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君洛川就在毫無知覺的情況下,被無良夫妻二人組吊到了旁邊那顆歪脖子樹上,八月的天雖然還不太冷,但晚上涼氣卻很重,但願他第二天醒來的時候,還活得好好的,阿門。『言*情*首*發
而燕若慕和陳東那對夫妻二人組,任務完成得也毫不遜色,姬魅離這比女人還精緻幾分的維西帝國三皇子,在兩人眼裡那跟死豬沒什麼區別,兩人將他吊起來,在他胸口上貼上傅雅提前交代好的紙條,然後快速離開。
到了集合點,眾人都毫髮無傷地完成了任務,傅雅哈哈笑道:「等明天早上,他們醒來的時候,你們說他們會不會羞愧得無地自容呢?」
燕若慕也一個勁地笑,「所以說,寧得罪小人,也不要得罪隊長,這句話是完全正確的。」
「話說回來,我真想看看他們到時候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蘇曼很沒良心的說著。
雷子楓從始至終都用寵溺和縱容的眼神看著傅雅,他知道傅雅其實有一些惡劣因子,就像是貓咪的爪子,你不去招惹她,她可以溫溫順順地窩在你懷裡,如果你一旦招惹她,她一定會馬上舉起她鋒利的爪子,專抓你的臉,撕得你面目全非,沒臉見人。
雷子楓無不有些自豪地想,幸好他早早摸清了傅雅的脾氣,才不至於和君洛川,姬魅離一樣受到她別具一格的攻擊。
「老婆,玩得可開心?」雷子楓旁若無人地摟著傅雅的纖腰,為她理好被夜風吹亂的幾縷髮絲。
傅雅此時心情好到爆,也沒在意雷子楓那些小動作,「暫時解氣了,下次再到戰場上虐他們。」
「那好,咱們就先回去吧,天都快亮了。」他們做壞事只做了十幾分鐘而已,但是來迴路途太遠,以至於一來一回要用一個通宵的時間。
傅雅點點頭,再呆在這裡,他們遲早會被發現的,至於天亮以後君洛川和姬魅離兩人的表情,還是自己腦補吧。
雷子楓走到傅雅面前蹲下,反手拍了拍自己的背部,「上來吧,老婆。」
「幹什麼呀?我又沒受傷。」傅雅對雷子楓的行為很是不解。
「到我背上休息一會兒,到了我叫你,我可不想明天看到我心愛的老婆掛著兩隻熊貓眼。」雷子楓回過頭來對傅雅笑道,「還是,老婆比較喜歡我抱你?」
傅雅只得趴到雷子楓背上,讓他背著走,陳東也有樣學樣地把燕若慕背到了背上。
楊科和蘇曼對視了一眼,然後各自轉開,哼,他們還是喜歡自己走。
雷子楓的背很寬,靠上去很溫暖,很紮實,讓人非常有安全感,傅雅趴在上面,和隊友們聊著天,說著說著就迷迷糊糊地進入了夢鄉,夢裡好像回到了幼年的時候,她躺在溫暖的搖籃里,媽媽一邊輕輕搖著,一邊唱著不知名的歌謠,伴她入睡。
今天的天色有些陰沉,一大早,烏雲就籠蓋住了天幕,黑沉沉的好像被遮了一塊抹布。
聖德軍和維西軍和往常一樣準時醒來,準備換班。
一個士兵跑到河邊抹了一把臉,哈欠連連地去叫守夜的同伴,卻發現,同伴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額頭上破開一個血洞,身體早就僵硬了。
「有敵襲!」他大聲喊著,端起了槍。
睡在旁邊的同伴們紛紛醒來,現場陷入了短暫的慌亂。
「啊!」突然從另一邊傳來一聲驚叫,「二皇子,你怎麼了?」
眾人紛紛跑過去,眼前的景象卻跌破了他們的眼鏡。只見平時冷得像一塊冰的二皇子渾身**地被吊在大樹上,在寒風中微微搖曳,他的背上,貼著一張大大的紙條:「我可以這樣對你,也可以殺了你,不要再來挑戰我的底線。」署名是:傅雅。
這時候被吊在樹上的君洛川抖了抖睫毛,緩緩從沉睡中清醒過來,可是,剛一恢復神智,他就感覺到了不正常。全身上下都傳來疼痛,身上涼涼的,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地看了看自己,這一看,讓他想自殺的心都有。
「這tmd哪個龜孫子乾的?」君洛川的嘴裡第一次吐出了髒話。
