘇曼點點頭,掏出電話打過去,很快就接通了。
「喂,墨墨,我是蘇曼,你在幹啥呢?」蘇曼挺上道地就和鄧好墨聊上了。
「我在家裡畫漫畫呢。」鄧好墨那邊傳來悉悉索索的寫字的聲音。
蘇曼沖傅雅挑挑眉,繼續對著電話說道:「畫什麼畫呢,趕緊出來,姐們兒請你吃晚餐,女人就要該吃吃該玩玩,工作是永遠做不完的。」
「我現在走不開呢,改天可以嗎?」鄧好墨的聲音聽起來有些遲疑。
「喂,你們不要都這樣嘛,我剛剛給我們隊長打電話,她說她弟弟受傷了要在醫院照顧弟弟,打給你吧,你又推三阻四的,你到底把不把我當朋友啊?」
傅雅在一邊聽著,心想蘇曼還挺有演戲天賦的,演起來一板一眼的。
「阿雅的弟弟受傷了?怎麼她沒和我說,早知道我應該去看看他呀,烈火這個孩子挺教人喜歡的。」鄧好墨適時地表現出了驚訝和惋惜之情。
「可能她沒來得及告訴你吧,我男朋友是小烈火的主治醫生我才知道的,好像挺嚴重的樣子,哦,對,你別轉移話題啊,晚上來不來?」
「我……我還是不來了吧,我今天挺忙的,對不起啊,改天我請你吃。」
「那好吧,你不來就算了,我一個人吃。」
蘇曼又和鄧好墨寒驂了幾句,就掛了電話,問雷子楓和傅雅道:「她不肯出來,怎麼辦?」
傅雅低頭想了一下,既然鄧好墨不吃這一套,那就要換個方式,突然,她靈機一動,對兩人道:「咱們就來一招引蛇出洞。」
「怎麼個引法?」蘇曼感興趣地眨眨眼睛眼睛問道。
雷子楓打了個響指:「我有辦法。」
幾人又討論策劃了一番,這才各自離去。
夜涼如水。
鄧好墨畫完最後一張線稿,伸了個懶腰,她走出書房門,公寓的客廳里,幾個人正坐在那裡等著,看到她出來,都站起來恭恭敬敬地叫了一聲「小姐」。
鄧好墨走過去,一邊走一邊甩動著手腕,「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其中一個大約四十來歲的漂亮女人回道:「輕舞已經得手了,但是傅烈火又被搶救了回來。」
鄧好墨身上的氣場突然就變了,先前那慵懶如鄰家小女人的氣質蕩然無存,猛然變得冰冷,「怎麼會這樣?」
先前說話的四十歲左右的女人猶豫了一下,說道:「聽說是被一個叫做蕭祈然的醫生救回來的,那個蕭祈然是蕭家的人,也不簡單。」
鄧好墨秀眉一擰,厲聲道:「儘快把他的資料給我,對了,再查一查那個蘇曼,我總覺得她好像知道了些什麼。」
「是,屬下這就去辦,請小姐早些休息。」那個女人恭敬地說道。
鄧好墨冷哼一聲,看著她的眼神帶著些譏誚:「早些休息?如果你十三年前能尊重我一下,那我確實可以好好休息,可惜你們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
「小墨……」女人頗受打擊地叫著鄧好墨,看著她的眼神欲言又止。
「叫我小姐!」鄧好墨狠狠地說道。
「是,小姐。」女人怯懦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鄧好墨一眼,就躬著身子退了出去。
「你們呢,還有什麼事?」鄧好墨看著剩下來的兩個中年男人,冷冷問道。
兩人對望一眼,都看出自家小姐心情不佳,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
「怎麼?聾了?」鄧好墨冷冷地看著這兩人,好笑的是,面前對她唯唯諾諾的兩個男人,是她叫了十幾年的爸爸和舅舅,當年,他們把她逼得可夠慘啊。
「小墨,你,不要那樣,和你媽媽說話,她會傷心的。」嘴唇蠕動了半天,年紀稍大點的男人看著鄧好墨,斷斷續續地說道。