太可惡了,他是聖徳帝國的皇子,他有著高貴無比的身份,此刻卻全身**的被綁著吊在樹上,連私密處也毫無遺漏地暴露在空氣中,面前那麼多雙眼睛看著,這實在是太難堪了。
「看什麼看,還不快把我解下來?」君洛川用暴怒掩飾著自己的無地自容。
幾乎石化的眾位士兵下屬這才重新復活,七手八腳地把君洛川解下來,拿衣服給他蓋著,然後采來草藥幫他熬藥驅寒。
「二皇子,這裡有張紙條。」一個士兵從君洛川的背上撕下傅雅貼上去的紙條,遞給君洛川。
君洛川一看那紙上面的內容,臉上的顏色又黑了一層,「傅雅!」他咬牙切齒地低吼。
要說君洛川也是個人物,雖然剛剛才丟了大臉,但他的優點就是面癱沒表情,讓人看不懂他的情緒有沒有受影響,再加上他的身份地位,士兵們肯定是不敢妄加揣測也不敢往外說的,所以在這件事情本身上來說,他的難堪也只是那一秒鐘,受的影響並不大。
但是讓他無法釋懷的事,這件事是傅雅做的,如果是其他什麼人做的,他還可以安慰自己說是軍事上的打擊報復,是公事,但想到傅雅居然親手讓他出了這麼大的丑,他的心裡就像是被貓抓一樣難受,那個女人,真的就一點也不在意他的感受嗎?
君洛川覺得自己有點受傷,這該死的粘糊糊的情緒是什麼呢?失落?
「二皇子,藥來了。」小士兵顫顫抖抖地端著一碗藥水過來,心裡緊張得要命,他們看到了二皇子如此丟臉的一刻,會不會被殺人滅口啊?他上有老下有小,可不想死啊。
君洛川皺著眉頭,接過藥碗,仰頭一口喝下。現在是關鍵時刻,他不是那種為了面子就放任自己生病的人,因為他知道,這具看似強壯的身體,其實有多麼的脆弱。
他和陳醫生一起用了一點小手段,逼得主人格暫時隱藏了起來,說起來除了為了能更好地把控戰場,他還有一個私人的原因,那就是,他要親手把傅雅重新帶回去,他不想假借別人的手,就算是另一個自己也不行。
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和動物一樣直白的人生觀,沒有什麼錯與對,沒有條條框框的教條,想要的,就去獵取,獵物逃跑了,就去抓回來,看不慣的就殺,不允許任何人進入自己的領地,所以,他不會知道,人類不會喜歡被當做獵物那樣的去掠奪,因為從來沒有人教過他怎樣去愛。
君洛川喝完湯藥,小士兵怕被殺人滅口,屁滾尿流地就離開了,慢慢的,君洛川覺得身體有點熱,也許昨夜真的受了風寒,發燒了,君洛川思維有點模糊,迷迷糊糊地爬回帳篷里躺下。
身體越來越熱,心中好像有一團伙急需發泄出來,君洛川不舒服地動了動,平時冷若冰霜的臉變得緋紅。這不是發燒,他在心裡大叫不好,發燒不是這樣的,小時候那個君洛川發過燒,害得他也受了牽連,所以他知道發燒的感覺,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
好想有什麼東西來降溫,好想擁抱一具柔軟的軀體,這樣想著,他的腦海里自動就閃現出傅雅的臉,她笑著的,她倔強地看著他的,她垂著頭沉默的,她撅著嘴和他談條件的,每一張臉好像活了一般,在他腦海里盤旋不止,讓他的身體更加的高溫。
不對!君洛川心裡陡然一咯噔,就算晚上的他再怎麼不經人事,但他始終是個成年人了,一下就想到了一種可能性——chun藥。他現在的樣子,不就和中了chun藥的反應一模一樣嗎?
「傅雅!」他咬著唇低聲咆哮,聲音沙啞無比。
「二,二皇子。」一個士兵跑到他的帳前,猶豫著喊著他,聲音竟然也是無比的沙啞。
「什麼事?」君洛川強忍住那股陌生的衝動。
「不,不好了,我們的士兵全部,全部中藥了。」士兵的身體帶著一抹不安,還夾帶著極力壓抑後的輕微喘息,君洛川耳力過人,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這是傅雅的另一手?給他們全部士兵下藥?可是下這種藥有什麼用呢?君洛川無不惡毒地想,要是他的話,他會直接下砒霜,毒死算了。
「這種事情,自己解決,別來煩我!」君洛川煩躁地回道,他此時的身體也是火燒火燎的非常痛苦,他可不想管這些瑣事,男人嘛,就算中了藥,自己解決一下不就行了嗎?
士兵哭喪著臉,臉上掛了兩條寬麵條淚,他們要是能自己解決就好了,可是那個藥,不知道是哪個缺德鬼做出來的(遠方的蕭祈然無緣無故地打了一個噴嚏),根本就……
怎麼說呢,就是讓你慾火中燒,又不讓你釋放,這太缺德了!
可是這樣的話,讓他怎麼去和二皇子說?雖然大家都是大老爺們都理解那種感受,但是二皇子始終是高高在上的二皇子,怎麼能讓他聽這些污穢之詞呢?
那小士兵在帳外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急得眼淚花花直打轉,二皇子是不了解現場的狀況,那些已經失去理智的傢伙,見人就抱,軍營里全是男性,這男男相抱成什麼體統?
「二皇子,這……」不行,還是開不了口啊。
「行了,去叫陳醫生過來。」君洛川不耐煩地趕人,士兵只得委屈地去叫陳醫生。
陳醫生不是軍人,沒有軍人那麼準時的生物鐘,所以他起得稍微晚了一點,並不知道現在發生的情況,當他走出自己的帳篷的時候,看到外面的景象,還以為自己在做夢,這,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陳醫生眨了眨眼睛,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確定自己沒有做夢,也沒有看錯,於是他當場就震驚石化了。聖徳帝國在兩性方面是三國中最開放的,但是再怎麼開放,也架不住看到這麼多人集體xx啊,陳醫生覺得自己有點暈眩。
「陳醫生,陳醫生。」這時,一個小兵喘著粗氣跑過來,「二皇子讓您去一趟。」
陳醫生忙收起自己那些胡思亂想,朝著君洛川那邊的方向走去。
「二皇子。」陳醫生在君洛川的帳前輕輕喚道。
「進來。」過了一會兒,君洛川沙啞的聲音傳來。
陳醫生彎身鑽進狹小的帳篷,看到君洛川滿面通紅,平時如刀子般的眼神此刻卻滿目含春,立即被嚇得不輕,怎麼一覺醒來,大家就都不正常了?
「陳醫生,我被下了藥,你幫我看看能不能解。」君洛川此時藥性已經發揮到極致,說話都帶著讓人臉紅心跳的喘息,口裡噴出來的熱氣曖昧地在帳篷里流轉。
真是一個妖孽,陳醫生吞了口唾沫,輕咳一聲,讓自己投入到檢查中去。他先是把了把脈,然後查看君洛川的眼皮,舌苔,最後,他挫敗地搖了搖頭:「二皇子,這不是市面上的任何一種chun藥,我解不了。」
「那還有什麼其他辦法嗎?」君洛川只是稍稍愣了一下,就接受了現實,比畢竟傅雅要給他下藥,拿出手的肯定不會是隨便就會被解掉的藥,那個女人狠起來,不會比自己遜色多少。
「二皇子,這chun藥本來也不是什麼毒藥,只要把藥性揮發出來就好了,所以一般很少有人去研究chun藥的解藥,要不,您委屈一下?」陳醫生後面的話並沒有說完,君洛川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蕭大變態做出來的藥就真的這麼簡單而已嗎?當然不是的。
一個小時後,陳醫生再次被叫到了君洛川的帳中,「陳醫生,不行。」
君洛川苦著一張臉,他已經按照陳醫生說的方法去做了,可是,還是出不來,他從小在這方面上沒人教過他,他根本就不懂得這其中的愉悅,如今這樣,反而更讓他認為這是一件痛苦的事情。
陳醫生的臉色也不大好看了,剛剛他去士兵們那裡轉了一圈,查看了一下情況,也發現了這個問題,除非真正意義上的進入,否則根本就釋放不出來,可是這裡是十萬大山,他去哪裡給君洛川找個女人來啊?
而且他把士兵們喝過的水收集起來研究了一下,發現裡面有很多複雜的成分,這藥一定出自高手之手,而且能做出這樣的藥,說明那個人本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無辜的蕭祈然再次打了一個噴嚏),肯定不會交出解藥的。
「二皇子,這,屬下是真的沒有辦法了。」陳醫生的臉不比君洛川好看多少。
「你不是醫生麼?」君洛川聽陳醫生說沒有辦法,當即就不滿起來,陳醫生是君宮的御用醫生,醫術自是不用說,連他也沒有辦法嗎?