鄧好墨又是從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大大的瞳仁裡面像是帶了刀子一般,叫人看著感覺到刺骨的冰冷:「媽媽?我親愛的爸爸,你是不是已經忘了,十三年前,是你們親口說你們不是我爸媽的,是你們告訴我,我是前朝的皇室血統,我是名正言順的公主,我生來的意義就是得到華夏國的!你們逼著我出國,逼著我改變,逼著我不准叫你們爸媽,現在,難道我做得還不令你們滿意嗎?」
鄧好墨說到最後的時候已經帶了點歇斯底里,坐在沙發上的鄧乾坤只是用愧疚的眼神看著她,張了張嘴什麼也說不出來。
那件事情雖然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是想起來,卻還像發生在昨天一樣歷歷在目。
鄧乾坤嘆了口氣,收起眼裡的愧疚與心疼,恢復了下屬對上級的態度道:「是,屬下剛剛說錯了,請小姐責罰。」
鄧好墨揉了揉眉心,很快也收起自己的個人情緒,用一貫凌厲的聲音說道:「既然你們選擇了這條路,我也選擇了這條路,那麼以後就不要再用這樣的態度對我說話,這次就先繞過你。」
「是,多謝小姐不責罰。」鄧乾坤垂下頭,十幾年來,說沒有任何的一絲後悔是假的,可是他們都知道,這件事情已經不能後悔,無法回頭,鄧好墨,遲早會回到她自己應該在的位置上去。
鄧好墨點點頭,雙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兩人:「你們還有沒有什麼事?」
鄧乾坤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有,老四沒有回來。」
「老四?」鄧好墨想了想,詢問:「他不是去堵那兩個敢偷聽我們說話的人去了嗎?給他打個電話問問,這麼點事,怎么半天了都還辦不好?」
鄧乾坤道:「已經打過了,電話打不通,派去找他的兄弟也沒找到他,可能,他已經……」
「不。」鄧好墨果斷地擺擺手:「老四的能力你我都知道,還不至於被兩個普通人給撂翻了。」
「萬一對方不是普通人呢?」一直沒說話的陳珅突然說道:「對方有膽子來監聽我們,而且那麼果斷地跳窗而逃,搶了個破出租車,卻連我們這麼好的車都追不上,小姐,我認為這兩人並不是什麼普通人。」
鄧好墨想了一下,點頭道:「你說得沒錯,是我輕敵了,老四的手機有衛星定位系統,就算關機了也能查到他的位置,你們查過了沒有?」
鄧乾坤道:「還沒有查,正等待小姐您的指示。」
「那就去查吧,查到他的位置先不要輕舉妄動,這也許也是敵人的計謀,我們要小心行事。」
「是,小姐。」兩人恭敬道。
鄧乾坤和陳珅離開以後,鄧好墨的肩膀才垮了下來,一下坐到沙發上,覺得全身都僵硬得發疼。
她天生就是活潑好動的性子,不管再怎麼訓練,再怎麼改變,人也不可能拋棄本性,那種站,坐,躺都要講究優雅姿勢的條框規矩讓她全身都不自在。
可是她沒有選擇,因為一開始老天就沒有給過她選擇的機會。
「小姐,需要吃點宵夜嗎?」傭人徐媽走過來問道,看到鄧好墨如一團爛泥一樣癱在沙發上,也只是輕輕一笑,大概只有徐媽對她沒有任何的要求,不用要求她什麼都會,不用要求她處處端莊。
「宵夜就不吃了,切點水果吧。」鄧好墨想了想,對徐媽說道。
「小姐請稍等。」徐媽應了一聲,從冰箱裡拿了一些水果,就去了廚房。
鄧好墨打開電視,電視裡正重播帝都新聞,剛好講到傅烈火車禍的事情。鄧好墨拿起遙控板跳過了台去,她實在不想看到這個新聞,傅烈火確實是個可愛的孩子,如果可以,她一點也不想殺他,可是她沒有辦法,她已經這樣了,只能頂著風霜,破開阻礙不停前進,不進,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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