「醫生也不是全能的啊。」陳醫生好想這樣說,可是他知道自己不能,只得低著頭道:「是屬下學藝不精。」
君洛川此時連把傅雅抓過來打一頓的心都有了,現在他難受得要命,心裡那股火越來越強烈,若不是他自制力良好,早就跟外面那群士兵一樣失了理智抱人就啃了。
而此時姬魅離這邊,情況也好不了多少。
他此次被君洛川叫到岐山來,魯金島的戰爭已經交給了大哥姬康,只帶了五百親兵就隻身來到岐山和君洛川匯合,維西帝國是海域國家,多半的城市都在島上,海邊,所以根本就沒到過這麼大的原始森林裡,本來就有些水土不服,現在又中了藥,整個身子都是軟綿綿的沒有一絲力氣。
當他早上被手下發現赤身果體地吊在樹上的時候,他已經被寒風吹得寒氣入體,鼻涕橫流,不過他倒是沒有君洛川那樣大的反應,他對傅雅的了解比君洛川要多一點,知道她有仇必報的性格,不但沒有恨她,反而越發覺得她可愛了。
當然,她知道傅雅的手段一定不止那麼一點,所以,他非常淡定地等來了身體的變化。
可是,誰能告訴他,這tmd到底是什麼藥啊?為什麼揮發不出來?此時他精緻的臉上滿是紅潮,喘息聲是壓也壓不住。
「主子,讓屬下來幫你吧,你這樣,身體會壞掉的啊!」康城跪在姬魅離的帳前,語氣里滿是肯切。
「不許進來!」姬魅離暴躁地吼道。
康城跟了他這麼多年,她如何不知道她的心思,可是,自己只是把她當成親近一點的下屬而已,對她並沒有其他的意思,而且,她還是康瑞的女兒,康瑞是大哥姬康的舅舅,一直站在姬康那邊,他是不可能臨幸康城的。
「主子……」康城眼眶一紅,眼淚就差點滾落下來,都這樣了,主子還是不肯要她嗎?為什麼,主子的心那麼硬,那么小,就只容得下傅雅那個女人?
她不求做主子的唯一,只求主子將心分一點點給她,一點點就夠了呀!
「康城,如果,如果你還當,當我是主子,就,就給我滾遠點……」姬魅離斷斷續續地說出這一句話,就再也發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攝入的藥量比君洛川還要多,此時已經到了極限。
「主子就算要殺了康城,康城也要進去。」康城咬了咬唇,伸手顫抖地拉開了帳篷的帘子,姬魅離痛苦忍耐的臉就出現在她的面前。
心痛,很痛,康城爬進帳篷,掩好帘子,就伸手去解自己的衣服扣子。
「康城!」姬魅離目赤欲裂地低聲咆哮,「就算我們發生了什麼關係,我也不會給你任何名分的,你快停下來!」
「沒關係。」康城美麗的臉上泛起一絲絕美的笑容,兩串淚珠毫無預兆地落了下來,她解扣子的手並沒有停,反而越來越快。
主子,也許你的心裡並沒有我的位置,可是,你不會知道,康城是多麼的愛你,願意為你付出所有,就算是事後你要殺了我,只要能解除你的痛苦,康城,死而無怨。
扣子一顆顆解開,衣服一件件滑落,康城雪白的肌膚大片大片地暴露在姬魅離的眼中,顯得誘人無比,他的喘息又粗重了幾分。
這就是男人,就算明知道面前這個人不是自己喜歡的那個人,但是在藥物的驅使下,姬魅離還是慢慢地失去了理智,身體裡的渴望更加的明顯。很想閉上眼睛的,很想不去看的,可是姬魅離無法控制自己,他眼睜睜地看著康城脫光了衣物,雪白的tong體映入眼帘,獨特的女兒香竄入鼻腔,他的大腦轟地一下,那根緊繃著的弦,終於徹底斷了。
幾乎是用了全部的力氣,他一下把康城撲倒在身下,對準那紅潤的嘴唇就吻了下去,舌與舌的糾纏,各自氣息的纏繞,姬魅離像是一個在沙漠裡渴了幾天的苦行僧,突然看到一汪清泉,那種滿足感,無法用語言去形容。
由於藥物的關係,他的動作並不溫柔,甚至可以說是粗暴,利刃毫不猶豫地就貫穿了那片柔軟的蔗地,完全不去理會身下痛得幾近扭曲的康城,狂野的律動,鋪天蓋地而來的狂潮里,他幾近嘶吼地呼喚:「小雅,小雅……」
康城躺在姬魅離的身下,感受著男人灼熱的體溫,還有他帶給她的痛苦,拳頭捏得緊緊的,指甲刺進了掌心的肉里。
身體的痛不算什麼,比這更痛的痛她也經歷過無數次了,痛的是心,她心愛的男人,正在吻著她,要著她,但是嘴裡喊的卻是別的女人的名字,他的表情是那麼沉醉,那麼歡愉,可是她知道姬魅離只是把她假想成傅雅而已。
耳鬢廝磨,卻同床異夢。
不知道過了多久,姬魅離終於從她的身上滑下來,滿足過後沉沉睡去,嘴裡還在無意識地喊著:「小雅,小雅。」康城鼻子一酸,忍了很久的眼淚終於忍不住砸了下來。她慢慢爬起來,穿好自己的衣服,忍著全身上下的酸痛離開了帳篷。
就當她從來沒有來過,就當這只是春夢一場,她一瘸一拐地走在茂密的樹林裡,突然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記憶突然飄回了很小的時候,她第一次見姬魅離,是在皇宮的大殿裡,十歲的小男孩,已經顯現出了驚人風姿,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好看地讓她的心在顫抖,他高高地坐在台上,她卑微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
國王慈祥地把他抱在懷裡,說:「離兒,今天是你十歲的生辰,可以挑選自己的貼身侍衛了,下面跪著的這一排孩子中,將有一個人成為你的利刃,你來看看喜歡哪個?」
姬魅離跳下國王的懷裡,走到台下跪著的一排孩子面前,一個個細細地看,八歲的康城第一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緊張,她是女兒身,卻被父親當做男孩兒一樣送入宮中當侍衛,在這些候選侍衛中,她的身材最為瘦小,三皇子殿下一定看不上她吧,心裡,有些失落呢。
姬魅離黑色的牛皮靴子最終停在康城面前,「抬起頭來。」這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聲音好聽得她幾乎感覺自己快要融化。
小康城順從地抬起頭來。
「就你了。」姬魅離看了她幾秒鐘,指著她小小的頭顱說道。
國王似乎有些訝異,「離兒,這孩子是最瘦小看起來最沒有力量的,而且還是個女孩兒,你為什麼會選她呢?」
姬魅離沒有回答自己的父親,而是看著康城一句一字說道:「雖然你看起來是最沒用的,但我相信有一天你會比他們都要強大,所以,不要讓我失望啊。」
小康城激動得快要落下淚來,重重地點了一下頭。
就這樣,她成了維西帝國國王最寵愛的三皇子的貼身侍衛,殘酷的訓練讓小小的身體不堪重荷,可是每當她想放棄的時候,就會想到姬魅離的那句話:「不要讓我失望啊。」
這十幾年來,她從來不敢讓姬魅離失望,姬魅離希望她做到的,她總是能做得更好,慢慢的,她得到了姬魅離的重視和信任,可是,她也變得更加的貪心了,本來沒想要那麼多的,可是自己卻管不住自己的心,就像是永遠吃不飽的饕餮,她還想要得更多,更多。
很可恥的貪戀不是嗎?她苦笑一聲,攤開雙手捂住自己的臉頰,對方是維西帝國尊貴的三皇子,國王內定的下一任國王人選,而她,算得上個什麼東西呢?說得好聽一點,是國舅爺家的千金,說得難聽一點,她不過是父親康瑞放在姬魅離身邊的一枚棋子罷了。
從小父親就要求她如實報告姬魅離每天做過的事,見過的人,小時候她對父親沒有戒心,於是就如實說了,可是父親竟然想害姬魅離,在姬魅離外出的路上設下了埋伏,她中了五彈才把姬魅離平安地護送回宮,那時候,她才十歲。後來她知道了父親的企圖,就不再願意為父親傳送消息了,每次回家都被打個半死,這些年來,隨著她年齡的增長,父親的要求越來越過分,她不從,就會挨打,可是這一切,她都不敢告訴姬魅離,她害怕她的主子會懷疑她是康瑞派來監視他的。
父親不可能殺了自己,挨頓打如果能換來主子的平安,她也沒什麼可抱怨的了。
姬魅離並沒有沉睡多久就醒了過來,頭腦脹痛得厲害,帳篷里一大股歡愛過後的荷爾蒙的殘留味道。他有些迷茫地翻了一個身,目光觸到床單上那一抹血色,所有的記憶都衝進了腦袋。
他被傅雅下了藥,然後康城進來了,再然後……
該死,他的意志力怎麼能這麼不堅定,怎麼能對康城出手?
姬魅離的處事方式非常的簡單,在他看來,公私應該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他可以大方接受父親送給他的美人,卻接受不了康城,因為康城是他的侍衛,屬下,為了行動中的準確判斷,他永遠不會對康城下手,雖然以他的身份來講,多一個女人和少一個女人根本就沒什麼影響。
再加上,自從傅雅進入他的心裡以後,他就把父親送給他的女人全部遣散了,他心心念念的只有傅雅,對其他女人已經沒有了感覺,所以迄今為止,他的身邊只剩下康城一個女人而已。
可是,他卻親手把這個平衡打破了。
床單上的那抹殷紅刺傷了他的眼,他第一次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知道康城對他的心意,可是他喜歡的人是傅雅,他是不可能對康城有什麼交代的。可是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的繼續讓康城留在他的身邊嗎?他不知道康城能不能做到,反正他是會彆扭的。那麼把康城調到其他地方去?憑心而講,他是捨不得的,康城畢竟跟了他十幾年,對他的一切最為熟悉,不管是殺了,還是調走,他都會捨不得,這種捨不得無關風月,只是單純地不想放開康城這麼優秀的一個左右手。
姬魅離陷入了矛盾,他年少無知的時候也占有過幾個女人,但那都是純粹的生理髮泄,與情愛無關,經得住女色的誘惑也是一個儲君要接受的考核之一,所以在滿十六歲以後,父親就送給他各色各樣的女人,他也毫不客氣地享用了,並且很快就失去了新鮮感,父親對他的表現很滿意,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心裡的苦。
他其實,一點也不想碰那些女人,和她們的**,會讓他感到骯髒,從身至心的骯髒,可是身為一個皇子,他又不得不碰她們,因為那是父親對他的考驗。
在姬魅離的身邊,待的時間最長的就是康城了,並不是因為他對她有什麼感情,而是因為,她是他的護衛,不是他的侍寵,她可以幫到他,而不會像那些侍寵一樣每天只知道搶奪他的寵愛。寵愛,真是可笑,其實他誰都不寵,誰都不愛。
可是,如今,他連康城也要失去了。姬魅離疲憊地嘆口氣,他的上衣還好好地穿在身上,只有褲子被脫掉了,已經疲軟下來的寶貝上粘著絲絲血跡,這應該是很糟糕的一次歡愛,他的記憶有些凌亂,突然就想到康城在他身下痛得扭曲的臉,還有在脫下衣服時那兩行晶瑩的淚珠,心就更亂了。
姬魅離把自己整理好,朝外面喚了一聲:「康城。」
等了半天,沒有得到回答,一直以來都習慣守在自己門外的康城此刻卻沒在那裡,姬魅離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感覺,放大音量又喊了一句:「康城!」
帘子被掀開,走進來的卻不是康城,而是一個小士兵:「殿下,有什麼吩咐?」
姬魅離臉一寒,「康城呢?」
士兵立刻被姬魅離散發出來的寒氣震懾到,害怕地縮了縮脖子,早上他們全軍遭到暗算,中了那下流的藥物,他們可是親眼看到康侍衛進了殿下的帳篷,兩個小時後才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的,用鼻子想也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事,不過想到殿下的規矩,那士兵就忍不住要為康城擔心了,「屬下不知。」他決定還是先隱瞞一下康侍衛的去向,等殿下消氣一點再說吧。
「沒你的事了,下去吧。」姬魅離聽了,輕輕點了下頭,揮手讓士兵出去。
那士兵如獲大赦,拔腿幾乎用鬼追來的速度離開了姬魅離的帳篷。
士兵走後,姬魅離臉上的寒氣更甚了,怎麼,康城,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就想躲嗎?本皇子什麼時候教會你逃避了?
姬魅離眯起眼睛,還是下了一個決定,不能讓康城留在他的身邊了,她已經失去了應有的理智,已經沒有資格擔當他的護衛了,而且他不能為和傅雅以後的幸福生活留下隱患,康城跟了他十幾年,他不會殺她,那就,調走吧,走得遠遠的。
半下午的時候,康城才慢慢回到了姬魅離的帳前,她已經想通了,不管姬魅離要怎麼處置她,她都認了,就算是要馬上殺了她,能死在他的手裡,她也滿足了。
「主子。」她慢慢地走進了帳篷,心裡反而平靜了。
「嗯。」姬魅離應了一聲,拿出一張文件遞給她:「這是調令,你明天就離開吧。」
康城無聲地接過那張紙,上面的龍飛鳳舞的字是姬魅離親手寫的,手印是剛蓋上去的,看上去還有些濕潤,她將會被調往北方的邊防軍,任偵查大隊長一職。軍銜很高,職位很好,可是,一輩子卻沒有機會回來了,這就是他對她的懲罰。
「屬下領命。」康城恭恭敬敬地跪下來,將那張紙托到頭頂,像是托著一片天。
「還有什麼事嗎?」姬魅離刻意不去看康城的表情,冷冷地問道。
「主子……再滿足屬下一個要求吧。」康城深吸一口氣,豁出去似的抬起頭。
接收到康城倔強和灼熱的眼神,姬魅離有些於心不忍,「什麼事?」康城跟了他那麼多年,不管她是要錢還是要權,只要在合理範圍內,他都會給她的,姬魅離覺得自己對康城已經足夠慈悲了。
康城卻不答,緩緩地站起身來,往前邁了一步,再邁了一步,她停在了姬魅離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十厘米,「讓屬下再以下犯上一回吧。」她輕聲說著,然後帶著前所未有的決心,主動吻上了姬魅離邪魅的薄唇。
姬魅離大怒,正欲去推開康城,康城卻先一步拉開了距離,「這樣,應該足夠支撐到生命的盡頭了吧。」
她小聲呢喃,然後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帳篷。
帳篷的帘子拉開又合上,姬魅離神色複雜地癱坐在矮凳上,分不清自己心裡那一閃即逝的若有所失是為了什麼,過了兩分鐘,他強迫自己高興起來,他喜歡的一直是傅雅不是嗎?他沒有殺了康城已經是最大的慈悲了不是嗎?那他還有什麼好糾結的,反正這件事是傅雅惹出來的,她得對他負責才行呢。
這樣想著,姬魅離果然就平靜下來,差人去問了君洛川那邊的情況,得知君洛川更慘,他好歹還有個康城幫他解決了,可是君洛川那邊放眼望去全是男人,據說他找了一處冰潭泡了足足兩個小時才把藥性消下去,哈哈,不知道君洛川那張撲克臉欲求不滿的樣子會不會很好看呢?姬魅離真是佩服傅雅居然能想出這樣的損招。
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姬魅離去了君洛川那邊的營地,自從昨天和他達成那個協議以後,本在一個營地的兩人就分出了一條三八線,誰也不干涉誰,所以雖然相隔不遠,但兩邊的軍隊卻是分開的。
姬魅離到達君洛川的帳前的時候,君洛川剛才冰潭裡回來,全身凍得紅通通的,簡直是百年難得一見。
「二皇子,滋味可好受啊?」姬魅離吹了個口哨,邪邪的調侃道。
君洛川瞪他一眼:「我聽說三皇子好像也沒能倖免,滋味好不好受你自己不知道?」
「我和你可是不一樣的。」姬魅離得意地一揚眉。
「是不一樣。」君洛川的嘴皮子也不差,「你身邊不就有個女人嘛,那種比男人還男人的女人,脫光衣服說不定肌肉比男人還要大塊,也只有三皇子你才能吃得下去。」
姬魅離本能地就想反駁,康城才不是肌肉女,雖然他的記憶不是很完整,但是他還是記得康城雪白的皮膚,柔軟的觸感,但又不同於以往那些侍寵的絕對柔軟,那種蘊含著力量的韌性讓她顯得更加的迷人……
打,打住,他在這裡想這些幹什麼,康城再美再迷人,也不是傅雅,他不應該沉迷,沒錯,把她當以往那些侍寵的身體看待就行了,不要想太多。
「反正比你這苦行僧好。」姬魅離哼了一聲。
哪知今天的君洛川好像嘴皮子耍得特別的厲害,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傅雅的刺激,竟然回嘴道:「我這是為她守身如玉,不像你,是個女的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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